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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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青衣一時扭曲了臉訥訥道,“什么叫用自己的精氣……莫非……” “嗯,羽衣人的精氣就是用來孕育蛇子的,他吞了自己的精氣……也就是又懷上了自己的孩子了……“饒是見多識廣的黑三郎,面對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也會顯出幾分艱澀來,“說實話,羽衣人是我見過的最不合常理的妖怪了,同性生子也就罷了,弒母而生也沒什么稀奇的,以往我只覺得他們還算過得去,如今看來……” 說著他又把青衣攬緊了些,口中更是嘟囔道:“不過你不要害怕,像他們這樣奇怪的妖怪并不多,我更是正常到沒話說的大妖怪!你要是覺得惡心我們就回去吧?反正已經知道他們是什么個情況了?!?/br> 青衣勉強扯了扯嘴角,心里卻止不住嘀咕道:分明是你拐了我來看熱鬧的。 “我們回去吧?”黑三郎露出個可愛的笑臉,巴巴的纏著青衣道,“我餓了——” 青衣面色詭異的看了眼黑三郎。帳篷里的血氣至今未散,就算他們特意準備了大量的香囊香草也未能將其壓制下去,在看完了剖腹產子之后說肚子餓什么的,怎么聽都嚇人??! 黑三郎叫青衣看的有些窘迫,他方才一時情急就隨口說肚子餓了,不曾想到這個借口不合適。 他耳朵尖眼睛又明,方才他瞥見敞篷里的那對鴛鴛已經在扯衣裳了,這會兒青衣要是回頭,保準兒就能看見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樣子。 才看完血淋漓的剖腹產子,青衣已經足夠害怕了,再讓她瞧見他們做壞事的場景,那還了得?他原本是想帶她來看個新鮮,可不是為了嚇壞她的! 再說了,洞房什么的……要是有心理陰影可怎么好…… 此等私密而又羞澀的話語,黑三郎自然不會宣之于口。再者他自個兒也是臊得慌,就算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錯了話,他也絕不會承認的。 “我……我本來就是妖怪,吃rou喝血也是正常的……”越想越急的黑三郎漲紅了一張臉分辨道,“今兒我還沒吃飯,肚子早餓了——” “……”看著慌亂的黑三郎,青衣一時有些啞然。她分明記得黑三郎今兒的朝食是一大盆rou骨頭,因為是她花了功夫燉出來的,他咔擦咔擦的啃得可香了。 “不——不早了——”黑三郎見青衣一臉懷疑的看著自己,但他因為心虛又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只能別開了臉看著遠處催促道,“我們快回去吧,正好去看看之前抓的那條蛇子,蛇子蛻皮也很有意思的——” “那他們呢?”青衣下意識回頭要去看小羽和任客卿,“要是他們發現丟了蛇子,應該會——” “找上門就找上門吧!”黑三郎慌忙攬緊了青衣,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帶著青衣離開了帳篷,“反正我們只是看熱鬧的,找上門還他們就是,又不是什么好東西!” ☆、201|蛇子 桂蘭的香氣仿佛還在鼻尖揮之不去,青衣湊近了黑三郎,像一只天真的小獸一樣在他的頭發和肩頸處聞來聞去。 “怎么了?有味道?”黑三郎略有些在意的抬起袖子嗅了嗅,然后就濃郁的香氣熏得狠狠打了個噴嚏。 