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趙靜看起來已經(jīng)平靜了很多，眼中的痛苦也都沉淀了下來，這大概有龐建軍跟趙靜在一起談了一會的功勞。他們兩人到底談了什么，方瓊并不想去問，只是到了路邊，找了一輛計程車跟趙靜一起坐了進去，然后就是一路的靜默。

    即使是特別能聊的計程車司機，也被方瓊和趙靜身上的那種沉寂所影響，一路上都憋著沒說話。

    趙靜的家住的并不偏遠(yuǎn)，所以計程車可以開到距離趙靜家不遠(yuǎn)的地方，計程車司機遠(yuǎn)遠(yuǎn)的便停下了車，盯著遠(yuǎn)方忍不住的小聲說：“那邊那家是怎么回事？看著像是要把房子給拆了啊。”

    方瓊聞言，順著計程車司機的視線望去，就看見在趙靜家門口，竟然圍著七八個看起來就不務(wù)正業(yè)的年輕人，這些年輕人的手里提著棍子或者酒瓶、石頭等，正在往趙靜家的門和玻璃山砸。

    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還在從房子里面?zhèn)鱽恚犉饋矸浅ｓ@恐，外面的那些年輕人的臉上全都帶著笑容，故意砸門或者砸玻璃鬧出更大的動靜，讓女人發(fā)出更加驚恐的聲音，然后他們就哈哈笑著說著什么。

    雖然趙靜的家在居住區(qū)的路邊，是獨棟的房子，也說不上來這里有沒有物業(yè)或者保安等，但周圍的各家各戶連個人都沒有站出來，路上也比平常更加清冷，感覺就有些奇怪了。

    不僅僅是方瓊看出了不對勁，盯著看的司機也發(fā)現(xiàn)了，原本在后座沉思的趙靜瞪著眼睛一看，立刻打開車門就沖了出去。方瓊眉頭一皺，緊跟著打開門一把拽住了趙靜的手腕，把想要沖過去的趙靜拉了下來，并且低聲喝道：“冷靜！”

    趙靜白著一張臉瞪著眼睛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方瓊，聲音都在抖：“……那是mama，那些人……”

    方瓊直接把自己的手機塞到了趙靜的手中：“看清楚那邊有多少人，你這樣沖過去是想被打死還是趕走那些人？”她見趙靜喃喃的說不出話，眼中全是著急，稍微柔和了聲音，看著她說，“你在這里報警就好。”

    “對……報警……”趙靜終于冷靜了下來，哆哆嗦嗦的抓著方瓊的手機開始撥打報警電話。

    方瓊見她沒有再往前沖，直接坐回了計程車中，跟盯著她的司機說：“大哥，借你的車用一下。”

    司機有些茫然：“……”看剛才那個沖出去的小姑娘，好像跟前面被鬧事的那家有些關(guān)系，這個時候方瓊看起來竟然一點都不著急，還要跟他借車用。這個時候借他車做什么？難道是要開車去警局？那為什么要借他車？

    司機一瞬間想了很多，但思維有點轉(zhuǎn)不過來。

    方瓊輕輕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了起來，“如果我把你的車開出問題來了，三倍賠你，這些是借車一用的錢。”懶得再多說什么，方瓊直接從包里掏出了一疊百元現(xiàn)金，這些錢可都是她才從銀行里取出來不久的勞動成果。

    本來想說什么的司機一見那些錢，有什么問題也全都吞進了肚子里，直接把錢給接了過去，并且在方瓊的示意下下了車。

    方瓊沒有駕照，不過駕車這種事情，所有的過程和步驟她卻全都是知道的。然后就看見她把車門全都關(guān)好，啟動起車之后，一下子就把油門踩到了底……

    原本只是非常普通，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普通伊蘭特，卻硬是被方瓊開出了f1賽車那種不要命的瘋狂感。

    才下車準(zhǔn)備數(shù)錢的司機，還有旁邊打電話報警的趙靜，全都被飛速啟動飚了出去的計程車掀起的風(fēng)刮的瞇了眼睛，再看清時，那輛車已經(jīng)沖到了趙靜家門口，那些年輕人的跟前。

    此時的天色已經(jīng)漸暗，方瓊開了車前的大燈，這種燈是越到晚上感覺越亮，沒有公德心的人晚上開著大燈在路上，能讓正面行來的人被照的什么都看不見。不過現(xiàn)在的天色還沒全暗，看著也不是那么刺眼。

