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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有匪在線閱讀 - 第99節

第99節

    李妍覺得自己看見了周翡額角的青筋,然后便見那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老東西上前一步,好似撿起一片紙似的,避開劉有良的傷口,輕輕松松地抓起他的腰帶,一把將那五大三粗的漢子扛在了肩頭。

    李妍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那老夫子擠眉弄眼地沖她一笑道:“噫,這位小姑娘也十分俊俏,讀過四書了不曾?五經喜歡念哪一篇?”

    “她喜歡《三字經》,”周翡冷冷地說道,“別廢話,走!”

    林進沖她瞪眼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周丫頭,你再學不會知書達理,可別想進我家門了。”

    由此可見,謝允那一身“賤意”絕非天生,也是有來歷的。

    周翡一橫碎遮,怒道:“你做夢去吧!”

    林進老猴子似的蹦蹦噠噠地躲開,哈哈一笑,扛著個震驚得找不著北的劉大統領,一個起落,倏地便不見了蹤影。

    李妍指著老夫子消失的方向:“他……他……”

    “一個前輩,人雖然猥瑣了點,但還算靠得住,交給他可以放心。”周翡頓了頓,看了李妍一眼,又道,“我就不等李婆婆了,你跟他說一聲便是,我還有點事,過幾日重陽回家。路上小心點,回見。”

    李妍忙道:“哎,等……”

    可是周翡不等她開口,人影一閃,已經不見了。

    一日后,傍晚時分,一條小舟悠然橫在水波之上,周翡早就不是被一根長槳弄得團團轉的旱鴨子了,她悠然地坐在船舷上,偶爾信手撥弄一下,小船便直直地往前走去,逆水而行了一整天,便來到了一大片島礁之地。

    周翡不知已經走過多少遍,既不需要地圖,也不必有司南,閉著眼便能令小船左拐右轉,她駕船進了個令人眼花繚亂的石頭陣中,隨即鉆入了一個只堪堪能過的石洞里,便放下船槳,任憑水流推著小船行進,其中拐了幾道彎,水路越來越窄、越來越淺,直到船已經沒法再走,周翡便將小船停在淺水里,輕輕一躍跳上了黑洞洞的岸上,也沒點火把,直接摸索著在石墻上推了幾下,“咔噠”一聲輕響后,山石上竟憑空開了一道門,步入其中走上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竟豁然開朗,露出一片島上房舍來。

    有個老漁夫正在曬網,見她來,絲毫也不吃驚,輕描淡寫地沖她點了個頭,說道:“周丫頭,來得不巧,那小子前幾日醒過一陣子,本想等你幾天,實在不成了,昨天才剛回去閉關。”

    周翡不甚明顯地嘆了口氣,說道:“路上遇上點麻煩。”

    那老漁夫伸手指了指一處天然礁石山洞:“快去吧,留了信給你。”

    ☆、第126章 山花

    周翡卻沒有動。

    她像是個走了很遠的路方才歸來的旅人,心里未必不歡喜,只是十分疲倦,累得見了日日牽掛的親人也不想言語,聞到久久思念的家常菜味也不想吃,看起來倒像是無動于衷似的。

    周翡在水邊站了一會,見細碎的浪花來而往復地拍著岸上的礁石,一部分漁網落在了水里,隨著水面起起伏伏,時而沉浸到蒼白的泡沫中去,泛著異樣的光澤。好半晌,她用碎遮輕輕戳了戳地面,摸出一個小瓷瓶,說道:“我找到了傳說中的‘朱明火尾草’,托毒郎中磨成了粉才帶回來,不知道有沒有用。”

    周翡當年從周以棠那拿到了地圖,便跑去把梁紹的墓xue挖了個底朝天。

    梁相爺也是慘,生前鞠躬盡瘁,死后不得安寧,墳被人刨過不止一次,周翡去的時候,連他的尸骨都沒找著,棺材蓋也給掀在了一邊,亮著個空蕩蕩的“三長兩短”,十分凄涼。好在先來的訪客找東西很有目的性,大部分陪葬品并沒有動,周翡將和大藥谷有關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有用的送到了蓬萊,其他的便干脆賣了個人情,送去給了應何從。

    這些年,周翡對照著昔日走偏的奇才呂潤那本《百毒經》按圖索驥,走過無數人間奇譎之地,還跟童開陽結下了深仇大怨,自己也混成了半個奇珍草藥的行家,結果卻好似總是不盡如人意,治標難治本。

    有時候周翡也會想,如果她是謝允,她愿意像這樣吊著一口氣,大半時間都在昏迷中度過地活嗎?

