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申楠將這些看的很清，但明明是這么清醒的狀態(tài)下，卻又不可避免的對這個人產(chǎn)生了些許奇怪的感覺，這些輕微的感覺在接觸的過程中進(jìn)行演變，演變成一種無法忽略的關(guān)注。

    余曄索性不出現(xiàn)也就算了，這一出來那種不由自主被牽引的彷徨感就又出現(xiàn)了。

    對此他感到很無力。

    余曄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往桌上一趴，笑嘻嘻的看著曲申楠，“曲醫(yī)生，今天一起吃飯？”

    曲申楠表情有些僵：“我沒時間。”

    “噢？”余曄眨了眨眼，“下班后還有事？”

    “嗯。”曲申楠放下筆，起身背對余曄開始脫白大褂。

    對著窗口，從余曄的角度看過去男人背著光，修長的身軀輪廓被傍晚的紅霞鍍了層暖光。

    余曄稍稍坐直身體，“什么事呀？還不準(zhǔn)人吃飯了？”

    曲申楠將脫下的外套掛在架子上，拿了車鑰匙，“我真沒時間。”

    他的表情很淡，余曄也聽不出這話中的真實(shí)性。

    “成！”余曄沉默幾秒后爽快的站起身，率先朝外走，邊說：“那我下次再來。”

    話完就一陣風(fēng)似得消失，離開就跟來時一樣突兀。

    曲申楠站在原地，就這么直愣愣的盯著門口，說不出是慶幸還是挫敗。

    某些時候來看余曄其實(shí)是個挺有毅力的人，次日傍晚她又來了，依舊坐在門口的位置，等了大半小時還是只為跟曲申楠吃了一頓飯。

    曲申楠一如前一天找了個借口推掉。

    傻子都能聽出來他是故意的。

    余曄手指輕輕點(diǎn)著桌面，一手托著下巴看曲申楠，“曲醫(yī)生，俗話說事不過三，下次來你可得給我個面子了。”

    曲申楠：“抱歉。”

    “別呀，沒事道什么歉，你只要告訴我你哪天有時間就成。”

    曲申楠不說話。

    余曄說：“明天？”

    “……”

    “后天？”

    “……”

    余曄笑了下，“曲醫(yī)生，你知道干記者這行的就跟你們做醫(yī)生差不多，特點(diǎn)就一個字‘忙’，這要再拖下去我什么時候有時間就說不準(zhǔn)了。”

    曲申楠說：“最近確實(shí)是沒時間。”

    “那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曲申楠不說話。

    余曄也是奇了怪了，她是個喜歡把話敞開來說的人，當(dāng)下便問：“我思考著按我們兩這過命的交情一起吃頓飯似乎也沒什么不妥，為何你這么排斥呢？”

    余曄仔細(xì)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最近也沒做什么蠢事吧？”

    她上班下班近乎是兩點(diǎn)一線的生活著，也沒特別招惹曲申楠，怎么感覺一段時間沒見，曲申楠對她本就不熱絡(luò)的態(tài)度更冷出了一個高度呢？

    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曲申楠斟酌著說：“我只是覺得你不夠真誠。”哪怕是作為單純的朋友。

    余曄驚訝，“我都連著兩天巴巴的等在這了，還不夠真誠？”

    曲申楠：“這跟真誠不搭邊，我覺得你只是又無聊了。”

    “不不不。”余曄搖頭，“你的感覺錯了，你又不是玩具，難不成我還拿你這大活人打發(fā)時間？”

    曲申楠不為所動，“是嗎？”

    他的目光很平靜，也很冰涼，如毛刺穿透皮膚，看透了一切。

    余曄臉上的表情不由的僵了下，她下意識的回憶了下自己的所作所為，隨后咳了一聲，態(tài)度一轉(zhuǎn)，說：“那行，我改，以后盡量不再這么散漫。”

    曲申楠雙手環(huán)胸，一手指節(jié)輕輕敲擊著胳膊。

    余曄沖他無辜的眨了眨眼，說：“這樣還不行？男人可千萬不能這么龜毛，不然就沒女人要了。”

    “我樂意。”

    余曄又安慰說：“不過放心，別人不要，我要。”

