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依長公主的性子，又如何會乖乖離京呢。

    “皇上最近心緒不寧，今日早朝，又訓(xùn)斥了戶部那邊。”寧王想起當(dāng)時齊王的臉色，不由搖頭道：“齊王若是再不振作起來，說不得真的就讓魏王壓制下去了。”

    魏王倒是一直寵辱不驚的樣子，最近頗得百官好評。有關(guān)柏晏鈺之死的嫌疑似乎也就這般慢慢洗清了。倒是齊王，死了王妃，又死了嫡長子，說不是報復(fù)以及被人報復(fù)，又有誰會相信呢？

    這些繁瑣的事情不提也罷，明華有孕近六個月，孕期的每一點變化身邊人都小心翼翼注意著。除了宮中的御醫(yī)每隔半月入府診一次平安脈之外，陳大夫也是每隔個幾天就要給明華診診脈，問問她的飲食作息，很是放在心上。

    明華知道陳大夫為何如此在意，如今寧王雖然還有些體虛，卻是調(diào)理得好了不少。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卻是在他體內(nèi)余毒未清的時候懷上的，雖然一直相安無事，然而誰也說不準(zhǔn)日后會有什么變化。

    她自己也很是小心翼翼，配合著陳大夫調(diào)養(yǎng)身體，注意休息。如今倒是臉色紅潤，起色倒是比孕吐時期要好上不少。

    第一場雪就像是冬日的開端一樣，之后天氣一直陰沉，偶爾飄落些雪花，這般醞釀到了接近月底時，連著下了兩三天的大雪，整個京城都被覆蓋在一層厚厚的白雪之下。

    “這天可真是冷！”鄭采薇隔著屏風(fēng)跟明華說話，伸手在炭盆之上烤著，“若是不知道是在京城，我還以為是回到北疆了呢，這么大的雪，上一年可是沒有見過呢。”

    等著身上的寒氣散去，她這才繞過屏風(fēng)進(jìn)去，見明華捧著手爐坐在一旁，就笑著把帶來的梅花□□一旁的細(xì)口花瓶中，“我看著院子里梅花開的漂亮，就折了兩枝過來。”

    明華笑著點頭，“很是漂亮。這紅梅還是之前隋家太太讓人送來的呢！”

    “隋家太太？”鄭采薇想了想，搖頭道：“不過我看著，倒是跟沂州的梅花有些像！”

    “隋太太正是沂州李家的姑娘。”明華笑著解釋，示意鄭采薇坐在身邊，這才笑著道：“沂州緊鄰著北疆，聽你這般說，倒是去過沂州？”

    “我……”鄭采薇搖頭，“我倒是沒有去過沂州。只是早些年在北疆的時候，聽人說沂州的梅花漂亮，就鬧著哥哥要去看。冬日里北疆戰(zhàn)事吃緊，哥哥不能陪我去，又不放心我一個人遠(yuǎn)行沂州……那花，還是劉葉大哥當(dāng)初從沂州借糧回來時幫我?guī)У摹?/br>
    她對于梅花最深刻的記憶就是那枝來自沂州的梅花，從此看哪里的梅花都像是沂州的。之前的話原本也是隨口說的，卻沒有想到這次倒是真的被她說中了。

    此時想起在北疆的過往，鄭采薇臉上歡快的笑容倒是漸漸淡了去。

    “我有些懷念在北疆的日子了，雖然冷了點兒，也苦了些，不過很是肆意。”她畢竟是野生野長的女子，受不了侯門深院的束縛。寧王府里面雖然沒人敢笑話她沒有規(guī)矩，然而有些不自在總是存在的。

    明華伸手幫她挽起臉頰旁的頭發(fā)，笑著道：“你這是不愿意陪我了呢！”

    “哪里有！”鄭采薇聞言立刻反駁，不一會兒屋中就是笑聲一片。從小廚房提了吃食過來的橙香聞聲笑了笑，低聲對外間的紅櫻道：“自從鄭姑娘來了之后，咱們王妃心情都好了不少呢。”

    “是呢，鄭姑娘性子好，又沒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王妃自然是喜歡了。”紅櫻笑著抬頭，“廚房又準(zhǔn)備了些什么？”

