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陳斌覺得沒意思,跟汪行云商量:“好幾個屋打牌,有人贏錢有人輸錢最容易鬧不愉快,我看女同事興致不高,不如把人都叫出來做些小游戲。” 人太多,別的屋裝不下,在大廳酒店經理又不讓,商量來商量去便決定去李晉成屋里頭,因為只他一個住的是豪華大套房。陳斌不知道李晉成轉頭又回了東津,只猜著他不會不讓,畢竟出來玩不能總擺總經理的架子。 打電話找他商量,他說行。 陳斌便領著人去了,敲開門才知道,公司有事李晉成帶著鄭特助打道回府了。李晉成都許了,周蕓再不同意,只會讓別人覺得她難相處,擺架子,所以只好開門讓人都進來。 趙念舟起初是沒多問,現(xiàn)在走到人家門口不進也得進,幸好李晉成不在,不然,這可要熱鬧了。 男人身邊跟著女人,興致不高也高起來,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玩什么,陳斌說了幾個,女同事要么說不會,要么說不想玩。 汪行云說:“別說那些稀罕的了,名字都沒聽過,咱們返璞歸真。” 最后拍板,選了個老掉牙的游戲——天黑請閉眼。 周蕓剛開始看不上眼,可是人一多就顯得熱鬧,漸漸覺出味來,坐到趙念舟對面,也想試一局。 無巧不成書。這一輪最后就剩下三人,一警一匪一平民,趙念舟是匪,周蕓是警,陳斌是平民。要把陳斌換成第二人,誰輸誰贏也就定了,畢竟周蕓是李晉成的老婆,不同級別的人就算是玩游戲也暗藏計較,無論周蕓好壞,他們自然要捧周蕓,周蕓高興了這一輪的游戲目的便達到了。 周蕓盯著趙念舟,抿嘴笑了笑,指著她說:“我是警察,她是殺手,剛才我驗證了,她很聰明,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所以從一開始就隱藏起來,殺同伙時也沒有辯駁,我們指誰她就跟著指。壞人就是壞人,好人就是好人,干著下三濫的事裝的再生動,隱藏的再深,也有暴露的一天,耍心眼兒誰都會,別把別人看的太傻。” 一干人聽了,臉色都有些不自然,畢竟是游戲,話說的有點過。 趙念舟臉色白了白,聽出她意有所指,有些事瞞不住,她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天。 陳斌換了個姿勢,轉眼去看趙念舟。 ☆、第41章 眾人也去看趙念舟,等著她說話。 有人問:“游戲結束了吧?李太肯定是警察。” 趙念舟略微有些驚訝,掃視眾人,低頭思索一番,不咸不淡地說:“我知道陳經理是平民,因為我剛才驗證的是他,可惜李太搶了我的臺詞,因為我才是警察,還記得汪經理昨天被投出局的情形嗎?我確定她是狼,因為我驗過,汪經理很厲害,棄帥保車,把最后一匹狼保留到最后,我直到剛才還懷疑陳經理是最后的黑手。現(xiàn)在很明顯,我與李太兩個一正一邪,我也有幾句場外話想說,花非花霧非霧,讓人眼花繚亂,裝好人的不一定是好人,被指責是壞人的也不一定是壞人。” 周蕓氣笑,不緊不慢地說:“這匹狼終于不沉默了,不過全是在胡說八道,睜著眼睛說瞎話。” 趙念舟早就覺出來火藥味,不想跟她糾纏,微微一笑,提醒她:“按照規(guī)律,我倆只能發(fā)言一次……我看李太你太激動了。” 周蕓愣了愣,對大家抱歉一笑,大方地說:“不好意思,帶入太深,沒忍住。” 其實不光趙念舟一個人覺出火藥味,眾人也看出不妥,一個人打岔:“趕緊投票吧?” 還有人提醒:“對對對,別耽擱了,大家都等著開新局呢,陳經理你這一票至關重要,趕緊投吧?”