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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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目呲欲裂的掙動著手腳,腳踝上的足鏈發出急促而清脆的銀鈴聲,聽得在場的所有人心悸無比。 “大人——”一個嘶啞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胡姬微偏過頭,只聽那聲音道,“太子正在找你。” ☆、第229章 覓長生 “不用管他。”胡嵇全然不在意的搖尾道,“ 不過是個□□熏心的凡人,過了今夜,我也用不上他了。” 說著他復又探頭以鼻尖輕觸青衣發間的白玉簪道:“季厘國的血太過霸道了些,足鈴既對你無效,那我便得另尋法子壓制你了。” 青衣銀牙暗咬,滿腔的怒氣幾乎要破膛而出,更兼唇齒間妖血的氣息揮之不去,她的腦中更是狂亂起來。 胡嵇只覺狐尾束縛下的青衣隱約有掙脫之勢,詫異之余,警覺頓生。 他微瞇著金眸,正要伸爪打暈青衣,便聽見方才那稟報的聲音再次道:“大人,太子現在就在附近,若見不到你,只怕他會生事。他原是奔著能覓得長生不老之法才召集了那么些鷹犬人馬來的,如今眾人既已知青衣小娘子便是那長生的引子,那——” “哈哈哈——”胡嵇聞言大笑,“長生?他也配?我不過是隨口哄了他幾句,他還真以為自己能長生不成?” “大人閱人無數,又怎忘了凡人的秉性?”那聲音繼續道,“得溫飽便會欲享樂,擁有的越多,渴求便會更多。太子既是人上人,坐擁凡間一切權力富貴,美人與江山皆已在側,又怎會不想長生?便是沒有大人的引誘,他終有一日也會想要長生的。須知論口是心非,妖永遠難與凡人比肩——” “你的意思是——”胡嵇若有所思的低聲道,“那凡人太子對我有異心?” “是。”那聲音鏗鏘有力的答道,“太子欲重,但卻不蠢。即便他蠢,他的先生任客卿也不會蠢。一個能將羽衣族人玩弄于鼓掌間的凡人,必然早已預料到他侍奉的太子難以降服大人。既然魚和熊掌注定難兼得,那他也勢必會勸太子權衡取舍——” “任客卿確實不可小覷。”胡嵇果然有些動搖了,他蹲坐在地上,一雙金瞳隱隱透出幾分凝重,“他與溫玉皆是一流的人物,口蜜腹劍,談笑間便能置人于死地。眼下我還需他們為我轉移黑三郎的注意力。” 一言及此,他便擺動狐尾,然后對著青衣道:“我絕不會將你交給黑三郎——” 說罷不等青衣變臉,他尾梢一轉,竟是將縛住的青衣徑直投入了熔漿巖流之中! 青衣心中大驚,她抬手探向胡嵇的方向,口中似懼似怒的喊道:“胡姬——” 沸騰的巖漿掀起一道巨浪,然后就如一張可怖至極的血盆大口,瞬間就將青衣吞沒。 王得財焦黑的骨頭在波流間悄無聲息的碎成了幾段,滾滾濃煙裹夾灼人的熱氣四處逸散開來。 “天哪——”一個人影幾乎是同時從暗處撲了過來,他趴在黑煙滾滾的靈脈邊上,聲音微顫的喃喃道,“青衣小娘子——” “看緊了這里。”胡嵇語氣威嚴的吩咐道,“若有任何人企圖靠近,殺無赦!” 包裹的瞧不清模樣的人仿佛還沒有回神,倒是邊上嚇得花容失色的嬌娘應聲答道:“是!” 胡嵇一走,那些躲藏在上方洞xue里的道人們便接二連三的跳了下來。他們手持著念珠和避火符,將靈脈團團圍住,一邊探頭張望,一邊扼腕嘆息道:“可惜了那寶貝,那可是仙人骨所制的白玉簪呢!我等修道之時,若有了那白玉簪,成仙必不遠矣!早知道方才就取過來了!” 語畢他們又捏了個決,面對著靈脈盤腿坐下,口中復又道:“妖女必不會這么輕易就死了,我等還是先靜觀其變,待到那狐貍精與她雙修之時,再趁機一網打盡。” 猛然發覺這些道人存心不良的嬌娘滿面倉皇的晃了晃身子,她飛快的撲倒在那包裹嚴實的人腳步,口中惶惶然哀求道:“我不想繼續呆在這里了,請讓我走吧——” “你不想長生不老了?”那人低垂著頭,晦澀不明的輕聲道,“你瞧,長生不老的秘訣就在你眼前,倘若你現在就卻步了,你那如花似玉的容貌,便再也沒有辦法保住了。” “不……”嬌娘神情狂亂的低呼一聲,隨即神情一變,卻是冷靜了下來。