    只是想一想她都覺得要瘋。

    思緒這么一拐,周翡便常常覺得灰心得很,可是她心性里偏偏又有點小偏執,雖灰心,卻始終未死心,灰一晚上,第二天總還是能鬼使神差地“死灰復燃”。

    謝允清醒的時間很短暫,剛開始,不過是被他島上三位長輩以內力療傷時逼醒的,幾乎沒有意識,這一年來用了《百毒經》中所載、以奇蟒“蛟膽”做的“蛟香”,方才有些轉機,起已經能起來活動一陣子了,可惜……周翡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

    周翡輕聲道:“我還沒找到同明大師說的那種內力。”

    老漁夫不怎么意外,專心致志地拉扯著手中的漁網,頭也不抬地說道:“我聽你進來的時候腳步略沉,似乎有些遲疑不決,便知道沒什么結果。”

    傳說中的“蓬萊仙”其實有四個人,當年有一位前輩為了救謝允,瞞著其他三人傳了功給他,已經過世了,到如今,剩下一個高僧同明大和尚,一個混跡國子監、熱愛誤人子弟的林夫子,還有便是這老漁夫。

    這做漁夫打扮的老人名叫陳俊夫,名字與樣貌均是平平無奇,說出去也未見得有多少人知道,可他做的東西卻是大大有名——譬如早年山川劍為自己夫人定做、后來落入了青龍主鄭羅生手里那件刀槍不入的“暮云紗”。

    相傳此人有一雙能點石成金的手,機關、兵器、寶衣……無所不精。

    比起說話總是打禪機的同明大師,不著四六的林老夫子,周翡比較愿意和這位陳老聊天。

    三年多,即使周翡天生是個愛跳腳的性子,也在屢次失望中淡定了,她與老漁夫一站一坐,嘴里說著喪氣的話,臉上卻沒什么波瀾,好像只是和他閑聊家常一樣。

    周翡問道:“陳老,我要是到最后也找不到怎么辦?”

    老漁夫摸出一根樣式古怪的梭子,以叫人看不清的手速開始在一層網上織另一層網,他用的魚線極細,好似比傳說中“五層紗衣可見胸口痣”的綢緞還要輕薄。

    陳俊夫手雖快,話卻說得很慢,他靜靜地說道:“老林頭第一次見你,便要出手捉弄,當時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不過兩三年的光景,他已經不敢隨便惹你了,你可知為什么?”

    周翡雖然是個武癡,卻也總有不想討論武功的時候,聞言懨懨地說道:“不知道,拳怕少壯?也沒準是他老人家‘之乎者也’念多了,越活越回去。”

    陳俊夫伸手輕輕一拉魚線,魚線便干凈利落地被他截斷了,平攤在地上的大“漁網”動了一下,灼眼的光芒“嘩”地一下,潑灑似的流了過去。他抬起黝黑的臉,瞇著眼對周翡笑了笑,說道:“因為別的人,或是走上坡路,或是走下坡路,或是原地不動,腳下起起伏伏,都有著落。你卻不同,你走的不是斜坡,是峭壁,石階之間沒有路,只能拼命縱身躍起,每次堪堪抓到上面的石頭,再掙扎著爬上去,萬一爬不上去,便只好摔成粉身碎骨,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我問你,你怕過么?”

    周翡愣了愣,隨后點頭道:“嗯。”

    怕乃是人之常情,可是偏偏她被謝允傳染了一身霉運,每次身臨險境,都好似被卡在石頭縫里,想要不被困死原地,只能一往無前,怕也沒用。

    陳俊夫問道:“那怕的時候,你怎么辦呢?”

    “就想我其實已經在高一層……或者更高的石階上,想到自己深信不疑時,便覺得眼前這一步不在話下了。”周翡抿抿嘴唇,沖陳俊夫一點頭,勉強笑道,“知道了,多謝陳老指點。”

    “指點什么,不過是教你自欺欺人地好受一點,快去吧。”陳俊夫沖她擺擺手,重新忙碌起來。

    周翡轉身走進謝允閉關的洞府中,剛到門口,便已經覺得熱浪鋪面,一股奇特的香味從中透出來,正是蛟香,據說普通人在里面打坐片刻,蹭幾口蛟香,內功修為能事半功倍——只是不能久待,否則會對經脈有損。

    洞府中被蓬萊這幾位財大氣粗的老東西弄得燈火通明,墻上半個火把都沒有,全是拳頭大的夜明珠,周翡一進去先愣住了——只見上次她來時還光禿禿的石壁上,被人以重彩畫了一片杜鵑花,畫工了得,那獵獵的紅幾乎能以假亂真,怒放了一面墻,絢爛至極地往人眼里撞,生機勃勃,好像一陣風吹過去,便能翻起火焰似的紅浪來,叫人看一眼,胸中不散的郁郁便好似輕了幾分。

