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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舊家燕子傍誰飛在線閱讀 - 第235節

第235節

    高柴縣城。十天一開的集市,從卯時開始就鬧哄哄的。秋老虎剛剛開始肆虐,火辣辣的日頭拼盡全力,把青石板地面都照成了白色,也沒能給這里增添一絲一毫的冷清。從東頭的豬rou鋪子,一直到西頭的首飾攤子,人來人往的川流不息,盲流、乞丐和小偷也各得其所。吆喝、講價的聲音此起彼伏。有時候還能聽到口沫橫飛的爭吵,吵架的內容不外乎缺斤短兩、貨品不精、jian商坑人、或者你擠占了我的攤位,如此種種。

    可街邊那個賣靴子的小販卻覺得自己遇上了此生最為奇葩的顧客。明明是個氣宇軒昂的闊公子,出手就是二十兩銀子,買走了幾雙最結實耐用的成品羊皮靴子,可當他要找錢的時候,那公子卻拒不接受紙鈔,拿著那兩張被搓得烏黑的紙,嫌惡地道:“這是在敷衍我呢?”

    那販靴子的好聲好氣地說:“公子是嫌這錢舊了?實在對不住,小店本小利薄,沒有新鈔供應,公子且將就點罷。”

    對方卻固執得要命:“這是敷衍我呢?你就沒有銀子、銅錢?一張紙上寫個五貫、七貫,就能當錢用了?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那小販連反駁都不知怎么反駁了,心想這是遇上來找事的了,立馬收了低聲下氣的勁頭,脖子一梗,叫道:“從來沒聽說過找錢也要挑成色的道理!哪個不是錢?哪條律法規定小人必須找銀子?大伙兒都來評評理,這是仗勢欺人不是?”

    那公子一怔,剛要反駁,對面的雜貨攤前面,人堆里沖出來一個富家小姐打扮的少女,幾步上前,拽著他的袖子,把他拖到一邊,小聲說:“怎么吵上了?”還沒等對方回答,又老實不客氣地奪過他手中的幾張鈔票,捻了捻,看了看,說:“沒問題啊。”接著一轉頭,沖那賣靴子的小販甜甜一笑:“我哥哥讀書讀得有些癡了,不會買東西,大伯可別介意啊。”

    那小販本來還在喃喃的抱怨,驟然見到一張明快清新的笑顏,聽到一句柔柔軟軟、帶著本地口音的話,本來一肚子的氣突然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不由自主地點頭“哎”了一聲,覺得那公子也不那么討厭了。

    奉書拎起剛買的幾雙靴子,一直把趙孟清拉到人少的巷子口,才把那兩張鈔票在他眼前晃了又晃,又好氣又好笑地道:“真是土包子!不認得錢?”

    趙孟清還有些迷惘:“可是……紙做的錢……”

    “那又怎么啦?銀子、銅板多沉?用紙還不方便?你沒看街上人人都在用鈔票嗎?”

    故宋朝廷雖然也發行過紙鈔,但大多用于大宗買賣,也從來沒有像眼下這樣全國通用。趙孟清自從宋滅之后就背井離鄉,多年來從未出過越南,自然不知道,鈔票早就成了蒙古帝國最為流行的通貨。

    “可是……這紙上不就蓋了個皇帝的印……能當錢使?萬一……萬一別人不認……”

    奉書嗤的一笑,手指在那鈔票上點了又點,“誰敢不認?看到這上面的‘大元’兩個字了嗎?有皇帝的信譽作保,誰敢不承認這張紙條的價值?上面寫著五貫,就絕不會有人給你兌出四貫九。”

    趙孟清的目光只是隨著她那纖細潔白的手指頭劃來劃去,那手指著的字也不知看沒看清,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終于還是接受了這個說法,轉而又道:“那、這種錢,萬一丟了、撕了、讓風吹走了……萬一、萬一蒙古皇帝的國庫里著火了……”

    奉書忍俊不禁,“你放心吧!蒙古皇帝的國庫里才不會存紙,需要用錢的時候,印出來就行啦,要多少印多少,不比開礦、采銀子、鑄錢方便?”

