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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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鏈聲陣陣,如太鼓鐘鼎一般富有節奏的撞擊起來。他們如健壯靈敏的野獸一般挑起野性十足的祭舞。 日月光輝之下,溫玉如從天而降的神祗一般漫步于鮮血和枯骨之間。 青衣無情無覺的呆望著他那微微波動的琥珀色眼眸,半響才輕聲道:“阿兄,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大舅兄終于來當燈泡了~~~ ☆、第235章 覓長生 溫玉微垂著眼簾,冷硬的鎖鏈迅如疾風的自地下射出,在他焦如蜜糖的眸中留下無數虛影。 “噓——”他伸手輕輕點住青衣的朱唇,唇角微翹的露出個春風和熙的淺笑來。 青衣微微瞪大眼睛,只覺一股森冷無比的寒氣自溫玉的指尖直流出她的喉間。 她的囚妖索應激而出,卻又被黑三郎毫不留情的擊斷。 祭舞不斷,血氣四溢。族人們踏著有力的步伐,步步朝她逼近而來。 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那富有節奏的足印震碎了。 “阿兄自然會救你——”溫玉仿若自言自語般的低語道,而后不等青衣反應過來,他便后退一步,偏頭對著黑三郎微微點了點頭。 黑三郎低吼一聲,長尾一甩,卻是一頭朝著靈脈沖去。 天地為之變色,日月同時間迸出極為耀眼的光輝來,使得世間萬物的影子都無所遁形。 青衣微仰著頭,雙瞳擴大,除了白光,她什么也看不見了。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緩慢而又富有節奏的在她的耳邊響起,伴隨著自己的心跳聲,她感到自己體內有股力量正在不斷地膨脹開來。 被擊碎的囚妖索復又顯現在眾人的眼前。青衣黑衫狂舞于重重鎖鏈之間,微帶紅暈的眼眸中滿是嗜血之欲。 她不過是動了動手指,便有無數慘叫聲自遠山傳來。 靈脈里的靈氣正在飛快的衰竭,一時間地動山搖,整個三途之地仿佛就要崩潰。 族人們踏著沉穩的步伐最后一次靠近青衣。他們解下額間的發帶,然后以莊嚴無比的姿態單膝跪在溫玉身后。 溫玉張開雙臂,玄黑的囚妖索呼嘯著自他身后飛掠而出。 那是眾人前所未見的溫玉。 他長發飛揚,衣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略顯蒼白的臉上透出些青色。日月之輝仿佛并不能入他的眼,他牢牢的盯著青衣,琥珀色的眼眸中盡是青衣。 伴隨著一陣密集如雨的金器撞擊聲,他匯集了所有族人的力量,用牢不可破的鎖鏈一道又一道的纏住青衣。 那些鎖鏈如有神識的游走在青衣身邊,每當碰觸到屬于青衣的囚妖索之時,它們便如捕捉獵物的蟒蛇一般,將自己的目標緊緊的絞纏在自己的身軀之內。 貌若無神的青衣身軀一震,再回神時,便發現自己體內的部分力量正在飛速的流失中。 “住手——”她本能地環抱住自己的身體,并不自覺疾聲喝道,“不可以——” “噓——”溫玉如鬼魅般出現在她的身后道,“你不是讓我救你嗎?阿兄現在正在救你,所以乖乖的——” “我的力量——”青衣仿若未聞的喊道,“我季厘國血脈的力量——” 她略顯害怕的喊聲忽然戛然而止。 溫玉自她身后輕輕攬住她的肩膀。他的身體是那樣的涼,如有實質的寒氣凍得她渾身的血都快凝固了。 “乖乖的,做一個好孩子——”溫玉輕柔又不可抗拒的聲音就近在耳邊,青衣微顫著身體,低垂的眼中映出一抹雪白的衣袖來。 “放心,阿兄并不是要抽走你的力量。”溫玉以下頷抵在青衣的頭頂上,如同哄小孩子一般安慰青衣道,“我不過是借著血祭的力量幫你壓制一下覺醒的血脈而已。” 說話間,青衣便感到體內膨脹的血脈之力又如漲高的潮水一般快速落下。 四處飛竄的囚妖索漸漸放慢了速度。狂亂的鎖鏈聲也變得柔和起來。 族人們捧起仍未干涸的妖頭,一個接一個的上前來,以妖血在她的手臂上繪出古老而繁復的圖紋。 方舟最后一個上前,他并未帶妖頭,卻是與眾不同的用長劍在自己的手背上劃了一刀。 