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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有匪在線閱讀 - 第114節

第114節

    “北斗”是中原武林二十年破除不了的噩夢,當中有貪狼、文曲與武曲那樣的絕頂高手,也有祿存、廉貞這種擅長旁門左道與暗箭傷人的無恥小人,更有jian猾者如巨門,權貴者如破軍,他們身為北朝鷹犬,權與力雙柄在握,自幾大高手相繼隕落之后,更是橫行世間、再無顧忌,令人聞聲膽寒。

    可是再長的噩夢,也總有被晨曦撕碎的時候。

    周翡那一雙手,從背面看,還是細嫩水靈的女孩的手,掌心卻在生繭與反復磨破之后落成了堅硬的線條。

    這雙手拿過幾文錢買的破刀,拿過路邊死人身上撿來的爛劍,拿過當世大師仿造南刀李徵佩刀所做的“望春山”,也拿過呂國師留存人世間最后一把悲憤所寄的碎遮……一線的刀刃曾與這江湖中無數大大小小的“傳說”相撞,也曾從最艱險之地劈出過一條血路——

    周翡的虎口處崩開了一條小口,她滿不在乎地將手上的血跡抹在刀柄上,生平第一次有這樣一種篤定的感覺,手握長刀,便不怕贏不了的對手。

    當年大笑著說出“我就是麻煩”的段九娘,一身驕狂原來并沒有隨著那人身死而消弭,而是順著暴虐的枯榮真氣流傳下來,深深地埋在了她的經脈與骨血中。李瑾容曾經同她說過,“鬼神在**之外,人世間行走的都是凡人”,周翡一直記得這句話,并且常常以此自勉,而直到這一刻,當她雙手握住碎遮時,方才心領神會。

    谷天璇目光陰沉地掠過刮傷了他一側耳垂的半截刀鞘,開口說道:“沖著你爹是周存,你要是現在束手就擒,我們會留你一條命。”

    周翡一縷長發從臉側掉下來,垂落腮邊,她嫌礙事,用長刀輕輕一卷,便將它削了下去,然后好似十分忍俊不禁似的,淡淡地垂目一笑。

    三大高手過招,戰圈中可謂瞬息萬變,根本不是外人能隨意插手的。

    縱然中軍帳前身邊圍著數萬大軍,也只能投鼠忌器,團團圍在一邊,絲毫不知該怎么插手。

    斗了這么久依然沒個結果,此時除非陸搖光和谷天璇中有一個人肯豁出去挨上一刀,纏住周翡,讓另一個人趁隙退出戰圈,再想方設法以暗器從遠處偷襲掩護,方才能打破這種僵局。

    可谷天璇與陸搖光雖然共事多年,表面兄友弟恭,私下里看對方卻都不太順眼——谷天璇嫌陸搖光心性浮躁毫無長進,陸搖光覺得谷天璇虛偽做作,本領未必有多大,鉆營倒很有一手。

    此時他們倆斷然不肯為對方豁出去。

    谷天璇這時候已經后悔和周翡動手了,他料到了周翡的武功必然比她剛開始表現出來的高,卻沒料到她已經到了這一步——這倒是很正常,因為動手之前,連周翡本人也不知道。

    她居然真能牽制住兩大北斗,而且纏斗良久,絲毫不露敗相。

    再這樣斗下去,谷天璇知道,縱然是以二打一,心生畏懼的也肯定不是周翡。因為拳怕少壯、刀劍怕……人也怕。

    黃塵遍染,不能光是只老英雄,“噩夢”也終于難逃此劫。

    幾十年里,谷天璇的修為縱然一再精進,可當年四大北斗圍攻南刀李徵時那種年輕的貪婪與兇狠卻再難重現,以至于如今面對著這張后輩的面孔,他心里竟然隱隱升起恐懼。

    李晟在濃煙中縱身躍起,高高躥到樹梢,朗聲道:“你們想不想活命!”

    一支火箭“篤”一下釘在了他腳下踩著的樹枝上,樹枝“噼啪”作響,他卻看都不看一眼,喊聲里帶了內勁,震得附近的石塊輕輕顫動:“你們是不是爹生娘養,還是不是人!既然是人,為何要讓他們當成畜生糟踐殘殺?”

