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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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呆子眼瞧著那符咒一離地,地面就猛然化為了柔軟濕*滑的泥潭,且不斷朝著大門的方向蠕動著,仿佛門外有什么東西在召喚它似的。 “快!”費老見書呆子墨跡,氣得狠抽了他的腿一下。 書呆子吃疼,險些沒跪到那片古怪的泥潭里去,虧得費老及時將那符咒啪的一下貼了回去。 因惦記著青衣一行人的安危,才脫身的書呆子忙跛著腳撲回到大門上。不料糊住那小洞的符咒著實太過結實,他摳了半天也沒摳出縫來。 “快住手!莫要壞我們的咒法!”費老見書呆子不死心,少不得要罵道,“當初讓你好好兒學咒術,你偏生不愿意,如今又來扯我們的后腿,當真是丟人現眼!還不快讓開!” 書呆子被罵得縮了縮脖子,果然乖乖讓出一點位置來。待到費老親自將符咒挪了個位置后,他又立馬迫不及待的湊過去看外頭的情況了。 后土依然不可一世的屹立于石墻之上,吸收了青衣靈血的息土如忠誠的老犬般蠕動到他的腳邊,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凝聚成一個粗糙的人形。 方舟目不轉睛的盯著后土,一旦后土將劫走的青衣拖出來,他必要手起刀落的斬斷那無名的脖子! 他已經蓄勢待發,但后土卻遲遲不曾動手。眼看著無名解開了身上的布條并開始朝那未成形的人偶走去,他心如沸鼎,在動手與忍耐間來回掙扎。 時機不等人!若是錯過了斬殺無名的機會,一旦他修復真身,那囚困封印燭龍的磐石必將更難打破,那樣黑三郎勢必無法再回來了。但若是為了拼那一線機會而葬送了青衣的性命,別說阿郎,便是黑三郎也決計不會答應。 這可如何是好? 前有刀山,后有火海,方舟一時抉擇不下,額角手心便不由自主的滲出冷汗來。 正當他內心掙扎之時,受靈血引誘的妖怪們早已爭前恐后地朝那團泥胚撲去。但后土親力親為的泥胚又豈是俗物?那些渴求靈氣的妖怪還來不及將自己夢寐以求的補品吞進肚子里,就已經反被那泥胚囫圇吞棗般的裹進了自己體內。 原本不過半人高的泥胚源源不斷的吞下妖怪和異獸,最后竟壯大至小山大小,幾乎能與立于石墻上的后土和方舟比肩。只是它大則大矣,卻還是一團不得五官心智的爛泥,偶然間它體內的息土翻滾起來,還會露出一縷縷妖怪的頭發來。 失去布條支撐的無名就如火后的余燼,簡直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他一動不動地坐在泥胚的腦袋上,每當泥胚略成型些,他的軀體便跟著下沉點。想來泥胚成型之時,他也就會完全同泥胚融為一體。 雖然泥胚成型的并不算十分慢,但后土見狀卻不曾欣喜,反倒疑惑道:“奇怪,客棧怎的還不過來?莫不是有人故意拖住了不讓我調取客棧的靈氣?” 方舟聽得面皮一緊,待瞧見后土瞇著眼朝客棧伸手之時,他再不得猶豫,當即咬牙拔劍。 只聽得錚的一聲劍鳴,尚未成型的泥胚霎時就被削成了光禿禿的兩截。 坐在泥胚腦袋上的無名自然不能幸免,劍風過處,便斷了他一截脆硬的胳膊。 后土略顯驚詫的回過頭來,就見一臉肅穆的方舟厲聲道:“夠了,你已經可以從阿郎的身體里滾出去了!” “滾出去?”后土面色一冷,然后微仰著腦袋道,“你膽敢叫我,后土,從這具破破爛爛的雜種身體里滾出去?” “莫要羞辱阿郎!”方舟目赤欲裂道,“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在模仿女媧而已!你若真瞧不起女蝸的造物,那你就莫要賴在阿郎的體內不出去!” 后土雖然怒極,但也不至于叫一言兩語就沖得沒了理智。他只需動一動手指,方舟足下的石墻便轟然倒塌。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在地上穩住身形的方舟,然后又用對待螻蟻般藐視的聲音道:“你當自己是誰?我不過是看你忠心耿耿,略對你有些好感而已,你就這般蹬鼻子上臉,也敢對著我大放厥詞!身為地母,我只需動一根手指,便可叫你死無葬身之地;身為幽冥之主,我只需一個意動,便可叫你魂無歸處,再難輪回。