他將自己流血的手奉到青衣面前,恭敬的面上全然是奉獻之意。 已有些冷靜下來的青衣目露驚異,半響沒能說出話來。 “我的血當可以一用。”方舟沉聲道,“還請阿郎務必用我的血。” “呵呵呵——方舟,你又多事了。”溫玉輕笑一聲,言語間卻并無不悅,“不過你的血自帶罡氣,怕是要傷了青衣,所以還是用我自己的罷!” 說話間青衣便覺得頭上一輕,而后胸前一松,卻是溫玉放開了一只手。她急轉過頭,就見溫玉將將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殷紅的血滴在他淡色的唇上,咋一眼看上去,竟有種他才喝完妖血的詭秘感。 他對著她微微一笑,那般溫和的笑引得她不自覺晃了神。 恍惚間她感到自己的眉心一涼,一股寒氣頓時就從眉心擴散開來,直凍得她整個后腦勺都疼了起來。 她痛呼一聲,抬手想要抱頭。然而溫玉看似放松實則有力的手臂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囚妖索一如痛苦中的主人,開始奮力掙扎起來,紛雜的鎖鏈聲四處飄蕩開來,滿目瘡痍的大地再次撼動起來。 黑三郎緩緩自地心升騰而上,他俯身怒視著溫玉,威嚴深沉道:“靈脈里的靈氣已經所剩無幾了,為何你還沒成功?靈氣一斷,青衣便——” “靈脈里的靈氣沒了,你體內的靈氣不是還有嗎?”溫玉用手掩住青衣的眼睛,看向黑三郎的眼神滿是不善之色,“還是說你舍不得那點妖力,不愿意救青衣?” “我該怎么做?”黑三郎半刻猶豫也無的反問道,“要我的血?我的rou?還是我的火精?” “……哼!”溫玉冷哼一聲,然后才道,“方才我將自己的力量同青衣連在了一起,探得她內體另有一股至剛至陽的力量,擾亂了她至陰的氣息,害得我無法控制她的血脈之力。都是你做下的好事!如今要她恢復原樣已是不可能了!為今之計,只有強行轉變她了。我只問你,你想要她成妖,還是變作一個完完整整的季厘國人?” 溫玉言下之意,便是青衣再也無法恢復凡人之身了。 黑三郎沉默片刻后答道:“你莫要同我糊弄玄虛,她狀況如何,我比你更加清楚。她和你一樣,皆只得了一半的季厘國血脈,剩下的一半是凡人。如今她同我在晷月下雙修成功,又汲取了三途之地大半的靈氣,再要變回凡人已是不可能了。但若說成妖,也是不可能的,僅剩的一個選擇,便唯有徹底變作季厘國人了。” “你若是蠢笨些的話,我也不至于這般辛苦了。”溫玉面無表情的瞥了眼黑三郎,然后又輕輕攬緊了微微掙動的青衣道,“行了,你也不要掙扎了,我還能吃了他不成?真真是女生外向,血脈覺醒后論理是見妖便食的,怎的你偏對他手下留情?聽東橋說,你還放過了那個討厭的下流妖怪?” “……他那樣的妖怪,難道阿兄你能吃得下去?”青衣一想起熊大,便覺得頭皮都麻了,當即便反駁道,“要是阿兄吃的下,那我也吃的下。” 溫玉語塞片刻,半響才改口道:“你做得對,那樣的東西吃了怕要壞肚子。” 隨即他神色一轉,卻是毫不留情的看著黑三郎道:“我也不用你的血rou火精,只需你將靈脈里剩下的靈氣全部抽過來就可以了。” 邊上的東橋方舟聞言神情一凜,卻是有些不安起來。 在場的人皆知靈脈乃是三途之地的命脈,若是抽干了靈氣,三途之地必會化為死地,別說此地原有的草植妖獸,便是他們自己也難逃一死。 再者,小娘子如今其實已經轉變的差不多了,只是一身的力量一時無法控制而已,遠不及阿郎對黑郎君說的那般棘手。就算沒有靈脈的靈氣相助,單憑阿郎和族人們的力量,應該就足夠壓制小娘子內體的血脈之力了。 但這話他們并不敢說出口,只能凝重地望著溫玉。 也不知黑三郎心中是如何做想的,竟也答應了:“可以。” 青衣雖然被遮住了眼睛,但感知卻仍是清晰。當黑三郎當真催動靈脈抽取靈氣之時,直覺黑三郎此舉危險的她下意識便驅動囚妖索攔截。 這回溫玉的囚妖索好似不堪一擊,竟一下子就被她掙脫開來。 鎖鏈穿透地面,深深地朝靈脈地心探去。當洶涌的靈氣自下而上的涌來之時,她便強行用自己力量去壓制。 覺察到青衣動作的黑三郎馬上放緩了自己的力量,好似在害怕自己傷到青衣一般。 溫玉微笑著看著青衣暗中使力,他甚至貼近了青衣的耳朵誘哄似的低聲道:“你覺得自己能當得住他嗎?