    趙孟清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手中的鈔票,問:“錢……要多少有多少?隨便印?這……這……”

    奉書見他一副天上掉餡餅的表情,忍不住哈哈直笑:“當然是皇帝才有資格印錢,你以為人人都能攤上這等好事?”突然想起了什么,眨了眨眼,又說:“只是我聽說,這印錢的法子只能算是飲鴆止渴,過不了多久,就會弄得物價飛漲,錢也不值錢了。到底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壓低了聲音,“反正啊,細作大哥,你可千萬別讓越南皇帝照葫蘆畫瓢,會把國家搞垮的。”

    趙孟清一下子也沒懂,問:“為什么會錢不值錢?為什么幾張紙能搞垮國家?你是聽誰說的?”

    奉書嘆了口氣,不回答了。還能是誰?自然是他。

    只可惜當年自己太小,他也是隨口一說,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把這些事情弄弄清楚。

    趙孟清卻也沒在意她的突然沉默,只是聚精會神地研究著手中的鈔票,末了才微微嘆了口氣,笑道:“這才幾年,中原就這么不一樣了,我都快不認識啦。”

    “所以啊,以后這種跟別人打交道的事,讓我來做,我又不怕拋頭露面。你可千萬別再惹人注目,小心讓人盯上報官。”

    趙孟清臉上微微一紅,點點頭,回頭招呼道:“阿金、阿銀,走,回客店。”

    阿金阿銀都是從越南帶來的同伴。他們的本名都十分響亮,身份也都不低——都是興道王精挑細選出來的“黃衣”侍衛,也都或多或少地會些漢話,身上的本事更是讓奉書都嘆為觀止。

    當一行人剛進入廣西的時候,曾有一伙山賊覬覦他們身上的錢財,攔路搶劫,還想把奉書搶去做壓寨夫人。奉書還在盤算著是打還是跑,阿金阿銀兩個人就已經沖了上去,啪啪啪幾下子拳腳,就把五六個山賊打得四腳朝天,爬不起來。

    只不過此時為了遮掩身份,兩個人都作仆從打扮,相互之間也只稱呼假名。況且,兩個隨從更多的用處不是保鏢,而是負重。兩人腰間都纏著從越南帶來的銀子,作為此次來華的經費。但凡有需要用錢的地方,奉書只要手心一攤,就有銀子遞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她只覺得自己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如此富豪的時刻。

    奉書直到現在才真正理解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含義。他們剛過中越邊境,便用重金賄賂了守邊的知寨大人,輕輕松松地取得了行商的通行證件。此后一路上雖然時有關卡哨所,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他們的身份,但那些看似戰無不勝的蒙古軍人,在白花花的銀子面前,也一個個全都投降了。

    除了銀子,兩個隨從身上還背滿了兩個人的各種行李:一架古樸典雅的七弦琴,一把名流題字的折扇,以便讓趙孟清這位貴公子隨時賣弄風雅;兩條登山的手杖,以便這兩位璧人般的旅客遍訪名山大川;一箱子的筆墨紙硯,以供兩人詩興大發時順手揮毫。

    只不過奉書一行人已經跋涉了將近一個月,詩詞是一首都沒做出來,名山也只是遠遠地看過幾座,那架七弦琴更是從來沒彈出過一個音符。因為那些嶄新的毛筆,筆尖都經過特殊處理,都是能夠洞穿人體的暗器。那幾條登山的手杖里都藏著鋒利的刀劍,握住手柄一旋一擰,就能拔出來。那折扇是打不開的,里面鑲嵌著削鐵如泥的匕首,是由胡麻殿下那柄鑲金匕首改裝而成的。

    而那七弦琴的琴腹內,則裝填得滿滿當當,都是大大小小的零部件。當他們第一次在客店歇腳的時候,奉書把門窗一一關緊,把那琴橫放在桌子上,讓趙孟清開始數數。她自己則飛快地拆、卸、裝、配。等趙孟清數到二十的時候,她手里已經握上了一張半人高的硬弓,每一處銜接和凹槽無不契合得恰到好處。元廷對民間武器管控極嚴,這種殺傷力極強的遠程硬弓,只要在任何一個百姓家被搜到,那家人便一定是通通殺頭的命運。

    趙孟清還沒來得及驚嘆,奉書讓他接著數。等他數到四十五的時候,桌子上就重新出現了一張名家七弦琴,琴面上的斷紋微微顫動,好像隨時都能奏出動人心弦的古曲。

    趙孟清提著的一口氣才終于放下,贊不絕口,不由自主地問:“你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本事?”