    但因為方瓊把車開的太快，燈光也被拖出了長長的光影，加上這車被開的那種仿佛出閘猛獸一般的瘋狂感，原本還在對著屋子又砸又笑的年輕人們，被駭?shù)闹蓖νΦ恼驹诘厣希髅飨胍优軈s感覺整個人都動不了。

    好不容易等到那輛車到了跟前，這些年輕人們才終于動了起來，直接滾到了旁邊，看起來滿身狼狽。

    年輕人們爬起來，見那車停了下來，開車的還是一個漂亮女人。可現(xiàn)在就算開車的女人再漂亮都沒有用，這些年輕人的心中方才的害怕全部退去，怒火全都燃燒了起來。

    他們也顧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塵，起來就指著方瓊罵了起來，還有人轉(zhuǎn)身去撿方才掉了的木棍或者酒瓶，那臉上的表情，看著是想要把方瓊開著的這兩計程車給也給砸了。

    方瓊的眼睛微微垂著，面上微微的笑容透著一種危險，她緩緩的把把車窗按了下來，然后對著看起來像是這些人頭頭，剛才差點被自己給撞死了的年輕人，抬起手來，豎起一根大拇指，然后……大拇指掉頭向下，咧開嘴用年輕人們都可以聽見的，略低的聲音，微笑著像是情人的呢喃一般，溫柔的吐露：“垃圾。”二字。

    有那么一瞬間，這些與方瓊對視的年輕人們有一種仿佛被迷惑了一眼的感覺，但是在方瓊說出垃圾這兩個字時，眼中那種仿佛真的在看著骯臟的垃圾一樣的神情，太過于直白，刺激的這些才被迷惑的年輕人們，火氣更加旺盛，抬手就把手里的東西砸了過去。

    但方瓊卻把車退了遠(yuǎn)處，避開了那些棍棒酒瓶等物，畢竟這車不是方瓊自己的東西，她可不想把這車給弄報廢，不過教訓(xùn)這些來找茬的年輕人還是可以的。

    方瓊的眼神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是在笑，但又像是在訴說其他的微不足道、順其自然的東西。只見她在吸引了這些年輕人的視線之后，然后再次把車的速度提了起來，猛的沖了過去。

    這些年輕人的腦海中一瞬間閃現(xiàn)出“這個女人要殺了他們”的想法。

    即使是如今，也是“殺人者償命”，特別還是“故意殺人”，就算是這些收了錢到這里來鬧事的年輕人們，也都沒有誰真的闖到屋子里去，要把人給殺了，而是在外面鬧出動靜來恐嚇里面的女人。

    可是方瓊給他們的感覺，就好像是殺了他們也都沒有關(guān)系，并且方瓊并不懼怕殺人這件事情本身或者它所會帶來的后果似的，方瓊就這么直直的沖向他們。

    這些年輕人一下子全都被嚇破了膽子，慌忙想要四散而逃，但方瓊確實把車開的很快，而且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即使是一些車子并不容易到的地方，她也能夠把車給開上去。這些想逃的年輕人是一個都沒有逃掉，反而都被方瓊用車給堵了下來，更是眼睜睜的盯著車在距離自己不足一厘米的地方猛的停下來，被嚇暈過去。

    許多喜歡追求刺激的年輕人們，都喜歡玩一種“碰碰車”的游戲，便是兩人面對面開車以極大的速度往一起撞，誰先害怕停了下來便是輸。但方瓊這種明顯開著車要“撞人”的游戲，對于那些膽大的年輕人們來說，可不比互相撞車的游戲讓人安心到哪里去，反而是方瓊開車的感覺還有她的眼神，嚇的那些年輕人，即使沒有暈過去的，也都腿軟的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等到方瓊從車?yán)锍鰜淼臅r候，那七個年輕人，已經(jīng)全都倒了一地。

    趙靜見那些人全都起不來了，也顧不上問問是否有事，直接沖入了家里，看著在家抱著自己蜷縮在房間一隅的mama錢靜，直接撲了過去，抱著錢靜哭了起來。原本非常害怕的錢靜見自己的女兒哭的這么傷心，反而慢慢鎮(zhèn)定了下來，抱著趙靜輕輕拍撫著安慰說：“沒事了沒事了……那些人都不在了……”