她抓住對方的腳踝,一臉堅毅地答道,“不!” “這靈脈能焚石碎骨,也難怪你會害怕。”那人又道,“你既怕自己同那王得財一般死無全尸,那便出去吧。” 說著他探頭在嬌娘耳邊隱秘的說了幾句話。 嬌娘神情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后便起身頭也不回的飛奔而去了。 剩下那難辨音容相貌的人俯頭凝望著那汨汨流淌的熔漿,再無任何動作。 秀秀從伙計的背上跳了下來,黑三郎交予她的菱花小鏡就藏在她的懷里。 “賬房先生?”她遲疑的在客棧的空地上叫了一聲,荒涼空曠的大地上并無任何人出現,她咬著唇慌張的回頭看伙計,就見伙計們同樣是一臉慌張的沖她搖頭擺手。 伙計們資歷尚不如秀秀,連秀秀都不曾見識過的賬房先生,她們怎么可能知道呢? 秀秀在客棧原址上來回跑了一圈,忍了忍又大聲喊道:“賬房先生,你在哪里——” 黑夜中,她的呼喊聲帶著回音漸漸散去,但那神神秘秘的賬房先生卻始終未曾露面。 “這可怎么辦啊?”秀秀心急如焚的跺腳哽咽道,“三郎哥哥說了要把鏡子給賬房先生的……” “不如交給我?”一個粗啞如銅鑼的聲音忽然出現在秀秀身后。 秀秀驚慌回頭,就見一身白衣的熊大搖著把折扇,正對著她伸手笑道:“這必是大名鼎鼎的昆侖鏡吧?聽聞它原是青龍鎮守的仙界至寶,后來時間一久,世間便將它當做了青龍的寶物。雷騰那蠢龍,見了青衣便腦子不清,想也沒想就將它當做賠償送給了客棧。也不知青龍知道后,會是怎樣的臉色?” “你是壞蛋——”秀秀認出熊大,登時就鼓著臉拒絕道,“我是不會將鏡子交給你的!” “可是你不懂怎么用不是嗎?”熊大難得一臉正色的說道,“你要找的賬房先生也沒有出現。黑三郎那家伙既然會將這么個大寶貝交給你一個小女娃娃,便可知青衣此時必是處于危難之中。你瞧,就在你磨蹭耽擱的空檔上,青衣說不定就正在被那個胡嵇欺辱呢!” 說到這里,熊大那斯文的玉面上不自覺又露出迷醉兼神往的表情來:“不過如今的青衣——只怕胡嵇也是難以消受吧?” 秀秀一聽,心中焦急萬分,虧得她機靈,腦子一轉,便道:“那你教我怎么用它!” 熊大用折扇輕輕敲了敲自己空蕩蕩的右袖,想了想居然答應了:“教你也可以,反正要開啟昆侖鏡也需要借凡人之手。眼下救出青衣才是要緊。青衣我還未親近過呢,可不能便宜了那只sao狐貍!” 說罷他舉扇指著西斜的明月道:“將鏡子對準月亮,月光雖比不得日光,但找個人還是可以的。” 秀秀半信半疑的盯了熊大一眼,然后依言將昆侖鏡翻轉過來。 皎潔的月光在鏡面上折射出一道清冷的白光,晃的秀秀幾乎睜不開眼。 伙計們警惕的聚在秀秀的身后,仿佛是怕熊大突然出手搶奪鏡子一般。 熊大視若無睹的俯身在鏡中一探,隨即便發出令人發憷的詭笑聲來。 緊跟著他身形一動,就如一道幻影直奔北山而去。 秀秀與伙計們面面相覷一番,然后急忙低頭去瞧鏡面。 只見原本綽綽約約映不出人臉來的鏡子里先是有道黑影一晃而過,下一刻畫面一變,又映出一個長發及地的頎長背影來。 “這難道就是賬房先生?”一個伙計低呼出聲道。 秀秀眨巴眼復又湊近了鏡面,口中也嘀咕道:“為什么看不見他的臉?轉過來轉過來!” 不曾想她話才一出口,鏡中那背影竟真的轉過身來了。 那是張極其平凡的臉,眼耳口鼻皆是叫人見過就忘的那種。秀秀瞧著那張臉,一時覺得自己好像見過他,在細細回想,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他能聽見?”伙計們怎么看,都覺得鏡中那人仿佛就在認真聽他們說話。 “賬房先生——”秀秀一聽,反倒高興起來,她對著鏡子大聲喊道,“三郎哥哥讓我來給你送鏡子!” 鏡中人一偏頭,伸手就朝秀秀探來。 伙計們驚悚的看著一只手憑空出現在秀秀腳邊。那只手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金光,當它的指尖觸到鏡子背后的菱花銅紋時,便有道極為耀眼的白光自鏡中射出。 那白光直朝天邊的明月射去,原本稍嫌晦暗的明月頓時熒光大盛,幾乎堪比高陽旭日。 天地間忽然大放光亮,群山皆在月光中挪轉方向。大地顫動不已,沉沒的客棧更是轟隆作響的從地下冒了出來。 一襲赤衣的素兮手執美人燈,一臉煞氣的漂浮在客棧的門匾之前。 