青衣掩嘴輕笑一聲,見黑三郎瞪圓了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怒視自己,她便繃緊了臉皮裝了一副擔憂的樣子道:“哎呀,可是得了風寒了?” 黑三郎抽了抽嘴角,末了偏頭輕咳兩聲,這才開口道:“方才任客卿讓侍衛們點了大量的香草香餅,想必是那會兒沾染上了些氣味?!?/br> “蘭芝香草的味兒雖然好,但物極必反,太多了反倒糟蹋了那些好東西?!鼻嘁乱踩滩蛔⌒崃诵嶙约旱男渥?,而后抱怨道,“聞著有些叫人惡心,回去該換身衣裳才好?!?/br> “他不過是想借蘭芝的香氣掩蓋血氣和蛇子們的妖氣,所以并沒有刻意調香,只是將所有的香料一股腦兒的用上了而已。”黑三郎冷笑道,“再者,他不點香,那些蛇子嗅見血氣,豈不是要一股腦兒沖過去吸干了小羽了?小羽于他,遠比蛇子有用的多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抵達了客棧。 素兮似有感應的為他們揭開了門簾。黑三郎先是一抖袖袍,接著又拉了青衣的衣袖輕輕搖了搖,原本令人頭暈的香氣霎時就消失的干干凈凈了。 “今兒夜里怕是會有不速之客來住店,你且去二樓收拾出一間房來,安置些花草,點上大香爐,門窗上皆都糊上細密通透的蛛絲紗帳?!焙谌赡暦愿浪刭獾溃暗人麄儊碇?,你便引他們入住。待他們盡數進屋之后,你再在門外撒一圈雄黃??捎涀×藛??” 素兮微垂著如玉凝脂的纖細脖頸點了點頭,即刻就去cao辦事宜了。 “雄黃克蛇蟲,三郎,你怎么知道小羽一行人會來客棧呢?”青衣聞言奇怪道,“他們既有帳篷,又有侍衛,尋常妖怪也懼怕羽衣人想必不會敢去襲擊他們,就算是外宿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任客卿和侍衛自然是沒有問題。”黑三郎拉著青衣一面朝前走,一面解釋道,“但是小羽和蛇子們卻需要大量的靈氣。這也是他們冒著被羽衣族發現的危險特特的從凡間返回來的原因之一?!?/br> 青衣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然后就跟著黑三郎進了廚房。 提前抵達客棧的蛇子此時已被東橋關起來了。但青衣才瞧了一眼蛇子,就忍不住蹙起眉來。 原因無他,東橋好巧不巧的選中了胡姬的水晶缸做囚牢。 這會兒蛇子正呲著牙在蓋了案板的水晶缸里翻滾。也許是它掙扎的太狠了,又或者是它本來就要蛻皮了,青衣一眼掃去,就見水晶缸地七零八落的掉了好些細碎的黑鱗,更有混雜了絲絲血跡的粘液斑駁的糊在了水晶缸的內壁上。 “這……”青衣略有些可惜的嘆氣道,“水晶缸以后怕是不能用了?!?/br> “小娘子中意這個缸子嗎?都是我的不是——”東橋馬上低頭道歉起來,“我馬上就把它弄出來清洗干凈——” “罷了。”青衣忙阻止道,“反正都已經弄臟了,就這樣放著吧!更何況它這樣子,怎么看都不適合再動了?!?/br> “是?!睎|橋馴服的縮回手侍立在一邊。 黑三郎面無表情的將蛇子查看一番,確認蛇子的rou翅仍未其變化后,他便轉頭看向了東橋。 東橋恍若未覺的垂著頭,一如盡忠職守的仆從一般。 黑三郎瞇了瞇眼睛,用了貌若詢問實則肯定的口吻道:“東橋可知怎么料理蛇子么?據說蛇子蛻變成鳥雀時褪下的蛇皮是味祛邪治病的良藥——” “是?!睎|橋朗聲應道,“我曾聽方舟提及過此味藥。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條蛇子雖然已經起鱗,但黑鱗卻并不曾羽化,所以一時半會兒是蛻不下皮來的?!?/br> “哦!”