    那樹杈齊根斷裂,李晟足尖一點,翩然落地,撿來的砍刀與從大樹縫隙中落下來的流矢相撞,撞了個“玉石俱焚”,他便毫不吝惜地把斷刀丟在一邊,俯身撿起一把北軍身上掉下來的重劍。

    一個流民模樣的少年突然從他藏身的大石后面沖出來,從尸體上抓起兵器,又將滾落在側的頭盔往腦袋上一頂,露出一雙通紅的眼圈,大叫一聲跟上李晟。

    無數火油浸泡過的鐵箭終于戰勝了草木清華,他們躲藏的地方黑煙再也壓不住烈火,幸存的流民避無可避,唯有拼死掙扎著往外逃。

    楊瑾削去自己燒焦的發尾,一馬當先地開路,往山谷正中混亂的中軍帳附近闖過去,厚重的斷雁刀崩掉了好幾個齒,刀背上的幾個環不知脫落到了什么地方,再也發不出sao包的雁鳴聲。

    淬了火的箭雨一路緊隨他們,所經之處樹叢、草地紛紛倒伏,燒出了光禿禿的地面,楊瑾他們竟將火勢引到了中軍帳附近,射過了頭的弓箭手很快被喝止。

    周翡與兩個北斗打得刀光劍影,叫人分不出誰是誰,巨門與破軍的親兵團不敢上前,往來請示的哨兵與各自為政的將軍們也都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分別令士兵親身上陣,在谷中rou搏阻截亂竄的流民。

    流民短暫的悍勇很快被蜂擁而至的大軍敲碎,李晟不知砍了多少人,雙臂已經沒有了知覺,腰間被火箭擦過的傷口火燒火燎的疼,喉間泛起腥甜。

    就在這時,那些原本進退有序的北軍突然自亂了陣腳。

    李晟用力按了按自己“嗡嗡”作響的耳朵,聽見有人嘶聲慘叫:“蛇!哪來的蛇!”

    ☆、第146章 秘境

    什么玩意來參戰了?

    李晟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耳鳴聽錯了,正在錯愕間,便見那楊掌門一反方才大刀開路的威風,屁滾尿流地撤退回來,嚇得“面如傅粉”,肩上的箭傷都顧不上往外冒血了,失色道:“那邊為什么來了那么多蛇!”

    李晟:“……”

    人都不怕,居然怕蛇,楊大刀實乃奇人哉。

    楊瑾一本正經地建議道:“我看為了保險起見,咱們換條路撤退吧?”

    李晟將他往身后一推:“敵軍太多,流民都陷進他們陣中了,能不能撤退還兩說呢,你來得正好,快去幫忙。”

    只要不讓楊瑾直面可怕的毒蛇,叫他單槍匹馬地去刺殺北帝都行,楊掌門二話不說,轉身便向李晟身后沖去,悍然從密密麻麻的北軍中側翼直接闖入,斷雁刀上下翻飛,殺了個幾進幾出。

    陷入敵陣中正在絕望的流民見他如見救星,連忙自發聚攏在他周圍。

    混亂是從山谷西北角開始的,數萬大軍群龍無首,突然聽見這動靜,不由得有些恐慌。

    江陵一帶夏日里潮濕悶熱,野外確實有不少蛇蝎之類的冷血爬蟲,可是大凡動物都怕人,很少成群結隊地往大批人馬聚居處靠近。更何況此地數萬兵馬煞氣沖天,方才又放了一場火箭,幾乎燒了小半個山谷,此時濃煙四下彌漫,而火勢還在蔓延……怎會還會有蛇往里闖?

    李晟覺得奇怪,抓起一個被他一劍刺穿的北軍當盾牌,一邊左躲右閃,一邊詫異道:“西北到底有什么?”

    他本是隨口自己念叨,不料旁邊卻有人帶著哭腔回道:“是我jiejie,她們被關在那邊。”

    李晟將北軍尸體一推,砸開幾個從背后偷襲的,偏頭一看,見是那個最早撿了北軍頭盔和兵刃跟著他沖出來的少年,那少年運氣不錯,也頗為機靈,一路緊緊地跟著李晟,此時除了臉上蹭了不少灰,幾乎是毫發無傷。

    李晟:“你說什么?”