    計程車司機呆愣愣的來到方瓊的跟前，看著倒了滿地的年輕人，狠狠的吞了口口水，把捏在手里都被他手心冒出來的汗打濕了的百元鈔票，全都還給了方瓊。在方瓊看過來的時候，計程車司機有些抖。

    即使不是這些鬧事年輕中的當(dāng)事人，但作為一個旁觀者，司機表示自己也被嚇的要心臟病了。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纖細(xì)美麗的女人，竟然能做出這么瘋狂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車子性能好，剎車特別靈，現(xiàn)在被嚇的動不了的這些人，估計早都被撞死了。

    果然不能小看女人啊。

    這么想著，司機抖著聲音跟方瓊說：“……那個……那個這位姑娘……你知道助人為快樂之本，這個錢……我不能收啊，你自己留著用啊，我看我的車也都好好的。你看要是沒啥事，我能走了嗎？”

    司機真的很想開著自己的車逃跑，但因為他也被方瓊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瘋狂”嚇到，不敢一聲不吭開車就跑啊qaq。

    方瓊輕輕笑了一聲，明明是非常悅耳的聲音，卻讓司機一個激靈。

    “是沒什么事情了，”不帶司機松口氣，方瓊接著道，“不知道能不能麻煩司機大哥幫個忙，把這些人給綁起來，我擔(dān)心他們等會都跑了。”她還想問問這些人都是從哪里來的，為什么到這里鬧事的呢。

    司機忙點頭：“這個行這個行，我后車廂里就有繩子，你等等我去拿啊！”

    說著，司機就特別麻利的跑去拿了繩子出來把這些人一捆，往那一扔說：“姑娘你看我都幫忙完了，天也不早了，我能走了吧？”

    “大哥路上小心。”方瓊笑著頷首。

    司機如蒙大赦，鉆入車?yán)铮纛^就跑了。方瓊看著飛馳入去的司機，有些想提醒他，以他這個車速到大街上妥妥超速，會被交警開罰單的。不過司機人都已經(jīng)遠(yuǎn)了，方瓊也就不用說了。

    她扭頭去看被捆在一起的那些暈的暈癱的癱，全都一副嚇破膽模樣的年輕人，突然想道。她跟這些混混好像還挺有緣的，第一次去看望龐建軍爺爺?shù)臅r候，外面也有那么些低層次的混混，結(jié)果被張大哥給送警局去了。

    這一次的這些人可都是她一個人解決的，不過方瓊暫且不太想把他們直接送交法辦，有些事情還要問清楚。另外，不知道趙靜是否成功報警了。

    如果報警了，那可就要快點問了。

    第32章

    有的時候，因為真相太過“殘忍”，我們寧愿活在夢里。

    ……

    當(dāng)趙靜看著方瓊問出，這些年輕人專門來砸房子是她爸爸安排的這件事情的時候，趙靜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發(fā)麻。有那么一瞬間，整個世界好像都離她極為遙遠(yuǎn)，明明那些人還有方瓊都站在她的面前，她卻覺得極為遙遠(yuǎn)，遠(yuǎn)到只能看見說話的年輕人，掛著一臉討好和求饒的神情，張合著嘴巴，卻聽不見那個人在說什么。

    方瓊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趙靜神情間的不對，抬手拍了趙靜的肩膀一下，趙靜很快回過神來，極力不讓自己的思緒逃走，聽著被捆在一起的幾個年輕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給說了出來。

    她的爸爸在摔門而走之后，專門找了這些年輕人來砸他們的家。

    雖然爸爸在圈子里發(fā)展的不錯，手上也有些錢，在京城里買套房子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這么多年來，他們一家人一直都住在爸媽當(dāng)年結(jié)婚的時候，姥姥和姥爺給mama買的房子里。這個房子的所有人，是姥姥和姥爺做主，專門寫的mama的名字，一直都沒給改過。

    現(xiàn)在的婚姻法又有許多變動，說起來，這房子也就算是mama的個人財產(chǎn)了。

    趙靜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所以她的爸爸可以如此狠心，為了恐嚇mama，讓mama快點跟他離婚，所以做出專門請了人來砸房子的事情來。

