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雖然閆老祖如此說,沈襄也沒絲毫放松警惕。閆老祖活了幾百年,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妖怪,功力深不可測,而且多年用邪法來強行提升自己功力,進步神速。 現在他到底多厲害,只怕沒人知道。 沈襄只能從閆老祖磅礴的血氣中感受到,他那探不到底的靈力是多么雄厚磅礴,讓人望而生畏。這幾日奪靈陣對他的蘊養恐怕也讓他的功力大增。 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沈襄將血池炸了,閆老祖估計受了不少沖擊。否則剛才不必借助別人來接近沈襄,試圖偷襲。 沈襄能夠感受到他的血氣翻滾,十分不穩定。 她對穆冉軒使了個眼色。穆冉軒點頭,示意已經了解。兩人極快飛到閆老祖兩邊,呈包抄的姿勢,將閆老祖困在其中,唯恐他逃脫。 閆老祖好整以暇,似乎還有心情開玩笑,目光落在穆冉軒上:“成軒,哦,不,我應該叫你什么?你是誰?叫什么名字,我總得有個名字稱呼你啊。” 穆冉軒沉默片刻,道:“穆冉軒。” “穆冉軒。”閆老祖回味著這個名字,砸吧了下巴,似有玩味,“你是穆家的人。讓我想想,穆家的小子,今年傳到哪一個了?穆旌德是你什么人?” 穆冉軒沉聲道:“我爺爺。” 閆老祖點頭,感嘆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啊。穆旌德孫子都這么大了。你小的時候,我還差點掐死過你的。沒想到你居然長大了,還這么……英俊。” 穆冉軒舉起劍:“別廢話。” 沈襄注意到閆老祖藏在袖里的手淌出血水,薄薄衣料下顯出輪廓似乎在捏緊拳頭蓄力,立即警覺,朝穆冉軒大喊:“冉軒小心,他在拖延時間,轉移注意力,不要理他。小心偷襲。” 說時遲,那時快。 閆老祖疾如閃電,飛快撲到穆冉軒身邊,朝著他的肩膀抓去。這一下快極了,空氣中只剩一串急速風聲,和幾道殘影。 “快閃開!”沈襄叫道。 穆冉軒也不是庸輩。他們穆家與閆老祖為敵多年,對閆老祖的了解遠勝他人,對其jian詐狡猾本性十分清楚,方才便一直沒有放松警惕,現在見他撲過來,立即反應,偏身一閃,躲過了閆老祖的用力一抓。 一擊未成,閆老祖也不惱,只是揉揉手腕:“小子,反應不錯。” 穆冉軒冷冷道:“多謝夸獎。” 沈襄瞥見閆老祖的手腕活動時,似乎又冒出一些血水,將外衣的袖子打濕了,染成紅色,不由得皺眉,不解。 閆老祖的手到底怎么了。 她回憶著方才那一下攻擊時,閆老祖撲過來,化爪為勾,想要抓住穆冉軒肩膀時,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腕。如果她沒看錯,那手臂的顏色似乎是赤紅…… 像是沒有……皮。 聯想到肖熾方才說的話。閆老祖只來得及剝了他的面皮,卻并未將他身上的皮取走。那么很有可能,閆老祖的身上沒有皮。 也就是說,他衣服下便是血淋淋的rou。 沈襄立即反應過來,朝穆冉軒大喊道:“冉軒,打他的身體。他的衣服底下沒有皮,直接打他身體,打爛他的rou。” 閆老祖大驚,往后狂退幾步:“你!” 沈襄見狀,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瞥了一眼穆冉軒,率先朝著閆老祖撲過去,提劍朝著他刺過去,目標紫指他的心臟。 