    蛟香繚繞中,一個清瘦了不少的人安靜地躺在上面,蒼白的臉色被墻上的畫映得多了幾分血色,手里握著一塊緋紅的暖玉。

    周翡緩緩走到他身邊坐下,感覺整個石洞熱得像個火爐子,就大冰塊謝允身邊還能涼快點。

    她抬頭瞄著墻上的畫,對謝允道:“你畫的?嘖,你還挺有閑情逸致。”

    躺著的人自然不能答話,但謝允卻回答了——周翡的目光掃過整一面墻的紅杜鵑,在角落里發現了幾行題字并落款,先頭題了一句白樂天的 “回看桃李都無色,映得芙蓉不是花”,后面又道“經一場大夢,夢中見滿眼山花如翡,如見故人,喜不自勝”,落款是“想得開居士”。

    周翡看見“想得開”三個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接著,她看見旁邊小桌案上放了筆墨紙硯,便從石床邊跳了下來,步履輕盈地轉到小桌前,翻看謝允留給她的信。

    只見桌面上攤了幾張畫,頭一張畫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十分稚氣,纖纖秀秀的,單腿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偏頭正往畫外看,眉目飛揚,顯得十分神氣。

    周翡訝異地一挑眉,隱約想起這是自己年幼時在洗墨江中初見謝允的模樣,她自己都已經有點記不清了,沒想到謝允筆下居然還這么分毫畢現,周翡心頭先是微微一跳……不料隨后看見題字,頓時從感動不已變成了氣不打一處來——姓謝的那倒霉玩意給這幅畫起名叫“水草精小時候”。

    第二幅畫上是個少女,長大了些,面容俊秀,手里拿著一顆骷髏頭,正將它往一堆骨架上擺,旁邊一堆幢幢的黑影,只有一束月光照下來,落在那少女背影上。

    周翡這回壓住了心里的波瀾,先去看題,見這張畫上寫得是“威風水草精只身下地洞,備戰黑北斗八百小王八”。

    周翡:“……”

    她原地磨了磨牙,回頭掃了謝允一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謝允嘴角好像還帶著一點壞笑。

    一瞬間,周翡突然覺得自己那拖得腳步都發沉的心情實在毫無必要,這位想得開居士這么會玩,看來離死還遠著呢。

    她暗罵一聲“混賬”,憤憤地掀開第三幅畫。

    第三幅畫上畫著一個年輕姑娘,比前面的少女又年長了些,五官同前兩張如出一轍,人卻是微笑的,她身穿一襲紅裙,裙角飛揚,鬢似鴉羽,眉目宛然,站在一大片杜鵑花從中,背著手拎一把長刀。

    周翡愣了愣,突然莫名覺得自己確實應該做一身這樣的紅裙。

    隨即,她又搖搖頭,去看謝允那毀畫的題字,題字道:“畫中仙乃是。”

    “乃是”個什么,后面沒了,周翡莫名其妙地找了一會,在角落里又發現了倆字:“你猜”。

    周翡忍不住問出聲道:“你這畫名叫‘你猜’?”

    謝允不出聲,畫卷上卻隨著她的動作,落下了一個小信封,上面附了一張字條,寫道:“猜錯了,不是你,是我媳婦。”

    周翡哭笑不得地拆開信封,見里面是寫過《離恨樓》與《寒鴉聲》的熟悉字跡,整整齊齊地一整篇。

    “阿翡,”他寫道,“聽聞你不日將至,很是歡喜,東海之濱蝦兵蟹將甚眾,皆與你同族,蘸油鹽醬醋并碎姜末一點十分味美,你可與之多多親近……”

    謝允的信里只字未提透骨青,也沒有凄凄慘慘地感激她奔波,一邊開玩笑消遣她,一邊將蓬萊一帶好吃與好玩的東西羅列了一個遍,又叫她去翻看枕邊的小盒子,神神秘秘地說里頭有“異寶”,結果周翡依言打開,發現里面是一堆叫她啼笑皆非的貝殼。

    結尾,謝允又可憐巴巴地央求道:“筆墨均已列次石桌上,承蒙垂憐,長篇大論大好,只言片語亦可,盼你回復一二,稍解吾之思念于筆端。”

    然后又畫蛇添足地叮囑道:“另:筆墨僅供書寫于紙面,勿作他用。”