    奉書假裝沒聽見他的話,重新打開門窗,喚那個年長些的隨從:“阿金,幫我把行李拎到隔壁去。”

    阿金阿銀本來只歸趙孟清號令,但趙孟清讓他們把奉書也當做和他同等的主子。兩個隨從當然不會看不出他倆非同尋常的關系,但趙孟清雖然是御定的駙馬,安姿公主畢竟還未及笄,真正成婚還得等上一兩個年頭。在這之前,他就算找其他女人陪伴服侍,也是無可厚非之事。越南也是深受儒家禮教熏陶的國度,男尊女卑的傳統較中原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兩個隨從都十分理解地緘口不言。

    再說,“駙馬”和這位文姑娘之間也似乎沒有什么逾矩的舉動,從來沒有在一間房里過過夜。

    而奉書的態度,則是既然銀錢足夠,能租兩間房,干嘛要省錢?等哪天錢花光了,不得不節衣縮食了,大家再擠一間房不遲。真到那個時候,她也不是沒這個厚臉皮。

    她每天都對趙孟清心存感激。他說過,要等她放下心里的結,果然便是說到做到,從沒再要求她有什么親密的舉動。兩人眼下更像是互相幫扶的同伴。偶爾奉書在他房里多耽一會兒,或是盛飯盛水的時候殷勤些兒,他就掩飾不住的開心。

    有時候奉書想說:“別對我那么好,不值得的。”可看到他真誠的神色,便一句刺耳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把自己的行李安放好,環顧著寬敞干凈的客房,腦海中卻莫名其妙地響起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師父,你租下了兩間房?只租一間不行嗎?……少租一間房,租金能少一半呢。”

    那時候的自己,臉皮居然就已經這么厚了,當真是傻得可愛。要是……要是遇到的剛好不是他,而是任何一個稍微有些歪心思的男人,自己恐怕早就連骨頭渣兒都不剩了,哪能平平安安地任性到現在?

    她咬著嘴唇,指甲用力掐進小臂上的rou,擰了一擰。自己給自己定的規矩,每動一次不該動的念頭,就得讓自己狠狠地疼一下子。

    只不過這次下手似乎狠了些,捋開袖子一看,白生生的手臂上已經慢慢浮現出一個紅印兒。她嘆了口氣,取過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包裹,一層層打開,從里面摸出一盒油膏,熟練地打開蓋子,用指尖沾了一點點,打圈兒涂在紅腫的皮膚上。

    那包裹里零零碎碎的,還裝著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紙包,全都是她當初從越南軍醫那里要來的藥。這也是奉書堅持獨處一室的原因之一。她不愿意讓趙孟清看見這些東西,她不忍心讓他分擔自己那些杞人憂天的荒唐負擔。再說,就算他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誰也不能回到過去,把她從李恒那個精心設計的圈套中拉出來。

    身體似乎越來越依賴這些解毒`藥了。自從進入中原開始,若是每日長途跋涉得久了,頭腦便會莫名其妙地困乏。情緒波動大的時候,也會突然覺得呼吸不繼,心臟毫無規律的亂跳,像極了此前見到的、張弘范中了瘴毒之后的癥狀。開始只要服一點點藥就能緩解的癥狀,慢慢的必須加大藥量,直到兩倍、三倍。有時候奉書覺得,什么毒氣、病痛,都只是自己的錯覺,有時候卻覺得,李恒正在另一個世界慢慢地攫取著自己的生命。

    唯一已知的解藥方子,記載在李恒那本醫書里。而那醫書已經被他毀了。

    她深吸幾口氣,擺脫了那些越來越不妙的想法,往袖子里揣了幾大塊銀子,緩步出門。經過趙孟清的房間時,湊在門口,對他說:“我還要去街上置辦點衣物,你們可以先休息,不用等我。”

    然后她來到街上,看到一個“世傳儒醫張杏林坐診”的木質招牌,信步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最終卷開始~還是忍不住黑了一把元朝經濟,大家原諒我這個歷史控吧o(n_n)o~

    第198章 0142

    ·夢過元無夢,憂多更不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