呼—— 這一下劍勢兇猛,速度之快,讓空氣中刮起一陣罡風,吹到人臉上,陣陣生疼,仿佛被尖利薄寒的刀子刮去一層皮般。 閆老祖哪里料得沈襄一出手便這么狠,狂退三步,狼狽不堪,才將將躲過沈襄的差點逼到他心口的劍,驚詫抬頭,看沈襄:“你的功力,怎么會精進這么多。” 沈襄冷笑不語,不及停頓,又是一劍朝前迅疾而去。 閆老祖又是往旁邊一躲,總算躲過了沈襄劍尖,卻未料到后頭穆冉軒不知何時悄無聲息摸了上來,一劍戳向閆老祖后心,豁然生風。 閆老祖前后夾擊,深陷困境。 不過,到底他功力深厚,活了幾百年,動作經驗豐富,反應極快,立即一側身,總算躲過了穆冉軒那劍。不過,這一下也讓穆冉軒的劍將他后背的衣裳給挑破了。 嘩啦啦—— 穆冉軒見不能傷到閆老祖身體,只是勾住他衣裳,想起方才沈襄說得話,索性將劍狠狠一扯,鋒利的劍鋒將外衣狠狠扯開,瞬間撕裂。 嘩啦啦—— 閆老祖身上衣服被瞬間扯破,劃拉出一個從后背直到前胸的大口子。原本完整的上衣只剩下一小截衣料還連在一起,松松框在身上。 這一下,閆老祖的身體便完全被暴露出來。 沈襄和穆冉軒赫然看見,閆老祖那衣裳底下,是一片近乎腐爛的血rou,沒有匹夫覆蓋,丑陋的血rou直接袒露在空氣中,如同爛掉的豬rou,上面還不斷滲出與血池里顏色一模一樣的血水,一滴一滴往地上滴。 沈襄往下看那血水落地。 果然,那血水落地后,刺啦輕響一聲,立即將水泥的地面都腐蝕出一個小坑。沈襄可以感受到從那血水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煞氣,讓人膽寒。 這閆老祖身上血rou竟都被煞氣浸染。 不。 應該說,閆老祖身上血rou便是那煞氣的來源。 閆老祖見自己衣裳被挑破,露了形狀,仰天長笑一聲,索性也不再掩飾,大叫一聲,將身上衣裳盡數崩掉,露出里頭完完整整的血rou出來。 沈襄這才看到。閆老祖全身上下只有一張臉是有皮的,還是肖熾的皮。 自頸以下,到腳上。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有皮膚覆蓋,站在人面前時,如一個腐爛的rou堆砌起的人形等高怪物,隔得不遠,還可以聞到他身上傳來濃郁腥臭味。 這就是個怪物。 閆老祖也不再裝什么媚態,也懶得和沈襄和穆冉軒扯什么其他了,直接露了最完整的狠相,陰測測道:“本來不想讓你們死得這么難看的,誰讓你們這么沒有眼色。看了我的本相,沒有人可以活著離開。今天你們都得死。” “你們都得死!” “一個都跑不了!” “都得死在這里!” …… 沈襄和穆冉軒對視一眼,相視點頭,都抓緊了手中的武器,做好最緊張的戰斗準備。來應付這一場即將而來的惡戰。 閆老祖顯然動怒,打算直接將幾人殺掉。 他雙手合抱,嘴里嘰里咕嚕念著咒語,蓄積靈力。隨著他的動作,他頭發無風自起,眼睛發紅,那張從肖熾臉上扒下來的面皮露出瘋狂的孤注一擲。 周圍天色也隨之變化,遠遠匯集起大朵大朵層層疊疊的烏云,裹挾著沉悶雷聲而來,遮天蔽日,驟起大風,吹得飛沙走石,樹木搖曳。空氣中隱隱冒出些許血腥氣,讓人渾身發寒,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山雨欲來風滿樓。 “他在蓄力!”沈襄急聲道,“不能讓他成功。” 穆冉軒沉聲點頭:“你左我右,一起上。” 兩人撲了上去。但這一次閆老祖顯然動用了所有靈力,聲勢浩大,攻勢極猛,并不是一般人對付得了的。沈襄和穆冉軒一接近閆老祖,便遭遇到巨大狂風,幾乎將兩人吹走,卷起的灰塵飛沙趁機撲到兩人眼睛里,讓他們無法睜開眼,更別說接近了。 