    “不過是鮮蝦蒸蛋罷了，王嫂做得多，都給你們留著。”橙香笑著說，然后繞過屏風(fēng)進(jìn)去。

    蒸蛋爽口順滑，又是小小的蒸碗裝著，三兩口就能吃完，明華倒是不反感。知道鄭采薇也在，橙香自然是多準(zhǔn)備了一份，等著兩人吃完說起晚飯菜單時，就聽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王爺遇刺了！”明華聽得外面隱隱傳來的聲音，心中一緊就站了起來。一旁橙香連忙過去扶住了她，鄭采薇倒是反應(yīng)更快一些，直接沖了出去，大聲問道：“你說什么？”

    明華隨后出去，紅櫻給她披上了大氅防寒她都沒有注意到，只抬眼看著院子中站著的那個人。周馳一臉的血污，衣衫破爛了幾個口子，頭發(fā)也散落下來，明顯是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

    “王爺呢？”她快步出去，“此時情形如何，可有脫險？”說著，明華不等周馳回答就叫了紅櫻，“快去通知孫半升，讓他帶人……”

    “王妃放心，王爺已經(jīng)脫險……”周馳連忙道：“屬下護(hù)送王爺回來，秦莫已經(jīng)帶人去追查刺殺的人。”

    明華一顆心這才緩緩放了回去，下了臺階過去，直接道：“帶我去前院，王爺如今如何，可請了大夫？對了陳大夫……”她頓了一下，吩咐紅櫻道：“讓府中侍衛(wèi)拿著令牌入宮，請御醫(yī)！”

    堂堂王爺在京中遇刺，無論如何都不能隱瞞下去。越早往宮中御醫(yī)，越好，畢竟這是無法避開的。

    一旁周馳這才松了一口氣，往前帶路道：“陳大夫已經(jīng)讓人去請了，王爺傷勢……不算重，但是傷到了舊傷處……”寧王之所以回京就是因為當(dāng)初在北疆重傷不愈，雖然傷口后來愈合了，然而肺腑調(diào)理至今，遇上大風(fēng)天或者是從屋中到了院中空氣寒涼，他都會忍不住咳嗽兩聲。

    如今傷處再次受傷……

    明華腳下沉穩(wěn)，只一旁扶著她的鄭采薇能夠感受到那緊緊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是多么的用力。

    “橙香，你跑一趟，讓門房那邊去幾個人，附近的大夫都請到府中來。”明華又吩咐了一聲，一旁橙香愣了下立刻應(yīng)了，明華這才對前面周馳道：“與你一同保護(hù)王爺?shù)牡苄謧儯捎袀氐模俊?/br>
    周馳頓了下，道：“有幾個誓死護(hù)著王爺?shù)氖芰酥貍?/br>
    “綠桃，開庫房，一應(yīng)藥材都取出來！”明華說著頓了下，“之前從莊子上帶回來的那批藥材不要動。上好的金瘡藥、止血藥都拿去前院……”

    “翠果，讓廚房準(zhǔn)備好熱水干凈的布條，烈酒……”

    一路走出院子，明華把事情一樣樣吩咐下去，可以聽得出來一開始她還是有些慌亂而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到后面就真正的從容下來。周馳心中感動于明華還惦記著他們這些護(hù)衛(wèi)，一路放慢腳步照顧她孕婦行動不便。

    還好王府之中道上的積雪時時清理，也沒有結(jié)冰凍上，明華走的平穩(wěn)，等到了前院，那股血腥味道就越來越重了。前院的仆從已經(jīng)開始清洗院落，見著明華過來紛紛停下行禮。

    “都先忙著吧，不用顧忌我。”明華和鄭采薇一同進(jìn)了寧王在前院的書房，一路上若不是鄭采薇扶持著她，她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撐下來。

    書房之中的血腥味反而淡了些，然而那與外面沒有多大差別的室溫卻是讓明華明白，這是之前散過味道了。

    她進(jìn)了內(nèi)室，只見寧王光、裸著上半身，原先胸口那道蜈蚣一樣猙獰、蔓延了半邊胸膛的傷口處添了一道交錯地新傷，傷口翻開，血rou模糊。

    ☆、第82章 驗毒

    見著明華進(jìn)來，陳大夫只略微點了下頭，就繼續(xù)低頭陳大夫處理他手臂上的傷口。

    鄭采薇見里面情形不大好，連忙退了出去。明華一時頓住了腳步，再定睛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寧王胸口淌下去的血水，是由暗紅變成鮮紅的。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寧王，問一旁的陳大夫：“刺客竟然還用了毒？”

