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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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鈺兒一見胡嵇,脫口就道,“八尾狐!” 原本就沒甚好臉色的胡嵇登時黑了臉。 “噓!”年長者見狀不妙,慌忙抬手捂住了鈺兒的嘴,然后又尷尬的對胡嵇道,“師弟年幼,口無遮攔,還請這位……原諒則個……” “哼!”胡嵇先是冷哼一聲,隨即眉眼一轉(zhuǎn),卻是笑了。 他這一笑,顧盼生波,艷光四射,差點沒勾去了一干門徒的魂兒。 然而此番他的媚術(shù)卻是打了折扣,門徒們僅僅是眼神微晃了一下,下一刻便又回復(fù)清明之色。 胡嵇訝異的瞇了下眼,再將他們細看一圈,很快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衣襟腰帶上皆繪了金漆朱砂的咒語。 “狐貍,你的媚術(shù)對我們費家人是沒有用的。”費老淡淡道,“還是莫要白費功夫了吧!” 胡嵇自化形之后,何曾受過這般的折辱!縱觀他現(xiàn)世的這千多年來,除了青衣,他想要奪取的人心從未敗過。就算是青衣,那也是他當(dāng)初心高氣傲,妄圖不靠媚術(shù)強奪,結(jié)果反叫黑三郎半道兒截了胡。此番費家人這般打臉,他一怒之下,竟是祭出了長鞭! 費老老當(dāng)益壯,竟也能毫發(fā)無損的避開了胡嵇的飛鞭。門徒們才翻身落地,就聽得身后噼啪一聲巨響。 眾人回頭一看,就見他們方才還坐著的那張梨花木桌已被硬生生的劈成了兩半。 “滾出去!”滿面怒容的胡嵇揮舞著長鞭趕客道,“我們不接待費家人!” 門徒們略有些狼狽的看向費老,他們真沒想到這狐貍精這般暴脾氣,若是不住這客棧,他們可去哪里過夜啊?之前費老帶他們走了許久,外頭除了濕爛的涂灘和干裂的旱地以外,并無任何可以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 門徒們甚是著急,倒是費老不為所動。 “我就說妖怪的客棧住不得!”他還振振有詞的重申道,“進來一試,果然如此!我們走!” 胡嵇看著他們揚長而去的背影更是氣的直咬牙。躲在角落里喝酒的客人們見他這樣,又是一陣緊張。他們一面緊皮,一面又祈禱道:可千萬別再打起來了! 樓下動靜這般大,樓上的蛛娘豈有不知的。待跟書呆子一說,書呆子登時就坐立不安起來。惶惶然在屋里逛了幾圈后,他還是哭喪著臉去打包行李了。 青衣聽得有人敲門,一開門就見書呆子背著書簍行李站在外頭,一副要離開的模樣。 “這是怎么了?”青衣十分驚訝,忙問緣由,“可是你爹強逼你一起回家了?” “不是……”書呆子苦哈哈的答道,“我爹他們得罪了胡嵇,所以胡嵇方才發(fā)話了,說不讓費家人進客棧了!所以我……走之前還是想著先來跟你辭行……” 這一聽就是不愿意離開,但又礙于胡嵇的yin威而不得不走的委屈話。 青衣被逗得一陣失笑,又見書呆子垂頭喪氣的顯然是較真了,只好安慰道:“他同你爹他們生氣,又不是沖著你的,你怕什么?快快將行李送回房去!” 說完見他還不動,便又給怯生生站在他身邊的蛛娘使眼色道:“快拉他回屋去!” 蛛娘聽話的推著書呆子回了房,然后不等青衣關(guān)好門,他們就又跑回來敲門了。 這回不等青衣問,他們便一臉異樣的說道:“你快看看窗外!” 青衣詫異的回頭,就見黑三郎正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 她越發(fā)覺得好奇,忙不迭湊到黑三郎身邊張望起來。 客棧前不知何時站了十來個妖怪,但令青衣奇怪的是,他們只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半天也不見一個進門來。 黑三郎見青衣探頭探腦的仿佛還沒看出蹊蹺來,便忍不住笑者貼近她耳朵輕聲道:“你再往遠處瞧瞧!” 