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陳斌身上,在最緊要的關頭,他兜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陳斌走到外面接電話,回來便抽出來手里的撲克說:“李總讓我去接人,不玩了。” 大家說投完再走,他擺手搖頭,只留下一句:“她倆真會玩,我棄權了。” 汪行云跟出來,問他去接誰,他抬嘴往周雷屋里努嘴。汪行云之前一直納悶,周雷外派,不能一塊來,為什么鄭特助下午臨走還要把周雷單獨安排出來,照這么看,是周雷的老婆要來,周雷攜家?guī)Э诘男袨橐膊幌『保吘购屠顣x成的關系擺在那,公費旅游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陳斌走后眾人也沒當回事,畢竟只有心知肚明的人才往心里放。 接下來幾局周蕓都有參與,趙念舟不想再出類似剛才的事,只好借口去洗手間,回來后也沒再玩。 場子臨近晚飯飯點才散,眾人興致提的很高,多少有點意猶未盡。 趙念舟吃了晚飯獨自一人回去,汪行云打電話吩咐說一會兒能泡溫泉,讓趙念舟準備準備等著她一塊去。 小道兒植了一片楓樹,長勢不錯,山下的楓葉才有點要變色的勢頭,山上的竟然差不多紅透。 趙念舟往外又走了段路,繞過小橋就是紅亭子,她想進去坐坐,好巧不巧正遇到周蕓和兩位面生的女人坐著說話。 也恰巧撞進周蕓眼里,她想轉身走已經來不及。 周蕓站起來,盯著她一番審視,趙念舟看也沒看,回身便往酒店方向走。周嫂看出來不對勁兒,跟著站起來,“那是誰啊?” 周蕓沒說話,她看出來周蕓眼里的怨恨,想了想才明白:“就你說的,晉成公司的那位?” 周蕓這才微微點頭,閉上眼睛舒了口氣,轉身又坐下,另一個女人脾氣火爆,拍桌子發(fā)火:“你就這么看著?過去給她兩巴掌她也不敢怎么著,鬧大了她更丟人。” 周蕓低下頭說:“我媽已經知道了,方才還打電話勸我說,要是還想把日子過下去就得忍著,越鬧只會把他推得越遠,我打了她,李晉成只會覺得我是瘋子,畢竟沒根沒據(jù)的。” 周嫂也被氣的不輕,倒是順著周蕓的話對另一個女人說:“打人畢竟不行,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 女人冷笑,指著周蕓的鼻子說:“別傻了,妹子,晚了!自打李晉成知道你跟葛總扯不清那天起,你就沒有回頭路了……李晉成他前妻就是活生生地例子,他們感情不比你深,你瞧李晉成把閨女看這么重,當初離婚的時候眼睛眨一下了沒有?你看的過去,我看不過去,我不是替你出氣,我是打小三,誰也攔不住。”說完便沖出去,朝趙念舟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趙念舟往回走了老遠,已經看不見她們,剛松口氣,就聽后面有人叫她站住,一轉身便瞧見個女人,挽著袖子氣勢洶洶地過來,她退了兩步,還沒站穩(wěn),頭發(fā)一把被抓住…… 李晉成還在東津談生意,客戶托人介紹,想與他合作,誠意很高,他起初看不上眼,鄭特助一查,說:“這人與葛天亮關系不淺,費盡心思找到這里,他提的合作,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故意設套讓咱們鉆,另一個是想和咱們設套讓葛天亮鉆。” 李晉成眼睛一亮,但又覺得不妥:“還不能得罪他,以后用得著。”猶豫了下又說,“先籠絡著也沒壞處,葛天亮這孫子處處想著挖我的墻腳……” 鄭特助伸拳頭抵在嘴邊,清了清嗓子,后面的話裝作沒聽見。 正在這時,李晉成的電話響起來,他看了看來電人,調成震動又放回兜里,吩咐鄭特助:“你安排安排,我這就過去。” 鄭特助出去,電話仍舊一個勁兒地震動,他失去耐心,掏出來接了,語氣生硬:“有什么話盡快說,沒事少打……你撇得真清。” 