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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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一上來便是這般要命的問題!”迷知稍嫌無奈的按住心口,以免自己的血流的太多,但回答起來竟也沒有猶豫,“要不是知道躲不過,我今夜才不會來見你呢!” 溫玉頷首微笑道:“洗耳恭聽。” “大人原是個厲害的人物,只是不幸被后土算計的沒了自由。如今他身有桎梏,按說是離不得三途之地的。但我們這幫仆從費時數百年,用了頗多寶物和方法,這才將那客棧里的封印撬開了一個口兒,好讓大人的精魂跑出來了。”迷知款款道,“平日里大人時常用少年郎的模樣示人,一是為隱藏身份,二是為了保留妖力,這第三么,便是因為我跟他說了,他若不用那個模樣,是娶不到新婦的!” 說著她笑著瞥一眼溫玉,見溫玉臉上的笑果然僵了些。 “你也知道大人心心念念的想離開三途川客棧,并且我們也已準備的差不多了,只等客棧的主人回來了便可動手。”迷知不動聲色的向后靠了靠,口中繼續道,“只是舅爺你有些小氣,總是暗地里給大人使絆子,上回靈脈大動時,若不是你故意試了大人一回,說不定在救青衣的時候,大人也能出來了——” “哦?是我的不是么?”溫玉冷笑一聲,卻是不悅道,“你還想用虛言哄我?燭龍可是那般輕易就從客棧底下逃出來的這黑鍋我卻是背不得!” 迷知仿佛沒有料到溫玉會惱怒,一時神情便有些不穩。 溫玉微瞇著眼思索片刻,隨即又笑了:“是我自誤了,爹爹說眼見非實,我只道黑三郎不是燭龍,卻沒想到還有精魂一說。精魂出竅,似實非實,也難怪爹爹說眼見非實了!” 迷知抿著嘴沒有吭聲,眼神卻不自覺泄露了她的不安。 溫玉定眼細瞧了她片刻,見她瞪大了一雙如深鏡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不放,只是她雖然看的認真,但那眼神卻不是的閃過幾絲迷茫,仿佛是在面對未知的事物一般倉皇。 “你的眼睛——”溫玉恍然大悟的掩住嘴,好半天才低笑出聲道,“罷了,我已經知道的夠多了。前頭黑三郎說天機的時候,我還不以為然,如今見了你,倒是明白過來了。這雙能窺探天機的眼睛世間難求,看來回頭我須得跟他賠禮,是我輕慢你們了。” 迷知面色一變,卻是有些赧然。 笑聲未歇,溫玉便又正色道:“既然你們防著我,那必是你看見了跟我有關的事情,且是還未發生的未來的事情。這個天機你可告訴我嗎?也好讓我提前做個防備。” 迷知遲疑的摸了摸懷里的定心石,直到定下心來了,方才低聲道:“因為知道你會來,所以我并沒有詳細告訴大人這件事,只略提了句,以免他將計劃悉數告知于你。其實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想到了,無非是你那鬼神皆招的體質——” “他也不蠢,你不多說他也知道了。”溫玉果然不覺意外,只是嘆息道,“本想著幫他們一把的,想不到又是我要攔道了。我果然還是該離開這里。” “你走或不走,該發生的事情依舊會發生。”迷知見溫玉起了離開的念頭,便忍不住挽留道,“即便日后你會妨礙到大人,但如今群妖皆在暗中覬覦青衣,只因她覺醒了季厘國的血脈之后,那招妖的氣息便越發厲害了起來了。你和大人皆在時,他們心有忌憚,倒還無妨,但倘若你離開了,大人再遇到什么急事絆住了腳,只怕青衣和少主便要危險了!想來你也知道了,我這眼睛早已不如以往好使了!數百年前,我尚可事無巨細的看個清楚,但天機又是可隨意窺探的。如今我能看到的東西一日比一日更少,比如你,其實方才我試探你,也不過是為了旁敲側擊和察言觀色,以彌補看不透的地方而已。” “既如此,那我便留下吧。”溫玉禮貌的對著迷知頷首道,“再者,你那傷可是靈脈大動時弄的?” “嗯。”迷知輕點頭道,“當時我自恃能看透一切,便大意了些,叫那幫子牛鼻老道給套住了。而胡嵇為引開大人,就故意重傷了我。” “這世間總是沒有白得的好處,你既得了這一雙眼,其他地方便要欠缺些。”溫玉攏緊了外衣,竟邁步朝外走去。 積雪之地到底是森冷了些,他已隱約感到眼前起了一片金星。抬腳才走了幾步,他的身體便有些搖晃起來了。 “阿郎小心!”方舟忙不迭扶住了溫玉,再往他脖子上一摸,竟是燙的要出火了。 “糟糕!”