    “刺客刺殺，自然是希望一擊即中的。”陳大夫倒是波瀾不驚，此時給寧王包扎了傷口，回頭看了下胸口鮮血的顏色，這才下針止血，拿著桑皮線縫合傷口。

    明華在旁看著，都覺得隱隱作痛。不過，她也知道此時不宜出聲打擾，只尋了個椅子坐下，耐心的等待著。

    陳大夫年紀(jì)雖大，可畢竟是在南嶺長大的，那地方常年征戰(zhàn)不亞于北疆。更甚者，哪里野獸、毒蛇叢生，就只是意外受傷的人也是不少的。因此，處理起寧王的傷口來，完全看不出他已經(jīng)年過六十。

    “王爺失血不少，雖然傷口的毒血大部分排出，不過還是小心為上。”陳大夫回身看了眼明華，見她雖然臉色發(fā)白，卻沒有瑟瑟發(fā)抖的模樣，倒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老夫這就開了藥方，王妃讓人趕緊去抓藥、煎藥才是。”

    明華點頭，起身幫著陳大夫墨墨，看著他一臉寫了兩張藥方，不由問道：“我略微懂些藥理，這第二張藥方，當(dāng)是退熱的才是……”

    “重傷之后，十有*會發(fā)熱，還是備著好些。”陳大夫摸了摸胡須，“王妃可記得王爺拔毒之后發(fā)熱不退的情形？”

    明華恍然大悟，低聲道：“還是陳大夫想的周全。”她說著看了一眼床上依然昏迷的寧王，低聲問道：“王爺?shù)膫麆荨?/br>
    “如今倒是無礙了，王妃不用擔(dān)心。王爺身子這些天來調(diào)理十分得當(dāng)，這點傷看似嚇人，卻傷及不了根本。也未曾傷到骨頭……”陳大夫見多識廣，覺得這只是皮外傷而已。當(dāng)然了，給刀刃上抹毒是過分了些。不過顧忌明華的心情，他還是緩緩語氣，解釋道：“如今只是為了縫合傷口，所以給他灌了湯藥。”

    “再過大半個時辰，王爺就應(yīng)該醒了。”

    “多謝陳大夫了。”明華接過他遞過來的藥方，“這里就有勞陳大夫看著，我讓人去抓藥，順便看看其他人。”

    寧王無事，明華雖然有心留下守著，卻也知道此時并非兒女情長的時候。外面隔墻院子中還有一眾受傷的護(hù)衛(wèi)，另外刺客也沒有抓回來，一切都要她這個女主人出面才醒。

    還有，再晚些時候，只怕宮中的御醫(yī)也該到了……

    明華揉了揉額頭，出了屋子把藥方給了紫葡，回頭就見她丈夫劉成在一旁，見她看過去，劉成一躬身道：“受傷的護(hù)衛(wèi)有八人，其中重傷兩人，聽說是替王爺擋了刀。按照陳大夫的吩咐，流盡了污血之后才開始包扎傷口……”

    這劉成在前院也快一年的功夫了，混得還算不錯。此時把情況仔仔細(xì)細(xì)跟明華一講，明華這才放下心來。她只略微想了想就抬眼看向劉成，“傳我的話下去，此次跟著王爺出行的護(hù)衛(wèi)，每家一百兩的銀子，重傷者再加五十兩，醫(yī)藥補(bǔ)品王府全包了。若是以后不能再擔(dān)任護(hù)衛(wèi)一職，王府也會安排其他職位，其子嗣若是有意，也可以讀書、習(xí)武，王府一應(yīng)照管。”

    這樣的待遇，可以說是很不錯了，此次最為幸運的是沒有人送命。明華舒了一口氣坐下，覺得只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jīng)是精疲力盡，頭疼欲裂了。