    在趙靜回來，發(fā)現(xiàn)有人砸門砸窗，到抱著mama哭，一直到后來冷靜下來。關(guān)于這些混混到底是為什么會專門跑來砸她的家這件事情，她的心里多少是有些猜測的。

    畢竟她的mama這么多年來，為了維持和爸爸之間的光鮮，一直都是與人為善。這么多年來，從未說得罪誰，得罪到要讓人來砸房子的程度。趙靜想不出來有誰會這么做，是不是她爸爸做的這個猜測，也曾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但趙靜不愿去想這一點，也不希望是這樣。

    可是最后問出來的結(jié)果，卻是她最不想接受的。

    她的爸爸算不上什么好爸爸，但也不是壞爸爸。現(xiàn)實里的很多爸爸大概都是這樣的吧？跟女兒并不太親近，平時也說不上什么話。不過在家的時候還是能在一個桌子上吃著飯，之后總是各做各的事情。帶孩子，總是mama的事情。

    趙靜曾經(jīng)也曾羨慕過電視里那些看著有一個非常喜歡自己的爸爸的女兒，但那只是電視而已，現(xiàn)實里……現(xiàn)實里的家庭大概都是這樣的吧？

    而且，周圍的同學(xué)還有老師，到后來的同事們，總是說，她有一個好爸爸。

    她有一個好爸爸……

    一個跟她不是那么親近，但被她當(dāng)做爸爸敬仰了二十年的人，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很多事情，在她小的時候，爸爸和mama不想讓她知道，但她其實都看得見也聽得到。她知道爸爸和mama之間的情況，有的時候，她也在心里怨恨著爸爸，可那到底是她的爸爸……

    為什么她的爸爸總是能夠讓她更加失望呢？

    為什么她的家庭就跟聽說的別人的家庭不一樣呢？

    難道所有的家庭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為什么只有她的爸爸……是這么的這么的……讓她連欺騙自己都做不到呢？

    趙靜不得不承認(rèn)，也許她的爸爸，是憎恨著她和mama的，不然他怎么能夠?qū)ψ约旱钠拮雍团畠鹤龀鲞@樣的事情呢？

    這些來找茬的人其實并未說出她爸爸的名諱，因為她的爸爸從頭到尾都沒有透露姓名，這些人也只是拿錢辦事。可是這些人給出的描述已經(jīng)足夠讓她知道那個人是誰。

    趙靜在確定了之后，心里其實是想要逃避的，或者作出點別的事情來，就像是她的mama這么多年來做的一樣，維持住這個家庭的“光鮮亮麗”，不讓別人看出，他們的這個家，其實早已經(jīng)名存實亡。

    但她很快讓自己鎮(zhèn)定了下來，沒有崩潰也沒有反射性的去偽裝什么。

    有什么好偽裝的呢？周圍的那些鄰居連一個圍觀的人都沒有出來，也許他們都不在家，或者偷偷的在房子的窗簾后面往這邊看。隨便吧，趙靜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這種疲憊比前一段時間中，爸爸和mama之間的“戰(zhàn)爭”，更加讓她的無法承受。

    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紗布，對著用擔(dān)憂眼神看過來的方瓊搖了搖頭，逼著自己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示意方瓊不用擔(dān)心，然后就轉(zhuǎn)身回到房子里面去看她的mama了。

    她在想，是否要讓mama知道這件事情？

    也許讓mama和爸爸離婚，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畢竟……現(xiàn)在的爸爸，已經(jīng)不是mama所以為的那個，曾經(jīng)的跟她相愛的爸爸了。

    她的爸爸早就變了，在很久很久以前。

    女人們總是會忘記，人是一種會隨著時間而改變的種族，特別是男人。男人們總是說，“女人真是變幻莫測，讓人捉摸不透、說風(fēng)是雨。”然而，女人們可以幾十年如一日的堅守著當(dāng)年的誓言，維持著愛情，讓它不變。

    可男人們……

    上一刻他說愛你，也許正的是發(fā)自肺腑，但下一刻，他便可以愛上另外一個人。悲哀的是，女人總以為，她所愛的男人未曾變過，固執(zhí)的堅守在原地。她們愚蠢的相信，男人可以看見她們的付出，男人還能夠回心轉(zhuǎn)意。