青衣忙不迭抬頭,果然在離客棧老遠的地方瞧見了黑壓壓的一群人,且個個肩上扛了偌大一棵樹,看起來頗為壯觀。 “等等!”青衣瞇著眼細看一回,只覺那數(shù)量怎么看都不止七個人,“他們竟是帶了這么多人來嗎?” “哪里是人啊!”黑三郎笑道,“那是費老兒用符咒驅(qū)使了一群妖怪給他干活兒呢!” 說話間,那群人已經(jīng)飛似的沖到了客棧跟前。 費老和門徒們好整以暇的從氣喘吁吁的妖怪肩上跳下來,又念念有詞的對著那些個妖怪晃了幾下手。 原本僵立在門前的妖怪霎時身不由己的動了起來。 青衣看著他們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驚恐憤怒的神色,但手下卻利索的很。被他們扛來的那些樹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古樹了,但饒是再怎么珍貴,只消在他們手頭轉(zhuǎn)上那么一圈,就都被除枝去皮的磨作光潔的木柱了。 客棧前的涂灘前不久才被高師傅和蠻牛刨過,雖然叫來往的妖怪們踩實了,卻仍是有些不平整。對此門徒們只是丟出幾張符咒,那地面便嗖的一下就推平了。 妖怪們協(xié)力將四根大柱釘入地下,又劈開了樹干做了個房頂。等用之前砍下來的那些樹枝草草糊住房頂和墻壁后,一個看似粗糙又實用的小屋就做好了。 妖怪們被符咒驅(qū)使,造房子皆是用的蠻力。青衣只聽得外頭嘭咚之聲此起彼伏,每每當(dāng)他們用力擊打房柱之時,她仿佛都能感覺到整個客棧都在搖晃。 “他們這是打算自己造房子住了?”從未見過這種事情的青衣難以置信的低聲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自然是可以。”黑三郎看起來十分冷靜,仿佛司空見慣了一般,“但是他們最多住上三天就該重新回客棧來了。” “為何?”青衣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還傻乎乎的問黑三郎原因。 黑三郎甚是喜歡她呆傻的小模樣,又是忍不住在她臉頰上偷親了一口。 還站在門外的書呆子和嬌娘見狀登時漲紅了臉,竟比被親的青衣還慌張,手足無措了幾息之后,他們就慌不擇路的逃走了。 “看看。”黑三郎摸出懷里的蛋托在自己的左掌心里,接著笑瞇瞇的用右手將蛋旋轉(zhuǎn)起來,然后才指著晃悠悠轉(zhuǎn)動的蛋道,“這是客棧。” 青衣登時恍然大悟。她險些就忘了客棧每到朔月就會挪轉(zhuǎn)方位的事情了。此番費老兒他們將房子建在客棧外的地方,等三日后朔月之夜,客棧自行轉(zhuǎn)向,那這片涂灘,乃至上頭的小房子自然就跟著脫離三途之地的區(qū)域了。 黑三郎施加在蛋上的力氣只有一點點,本來轉(zhuǎn)上一圈就可以停了,但這孩子仿佛有些呆,等一圈過后,它就靠著自己努力,硬是晃晃悠悠的繼續(xù)轉(zhuǎn)了起來。 青衣初時還沒覺察,待看見蛋停停動動轉(zhuǎn)的甚是吃力,便有點在意的盯著看起來。 有了母親的注視,蛋轉(zhuǎn)的越發(fā)賣力起來。 黑三郎樂不可支的由著蛋轉(zhuǎn)悠了十幾圈,見青衣還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看,便只能強行握住過分努力的蛋蛋。 “這孩子在逗你呢!”他笑著伸手扶住青衣,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跌倒了。 “是嗎?”有些看暈的青衣才抬起頭,身子果不其然就有些搖晃起來。她順勢撲進黑三郎的懷里,同時還不忘伸手輕輕的敲了一下蛋蛋的殼頂,口中更是寵溺的嗔道,“還沒出來呢,就這樣頑皮!” 說完她又忍不住抬頭問黑三郎道:“孩子還沒名字呢?” “名字啊!”黑三郎認真的想了想,最后還是為難道,“妖怪的名字都不是隨便就能起的,要不我們還是再等等?也許等它破殼了就知道該叫什么了!” 妖怪命名也算的大事了,黑三郎自然也不想草率。 