    曲申楠皺眉，瞪著她。

    余曄又笑起來，自顧自道：“明天這個時間我再來，你可以好好想想到時我們吃什么。”

    曲申楠吐了口氣，說：“明天我有手術(shù)。”

    余曄懷疑的挑眉。

    曲申楠不甘不愿的加了句，“真的。”

    “那行，后天，就這么說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丟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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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海與未來  地雷*1

    ☆、16

    隔了一天余曄過來，等曲申楠收拾完一起走出醫(yī)院。

    路上碰到幾個護(hù)士跟曲申楠打招呼，眼珠子卻一個勁往余曄身上轉(zhuǎn)。

    等人走遠(yuǎn)，余曄撞了撞他，“你說她們把咱兩看成是什么關(guān)系了？”

    “醫(yī)患。”

    “我身體可好著呢。”

    曲申楠不置可否。

    到了停車場，余曄賴在曲申楠身邊沒走。她是有開車過來的，但是現(xiàn)下更想體驗(yàn)下曲申楠的座駕。

    曲申楠說：“那你的車怎么辦？”

    “等會吃完再來拿唄。”

    曲申楠對這種沒必要的來回折騰是不太理解，但看余曄堅持也就沒反對。

    曲申楠的三廂私家車就跟他的人一樣，干凈清冷，沒有多余擺設(shè)，沒有任何雜物。

    余曄扣上安全帶，“你這車買多久了？”

    “兩年。”

    “看著跟昨天買的似得。”余曄四下看著，“怎么什么東西都沒有。”

    曲申楠將車開出去，“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不是有句話是這么說的嗎，看一個人如何只要了解他的車就夠了。”

    曲申楠：“沒聽過。”

    他們準(zhǔn)備去環(huán)城南路的一家私房菜館，這邊過去路不遠(yuǎn)，但也算不上近。

    正是下班高峰，堵車現(xiàn)象有點(diǎn)嚴(yán)重，綠燈已經(jīng)跳了三次，車隊也沒見縮短不少。

    余曄降下車窗，汽車尾氣伴隨著喇叭噪音撲面而來，她又趕緊將車窗關(guān)上。

    “你車上有歌嗎？”

    曲申楠聞言打開音響。

    歌是有的，還是首英文歌，而且年代已經(jīng)有些久了。

    余曄愣了下，隨即沉默下來，手指合著節(jié)拍在膝蓋上輕點(diǎn)。

    快到地點(diǎn)時余曄才開口：“這首歌的傳唱度似乎并不廣。”

    曲申楠應(yīng)了聲，一邊找車位，一邊說：“無意間聽到的，覺得不錯。”

    “是不錯，”余曄點(diǎn)頭，“我有個朋友也很喜歡這首歌。”

    “劉莎？”

    “不是。”余曄低低的說了句，將視線投向燈光四起的窗外。

    來用餐的人比預(yù)計的多，等了二十分鐘才輪到他們。

    座位間用雕花的木板隔開，形成一個個獨(dú)立的卡座，曲申楠將菜單移到余曄面前，自己拆了兩副一次性碗筷用熱水浸泡。

    余曄看著菜單，“你喜歡吃什么？”

    “都可以。”

    余曄口味偏重，翻轉(zhuǎn)著在菜單上勾畫幾下后轉(zhuǎn)給曲申楠，對方又加了兩個菜，隨后叫來服務(wù)員。

    這邊的上菜速度不慢，沒多久便上齊了。

    余曄有一筷沒一筷的吃著，目光大部分時間都投注在曲申楠身上。長得好看的男人，吃起飯來也賞心悅目。

    “吃這個。”余曄突然夾了一筷子干鍋肥腸到曲申楠碗里。

    肥腸上沾了很多的調(diào)味料，還連帶了一只紅辣椒。

    曲申楠掀眼看她，余曄笑瞇瞇的說：“這個肥腸特別下飯，你試試。”

    曲申楠口味清淡，一輪吃下來都在專攻素菜，雖然吃的模樣好看，但也架不住跟兔子靠攏的嫌疑。

    余曄慫恿說：“我推薦好幾個人吃過了，評價都不錯，絕不騙你。”

    曲申楠猶豫了猶豫，夾起肥腸塞進(jìn)嘴里。

    余曄說：“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