你不敬畏我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同我叫囂,你若是真的這么急著魂飛魄散,那我現在就成全你!” 說罷他便抬手撕下那半邊面具,作勢就要塞進那被方舟斬做兩半的泥胚中去。 已經見識過厲害的方舟豈能叫他得逞,當即反手一揮,又用至陽的罡氣斬向無名。 至始至終都不曾言語的無名猶在那里拼湊自己的斷臂,眼瞧著如有實質的罡氣如颶風迎面而來,他也沒有閃避的意思。 這回方舟斷的便不只是他的胳膊了,鋒利剛硬的劍氣橫貫而下,正好將他斜劈成了兩半。 悠長的劍鳴聲縈繞不絕,混沌中的蠻牛聞得熟悉的劍鳴,霎時就清醒了過來。 一旦恢復了理智,她便立即折身扼住其他妖怪的脖頸,好借瀕死的危機感逼迫他們清醒過來。 不過片刻鐘的功夫,大半的妖怪就被制住了。 后土仿若無趣的將泥面具重新蓋回到自己的臉上,隨即那半邊龜裂的焦炭臉上又露出個生硬的笑來。 “你笑什么?”方舟警覺地壓低身軀,握劍的手指松了又緊,以便隨時予以反擊。 “我笑你們凡人的自大。”只聽得后土愉快道,“你以為就這樣隨便揮上幾劍,就能殺了無名毀了磐石?” “為何不能!”方舟沉聲道,“罡氣乃天下至陽,對付你足夠了!” “嘖嘖嘖——真是怨不得我嫌棄你們愚蠢。”后土捧腹大笑,連臉拆裂了都不曾在意,“你們以為燭龍的本事還比不過凡人?能落日升月震天動地的燭龍都只能乖乖地躺在磐石里頭沉眠,你一個連劈山都困難的小小凡人又如何能損其分毫!無名,站起來!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也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后土的話音未落,被劈裂的后土便開始顫動起來。 “是——主——主人——” 他一邊斷斷續續得應承后土,一邊就用了自己擦咔作響的炭化胳膊拖動自己的身體。 躲在客棧里頭的書呆子早已飽受驚嚇,這會兒再毫無防備的瞧見這般驚悚的場景,登時眼珠子一翻昏倒了。 “真是氣煞老夫!”費老直罵書呆子無用,一腳將他踹開,改讓自己窺探。 這一瞧可了不得,只見那隨時都有可能掰斷自己胳膊腿兒的無名竟硬是用黏土將自己斷裂的身體粘回去了!雖然他笨手笨腳地對歪了斷面,以至于身體變得越發扭曲不成樣子,但他好歹又可以動作了。 “我瞧著黑三郎必是沒戲了,溫玉那小子也夠嗆。”費老心有戚戚道,“我們最多救個青衣,也算對季厘國有個交代了。” “可是我們現在連青衣小娘子在哪里都不知道啊!”門徒們苦著臉道,“要不,師父你現算一下她的位置?” “現在這情況哪還有多余的珠玉供我測算的?”費老沒好氣地罵道,“這會兒我們要是敢拆一出陣眼,保證大家馬上就會同這客棧一起化成那無名的一部分!” 門徒們登時啞口無言。 正當大家焦頭爛額之時,就聽著身后傳來一道怯怯的聲音道:“我知道青衣現在在哪里……”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突然斷更了這么久,雖然有點遲了,但還是來解釋一下原因。上個月末我娘被查出得了宮頸癌,前幾天才剛做完手術,為此我們一家人都在醫院看護,完全沒辦法更新。然后手術后的理療還沒有出來,讓人沒辦法過早放心,再加上后期有極大可能需要化療,而且我最近身體也不太好,所以現在也沒有辦法跟大家保證能日更,不過有一點可以讓大家安心,這個文絕對不會坑的,正文最遲在45月就會完結,大量番外會陸陸續續的上,若是大家有想看的故事,也可以留言告訴我,我會酌情寫。 最后謝謝大家的堅持和耐心的等待,這對我來說也算很大的安慰了。鞠躬。 ☆、第314章 昆侖鏡10 “在哪里?”眾人齊刷刷的回頭,嚇得角落里的蛛娘下意識往陰暗處躲了躲。 眾人見嚇壞了蛛娘,少不得露出友好的表情道:“小蜘蛛精你莫怕,我們不傷你,所以你快快同我們說說青衣在哪里?” 蛛娘緊張地抖了下腿,再瞥一眼昏過去的書呆子,半響才細聲道:“她就在門外啊……難道你們都聞不見她的味兒嗎?” “門……門外?”門徒們光是想想都要驚出一身汗來了,“你……你切莫哄我們……她那么大個人站門外的話,我們這么多雙眼睛怎會看不見她?莫非——莫非——” 他們想說莫非青衣已經香消玉殞只余了個魂魄在門外飄蕩,但這話實在是太晦氣,他們生怕一語成讖,也是不敢說。 他們心里打鼓,只得詢問費老道:“師父……你看……我們要不要開門瞧瞧?” 費老板著臉沒有回答,窺探門外的眼卻愈發貼近了小洞。 