第34節(jié)
肥牛,其實顏色淡淡地,像冷凍過的肥牛 第35章 黑天鵝 什么?這只鵝就是湯姆? 陳家蜜心想,這只鵝的殺氣看上去……的確不是熊孩子能比的。 兩人一鵝靜靜對峙,農(nóng)場上安靜到只有風吹過草地的聲音。 湯姆緩慢把長長的脖子下彎,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我沒挑釁他呀,”陳家蜜委屈得不行,“我只是想給他面包。” 克魯克山在思索可能的逃跑路線:“你盯著他看就是挑釁。” 陳家蜜被湯姆盯得汗毛直豎,但她對克魯克山還抱著一絲希望,因為他似乎是無所不能的:“你……打得過湯姆嗎?” 一片死一樣的沉默。 克魯克山干巴巴地回答:“沒贏過。” 陳家蜜絕望了:“要跑嗎?” “現(xiàn)在就跑!” 兩人展現(xiàn)出非同一般的默契,同時轉身向奶牛群飛奔而去。 匹克太太的大兒子狂笑出聲,拿出手機對著逃跑的兩人和追趕的大白鵝開始錄像,就是沒想過要幫這兩個倒霉蛋一把。 陳家蜜前幾天晚上追過范尼也被人追過,她跑得不慢,比大多數(shù)女孩子快多了,難得的是耐力也好,但前提必須是追趕的是人不是鵝。 她覺得湯姆連跑帶飛比鄉(xiāng)下的土狗跑得還要快,而且還特別陰險專門攻擊人的下盤。 人高腿長領先陳家蜜一個身位的克魯克山聽到陳家蜜在身后連連尖叫,知道她肯定被湯姆那堅硬的嘴擰到了屁股和大腿,女孩子都身嬌rou軟,但凡被湯姆咬到一口,都能淤青十天半個月。 克魯克山不想跟湯姆起正面沖突,又不忍心對陳家蜜見死不救。 從前那種錐心之痛讓人實在沒法忘卻,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咬牙忍下來。 匹克太太讓他們小心湯姆,就是因為湯姆最厲害的一點就是,專會攻擊人最脆弱的部位,所以十里八鄉(xiāng)的人尤其是男人看見他都要繞道走。偏偏陳家蜜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還拿面包去逗湯姆,對于湯姆這個小鎮(zhèn)一霸來說,小小一片面包簡直是對鵝星人莫大的挑釁,必須讓陳家蜜吃到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陳家蜜絕對是痛到永生難忘了。 克魯克山回頭想拉陳家蜜一把,正看到湯姆飛到半空,拿翅膀撲騰陳家蜜的頭,陳家蜜倒也硬氣,忍著疼伸出雙手抓住了湯姆的脖子,但她力氣不夠大,不足以把湯姆按倒在地上。 克魯克山想也沒想,一腳踹在湯姆肥大的身軀上,把摔在地上的陳家蜜拉起來,見她好像是被湯姆巨大的翅膀拍懵了,一彎腰把她扛在肩上就躲進了牛群里。 湯姆被克魯克山這一腳踹進泥巴里,撲騰了好一會兒才爬出來,但他數(shù)年來橫行此地,也不是吃素的,見那兩個人類似乎已經(jīng)要成功逃開,便張開翅膀一口氣飛了幾十米,對著克魯克山就張嘴咬過去。 匹克太太的大兒子原本在一邊看熱鬧,看一只大白鵝攆著背上扛著一個女人的克魯克山繞著牛群跑,見鬧得兇了,他舉起手機騎在馬上大喊了一聲:“湯姆!這里!” 大白鵝果然被他的叫聲吸引過去,而且一旦有人的眼睛直視他,湯姆整個人都被點燃了熊熊的戰(zhàn)斗火苗。所有的人或者所有的其他動物在鵝的眼睛里,都渺小如微塵,湯姆再次做好了攻擊的準備,想去攻擊馬背上的男人。 見終于有人幫著轉移注意力,克魯克山忍著疼背著陳家蜜繞到牛群后面,往前一跳滾進了料草里。 厚厚的草堆蓋在兩人身上,而匹克太太的大兒子騎著馬溜得飛快,湯姆失去了攻擊目標,搖搖擺擺地在牛群里逛了一陣,大概是因為找不到攻擊目標覺得無趣,不久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河渠了,就此放過愚蠢的人類,繼續(xù)統(tǒng)治自己的鵝國。 然而陳家蜜和克魯克山心有余悸,半晌沒敢出去。 早晨的太陽出來吹散了黎明的寒風,就這樣躺在草堆上也很愜意,因為剛剛逃命累得脫力,兩人就著暖洋洋的陽光四肢攤開躺著沒動。 陳家蜜悄悄地換了個方向側過身去,躺著的姿勢壓到被湯姆啄出來的淤青實在是太疼了,她伸出一只手悄悄地揉了揉,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她后悔沒多帶一瓶藥油出國。 而克魯克山的手臂上也被擰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印子,這是他轉身去扛陳家蜜的時候被咬到的,雖然這個傷口很疼,但比起克魯克山第一次見到湯姆,就被攻擊了最脆弱部位的那種痛感好了太多。 他看見陳家蜜在偷偷揉按,知道這是疼得厲害了便說道:“一會兒我去問匹克太太弄點兒藥膏,這里幾乎人人都被湯姆咬過,他們一家人已經(jīng)很有心得。” “你以前也被咬過嗎?”陳家蜜看到他手上的血印子,然后想到自己的屁股,“除了手?” 雖然當時被咬得很痛,現(xiàn)在想起來卻是難得的歡暢。 克魯克山和湯姆不打不相識已經(jīng)超過十年,其實送花的差事對他來說從始至終沒有輕松過,但是在阿斯米爾的拍賣公司做大之后,年輕的克魯克山終于不用時時徘徊在家族生意破產(chǎn)的邊緣,整個心上的負擔都完全卸了下來,每周一次的送花對他來說更像是跟老朋友們會面。 匹克太太家的農(nóng)場卻是當時二十啷當歲的他平日里唯一的消遣,因為他的人生在二十歲就和旁人不一樣,半途而廢的學業(yè)、決然分手的女友,沒有徹夜飲酒也沒有那些讓人飄飄欲仙的幻藥,他面對的只有不得不去面對的現(xiàn)實而已。 就連暴躁易怒的湯姆,對克魯克山來說都是個值得懷念的老朋友,雖然湯姆很可惡。 其實陳家蜜,也可以說成是一個交情短暫的朋友。 他看了看陳家蜜用手捂著的部位:“和你一樣。” 于是陳家蜜也去看他那個部位,覺得如果湯姆瞄準一些的話,克魯克山可能已經(jīng)壞掉了。 她這點想法向來瞞不了人,尤其瞞不過克魯克山,他再看陳家蜜,眼神就相當微妙,如果陳家蜜敢把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這位交情短暫的朋友可能就要被絕交了。 陳家蜜臉一紅,覺得自己有越來越猥瑣的傾向。 “你的手……”她想問還痛嗎,結果生硬地轉了個話題,“紋的是什么?” 克魯克山身上有許多陳家蜜為之好奇的秘密,但她能問的卻不多。 交淺言深,而且莫名心虛。 仗著此時風和日麗云淡風輕,陳家蜜問出了這個從見到克魯克山那天自己就非常感興趣的問題,他露出的前臂上紋的那串潦草的英文字母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