她伸手對著天邊遙遙一指,眾人一臉迷茫的轉頭望去,就見群山盡退,竟是生生讓出一條大路來。 一隊頭戴卐字發帶,散辮垂肩的鐵血壯漢簇擁著一輛馬車緩緩自煙霧中走出。 “他們是誰?”伙計們不自覺心慌氣短的軟了腿恐慌道,“氣息那般可怕!” “啊——”秀秀則是驚喜的上前一步,指著那只盤旋在馬車上空的雪鸮叫道,“我認得那只鳥!” 雪鸮發出悠遠清亮的啼叫聲,然后在伙計們害怕的目光中朝馬車滑翔而去。 一只堅實有力的臂膀自馬車內探出,待到雪鸮停穩之后,那臂膀的主人方才探頭從馬車內鉆了出來。 “方舟——”秀秀一看到對方的臉,頓時就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方舟偏頭對著秀秀微微頷首,隨即他一揚胳膊,就將那雪鸮放飛出去。最后他才回頭對著馬車低聲道:“阿郎,我們已經到三途川客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很好,重要人物都到齊了! ☆、第230章 覓長生 馬車的門簾應聲而開,一對雙生子默契的自馬車內鉆出,隨即朝車內伸出了手。 一只稍嫌蒼白的手輕輕搭在雙子的手臂上,眾人盯著那只修長優雅的手半響不敢眨眼。 身披雪色大氅的溫玉仿佛是久睡剛醒,眼角眉梢尚留有幾分困倦。 他一見秀秀等人,眉眼一動,卻是露出個溫和的笑來。 “原來這里就是三途川客棧么?”邊上的壯漢將客棧審視一番后,便轉頭對著溫玉道,“然后,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小娘子怕是已經被心懷不軌的畜生虜去了,要不然黑郎君也不會特意為我們移山開路。” 壯漢的話音未落,便有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聲遠遠傳了過來。 大地徒然一抖,引得眾人皆都趔趄的險些跌倒。 地面上到處都是粗細不均的裂縫,方舟扶穩了溫玉,同時沉聲道:“這動靜是從西山傳來的,能撼天動地的唯有黑三郎,看來他是沒有在那里找到小娘子。” “青衣這頭倒是暫且無妨。”溫玉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我溫玉的胞妹,又豈是那般軟弱的?若是那個胡稽激怒于她,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 言畢他拂開肩頭散亂的長發,聲如玉石的吩咐道:“吩咐下去,今兒個便是我季厘國開疆拓土的吉日!” 周身武裝的壯漢們大喜過望,當即便放開了手腳,朝周邊的山林奔去。 伙計們本就怕這群人怕的要死,再聽溫玉的言下之意,竟是沖著霸占三途之地來的,頓時就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溫玉單手按著肩頭的氅衣,又朝盤旋在空中的雪鸮伸出了另一只手。 雪鸮唳聲而落,然后帶著溫玉綁縛在它足踝上的錦囊直沖向天際。 “阿郎……”方舟欲言又止的看著雪鸮遠去,半響才低聲道,“我們當真不去救小娘子嗎?” “我何時說不去了?”溫玉眼若星辰,笑如春風,他按住方舟的肩膀,輕笑出聲道,“只是我費了那般多的心思才喚醒了青衣內體的血脈,不讓她酣暢淋漓的用上一用,豈不是白費了我的功夫?” “但小娘子并非男子,萬一——”方舟猶有不安的開口道,“季厘國女子并不善殺敵——” “尋常季厘國女子的確不善殺敵。”溫玉輕撫自己的心口,語焉不詳道,“但我和青衣,又豈是尋常的季厘國人?” 看到方舟眼神微楞,他便伸指輕輕壓著自己的唇上,笑得格外意外深長。隨即不等方舟意會,他一抬腳,便朝著飛奔而來的秀秀迎去。 昏暗的山林間,東橋疾奔的腳步聲如急雨接連不斷。 囚妖索的碰撞聲似有若無的自北山深處傳來,久侍溫玉的東橋無需分辨,便知道那是青衣發出的聲音。 但及至北山坳口,那鎖鏈聲就變得紛雜起來,叫他一時辨不出準確的方向來。 正遲疑,就有一道白影如浮光掠影般的自他眼角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