    “還有鄭姑娘，這會兒在隔壁幫忙。”劉成小心翼翼地說了句，對鄭采薇這般的舉動很是有點兒看不過去。未出閣的小姑娘，混在一群大老爺們中間，包扎傷口……

    “鄭姑娘俠義心腸，若非她在，只怕這府中還要亂套呢。”明華掃了一眼劉成，把他那些小心思都給一眼掃空。寧王身邊的這些護(hù)衛(wèi)，都是從北疆帶過來的。依著鄭采薇說過的北疆的往事，他們只怕都是兄妹一般的情誼，看著這些兄長們受傷，她如何會袖手旁觀。

    她倒是理解這種做法，只看了看外面陰霾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開始飄雪了，這才吩咐下去，讓這書房的地龍燒起來，溫度不能低了。

    劉成應(yīng)了，老老實實出去做事，紫葡給明華端了一杯參茶，這才低聲道：“他這人就是有點愛多想，王妃別跟他一般見識。鄭姑娘心地善良，又與那些護(hù)衛(wèi)們兄妹情深，他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如何會懂？”

    “你倒是護(hù)著。”明華擺手，道：“無妨，只要忠心就足夠了。至于采薇的事情，你們也不要外傳，約束著這府里上下人的嘴巴，敢說出什么難聽的話讓她難過，我首先就找你這個管事的問責(zé)。”鄭采薇不是不懂這些男女大防，只掛心著那些兄長一般的人而已。

    難得她心思純凈，明華自然是要護(hù)著。至于日后，該提點的還是要提點，免得她這般跟著兄長浪跡天涯般長大的姑娘，反而被人給誤解了。

    紫葡心中猛然一緊，這一年來在王府的日子讓她漸漸放松了下來，這才意識到之前丈夫所說的話，還有那話里的試探已經(jīng)逾越了一個奴仆的本分了。

    她低聲應(yīng)了，給明華茶杯中續(xù)了參茶就側(cè)立在一旁不多言。

    冬日天黑得早，何況又下著雪？仿佛是轉(zhuǎn)眼間一般，天就暗了下來。鄭采薇冒著風(fēng)雪跑了回來，身上還夾雜著一些金瘡藥和血腥的味道，就笑著道：“都安置好了，請來的幾位大夫都是擅長外傷的，陳大夫開的解□□也都給他們灌了下去……”

    明華連忙讓她坐下，見她神色倦怠，連著頭發(fā)都凌亂了，就過去幫她整理了下發(fā)絲，低聲道：“你啊，先喝些參茶暖暖身子。過會兒我讓廚房把晚飯送到這邊來，別餓著了。”

    鄭采薇聞言摸了摸肚子，抬頭笑著道：“王妃不說，我還不覺得餓呢！”

    明華示意紫葡端了點心過來，“先吃些吧。”她看著外面天色，半響才幽幽道：“算算時辰，宮中也該派御醫(yī)來了。”已經(jīng)是遇刺，又是在京城內(nèi)，沒有道理如同上一次那般拖延許久。

    她說完這話不過一刻鐘，宮中就派了人來。都是老熟人，鄭海，孫院判還有劉院判。

    明華笑著迎了人進(jìn)去，傷口早已經(jīng)處理好了，只是寧王還沒有醒來。加上因為失血過多面色如紙，雙唇都發(fā)白不見半分血色，倒是讓孫、劉兩位院判嚇了一跳。還好，這只是外傷，余毒都已經(jīng)放得差不多了。

    兩個院判商量了下，開了一劑外敷愈合傷口的藥膏，又開了一劑補(bǔ)血的湯藥，這就被恭恭敬敬地送了出去。

    “藥方倒是沒有什么問題。”陳大夫在兩個御醫(yī)走了之后，研究了下藥方，對著明華點頭道：“王妃倒是可以放心，不過這藥膏……”他話說一半，卻是沒有點頭。

    明華勉強(qiáng)笑了下，宮中御賜下來的東西，他們?nèi)绾胃译S便用？想起上一次賞的藥物和補(bǔ)品，明華心中微微一動，問道：“我記得王爺提過，陳大夫擅長毒物相關(guān)的東西，那可否檢查出來，藥材之中是否含毒？”

    “這，倒是可以一試。”陳大夫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只是不知道，王妃要檢查那些藥材？”

