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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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黑三郎須臾間又變換了神情,他露出個肆意的笑,燦若星辰的眸子里滿是自信,“他們便是找到了靈脈,也動不了半分。再者,如今還無需我們動手,能收拾他們的人不日就到了。” 說罷他抬手摸了摸青衣發間的白玉簪道:“這支白玉簪切莫離身。” “嗯?”黑三郎話頭轉的太快,青衣一時沒反應過來。她下意識抬手按住黑三郎的手道,“嗯……我從未離身過……” “一會兒都不行。”黑三郎正色道,“就算是有人求你,或者與你爭搶,你也片刻不能離身。” “好。”青衣忙點頭答應,緊跟著又疑惑道,“不過這是為什么?” “這支白玉簪原是胡姬為了你專程去仙界盜來的。”黑三郎倒是沒隱瞞,如實道,“妖界的鬼怪多不識它的貴重之處,但凡間修道修仙的凡人卻能認出它來。此次大旱干涸了三途河,河底鎮壓的厲鬼沒了禁制,已是跑了大半。如此一來,略有些術法護身的凡人便可以來去自由。這番偷溜進來的凡人中保不齊就有覬覦白玉簪的人,我們還是不能大意了。” “大人為何不喚來你的仆從來鎮守客棧呢?”邊上的東橋適時開口道,“客棧里魚龍混雜,最易出紕漏。便是我與其他伙計加在一起,危機時候也是不堪用的。” “你怎知我沒有安排?”黑三郎微仰著下巴笑道,“非到關鍵之時,又怎可輕易顯露后招?” 這話一聽就是留了大招了,別說是青衣,就連一向不放心黑三郎的東橋都安心不少了。 與此同時,被晾在大堂的王得財正是有些緊張。 一段時間不見,秀秀仿佛又張開了些,那眉眼,那口鼻,活脫脫是嬌娘的影子。 “你怎么又來啦?”秀秀來來回回的打量著王得財和他身后的那些仆從。 王得財含胸駝背的站在那里,一張消瘦蠟黃的臉上滿是局促不安,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個傻子呢?”秀秀用了好奇的語氣問道,“你把他賣掉了?” 王得財的心猛然跳了下,若非秀秀問的認真,他幾乎要以為秀秀這是在借機責備他與嬌娘呢。 “沒——沒有。”心懷愧疚的王得財慌亂道,“怎么可能……” 說著他又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摸了幾下,最后摸出一把蜜餞糖果來送到秀秀跟前。 秀秀用了水汪汪的眼睛驚訝的看著王得財,見王得財又是期待又是瑟縮的望著自己,于是便伸手接了下來。 王得財見秀秀接受了自己的禮物,當即高興的不得了。他想也不想的又摸出一個油紙包來塞到秀秀手里。當秀秀用了嫌棄的眼神看自己的時候,他就局促的解釋道:“這是好東西,好東西,你拿去叫青衣給你燉熟了,加點蜂蜜和枸杞,要是有石蜜更好。你知道什么叫石蜜嗎?就是拿蜂蜜放在石頭罐子里埋在地底下,密封上個三五年就成了治病用的石蜜。你讓青衣給你燉好了,連湯一塊兒喝了。” 秀秀捧著油紙包只覺王得財有些奇怪,無緣無故就送自己東西,看起來果然不像個好人。 “還有什么要給我的?”秀秀嘆氣道,“快點一起給了我,我還得去干活呢!” “哦哦哦——”本來沒準備再給什么東西的王得財見秀秀主動問他要東西,當即腦子一混,就把懷里踹著的烏木匣子也給掏出來了,“這是……這是……你先好好兒留著,等遇上什么事情再打開吃。” 王得財邊說邊露出個糾結后悔的表情來,好似這是什么寶貝,十分心疼似的。 秀秀眼珠子一轉,馬上伸手將那烏木匣子揣進了自己懷里。末了她眨巴著杏眼對著王得財甜甜笑道:“謝謝你的禮物,我這就去找青衣jiejie幫我收起來。” 說完她也不管王得財如何反應,一轉頭就去找青衣了。 青衣本來已經回房了,架不住秀秀一疊聲的叫自己就又出來了。 秀秀捧了自己白得來的禮物給青衣瞧,然后又催著青衣給她做好吃的。 “這是哪里來的?”青衣疑惑的顛了顛油紙包,待要動手打開,卻有一只憑空出現的手突然摸了下她的手背。 青衣不知怎么頭皮一麻,下意識將手縮了回去,那才解了繩子的油紙包頓時就骨碌碌的滾到了地上。 “誰?”青衣驚抬頭四下的張望起來。 “呵呵呵,青衣小娘子,雖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你怎么能如此薄情的將我給忘了呢?”一道嘶啞的如同鐵器刮擦聲的男子聲音貼著她的耳際道,“這段時日不見,我甚是想念你的緊,想著你的音容相貌,我夜夜悸動難以入眠——” 伴隨著刺耳的調戲聲,對方那粘膩濕潤的氣息也絲絲縷縷的飄進了她的耳廓,激的她霎時起了一身雞婆疙瘩。 這般令人難以忍受的行徑除卻熊大她并不曾從其他人那里領教過,這人必是熊大無異了。 “滾開——”青衣登時頭也不回的惱怒出聲道,“你再敢動我一下,吃你熊掌的人就不是黑三郎而是我了!” “呵呵呵——你果然越發出挑了!”被恐嚇的熊大不慌不忙的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下,他瞇著狹長的眼睛,上挑的眼尾隱約透出些赤色,一貫溫文爾雅的面容因了興奮的表情而變得邪氣又惡毒。 他慘白的臉上猶帶著幾道整齊的劃痕,也不知是他并沒有將這些傷口放在心上還是傷的著實有些深了,此時那些傷口還在淅淅瀝瀝的滲出血來。 他對著青衣微微張開嘴,甚是下流的用猩紅的舌尖緩緩舔舐過自己方才摸過青衣的手指,同時哧哧的啞聲笑道:“自從聽說你是食妖的季厘國人后,我對你的思念便越發難以抑制起來。這不,連唾手可得的人皇都不要了,巴巴的趕來與你相會——” “你既知道我是什么人,怎么還敢來我跟前?”青衣打起十萬分的精神以自己最為冷酷嚴厲的模樣應對熊大,“我可不是以前那忍氣吞聲的普通人了!” “為什么?”熊大收斂了自己的表情,然后文雅的微笑道,“我趕著來,自然是怕你被人捷足先登了去。哦,不用說黑三郎。” 說著他刷的一下打開手里的折扇,很是**的盯著青衣的眼睛道:“我一聞就曉得了,你至今還是潔璧無瑕之身。想必黑三郎有心無力,無法滿足——” “閉嘴!”這回青衣當真是暴怒了,她目帶寒芒的死死瞪著熊大,原本清冷的面容上透出幾分凌厲之色來。 青衣一怒,便引得滿大堂的客人都轉頭注目。連在大門外迎客的素兮都驚動了。 “真是叫人垂延不已……”一抹緋紅悄然爬上了熊大的眼梢,無視一臉煞氣的擋在跟前的素兮,他眼帶醉意的看著盛怒中的青衣,低沉的笑聲聽起來滿是激動和驚喜,“你一生氣,身上的香氣更是勾的人心癢難耐。若非礙著那囂張的黑三郎,我這便搶了你回去共度春*宵了!” “東橋!”青衣咬著牙高聲道,“東橋——快出來!” 正忙于料理異獸的東橋聞音忙提著尖刀沖了出來:“小娘子,出了何事?” “給我拿下他!”青衣眼帶兇光的指著熊大怒道,“我要撕了他那張臭嘴!” “他欺負青衣jiejie!”同樣氣呼呼的秀秀馬上幫腔道,“東橋快打他快打他!” “是!”東橋得了命令,再不猶豫,當下就握緊了刀柄朝熊大撲去。 熊大才與黑三郎斗過一場,身上已是帶了不少傷。然則他并沒有放在心上,此時東橋動了真格的與他打斗,他也僅是用折扇抵擋而已。 邊上的青衣看著看著突然就變了臉色,她才發現熊大的右臂上竟然生了幾片潔白如雪的鱗片。 “等等——”她以袖子拂開擋在前面的素兮,用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去瞧熊大那只新手,“你的手——” “這個?”熊大輕輕一抖袖,將自己那新得的右臂赤*條*條的露給青衣瞧,“這是我從人魚身上弄來的新臂膀。上回弄來的人皇胳膊不甚中用,且到底人皇顏老色衰了些,與我這般俊美的人物不相稱,于是我干脆去了趟扶桑。如何,你瞧著有沒有很喜歡?” 青衣瞇了瞇眼睛,她默不作聲的看了半響,然后突然眉眼一彎,竟是露出個微笑來。 熊大猝不及防的叫青衣的笑晃了眼,當下身上一酥,格擋東橋的手也跟著慢了一拍。 東橋趁機在熊大胸前劃了一刀,而后又被他一扇子拍了開來。 熊大按著自己淌血的胸口甚是蕩漾的笑了一聲,不曾想他才笑了一半,就被一道勁風狠狠的摜倒在地。 去而復返的黑三郎以挺拔的青年之姿憑空出現在青衣身邊,他如墨的眼眸中閃過幾道暗金色的流光,一張清俊的臉因了怒氣而變得格外冷酷。 他看著地上邊咳邊笑的熊大,就像是在看一只臭蟲一般。 “咳咳咳——”熊大搖晃著起身,他咽下嘴里的血沫,然后抬頭用一種既猙獰又詭異的神情對著黑三郎笑道,“不要這么急著與我拼命,我還想讓你活著喝道我與青衣的喜酒呢!” 