青衣默默的瞅了黑三郎會兒,然后才輕輕的問道:“三郎你的名字……是誰幫你起的?” “自然是我自己起的。”黑三郎略有些自豪的答道,“怎么了?” “不……沒什么……”青衣僵著臉想了想,然后又道:“孩子起名的事情可以交給我嗎?” 黑三郎直覺不對,忙低頭看青衣。 青衣被瞧得有些心虛,但為免他們的孩子將來有個類似黑大郎的名字,她只能繃緊了面皮,佯裝出期待的樣子道:“孩子日夜都是跟你在一起了,我連摸都很少摸到,你好歹將起名字的事情交給我,也讓我盡一份心意……” 她說的這般合情合理,黑三郎再怎么挑也挑不出毛病了,只能忍痛點了點頭。 青衣大喜過望,心道,論文采,爹爹和阿兄更好些,她過會兒就去找阿兄商量此事!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最愛的蛋蛋很快就要破殼了,╭(╯^╰)╮吃醋的球球今天還是很努力 ☆、第266章 浴火2 書呆子整日惶惶然的等著他老爹上門收拾他,但費老如今卻是不得功夫教養(yǎng)兒子了。 “那些尋常小妖先不忙著殺。”他盤腿坐在漏風(fēng)的小屋里,神情凝重的開口道,“如今我們要對付的,是地母。” 門徒們本來還在想辦法用符紙糊住墻壁上的漏洞,一聽這話,頓時都嚇得直了眼。 “地母,那不是——神仙嗎?”鈺兒險些要以為自家?guī)煾阜负苛耍o張的壓低了聲音道,“凡人難道可以弒神嗎?師父你確定沒說錯?” “我說的話,自己當(dāng)然清楚!”費老氣得直抖胡子,“再者我何時說要弒神了!” 年長者忙暗中踢了鈺兒一腳,然后才恭敬的問道:“徒兒愚鈍,還請師父明示。” 費老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一干門徒,末了嘆氣道:“我與那妖怪的心腹仆從做了個交易。費家助他們對付地母,待到事成之后,他們便將定心石交還給我們。” “徒兒習(xí)咒之時,時常看見咒書上提及定心石。”年長者探詢道,“莫非就是師父說的定心石?” “此事就你們幾個知道吧。”一提及定心石,原本還意氣風(fēng)發(fā)的費老便顯出幾分頹然之色,“我們費家原是有一塊定心石的,據(jù)說可鎮(zhèn)邪定心,修煉時若能安置在身邊,必能事半功倍。那是費家先祖以五彩石煉出來,里頭以奇門咒術(shù)封印了些東西。三百年前先祖棄三途回歸凡間之后,費家人便再沒見過定心石。直到先祖逝世時才提及定心石已經(jīng)落入妖怪之手。當(dāng)時他并不曾明言里頭封了什么東西,只切切的囑咐道,不管歷經(jīng)幾代,費時多久,費家人必要不計任何代價將那定心石取回來,否者必有大禍臨頭。自那以后,歷代費家家主都會想盡辦法打探那妖怪的下落,好盡早奪回定心石。不曾想那妖怪自那日大戰(zhàn)之后,便再也不曾現(xiàn)身過。若非惜時那蠢兒誤打誤撞的帶了消息回去,只怕我還不知道那妖怪又現(xiàn)身了。” 說到這里,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傷心事,形容皆有些晦暗,在門徒們看來,竟是一下老了好幾歲。 “師父!”年長者隱約覺出不祥來,忙道,“此事盡可交給徒兒們辦!還請你早日帶了師弟回費家主持大局吧!費家上下的門徒還需師父悉心教導(dǎo)呢!” “不可不可。”費老馬上搖頭道,“那女妖其實并沒說錯,這些年下來,費家人修行一代不如一代,倒不是因為大家資質(zhì)愚鈍或不上心,相反,論資質(zhì)天賦,你們都相當(dāng)出類拔萃,習(xí)咒練陣也是廢寢忘食,但奈何就是過不去那瓶頸。雖然聽來有些荒謬,但我暗中細細算了算,所得卦象皆是意指沒有定心石的緣故。是以你們雖然刻苦,但時至今日,卻仍只學(xué)了我的六成本事,單叫你們挑此重擔(dān),為師著實不能心安。再者,惜時那孩子心性過于柔弱,我若不早早了結(jié)了此事,日后也不敢將費家交給他。左右還是得我親自來辦,以保萬無一失。” 