    “此事不急，等著王爺無大礙了，我再送到陳大夫院中去。”明華笑著說，聽到屋中傳來動靜，連忙起身率先走了進(jìn)去。內(nèi)屋之中，寧王已經(jīng)醒來，此事略微動了下身子，見明華進(jìn)來就露出一絲笑容，道：“讓你擔(dān)憂了。”

    “……”明華抿著唇，快步走到了床邊，摸了摸一旁茶壺的溫度，倒了一杯參茶過去道：“王爺先潤潤喉。”她小心翼翼喂寧王喝完了杯中的參茶，這才道：“宮中已經(jīng)來過御醫(yī)了，依然是孫、劉兩位院判，開了方子。我覺得還是陳大夫知道王爺傷勢輕重，就做主讓人只抓了方子上的藥去，掩人耳目……”

    她說著扶著寧王略微坐起來了一些，在他后腰墊了枕頭，低聲道：“王爺可餓了，我讓人燉了補(bǔ)血的湯，你先喝些，之后還要喝藥呢！”

    寧王點頭，明華擺手示意紫葡去忙碌，陳大夫這才過去給他診了診脈，低聲道：“傷勢不重，只是王爺?shù)鬃赢吘贡∪趿诵€是要好好修養(yǎng)才是。”

    他略微交代了幾句，這才離去。等到屋中只剩下寧王和明華了，寧王這才緩緩開口道：“是我大意了，沒有想到齊策閆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

    “是他？！”明華是真的驚訝了，這人自從粉黛死之后被鄭采薇提過一次，讓他們懷疑齊策閆入了齊王府為幕僚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時間一久，她就快把這個人忘記了。

    “不然又是誰，會挑著我的舊傷下手呢？”寧王扯動了下唇角，盡量不讓自己的動作牽動傷口，“而且刀傷涂毒，倒是符合他的作風(fēng)。”

    “秦莫帶人去追了，至今未歸。”明華看了寧王一眼，“若是王爺覺得不妥，我這就派人尋秦莫一行人回來？”

    “那到不必，這一次齊策閆殺得我一個措手不及，可見是早有籌謀了。不過，若真比起腳程和武藝，秦莫卻是盛他不止一籌的。縱然不能拿下他們一行人，秦莫也不會吃虧才是。”寧王對秦莫倒是頗為信任，伸手握住了明華的手。他手指冰涼，明華雙手合上，把他手掌捂在手心中，半響才低聲道：“這一次，我真是……被王爺嚇到了。”

    她原以為，不管是沒了誰，她都能夠好好的活下去。然而，今日從周馳口中知道寧王遇刺，那一瞬間的暈眩感幾乎要把她擊垮了。若是寧王真的遇刺身亡了……她幾乎有種不敢直面這件事情的感覺。

    還好，只是皮外傷，還好府中住著陳大夫。

    明華閉了閉酸澀的眼睛，一直忍著的眼淚這個時候才輕輕滑落。

    那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低落，浸入了衣衫消失不見，卻讓寧王有種眼淚低落他心上，灼傷了他的感覺。

    “別哭了，是我的錯……”他口拙，連著安慰的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了。“明華、明華……”他低聲叫著妻子的名字，伸手輕輕得擦拭她臉龐上的淚珠。“別哭了……”

    大驚大喜之后放松下來，明華難得情緒失控，不出聲的哭了一會兒，她才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有些羞澀地笑了下，低聲道：“是我失態(tài)了……王爺沒事，我該高興才是。”

    寧王捏了捏她的掌心，低聲道：“我都懂……”

    #

    寧王遇刺的消息，當(dāng)天就在京城傳來。寧王回府之前并未完全暈倒，直接吩咐周馳讓他大張旗鼓的回去。一行人血跡斑斑，自然是引得無數(shù)人注意的。

    第二日，御史臺的人就參奏了兵馬司和禁軍，還有京兆府，斥責(zé)他們食君之祿，卻怠于值守，堂堂王爺，竟然在京中遇刺。可見兇徒有多么的兇殘和瘋狂。

    若非寧王身邊跟有護(hù)衛(wèi)，說不定就真讓兇徒得手了。

    而一夜過去，卻是連著刺客的影子都沒有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