作者有話要說: 變態的熊大歸來了,是敵是友? ☆、第221章 覓長生 黑三郎幽深如淵的瞳中似有暗涌洶涌而出,無風自動的衣袍滿載著他的盛怒,他先是低笑一聲,隨即對著熊大云淡風輕的宣告道:“汝今日當命絕于此。”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還站在他跟前的熊大突然就如遭重擊般的嘔出了一口殷紅的血。 “唔……”熊大脊背一顫,立時就不堪重負的向地上栽去。 邊上圍觀的客人們皆都不可抑制的倒抽了一口氣。 只聽見嗵的一聲悶響,不肯就此認敗的熊大單膝跪地,他肩頭緊繃,腰間蓄力,硬是撐著沒有倒地。 “天哪——”群妖突然驚呼一聲,霎時就如潮水般飛快退去。 青衣只覺腳下的地面在輕顫,一種極為強烈的窒息感席卷而來。 “三郎——”她下意識攀住黑三郎的肩膀驚慌道,“地龍動了!” 黑三郎默不作聲的摟住青衣,眼里的怒氣仿佛更甚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與我惡斗的話,小心這間客棧不保!”熊大猛然抬頭,他那狹長的眼睛已然染紅了,一種古怪的黑色暗紋自他的肌膚下浮現,咋一眼看去,很有幾分陰邪之感。 “你要是敢。”黑三郎無懼的抬起下巴傲眼道,“那就試試吧!”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目中無人。”熊大倒也沒有動怒,相反,他笑的太過暢快,到比動怒更叫人不安,“既然你已宣戰,我自然是要接下!” 說著他唰的一下抖開折扇,旋即手腕一轉,卻是如嬌羞少女般的遮住了自己的半面。 他那狹長的赤紅眼睛在燈光下迸發出點點兇光,叫依偎在黑三郎身側的青衣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黑三郎似有所覺的側身將青衣藏于身后,再看熊大時,眼神就有了些微的變化。 “當真是叫我為難。”再開口的熊大已不復此前的調笑,他的聲音變得既粗狂又陰沉,并且隨著他的話語而越發冷酷起來,“這般的姿態是我最不想展現出來的。然而不顯出原形來——” 說話間他的身形突然拔高至三丈有余,無數黑色的長毛索索作響的自他體內流瀉而出。伴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吼聲,兩對慘白如人骨的碩大犄角緩緩自他頭頂延伸而出。 像是在習慣自己現在的模樣一般,他先是微微晃動自己巨如磐石的犄角,接著又以鮮紅粗糙的長舌舔舐自己尖利無比的牙吃,末了他動了動龐大的身軀,作勢就要起身。 他的原型是那樣的巨大,以至于他無法在客棧里舒展自己的身體。 他一抬頭,岌岌可危的屋頂便在他的背上發出痛苦的吱呀聲,仿佛他在動一下,它便會崩壞坍塌一般。 他挪了下生有骨刺的蹄子,繼續道:“——若不顯出原型來,我便不好盡全力。看起來這客棧遠比我預想的更容易推倒啊!” 群妖早已被熊大擠壓的沒了立足之地,他們爭先恐后的朝大門涌去,唯恐慢一步就會慘死在熊大的蹄下。 “獓狠!是兇獸獓狠!快跑啊!” “呀呀呀——他怎么還活著?” “走走走——快走——” 一時間客棧里滿是驚恐的叫喊聲。 青衣被他們的喊聲弄得心底直翻滾,她試探著抬頭去看獓狠是何模樣,但獓狠的身形太過高大,她只堪堪瞥見對方的一只犄角尖,就又被黑三郎嚴嚴實實的按進了懷里。 與此同時,她感到整個客棧都開始抖動起來了。 “你想要毀了客棧,還需先問過另一個人。”黑三郎嬉笑著斜眼看熊大,好似他現在這副摸樣還不值得他出手一般。 熊大微曲著身體頂了頂客棧的房頂,被壓壞的花燈呼的一下燒了起來,而被他撐斷的細小梁柱便是他的回應。 黑三郎見狀一挑眉,而后他抬手取下自己束發的赤金環,就那么當著熊大的面松開手。 赤金環徑直落向地面,伴隨著一陣低沉的嘯聲,一只黑褐如土的手憑空接住了堪堪墜地的赤金環。 一個如泥塑石雕般的人慢慢從地下冒了出來,他將黑三郎的赤金環抵在額前,口中則發出赫赫的怪叫聲。 原本搖搖欲墜的客棧應聲而動。 半新不舊的瓦片如落鱗一般嘩啦啦的落下,房梁與椽柱依次沒入大地,整間客棧須臾間就成了無頂的四堵墻。 熊大身形一動,大有以身撞壁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