周蕓說:“我不說你也會知道,從她嘴里知道不如我自己坦白,簡晴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我心里很感激她,一直以來我都是虛張聲勢,今天算真的解了氣,其實老早就想打她了。” “其實我老早也想打你了,就你跟葛天亮那檔子事……你該慶幸,我現(xiàn)在的脾氣比以前好多了。” “我覺得咱們倆算是走到頭了,早晚有這一天,以前都提心吊膽,現(xiàn)在心里反而平靜下來了……她傷的不輕,你不來看看?” 李晉成笑了笑:“我在外面的女人多的是,小病小災的就要到場,哪看的過來,你想打就去打,只要打的過來。” 周蕓眼眶微紅,鼻子開始酸澀,她抑制半天,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來,好半天才說出話:“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他說:“先掛了,我這邊有事。” 她抽泣起來:“我問你話呢。” 李晉成沉默良久,淡淡地說:“我好好說話的時候你不當回事,現(xiàn)在再說這個有屁用?我沒什么好說。” “我們離婚吧。” 他絲毫不猶豫,點頭說:“成。” 她問:“你是不是就等著這句話?忍了這么多天,對我不陰不陽,就想讓我忍不住自己先提?” 李晉成只說:“離婚之后你總比現(xiàn)在自由,在外面愛找誰找誰,我就提一點,趕緊從家里搬出去。” 周蕓冷靜不下來,對著李晉成這邊哭喊:“就因為她挨打了嗎?所以一刻也不想我多待?她有什么好,讓你這么稀罕,你說說吧,讓我死……” 李晉成沒有興致聽下去,果斷地收起電話,她又追著打過來,他實在無法,只好關機了事。鄭特助敲門進來,催促李晉成趕緊過去。 鄭特助瞧見他臉色不好,隨口問:“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他搖頭說:“沒事,忙完這邊再說。” 倆人不緊不慢地下樓,司機取出車等著,鄭特助上前開門,請李晉成上車,他又站住不動,鄭特助正摸不著頭腦,他卻突然說:“這人越想見我,按理說我就越得拿喬,什么時候胃口吊足了才更好辦事……打電話通知一下,就說我這邊有私事,去不了了,明后天也都推了,全公司都在度假,沒理由我倆在這忙活,鄭特助,其實你老早就有意見了吧?只是不敢說。” 鄭特助忙否認,死活不承認,其實李晉成一說不去,他就樂得不行,只是沒表現(xiàn)在臉上。等到打電話通知下去,李晉成滿意地上車。司機問他是不是回家,他卻說想去泡溫泉。 鄭特助忍不住提醒:“大晚上的過去,到那邊都得后半夜了,您還能有那個精神頭?” 李晉成笑說:“到了地方給你找兩個姑娘按摩按摩,什么頭都有精神。” 鄭特助了然一笑,還真當李晉成這是興致來了,想去做大保健。就連司機也忍不住往后看了幾眼。 車子一路不停也要兩個小時到山腳下,司機熬點開了一路,保險起見,上山前鄭特助主動換下來司機,山路不如平地好走,再加上天黑下來鄭特助又對地形不熟,所以只能減速慢行。 李晉成在路上打了幾通電話,鄭特助整理了一下,覺得信息量很大,找了汪行云,沒有談公事,隱晦地讓她安排住處,鄭特助回來前他吩咐再訂兩間房,這次不知道又是給誰訂,除了汪經理似乎還給吳秘書打了,最后一通又好像是找銷售部地小秘書。 ☆、第42章 李晉成到了酒店也沒去泡溫泉,畢竟大半夜誰都沒那個愛好,他簡單洗漱之后只歇了三四個小時天就亮了。天亮后李晉成給趙念舟播了兩個電話,一直都沒人接聽。 周蕓起來沒多久就收到葛天亮的短信,他說真巧,我也在度假,更巧的是我倆好像在同一個酒店。 她毛骨悚然,脊背上一陣涼意,趕緊打電話說:“說好了咱倆沒關系了,往后別再纏著我!” 