    周翡本來沒想拿一堆筆墨干什么,看了這句話,頓時大受啟發,她獰笑一聲,挽起袖子,飽蘸濃墨,來到無知無覺的謝允面前,心道:“這可是你自找的。”

    她伸手在謝允臉上比了比,然后果斷大筆一揮,對著端王那張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臉上開始辣手摧花,先在他臉上勾了個圓邊,繼而將他眉毛畫成了兩道黑杠,兩邊臉上各勾了三根胡子,最后額間加了個端端正正的“王”。

    畫完,周翡歪頭打量了他片刻,還是覺得少了點什么,于是將謝允那只空著的手拉了過來,在他掌心上寫道:“欠揍一頓。”

    周翡在火爐似的山洞中盤旋了一會,再出來時,來時的猶豫與疲憊不覺一掃而空。

    陳俊夫頭也不抬道:“走了啊?”

    “走了。”周翡沖他一點頭,“重陽還得家去,曹仲昆一死,我爹大概又要開始忙了。回頭我再四處找找,想辦法再弄一枚蛟膽來。”

    “不必急,有那一點夠燒幾年了。”陳俊夫說著,抬手將一個亮燦燦的東西丟給她,“拿去。”

    周翡一抄手接住,見那是一件貼身的軟甲,尺寸纖瘦,觸手輕如無物:“暮云紗?”

    “暮云紗是什么破玩意?”陳俊夫笑道,“不過這也不是什么要緊物件,我織漁網剩一點巴掌大的邊角料,做個什么別人也穿不進去,也就夠你用。老夫給它起了個名,叫做‘彩霞’,怎么樣?”

    周翡:“……”

    怪不得謝允還有收集貝殼的愛好。

    ☆、第127章 無匹

    周翡從謝允給她留的那一盒吃剩的貝殼里挑了幾個頗有姿色的,自己穿了孔,綴在了陳老那漁網邊角料織就的小衫里,便穿著這一身破爛走了,倘若再去弄兩個帶補丁的麻袋,光這一身行套,她便能在丐幫里混個小頭目當當。

    周翡打算先回家一趟,跟李瑾容復命,再去周以棠那里看看他有沒有什么要差遣的,倘若這邊事了,她便想著還得再往南邊走一趟,找找還有沒有其他蛟膽可以挖。

    中原但凡成氣候的武學都自己的體系,有名有姓有淵源,同明大師說的那種內力倘若有,萬萬不該籍籍無名,既然在中原武林中遍尋不到,周翡便想著或許可以去塞外和南疆碰碰運氣。為這,她還應了入冬以后去南疆跟楊瑾比一場刀,以便支使他幫忙留意南疆的奇人異事。

    大小事多得足能排到來年開春,周翡不敢耽擱,綴著一身稀里嘩啦的貝殼,一路走官道快馬加鞭,誰知行至半路,尚未出魯地,她便又看見了四十八寨的煙花——這回放得更巧妙一些,混在了一大堆尋常煙花里,不像是有什么急事,倒像是隱晦的通信。

    周翡半路拉住韁繩,望著煙花消散的方向皺了皺眉,不知是不是四十八寨的闖禍精們都被李瑾容派出來了,不然怎么隔三差五便要作個妖?

    然而既然已經看見了,她肯定不能放著不管,只好一撥馬頭奔著那邊去了。

    馬撒開了蹄子約莫跑了有一刻的光景,夜空之中就跟過節似的,接二連三地炸著大小煙花,遠遠地還能聽見放花處喧鬧的人聲,路上遇見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好似都在往那邊跑。

    周翡一個相貌姣好的年輕姑娘孤身而行,總是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時而有膽大臉皮厚的想上前同她搭話。

    周翡小時候便有些“生人勿近”的意思,這幾年常常險境行走,武功精進,身上越發多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搭話的見她不怎么吭聲,大多也不敢糾纏,只有一個嘴上生著兩撇小胡子的青年“男子”,在周翡身邊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還大著膽子上前問道:“這位姑娘,你也是去柳家莊么?”

    周翡偏頭瞥了此人一眼,這人骨架很纖細,領口欲蓋彌彰地遮著喉嚨,后背挺得很直,手肘自然垂下的時候微微落在身后,說話時下巴微收,雖然嘴角有兩撇小胡子,但小臉白得在夜色里直反光,一看就是個貼了胡子的大姑娘。

    周翡“嗯”了一聲,便沒什么興趣地轉開了視線。

    誰知那姑娘依然不依不饒地湊過來,沖她說道:“這柳家莊真是了不得,家里老太太過壽,還不是整壽,便弄出了這么大陣仗,怪不得人家說他們富可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