    那流民少年面黃肌瘦,手長腳長,身體卻仍是細細的一條,好像躥個子躥一半沒力氣了,半途而廢地歇在那,還是個孩子樣。

    李晟這么一問,他便當場哭了起來:“我jiejie……還有其他人,都被他們抓去了,就關在西北的大帳里,我想跟他們拼了,可是他們按著我,讓我不要沒事找事,他們說,路上幾個饃饃便能買走一個大活人,能值幾個錢?女人們跟他們走也是好事,起碼有口吃的能活命,他們叫我不要拖累她,還說我那是害她……”

    李晟在亂軍叢中替他擋開幾支冷箭,急喘了幾口氣,一時竟無言以對。

    在村落與城郭間安居樂業者,叫做“黔首”,叫做人。人一旦流離失所,就成了野狗草芥,死上成千上萬也不值一提。

    難怪當年他們與王老夫人下山行至岳陽附近,那些村民們寧可守著窮山惡水也不肯遷移。

    不過……既然西北邊關的只是一群可憐的女人,那這些北軍慌什么?

    總不能是女人就地變成了蛇吧?

    此時山谷中瞬息萬變,李晟他們兩人帶著的百十來個流民與混亂的西北方向幾乎連成一線,眼看谷中要失控,北軍低沉的號角聲四下響起,七八個皮甲的北軍將領紛紛趕來,越眾而出,有一人看不出品級,卻挺敢說話,沖谷天璇和陸搖光大喝道:“二位大人,此時當以大局為重,何必與這等江湖草莽糾纏不休!”

    他不吭聲還好,一說話,谷天璇熱汗都冒出來了。

    這些將軍們雖然日常也習武,但與真正的武林高手可不是一碼事,根本看不出三人一進一退之間的險象環生,這會還以為谷天璇他們倆是執意逞強斗勇,才與人打斗不休,指不定心里還在奇怪——破軍也就算了,巨門大人平日里挺有城府的,今天唱得是哪一出?

    谷天璇虛晃一招,想將破雪刀引到陸搖光那邊。

    周翡和陸搖光卻都不上當,只見那陸搖光斜劈一刀,看似斬向周翡,凝成實質的刀風卻隱隱指向谷天璇,周翡則根本不接招,兀自走起蜉蝣陣法,一把長刀以破雪為魂,當中又帶出幾分“斷水纏絲”的險峻奇詭,叫人只覺那刀光若離若即,卻又無處不在,只要踏錯一步,便有割喉之危。

    三個人各懷鬼胎,誰都掙脫不開誰。

    而就在這時,李晟總算看見了sao亂的來源,那邊跑來的居然真是一群衣衫襤褸的女人!

    女人們個個面有菜色,發絲凌亂,是典型的流民打扮,脖頸與手腕間卻是一片花花綠綠,走近一看才知道她們身上根本不是什么項鏈手鐲,纏滿了大大小小的毒蛇!

    那些毒蛇好像自己生了靈智,并不畏懼人群與煙火,反而攻擊性十足,但凡有人靠近,便抬起三角腦袋,張開大嘴作勢去咬,除了女人身上,地面上也有不少大小毒蛇窸窸窣窣地游過,無孔不入,到處亂鉆,給那些女人保駕護航一般。

    兩路逃命的人馬很快匯合到了一起,李晟聽見身邊那少年突然大叫一聲“jiejie”,拔腿便往那邊跑去,他慌里慌張間險些踩到一條蛇,那長蟲兇狠地抬起上半身,仰頭便咬,李晟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他后頸,將他拖了回來。

    一個身披花蟒的年輕女孩看見了那少年,連忙喊道:“小虎,不要靠近,也別踩蛇!遠著點跟著蛇姑娘和我們走!”

    李晟:“……蛇姑娘?”

    不遠處傳來一段尖銳的笛聲,更多的蛇好似從地下冒出來的,匯成了一道叫人頭皮發麻的“蛇流”,順者昌逆者亡地呼嘯而來,李晟定睛望去,只見那吹笛人個頭高挑,頭上梳了個不倫不類的發髻,也不知是要打扮成婦人還是女孩,露出一張蒼白清秀的側臉……怎么看怎么眼熟!

    好像是當年在永州見過的那位毒郎中應何從!

    “應……”李晟愣怔間險些被幾個北軍的長木倉挑個正著,狼狽不堪地踉蹌閃開,“應兄”二字愣是沒說出口,他震驚道,“應……那個什么,你、你是女的?”