方舟一時變了臉色,慌忙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溫玉一手攬住方舟的脖子,又湊近了他的耳朵悄聲道:“這雙眼很有用,明兒你送點傷藥給她吧。” “是。”方舟低聲答應了,隨即大步一邁,便一步十里的快速朝客棧趕。 雙子書童緊跟其上,獨留迷知一個還在雪里躺著。 待到溫玉一行人走了許久之后,雪妖這才現身道:“你的血流的也太厲害了些,還是快回休養吧!” “不多流點,那個郎君又怎么會想到送藥給我!”迷知捧胸輕笑道,“只可惜這般俊秀的人物,偏生也是個命苦的。” “總歸是青衣的兄長,想來大人日后也會幫他的。”雪妖也道,“他于我有恩,我也希望他能活的長長久久的。” “那你怎么方才不出來見他?”迷知奇怪道,“他分明已經知道你在這里了。” 雪妖羞道:“彥君不喜我見他。” 迷知大笑出聲,一時激動過頭,又流了不少血,末了又苦笑道:“時間不多了,只求那客棧主人早點回來,也不枉我們籌備千年了。” 話音未落,她便深深的躲會冰層之下,復又在那水乳洞里修煉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喝太多了,今天依然頭疼,抱著大家蹭蹭 ☆、第278章 暗涌1 晨起梳妝之后,青衣又過來探望溫玉。 東橋領著雙子書童,硬是在房間里點了無數火爐。甫一進門,青衣就感到一陣熱浪劈頭蓋臉的涌了過來,令她下意識就抬袖遮住了臉。 正在生爐子的小書見青衣來了,便忙不迭上前關門道:“小心進風,阿郎正在發熱呢!” “真的?”青衣聞言很是擔憂,連忙快步朝房間深處走去。 半懸的床幃綽綽約約的映出一道蒼白的背影,像是聽到了青衣的腳步聲,那脊背微微一擰,竟是往床鋪里頭躲了一下。 心有靈犀的方舟丟下手里的汗巾,然后動作熟稔的抓起一件單衣披在了溫玉的肩頭。 青衣只堪堪瞥見溫玉那削瘦的肩峰,再要細看時,溫玉早已攏緊了衣襟,并回頭對著她笑了。 才一夜未見,他的臉色卻白了許多。 “阿兄”青衣心有疑惑,便不由得伸手摸了摸溫玉的額頭,果然燙手。 “不是說好多了么?”青衣不禁蹙眉道,“怎么就燒起來了?喝藥了嗎?” “不過是偶感風寒。”溫玉輕飄飄的答道,“睡一覺就好了。” 說話間他回頭看了方舟一眼。 方舟豈能不懂他的意思,忙將擦洗的水盆放在一邊,好騰出手來取藥罐子。 房間里熱烘烘的,烤的眾人都快滿頭大汗了,唯有浴火很是歡喜的在青衣的袖子里來回折騰。這會兒見那裝了泥丸子的罐子又到了溫玉手上,他便開始使勁兒的往青衣身上爬。 他的尾巴已經長出了硬鱗,每當他著急的在青衣的手腕上攀爬時,青衣便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力氣又變大了。 “等這劑藥吃完,他便由著性子在屋里爬了。”溫玉一手捻著碗里的藥粉,一手朝著青衣伸了過去,“莫要想著逃過去了,躲是躲不過的!” 他這話分明是沖著小家伙說的。 小家伙甩著尾巴,又朝著溫玉呲起了牙。 溫玉輕蹙眉頭,而后手腕一轉,卻是飛快的掐住了浴火的尾巴,又一次將他倒提著抓到了自己跟前。 青衣眼看著溫玉捏著小家伙的腮幫子填了半天的藥,竟也沒有吭聲,直到溫玉覺得喂夠了松開了小家伙,她這才將方舟送上來的藥碗端到了溫玉的跟前。 比起之前的藥湯,這回的方子又難聞了無數遍。是以青衣才將那碗湊近了溫玉,溫玉便忍不住偏了頭。 “浴火都已經吃完藥了,阿兄你也該吃了才是。”說著她又將藥碗湊近小家伙的臉晃了一下。 小家伙被藥味熏得滿地打滾,最后不得不竄進了青衣的衣袖里。 嚇跑了小家伙之后,青衣重新將藥碗送到溫玉的鼻子前,并無比堅持地催促道:“冷了更難喝,所以你還是趁熱喝吧。” 溫玉輕笑一聲,這才接過去一口飲盡了。 探頭偷看的小家伙見溫玉被逼著喝了苦藥,一時又開心了起來。 “黑三郎還沒回來?”溫玉含住一顆甘梅,漫不經心的仿佛是隨口一問。 “嗯。”青衣略覺失落的點了點頭。 溫玉闔眼想了想,然后才溫聲道:“這幾日他怕是不得功夫陪你了。左右客棧里也無事,你便多來陪陪我吧。” 青衣自然不會拒絕,只是她心里感覺奇怪,便忍不住問道:“阿兄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已經讓族人們收斂一二了。”溫玉避而不談,只笑道,“念在這地方是黑三郎的地盤,我們也不好圍獵太多妖怪,總得給你們留幾個得心應手的仆從,也免得你們日后沒得使喚了。” “真的?”