沈襄一個不查,踩上一個小石頭,滑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站穩,便被巨大的風往后啐了好幾步,徹底退出了閆老祖的周圍。 “這樣不行。”沈襄咬牙。 既然閆老祖打算拼靈力了,她們二人再想攻擊也不易。只有將閆老祖的靈力徹底打垮,才能讓他再也翻不出什么風浪。 若是以前,比靈力沈襄或許不足。 但沈襄接受了玉佩空間里的靈力,早已不同往日。玉佩空間里多年蘊積的靈力非同小可,同樣有幾百年歷史,加之空間內靈物等的育養,絕不是一般二般可以比擬的。 比之閆老祖多年修煉,恐怕靈力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冉軒,閃開!”沈襄面容沉靜,嚴肅盯著閆老祖,同樣開始蓄積靈力,準備與閆老祖對抗。她的靈力與閆老祖走得不是一個方向,所引起的效果也與他截然不同。 她引來了風。 不一樣的風。 起初是清風,與閆老祖卷起的氣旋是反方向,將閆老祖卷起來的飛沙走石全部送回原地。這股清風看似柔弱,與閆老祖驟起大開大合的狂風不是一個級別,卻奇跡般擋住了閆老祖的狂風,將它卷起的東西都送回了原位。 閆老祖的風也不肯退卻。 兩道風僵持住。沈襄這邊猶如被撐起一個保護罩,鋒面后面風平浪靜,兩道風交界處看似靜謐無聲,實則鋒利如刀,將地上割出一道道一尺多深的深坑。 忽然,風一變。 沈襄這邊風驟然變大,壓過了閆老祖那邊刮起的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游龍般竄到閆老祖身邊,化身巨石般朝著閆老祖身邊形成的小型漩渦撞了過去。 一下一下,力道驚人。 每一次相撞,似乎都有悶雷聲起,仿佛兩個巨大的山直接碰撞般,讓大地都為之顫抖,天地變色,攪動風云變幻。 閆老祖起初巋然不動,定如磐石。 漸漸的,在沈襄的風持續不斷撞擊下,他也開始了搖晃。 ☆、167 大結局(終) 兩風僵持。 與其說這是沈襄與閆老祖之間風勢較量,不如說是兩人靈力的一次提前試探與碰撞。借助這個機會,兩人都探探對方虛實,看看對方靈力幾何。 兩人都不肯在此時露怯。 兩風對峙看似無聲無息,其實鋒面交界處風起云涌,氣象萬千,引起天地異象,其對峙產生的光波甚至讓兩方地面深坑不斷加深,瞬息間竟出現一個深不見底的窄坑。 穆冉軒也被這氣勢逼得倒退幾步。 現在對峙,他插不上手。 他捏緊劍,緊緊觀察著兩人對峙狀況,靈力時刻準備,唯恐沈襄有任何狀況可以及時上去拯救,或者給沈襄幫把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呼嘯風聲在幾人耳邊傳響,平添幾分詭異凄涼基調。天地似被劈成兩半,雖在同一片天地,氣象卻迥異不同。 沈襄這邊風和日麗,陽光明媚,萬里無云,不時有微風拂面,清新襲人。而閆老祖那邊黑云壓境,沉沉翻滾,烏云裹挾雷聲,轟然炸響,狂風乍起,飛沙走石,讓人幾乎不能睜眼。 這場景著實詭異的很。 這場景也不知僵持多久,或許十分鐘,或許半個小時,或許更久,就像電影卡了帶般,場面幾乎靜止,猶如油畫,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其風云翻滾的靈力波動。 轟—— 終于有一方挺不住了,僵持局面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