    這可是真人不露相!

    李晟感覺自己從未見過女扮男裝這么像的大姑娘!

    應何從面無表情的臉上刷拉拉地冒出了“一言難盡”四個大字,陰惻惻地說道:“你是不是找死?”

    他一出聲,李晟就放心了,這嗓音雖說不上渾厚,卻也十分低沉,一聽就不是女人。

    小虎的jiejie卻好似大吃一驚:“呀!蛇姑娘,原來你會說話?”

    “閉嘴!”應何從腦門上冒出一排青筋,“快走!”

    堂堂毒郎中,莫名其妙地跟一幫流民混在一起,這也就算了,他混的還是女人那堆!

    而且怕暴露身份,居然一直裝啞巴,沒敢跟人家開口說過話!

    這事真有點不能細想。

    好在此時形勢危急,李晟也沒那個閑工夫,他當即大聲道:“小心弓箭手和騎兵,沖擊他們中軍帳!”

    那滿地的毒蛇實在太可怖,兩撥流民匯聚成一股,彼此間卻也不敢靠太近,只見應何從將手探進懷中,不知摸出了什么,往李晟身上彈了幾下,那些游走的毒蛇便自動避開了他,很快將李晟納入己方。

    女人們見了,紛紛有樣學樣,在自己相熟的人身上彈上避蛇的藥粉。這么一來,除了楊瑾,眾人一路被圍追堵截的壓力頓時都小了不少。

    應何從道:“我的蛇雖然暫時能開路,但他們只需兩側騎兵讓開,高處弓箭手火攻,我就沒辦法了,還是得盡快想對策……不過奇怪得很,他們現在怎么不放箭了?莫非是火油用完了?”

    李晟道:“他們投鼠忌器。”

    靠近中軍帳,那兩位礙事的“主帥”不肯挪地方,弄得親兵團與一眾將軍圍著他們團團轉,弓箭手豈敢往谷中射火箭。

    應何從愣了愣,正待問個明白,便聽李晟運氣丹田,喊道:“周——翡!”

    周翡耳根微動,雖沒回頭,卻能通過聲音大致辨出李晟等人的位置,她倏地一沉手腕,枯榮真氣與碎遮分外合拍,那長刀好似十分愉悅地發出一聲輕響,破雪刀陡然凌厲起來。

    而后周翡好似抽了瘋,居然就這么丟開陸搖光,拼著后背硬挨上破軍一刀,直指谷天璇。

    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哪個高手會將自己的后背亮給敵人?因此陸搖光第一反應就是有詐。

    而那谷天璇方才幾次三番想要禍水東引,陸搖光心里的怒氣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程度,此時見他倒霉,陸搖光心里還劃過一絲竊喜。

    這一點猶豫和竊喜,叫他出手時不由自主地凝滯了一瞬。

    而就在這一瞬、一眼未曾眨完的間隙,谷天璇居然在猝不及防間硬接下周翡十四刀。

    兩人的速度已非人眼能看清,簡直是全憑直覺。

    而后谷天璇手中鐵扇竟不堪重負,當場分崩離析,四分五裂的扇骨將谷天璇的手割得鮮血淋漓,他大叫一聲——

    直到這時,陸搖光姍姍來遲的長刀才堪堪抵達周翡肩頭。

    周翡好像忘了自己已經將“彩霞”脫給了吳楚楚,被北斗破軍從背后一刀砍過來也依然有條不紊,刀尖堪堪劃破她肩胛上一層油皮的千鈞一發間,她踩在蜉蝣陣上的腳步方才滑開,魅影一般上前,頭也不回,長刀自下而上挑向谷天璇下巴。

    谷天璇此時已是赤手空拳,還有一掌重傷,只好咬牙大喝一聲,用沒受傷的手掌拍向碎遮刀背。

    周翡順勢就著他的掌風往旁邊蕩開,剛好避開了陸搖光從身后追至的一刀,她竟以谷天璇為掩,繞著他轉了半圈。

    谷天璇方才情急之下一掌拍出,使的是十分力,根本來不及撤,此時掌風未散,他咽喉要命處已經被籠在了破雪刀下。

    谷天璇僵住了,陸搖光也傻了。

    連好不容易混入中軍帳附近,還在思索下一步該如何脫身的李晟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