青衣十分驚喜,她還想著找機會說這個事,沒想到不等她開口,溫玉便已經處理好了。 “自然是真的。”見青衣喜得眼睛都亮了,溫玉只覺好笑,便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道,“以后叫他們去遠點的地方,專選那等作惡多端的小妖怪。” “族人們不會不高興吧?”青衣欣喜之余,不免又擔心道,“我也知大家更喜厲害的妖怪,妖力越高強,吃起來更可口。那等末流小妖,只怕是填不飽肚子。” “不過是餓幾天而已。”溫玉安慰道,“以往在重陰山,方圓千里的妖怪都躲著季厘國,族人們又何嘗不是饑一頓飽一頓的過來的?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那我再準備點蔬果吧!”青衣不忍族人們忍饑挨餓,忙出主意道,“高師傅時常會弄些西山的異獸回來,雖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妖怪,但總比什么都沒有強。我這就去下鍋燉起來。” 她心念一起,便急忙忙的起身要去廚房。 不必溫玉再吩咐,東橋便自發自動的跟了過去。 這日大堂里依然沒什么客人,只有費老一行人和零星幾個膽大的妖怪坐在那里。 青衣原本是直奔廚房的,但半道上仿佛瞧見了張熟臉,停下來回頭一看,就見雷騰正大刺刺的坐在柜臺前頭。 “他等了你許久了。”路過的胡嵇難得好心的幫雷騰說話,“那般癡心,看著也是可憐。” 青衣心口一滯,反倒有些不敢過去了。 “青衣。”雷騰早已忍不住站起來了。他的臉依然是那般嚴肅冷然,但那雙碧色的眼卻滿滿都是期待。若說以往青衣還能假裝自己不知,如今卻是沒辦法騙自己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青衣不愿叫雷騰再因自己神傷,少不得繃緊了面皮,依舊假裝自己不知他的心意,就那般禮貌又疏然的對他道:“許久不曾見你來了,不知今日是來打尖還是住店?” “我只是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雷騰仿佛也知道青衣意不在自己,是以也不敢太過唐突。他小心翼翼的收斂了自己的感情,隱忍又克制地說道,“之前我立誓,不追到那旱魃便不會再來見你,只是近來時常聽聞客棧出事了,所以我還是忍不住來了。如今看你毫發無損,我也就放心了。” “……多謝……”青衣暗道雷騰太過較真,不免嘆息道,“請不要為那旱魃之事耿耿于懷,這客棧于你們修行有益,需要來的時候,還請隨時過來。” 說話間她就瞥見秀秀正探頭探腦的躲在廚房門后,仿佛是在偷看自己和雷騰一般。 青衣心眼明亮,忙朝著秀秀招手道:“秀秀過來。” 秀秀扭扭捏捏的從門后走出來,又磨磨唧唧的走到青衣跟前,好半天才低頭小聲叫了青衣一聲:“青衣jiejie……” “怎么這么沒精打采的?”青衣奇怪的摸了摸秀秀的頭,又笑著同她道,“之前你不是還抱怨雷騰好久沒來玩兒了么?如今他已來了,你還不快點搬出你私藏的那罐子糖果蜜餞出來招待人家!” 一聽青衣提及自己藏得蜜餞,秀秀就有些緊張起來。但隨即她馬上又想起雷騰根本不吃甜果子,于是她便又安心的去搬了出來。 雷騰至始至終都沒說什么,只眼巴巴的看著青衣。 青衣被看得不自在,待得秀秀回來,便狠狠心道:“我該去忙了,就不留在這里繼續招待你了。你要是覺得無聊,就跟秀秀一起說說話吧!若是需要酒菜,只管叫秀秀來廚房點。” 雷騰眼波一閃,只能點頭。 青衣逃也似的去了廚房,直到關門隔絕了那兩道追隨其后的目光,她這才愧疚的嘆了口氣。 看雷騰又擺出了那種難過的神情來,饒是天真不懂事的秀秀都忍不住皺眉了。 她看了看自己懷里的蜜餞罐子,又看了看自己腰上那裝了龍鱗的荷包,想了想還是大方的摸出了一把蜜餞給雷騰:“吃嗎?” 雷騰定定的看了那些蜜餞一眼,但卻沒有伸手拿。 “吃吧!”秀秀催促般的將蜜餞壓在雷騰的嘴上,并一臉認真堅持地說道,“吃完了你肯定就能開心起來了!” 雷騰拒絕不了,只能被動的張嘴含進去了。 “好吃嗎?”秀秀一眨不眨的盯著雷騰的嘴,心里還是在心疼自己的蜜餞。 “好吃。”雷騰木著臉低聲答了一句,未免秀秀繼續用這樣舍不得的目光看自己,他便伸手掏了掏袖子,好半天才掏出一大個油紙包來送給了秀秀。 他還記得這個小女娃娃喜歡蜜餞,所以他每次來的時候,總是會帶上那么一兩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