    于是她們心里苦著、生活熬著，非要到無法挽回，真的再無他路的時候，才愿意哭著相信，她們愛的那個人，早就變了，而她們幾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全都是白費，說出去仿佛笑話一般，還不一定可以博人一笑。

    不僅僅是她的mama，包括她一樣……這么多年了，她不也一直都在內(nèi)心深處認(rèn)為，她的爸爸終有一天會感到疲倦，然后回到有她和mama在的家庭里，好好的做一個爸爸嗎？那種被扭曲出來的，愚蠢的愿望和奇怪的明知是奢望的想法。

    “這些人，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方瓊看著趙靜問。

    方瓊發(fā)現(xiàn)趙靜身上的氣質(zhì)再次發(fā)生了改變，眼中那些在之前還能夠看見的許多柔軟的東西，全都在一點點的消失。不過是一天的時間而已，趙靜的內(nèi)心便發(fā)生過三次巨大的轉(zhuǎn)變。

    小的時候，我們總是念叨著要長大。對那個時候的我們來說，長大便只是身體和年齡的成長，但我的心，不論我們多大了，它可以是一顆童心，也可以是一顆千瘡百孔的心。若是可以，真的希望能夠不要長大，可以永遠(yuǎn)的相信，童話里的公主和王子，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趙靜看著那些被捆在一起眼神慌張的年輕人們，搖了搖頭，“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想要問的了。”然后，她轉(zhuǎn)身回到了屋子里，去看她的mama。她覺得，有些話，她想跟mama說。而那些話，已經(jīng)埋在心中太久了。

    方瓊沒有跟著趙靜進屋，而是在外面對著那些被捆在一起的年輕人們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一個性格溫柔的好姑娘。如果這個“性格溫和的好姑娘”之前沒有差點把他們?nèi)冀o撞死，并且在他們非暴力不合作的時候，毫不留情的笑著出手，他們也許是會被這個可怕的女人迷惑的。

    世界就是這么殘酷，一個看起來可能衣冠楚楚的人，他很有可能是個衣冠禽獸。一個看起來溫柔婉約的姑娘，她可能是個出手狠辣不留情，可以讓你“斷子絕孫”、懷疑人生、哭著想讓警察蜀黍把自己關(guān)進小黑屋躲災(zāi)的女人。

    并沒有要很久，警車就開到了趙靜家的門口，帶頭的警察讓同伴把這些已經(jīng)被制服并且捆起來的年輕人們?nèi)亢敛涣羟榈膸ё撸M行再教育。他自己倒是留了下來，向方瓊還有趙靜和她的mama詢問了一下整件事情的詳細(xì)情況。

    他們趕來的也是非常快速，畢竟當(dāng)時的趙靜報警時，光是聲音聽著就非常著急的樣子，結(jié)果等到他們趕來之后，卻發(fā)現(xiàn)這些混混們已經(jīng)被制服了。這當(dāng)然是好的，不過詳細(xì)情況還是需要了解一下的。

    雖然……這些混混非常奇怪的，竟然用看救星的目光看著他們，這還真是第一次。

    一切都處理的非常快，警察同志在離開之前還叮囑了不少普通人可能注意不到的東西，又詳細(xì)的詢問了趙靜和錢靜還有哪里需要幫忙的地方，并且在這一帶加派了警力。在確保沒有其他問題之后，警察同志才驅(qū)車離開。

    方瓊看自己的事情差不多已經(jīng)結(jié)束，跟趙靜打了一聲招呼之后便離開了。

    雖然方瓊有些跟雪玲相關(guān)的話要告訴趙靜，但很明顯，這個時候并不合適，所以她把空間留給趙靜和她的mama錢靜兩人。而她這個外人，在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出現(xiàn)比較好。

    方瓊離開之后，趙靜讓她的mama回到屋子里休息，然后一個人把整個房子全都收拾了一遍。包括散了滿地的玻璃渣，還有被扔進了家里的一些石頭等物。門上雖然有很多倍砸的痕跡，但依舊非常結(jié)實，暫時不用管。

    在把家里給清理的差不多后，看著外面已經(jīng)黑下來，幽幽往屋里吹著的風(fēng)，趙靜把窗簾一拉，決定玻璃的問題明天再管。他們這個房子就在路邊，還是一樓，窗戶上全都裝了鐵欄，倒是不用擔(dān)心晚上可能會有人偷偷摸進家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