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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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清亮綿長的吼叫聲仿佛就近在耳邊,震得他痛苦的在原地跳了幾下。 “地宮下的燭龍動了!”終于覺察到地宮有崩陷趨勢的胡嵇這才明白過來,“主人對黑三郎出手了!” “他們——咳咳——已經在斗法了——”被來回甩蕩的迷知猶不肯放棄,即便咯血,她也咬著牙堅持叫道,“我看見了,地宮馬上就要塌了——” “你——”聞言胡嵇眸光一閃,久久無法得到解答的疑惑終于被解開了。 “原來如此,你的眼睛便是黑三郎的助力啊!”他收回尾巴,將儼然風中殘燭的迷知提到了自己的跟前道,待重新認真審視過迷知的眼睛之后,他突然又大笑道,“然而這雙寶眼,如今也已成了魚目,想來你再繼續茍活下去,對他也是無用了!” 說罷他便毫不在意的將迷知丟在地上,而后縱身一躍,轉眼就消失在了迷知晦暗不明的視野盡頭。 地宮震蕩的動靜越發劇烈起來了,本該無堅不摧的地面也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 不愿赴死的迷知掙扎著向前爬去。通往地面的通道尚未被填埋,只要她能堅持爬出去,她便可以不必死在這里。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吃力地在地上蠕動。 她用手死死的摳緊地面,失血過多的軀體仿佛早已從內到外的崩壞掉了,任是她如何死咬牙關,也難挪動搬動。 她的手指早已被滿地的碎石磨得鮮血淋漓,清晰的血痕長長的拖在她的身后,好似在無聲的證明她曾竭盡全力的在這條路上爬過。 穹頂還在不斷地落下碎片和石塊,它們就像是最無情的刀矢,不斷地削弱她近乎干涸的氣力。每每有碎石擊中她的后背時,她便要悶哼著咯出一口發黑的淤血。 終于,她再也爬不動了,哪怕她渴望的生路就近在咫尺。 “……大人……”氣息奄奄的迷知急促的喘息著翻過身來,黯淡許多的眼睛只管直勾勾的盯著上空。 她的眼前不再是支離破碎的地宮穹頂和廢墟般破敗荒涼的地宮,她的眼前只有一道黑色的,挺拔遒勁的背影。 “大人……”她無力的抬了抬手,企圖抓住那個不斷離去的背影,但不管她怎么努力的伸手,她所能抓住的,都不過是虛無的空氣。 混有血絲的眼淚止不住的從她瞪大的眼眶中流出,但無論她將眼睛睜得多大,她眼中的世界還是漸漸失去了光明。 那個不斷走遠的背影仿佛聽見了她的呼喊,終于停下了腳步。 “大人……看我一眼啊……”陷入幻境的迷知悲傷地呢喃道,“看我——不要忘了我——” 他動了一下脖子,然后一點點的轉過頭來看她。但還不等他露出臉來,那不斷蔓延來的黑暗很快就將他完完全全的吞沒了。 她的世界霎時只剩下了黑暗,無邊無際,又沉重到令她絕望的黑暗。 她伸向高空的手臂頓時無力的跌落下來,幾乎呲裂的眼睛也跟著緊緊閉上了。她如同將要氣絕般微微挺了胸膛,待到一聲綿長的吐氣聲自她急促起伏的肺腑間溢出后,她原本緊繃的身體這才徹底放松并回落到了地面上。 天地再怎么動蕩都已經無所謂了,地宮就算立刻就崩塌下來也沒有關系了。她再也看不見自己曾看見過的可怕場景了。 她死了。 匆忙奔回的胡嵇沒能繼續靠近主人的所在。數以千計的囚妖索交纏在一起,就那般硬生生的截斷了所有入口。 “主人!”心急如焚的胡嵇跳躍著呼喚后土,但每每他企圖從重重交疊的囚妖索的縫隙中跳進去,便會有大量的囚妖索狠狠的朝他身體擊來。 不慎被擊中兩下的胡嵇險些沒跪倒在地。陰寒的囚妖索在他通體無暇的軀體上抽出了幾道血rou模糊的狹長傷口來,并如同寒冰透骨般令他發顫起來。 他從不知囚妖索的威力能有如此大。 “主人!”他不敢貿然再靠近,只能焦躁不安的來回轉圈。 “燭龍!”后土既驚又怒的叫聲清晰可辨,“你怎么可能出來!”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只有激烈的纏斗聲不斷傳出來。 無法親眼查看戰況的胡嵇咬了咬牙,還是決定突圍闖進去。 他八尾齊上,硬是靠蠻力撥開來回游走的囚妖索。然后不等囚妖索反應過來,他便蓄力縱身一跳,卻是化成體型較小的人形試圖從自己撬開的入口中通過。 然而那些囚妖索竟像是如有神識,不等胡嵇成功,它們便一蜂擁的朝他撲去,并很快就將他緊緊的絞纏住了。 