說著他很是愧疚的看著他們道:“只是可惜你們了,雖然比惜時好數(shù)百倍,但日后還是要輔助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領(lǐng)導(dǎo)費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更何況若非師父將我們救回來,只怕我們早已成了妖怪腹中食了,此恩更是無以回報。”年長者并無不忿,只順從道,“如此,小師弟就等同于我們的親弟,兄弟間互相幫助自是理所當(dāng)然。” “好孩子。”費老甚是欣慰的摸了摸胡子。 “那么地母又是怎么回事呢?”年長者猶記得之前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只能再次詢問費老道,“若我記得不錯的話,地母當(dāng)是指創(chuàng)世造物的女媧娘娘吧?” “女媧雖也被尊稱為母,但真正當(dāng)?shù)闷鸬啬钢膮s是身化六道輪回的后土巫祖。”費老切切道,“道經(jīng)有曰:天地動靜,陰陽互根。天欲化物,陰陽交合,上取天精,下取地精,陰陽孕化,氣運成塵,塵有玄道,精微聚合,漸始初生,生生之類,人立其中。女媧為鳳,玄始天尊,補天造人,確立婚姻。由此可見,先有輪回再有女媧,若要稱母,后土堪稱女媧之母。這雖然只是道家一言,但世人皆以天為公而地為母。現(xiàn)今眾人所言的后土雖然有可能并不是后土巫祖,而是執(zhí)掌陰陽生育、萬物之美與山川之秀的后土娘娘,但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地母也絕非女媧。” “師父……怎么聽你這么一解釋,我們更糊涂了。”鈺兒一頭霧水的問道,“難不成還有兩個后土不成?” “蠢貨!”費老見他們半天還沒明白過來,不由得拍地怒道,“方才我說了半天,你們還沒聽出來這都是道家的說法嗎?道家和其他宗教都是一樣的,皆是以人傳道,他們怎么寫怎么說,后人自然怎么信了!你若真刨根挖底的較真起來,前后不一致的地方多了去了,誰知道哪個才是真的!” 鈺兒被罵的很是委屈,而邊上一道兒挨罵的門徒們則訥訥的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在那里摳墻上的漏洞了。 “都說勤能補拙,你們這般愚鈍,還不多背幾遍咒書!”費老一怒,就又忘了自己不久前才夸過徒弟們聰慧的事情了。 門徒們欲言又止的對看幾眼,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的掏出咒書背誦起來了。 趁著黑三郎出去辦事的時候,青衣便巴巴的摸到溫玉的房里去了。 因溫玉才喝了藥睡下了,她不便打擾,只能安靜的坐在桌案上給季父寫信。 正巧雙子書童才做完手頭的事務(wù),正是無聊,見狀忙趕過來幫忙。一個磨墨,一個剪燈燭,青衣只是略停一下筆,他們便默契的取了全新的雪花箋遞到她手邊。 青衣被服侍的滿意至極,心中暗贊書硯二人得用。好不容易寫完了家書,她略檢查一遍,便交給小書道:“回頭煩你幫我寄出去。” 小書才要點頭,就聽得床帳里的溫玉輕聲道:“莫急,先拿來我瞧瞧。” 青衣聞言大急,才要攔截,就見小書已經(jīng)將那家書送進床帳了。 “阿兄你!”青衣忙跌腳,再看小硯貼心的舉了盞燈籠過去,一時又暗罵這兩個書童雖然得用,卻也是看人的! 重重垂落的床幔被小書松松挽起,睡眼惺忪的溫玉懶懶的撐起身來,就著明亮的燈籠細看起青衣寫給季父的信。 青衣在一邊臊的不行,奈何顧念溫玉身體,她到底還是不敢上前搶奪,只能不停的央求道:“好阿兄,你莫要再看了,不然你該笑話我了!” 話音未落,溫玉果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青衣登時漲紅了臉,又見溫玉笑得捏信箋的手抖個不停,便疾步上前將自己的信一把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