葛天亮聽她聲音這么激動,在那邊笑得趾高氣昂:“瞧你嚇得,我就發(fā)個短信問候你一下,糾纏什么的,你見我做了?” “這樣最好。” 那邊說:“我這幾天想你想的緊,你真是個小沒良心的,跟都跟我了,說甩掉猶豫都不帶猶豫,他就那么好?我是心疼你才不計較,要是我把咱倆的事捅露出去,保準他看都不看你一眼。” 周蕓態(tài)度松動,柔情了幾分:“我知道你不舍的,你對我好我也記著……葛總,我有家庭,我們好聚好散,好嗎?” “不好。” “你到底想怎么樣?少威脅我,我手里也不是沒有你害怕的東西。” “我還想問你想怎么樣?打算和李晉成破鏡重圓?別說李晉成,就是我,也不要你這么個玩意兒……你少整威脅我那套,有能耐拿出來讓我看看是什么東西,這句話別人對我說的多了,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不也好好的沒出事?” 周蕓說:“行啊,那你等著。”她說完便掛,留葛天亮那邊去猜。 趙念舟被打的事,出來的員工里除了汪行云和周蕓再沒有知情的,天亮后大家該怎樣怎樣,組織著上午怎么玩。 陳斌在人群里沒瞧見趙念舟,便打聽她的室友張玲玲,張玲玲說:“她扭腳了,說是昨天一個人出去散步,小橋邊因為前兩天一直下雨長了一片苔蘚,她沒注意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瞧著也不是太厲害,不過臉上還有點擦傷,早晨我叫她,她說想多睡一會兒,反正來了也不能走路,只能妨礙大家的興致。” 簡晴捂著嘴笑了笑,聲音不高不低地添油加醋:“這么大的人了說什么好,點兒可真夠背的,昨天我和嫂子還有小蕓從那走都沒事,偏偏只摔她一個,老天總算長眼了。” 周蕓低著頭抿嘴一笑,只有周嫂尷尬地拉拉簡晴,讓她不要多說,畢竟家丑不可外揚,外邊一片等著看丑事的。 三個人里面,一個沒主意一個不省事再加上一個不怕事大的還真讓汪行云頭疼,她之前和簡晴共事過,對她有些了解,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個半吊子,想起來一出是一出。 吃早餐時李晉成才收拾干凈出來,周蕓第一個看見他,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盡,他昨天說的那些不在乎趙念舟挨打的話,看樣子也只有她這么蠢,信了一兩分。 溫泉再好一個勁兒地泡也會覺得寡淡無味,酒店經理安排了場比賽,徹底激發(fā)男同事的腎上腺,幾個最開始喊沒勁的,不由地拍手叫好。下午,男男女女干脆泡在一個大池子里,來了一場酣暢淋漓地潑水游戲。晚飯后大家都有些筋疲力盡,晚上的即興節(jié)目取消,推遲到了明天。 李晉成不是旁觀就是做裁判,這一天對他來說只強了一點,那就是比在公司清閑。這一天,他都沒瞅見趙念舟。 第二天出去晨跑,挑了條僻靜的羊腸小道兒,剛跑了十幾米,竟然遇見葛天亮,他臨場經驗再足也禁不住要意外一番,“葛總也來度假?” 葛天亮拽著毛巾擦汗,故意顯出幾分驚訝:“是啊,李總也跑步?” 李晉成點頭,嘴上敷衍:“真是巧了,這里有什么不一樣的東西把葛總吸引來了?” 他哈哈一笑,意味不明地說:“李總說呢,我突然感覺咱倆興趣愛好差不多,沒準都一樣。” 李晉成跟著笑,云淡風輕地說:“那可不一定,我只對自己的東西有興趣,別人沾了的我不要,而且吧,扔出手說不要的東西就是不要,再好也不要。” “我也是啊,好馬不吃回頭草嘛。” 李晉成腳步頓了頓,瞇著眼睛散懶地打量他,“是嗎?那還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