如有實質的寒氣絲絲縷縷的透進胡嵇的肌理之內,凍得他五臟六腑都快結冰了。他難以抑制的打起寒顫,牙關也不禁開始咯咯作響起來。 面若寒霜的青衣在囚妖索的牽引下緩緩飄到了胡嵇的面前。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尊冰雪里捂出來的冰雕,盡管有著栩栩如生的形體,但她的神情卻連千尺大湖都能盡數凍住了。 她微低下頭,以俯瞰之姿對著胡嵇,而她那如水清亮的眼眸里則清晰的映出了胡嵇被凍得發青的臉。 美人就是美人,那怕是狼狽不堪的被綁縛住了,他絕世無雙的臉依然美得驚人。 但這般傾城的美人,在如今的青衣眼里,也不過是只還算美味的妖怪。她冷冷的看著他,仿佛是在思考如何處置他。 胡嵇的眼睛已經有了狐貍的痕跡,他緊縮的瞳孔就如同麥芒,細得只剩下了一痕金線。 他能看見主人正同一截遍布赤紅硬鱗的蛇尾纏斗。盡管他寄身在了溫玉的身體中,但奇怪的是,他卻完全沒有辦法使用溫玉的力量。每當那蛇尾以劈天裂地般的驚雷之勢向主人橫貫而下時,主人就只能被動的調用大地之力,硬是以石墻土堡來阻擋。 雖然黑三郎至始至終沒有露臉,僅以自己的尾巴攻擊后土,但見識過黑三郎真身的胡嵇卻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青衣,放開我——”眼看著黑三郎一擊不中之后又連連再擊,更兼裹夾了炎炎烈火颶風鋪天蓋地地朝后土襲去,憂心的胡嵇登時急道,“主人有難!你莫要逼我對你出手!” “哦?”青衣微仰著下巴冷笑道,“你覺得自己能勝我,那便盡管試試吧!” 說話間,她便抬手對著胡嵇虛空一抓,原本就被勒的生疼的胡嵇霎時就有些喘不過氣來。 “為——何——”他痛苦的仰直了脖子,眼尾眉梢也本能的顯出幾道妖紋來,“你的力量——” “我即是狩獵者,自然要比身為獵物的你們要強大!”青衣冷眼看著胡嵇不受控制的變成了八尾狐的模樣,這才驅使著囚妖索緊緊的扣住了他的四肢脖頸和八尾。 待到確保胡嵇再也興不起波瀾之后,她這才如鬼魅移形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后土的身后。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才出了大血,今天就倒霉的迎來了每個月都要來的親戚,現在感覺渾身不舒服 ☆、第299章 地宮5 飛揚的塵土不等挨近青衣,就被狂舞的囚妖索橫空擊散。獵獵的疾風將她的長發高高揚起,當她伸出雙臂摟住后土的脖子時,后知后覺的后土這才震驚的偏過頭來。 “阿兄。”青衣宛若一個年幼的少女,就那般乖巧又恬靜的將頭靠在后土的肩頭,當后土又驚又懼的反手掐緊了她的手腕并企圖將她甩開的時候,她這才睜開自己那雙無情無覺的冰冷眼眸。 她一點點地逼近后土,直到跟后土以額相抵之后,她方才冷聲道:“你不認得我了嗎?阿兄!” “放肆!”死活掰不開青衣手臂的后土下意識怒斥道,“你膽敢對我不敬!” 他的話音未落,便有三五條通體玄黑的鎖鏈叮鐺作響的將他一圈圈纏繞起來。它們絞纏的是如此用力,以至于后土動憚不得。 后土的臉已經有些泛青了,森冷刺骨無比的囚妖索非但沒能替他降溫,反倒激得他越發guntang起來。四處亂竄的精血恍然被激怒的瘋牛一般,竟開始胡亂的撞擊他的奇經八脈。 他感到自己的四肢脹痛,而渾身的氣力也正在迅速流失。為了不叫青衣強行將他從溫玉的軀體里驅逐出去,他不得不咬緊了牙關竭力死撐。 “你露出這樣的表情……”青衣抬起頭俯視后土,原本毫無表情的雪面上也不自覺露出了不悅的神色,“還真難看??!” 被譏諷的后土眸色一戾,竟是怒極發力了! 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原本就幾欲坍塌的地宮霎時就倒了一半。 一塊巨大的碎石當空墜下,竟是直直的朝青衣頭頂落去。 “青衣——”無法動彈的胡嵇眼瞧著青衣就要喪命于滿是棱角的巨石之下,一時情急,便驚呼出聲道,“小心上面!快躲開!” 正同后土對視的青衣無動于衷的站在那里,竟是連頭都不曾抬一下。 “青衣——”胡嵇見她不躲,登時急得拼命掙扎起來。 冷硬的囚妖索因為他的掙扎而齊齊震蕩起來,引得原本就在塌陷的地宮毀的越發快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碎石爭先恐后的落了下來,但就在巨石堪堪落直青衣上空之時,便有一紅數黑幾道殘影同時間擊中了巨石。 “……”感覺到囚妖索揮空的青衣奇怪的抬起頭,就看見一截被滿光亮硬鱗的紅色長尾正穩穩的擋在她的頭上。 充沛精純的靈氣正縷縷不絕的從這條蛇尾上散出,或深或淺的朱紅色微光正一圈圈的自上頭的寬大齊整的鱗片上蕩開,咋一眼看去,就像無數紅玉一般奪目。 青衣叫那些亮光閃花了眼,更兼那靈氣著實美味,她一時失神,竟不自覺伸手順著垂落下來的尾巴尖一點點的往上摸了起來。 毫無防備的黑三郎猛然被摸了尾巴尖,頓時就跟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嗖的一下就將自己的尾巴縮回去了。 但隨即他馬上就又后悔了,因為他才想起來,自己雖然險險擊碎了那些有可能砸到青衣的落石,但那些碎片和塵土卻還不曾盡數蕩清干凈。這會兒他抽去了為青衣擋塵的尾巴,那些塵土豈不是要盡數落在青衣的身上了? 一思及此,他便又慌里慌張的將尾巴送回去了。 只是這一躲一回間,便有小半的塵土和小石塊暢通無阻的落下來了。若非青衣及時驅動囚妖索抵擋,只怕她這會兒便要灰頭土臉了。 黑三郎的尾巴遲一步到位,恰好就撞在了青衣的囚妖索上。 他雖然沒有用十分力,但正因他方才情急,是以這一尾巴的威力也不算小。 大量的囚妖索被黑三郎當空抽斷,猝不及防的青衣一時續不上力,原本就雪白的一張臉霎時就又白了一層。 胡嵇和后土同時覺出綁縛自己的囚妖索略有些松動,就連忙抓緊機會,開始竭盡全力的掙扎起來。 斷裂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青衣微蹙眉尖,當即想也不想的召喚出更多的囚妖索來。 只聽得密集的脆響聲如滔天巨浪般浩浩蕩蕩的自四面八方奔涌而來,才堪堪掙脫一半的胡嵇見狀不妙,連忙不顧一切的掉轉過頭,改用利齒狠狠咬住囚住自己的鎖鏈。 屹立在浪濤中間的青衣面無表情的抬起手,并對著嘶吼著啃咬鎖鏈的胡嵇遙遙一指。 一大波囚妖索鋪天蓋地的涌向胡嵇,始終未能咬斷囚妖索的胡嵇呲牙咧嘴的抬起頭,眨眼間就被淹沒在了不斷擁擠攢動的囚妖索之中。 被層層捆綁的后土見狀危險的瞇了下眼睛。他側目看一眼青衣,然后又轉頭環視了一下四周,待到發現整個地宮都已經被陰冷的玄黑鎖鏈填滿了,他這才閉上眼開始調動自己所有的感知。 一旦將五感都隔絕于現世之后,他便能清晰的看見整個地宮的情況。 沉浸于肆意碾壓妖怪中的青衣并不知道后土暗自中的動作,她已經叫自己捕獲住的獵物移去了所有的注意力。當隱藏于暗處的黑三郎被多如浪潮的囚妖索卷到青衣面前時,她冰冷的面容上竟不自覺露出了一點笑意。 如此冷艷的青衣,令黑三郎又一次想起那個銷魂蝕骨的洞房夜來。那夜的她也一如今天這般冷若冰霜,但與此同時,又高傲如寒冬的臘梅一般,勾得他心癢難耐。 他一動了旖念,深埋地心的熔漿便又開始沸騰起來。 整個大地都在震蕩,更遑論夾在地心和地表間的地宮了。 源源不斷的囚妖索還在不停的涌入岌岌可危的地宮之中。黑三郎用尾巴卷著大量的囚妖索,然后如同求歡般的在青衣眼皮子底下來回滾動摩擦起來。 他的身體如同火中煅燒許久的赤紅鐵塊一般散發出灼人的炎氣,偶然間還會有淡紅色的焰火順著他的腰椎直往尾巴尖竄去。若非他難耐的在陰冷刺骨的囚妖索里翻滾一圈滅去了火苗,只怕這會兒整個地宮都要變成火爐了。 “青衣——青衣——”渴求愛撫的黑三郎終于忍不住起身抱住了青衣的大腿。 他就像一只討食兒的小狼狗般熱切又焦急的蹭著青衣的大腿,當青衣蹙眉低頭看他的時候,他想也不想地直起脊背,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親了她一口。 面無表情的青衣眸光一閃,然后不等嘗到甜頭的黑三郎再親一口,她就直接伸手掐住了他的猶帶嬰兒肥的臉頰。 “疼……”黑三郎吃痛,忙裝可憐的嗚鳴道,“青衣快放手——” 青衣嘴角一抽,果然撒手了。 黑三郎見青衣心軟,就又甩著尾巴黏糊糊的湊過來,然后一邊哼唧,一邊又挨在青衣腿上來回蹭。 眼下大難當頭,黑三郎卻還一門心思的占自家新婦的便宜,饒是覺醒了季厘國血脈的青衣都有些看不過眼了。 “再這般不要臉的話,就休怪我要揭去你尾巴的鱗片了!”無心男女歡愛的青衣登時橫眉豎眼的恐嚇道,“我現在正是腹中饑餓的時候,你與其在這里同我勾纏,還不如去給我找些獵物來充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