無名掙扎著站了起來,然后用了他那雙幾欲脫框滾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方舟。 方舟咬緊牙關,緊繃的面頰也跟著輕抽了一下,待到無名搖搖晃晃地站穩了身子,他便再度揮劍予其一擊。 他的劍既快又利,無名確實又一次被攔腰斬做了兩半,但后土的笑聲卻越發肆意起來了。而首尾分離的無名則在后土猖狂的笑聲中再次粘合了自己的身體。 方舟面色一滯,手下略遲疑了片刻,隨即又速挽劍花,竟是一氣兒揮出十余劍。 但不管他的劍再怎么快,他的罡氣再怎么強悍,碎裂的無名總是會不緊不慢的將自己重新拼湊起來,哪怕他最后的模樣已經不成人形。 “現在你明白了嗎?光靠你的劍和罡氣是傷不了無名半分的!” 說話間后土抬手按住臉上的那半邊面具。他的手指一點點陷入稀軟的泥層中,直到觸到冰冷的面皮之后,他這才略顯不快道:“不能再同你糾纏下去了,無名,回去!” 無名得到命令,立馬折返泥胚之間。 “休想!” 遠處的蠻牛爆喝一聲,當即翻身一躍,竟是直沖后土而去。 后土不以為意的側身避開,一擊落空的蠻牛身形一轉,復又重重地朝地面跳去。 她的重劍正在下方等著她。 她伸手握緊了劍柄,同時咬牙灌力,生生調用了一身妖力,硬將重劍刺入裂縫之中。 只聽得一聲巨響,整個地宮竟為之動搖起來。 行走中的無名霎時僵住了身形,然后不等后土反應過來,他便捂著自己的肚子緩緩轉過身來。 “無名?”后土不解的看著無名,“回去!” 無名沒有說話,作為回應,他一點點松開手,并將自己已然出現裂紋的肚子展示給后土看。 后土瞳孔緊縮,下意識就回身去看身后。 似有所覺的蠻牛偏過頭,待同后土四目相對之時,她便冷笑著將大半沒入裂縫中的重劍慢吞吞的□□,隨即又灌以全力狠狠插下。 與此同時,無名肚子上的裂縫越發大了起來,以至于躲在客棧里的費老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種莫名的sao動自地面下波蕩而上,驚得蛛娘如火鍋上的螞蟻一般跳起腳來。 “師父!像是有個大家伙要從底下沖出來了!”門徒們岔開步伐定在地上,口中不忘叫喚道,“會不會是燭龍?但若是燭龍,這動靜似乎也太小了些……師父,你快想想辦法啊!” 費老無法了,只得揮袖兜回幾顆珠玉開始測算起來。 他咬破手指在撕下的衣袖上奮筆疾書,泛著藍光的珠玉在他的身邊滴溜溜的打著轉。 失去了支撐的客棧終于得以追隨后土的召喚,伴隨著呼嘯的狂風,它化為混有花白紙片的泥流,急速奔涌向無名和泥胚。 “哈哈哈哈——萬千年的積累——由寶物鑄就的客棧——該有的都有了——”得獲助力的后土狂喜不已。他大張著雙臂,獵獵的狂風灌滿了他的衣袍,掛滿泥鞘的長發隨風起舞,更襯得他那不對稱的臉觸目驚心。 “現在只差一樣——青衣——” 說罷他舉起右手,并攏的雙指微微一動,隱藏于地下的某物似有回應的動彈起來。 那種清晰的震感十分淺,仿佛就隔著地皮,震得立于其上的妖怪和凡人皆都麻了腳。 看著那不斷隆起裂開的土包,所有人都以為那即將沖出地面的家伙會是后土的手下。 不是胡嵇,便是賬房先生。 抓瞎的門徒們自然也是如此猜測的,是以當費老驚疑不定地低呼“成了”之時,他們便緊張地湊了過去問道:“師父,你可算出來的是誰?” 費老輕舒一口氣,然后收斂神情道:“不必慌了,是友非敵——” 說時慢那時快,不等費老言畢,來者便已經破土而出了。 群妖但見一蓬烏壓壓的東西自地下噴涌而出,未及升至半空,它便轟然分作幾股散了開來。 后土的神情霎時變了,因為他發覺那并非是賬房先生的頭發,而是季厘國人獨有的囚妖索。 伴隨著鎖鏈的消失,隱于其內的青衣終于得以顯現。 熟識她的人只需一眼便可看出她的模樣有些變了。 她不知何時披上了條縹緲的紅紗,又用白玉簪松松的挽著頭發,將落未落的幾縷青絲就如步搖的墜子一般隨風輕蕩于她的肩頭。即便她抬臂以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大半的容顏,但流露在外的那雙美目卻泛著盈盈的微光,眉心那抹朱印更是嬌羞嫵媚至際,看得一干未解風情的門徒們差點軟了腰。 但那抹勾人的波光轉瞬即逝,不等門徒們平息肺腑內激蕩的情緒,她的眼神便驟然一變,進而迸出如有實質的怨憤陰森,凍得他們霎時就從火山跌入冰窟,一個個都忍不住打起哆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