他比你厲害太多了,你若是不盡全力,只怕馬上就要敗了。” 話音未落,他便感到手心下青衣的眼睫急顫,連額角都滲出了些許熱汗。 他露出個計謀得逞的愉快微笑,復又以頷抵住青衣的發旋低聲道:“很好,就是這樣——” 青衣感到自己仿佛燃燒中的火焰,正在不斷的散發出炙人的熱氣。 溫玉松開了遮擋她視野的手,當看見她眼瞳中血色褪去,改迸出一抹絢爛的暗金流光之時,他眼波一閃,卻是徒手抓住了她身外幾根囚妖索重重一扯。 正全神貫注壓制靈氣上逸的青衣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尖叫聲。伴隨著無數鎖鏈斷裂的響聲,她無力的倒進溫玉的懷里。 “很好,就是這樣。”溫玉滿意的摸了摸青衣汗濕的頭發,然后對著黑三郎輕笑道,“如你所愿,青衣亦可以長生不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逍遙丸真的是個好東西…… ☆、第236章 覓長生 素兮提燈靜立在門前,她頭頂的門匾在耀眼的日月之輝之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在她不遠的地方,秀秀抱著菱花鏡坐在伙計的肩膀上,她困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卻還固執的等待著青衣和黑三郎的歸來。 逃難的妖怪們遠遠瞧見三途川客棧的大門復又敞開了,便想也不想的奔涌而來。 然而此次天災**齊齊降臨,折在里頭的妖怪難以計數,更遑論修行未滿的飛禽走獸了。是以以往總是客滿為患的客棧竟難得空出了大半來。 賬房先生拖著及地的長發,一邊搖頭一邊在自己的賬簿上記下客棧物品的壞損情況。 他慢悠悠的在惶惶不安的客人們之間來回穿梭,卻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客棧外的天地猶在異動,到處都是熔漿濃烈刺鼻的氣息,烈火炎炎,無情的吞噬著累累尸骨。 正打瞌睡的秀秀無意識的點了點頭,而后又猛然驚醒。她揉著惺忪的眼睛朝遠方眺望,當一列倉皇奔走的人馬映入她的眼簾之時,她便興奮的拍著屁股下的伙計叫道:“快看快看,那群人是不是青衣jiejie的族人?” 伙計不用細看,直接答道:“并不是季厘國人,是凡人。” “凡人?”秀秀眨巴著眼睛想了想,然后不高興的撇嘴道,“哦,秀秀知道啦,那群人必定是來搗亂的人吧?哼,都是壞蛋,害得我們今天都沒能好好吃飯睡覺!” “就是。”伙計也跟著憤憤道,“為何他們還沒被山里的妖怪給吃光呢?這下可好,他們該不會是要來客棧吧?” “那可不行!”秀秀一聽,頓時急了,她連忙從伙計的肩上跳下去,然后大張著手腳擋在門口道,“我絕不會讓那些討厭的家伙進來的!” 伙計見狀頗有些不安的湊近了素兮,仿佛在等素兮出面一般。 但素兮至始至終都未曾抬眼,只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然而叫秀秀和伙計意外的是,任客卿一行人竟是片刻未停的從客棧門前跑過去了。 位于隊首的任客卿偏頭深深的望了客棧一眼,那古怪的目光看的秀秀丈二摸不到頭腦。 秀秀只覺任客卿看起來不像個好人,于是回以一個鬼臉,然后得意的昂首叉腰,一副誓要守住大門的驕傲模樣。 “太保——”被顛的渾身做疼的太子呲牙咧嘴的探頭道,“我們先去這家客棧休息一下吧——” “太子,眼下不是享樂的時候。”任客卿當即正色否決道,“嬌娘一行人并無回音,足可見派去西山的人馬已經全軍覆沒了。失卻了鷹犬首領,那些個探路埋伏的鷹犬便難以召喚回來。且方才道人已經測算出三途之地的靈脈大動,仿佛是有人在無饜足的抽取靈脈里的靈氣。對靈脈有所企圖的除了我們,便只有那個胡姬,種種跡象表明,那狐貍精背信棄義,用我們做了墊腳石,而獨獨讓自己享盡了好處。你再看天上,日月齊出,此乃大大的異象!若非有祥瑞出世,便是要有大禍降臨。趁著三途之地尚未崩塌,我們速速回凡間才是重中之重!” 說罷他揮鞭猛擊抬轎的壯士,以行動催促人馬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