黑三郎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飽含深意的看著東橋的眼睛道,“那就再等等吧。不過它的血親如今已在來客棧的路上了,若是等他們到了它還沒有蛻皮的話,只怕蛇蛻也就沒機會取到手了?!?/br> 東橋眼底似有波動,連帶著忠厚老實的表情都有了些許松動。 “不過是蛇蛻而已。”青衣不知東橋為何緊張,只是隨口開解道,“要來客棧的蛇子沒有一千,也有一百,等他們住夠了離開客棧的時候,你只管去他們的房間撿個夠就是了?!?/br> 黑三郎被青衣的話逗得一陣失笑,但他卻并不曾開口糾正青衣天真的說法。 蛇子蛻變成鳥雀之后,就會將自己褪下的皮盡數啄食干凈。這種行為,在鳥獸爬蟲間比比皆是,蓋因幼子誕生蛻變之時,所需的力量非比尋常,所以它們本能的會將身邊最滋補身體的蛋殼蛇蛻都統統吃掉。 青衣不知此事,所以才能心無旁騖的說出那般輕巧的話來,但東橋卻是懂的,所以他才會動容。 不過他只是一介仆從,按著阿郎的意思,若非情非得已,他并不打算叫青衣感覺不快。 于是趁著黑三郎逗弄青衣的時候,他便悄悄兒的抱著水晶缸從后門出去了。 青衣好不容易推開了黑三郎,待要動手開始做飯,就發現平時慣用的案板已經被東橋不知帶到哪里去了。 “得了,連案板也得重新弄一個了?!鼻嘁聼o奈的跟黑三郎嘆氣道,“不過高師傅哪里去了?最近都沒怎么瞧見他呢!” “他啊——”黑三郎神秘莫測的笑了,“大約是醉倒在哪個土坑里去了吧?誰讓酒釀子將客棧下的水脈盡數都釀成了酒了呢!” 東橋在馬廄邊上挖了個土坑,然后小心的將關了蛇子的水晶缸安置在了坑底。 陰涼的土坑里隱隱透出點酒香,他用濕潤的泥土將水晶缸團團糊了起來。 原本狂亂的蛇子因此而安靜下來。待到聽不見什么撞擊聲后,他這才將充當蓋子的案板挪開了一條小縫。 蛇子安靜的躺在里面,一身的黑鱗也開始變得服帖起來,一點也沒有之前膨脹的感覺了。 “你需要一點補身子的東西?!睎|橋悶聲道,“而我則需要你的蛇蛻——” 蛇子昂起腦袋朝著上空望去,一雙蛇目透出點點漆光,看起來既詭異又陰森。 東橋微微低下頭湊近它,仿佛在等待它回應一般。 一道細長的影子緩緩從他的肩頭落在了地面上,細碎的呼吸聲仿佛就近在腦后。東橋目光微閃的抖了抖手指,并沒有回頭。 “不過我們運氣都很好。”他重新蓋好案板,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伸手探入懷中。地上的影子仿佛又變大了一些,他定了定神,猛地回過身去。 他的匕首在陽光下劃出一道明亮的銀線,伴隨著沉悶的破帛聲,一只身形纖長的妖怪哀叫著倒在了他的腳邊。 他用干凈的白布將匕首擦拭干凈,然后提著那還在垂死掙扎妖怪的脖子,將它的傷口對準了水晶缸里的蛇子道:“剛好有只沒腦子的妖怪送上門來了,你快快吸干了它的修為,然后蛻皮吧!” 蛇子嘶嘶的吐了吐赤紅的舌頭,它昂頭左右搖擺幾下,末了像是抵擋不住妖怪體內的靈氣一般,尾巴一擺,一下就鉆進了妖怪的體內了。 東橋轉著手里的刀柄,目不轉睛的盯著腳下的妖怪看個不停。頭頂的太陽已經開始偏西了,風的方向開始發生改變。 絲絲縷縷的蘭草香氣混雜著蛇類特有的腥氣遠遠的飄了過來,而腳下的地面仿佛在微微輕顫。 有大量的蛇子正在朝著客棧的方向遷移而來,而東橋自認為自己抵不過那般多的敵人。 “等不住了?!彼林槍⒀值纳眢w破開,緊跟著伸出右手,竟是準備赤手抓出那條蛇子來。 虧得蛇子已經沉溺于吸收靈氣之中,否者它必要狠狠的咬他一口。 東橋無需用眼看,大手一張一合,就直接掐住了蛇子的三寸。 蛇子暴怒的扭動著身體,死死的絞纏住了東橋的手臂,口中更是發出了威脅的嘶嘶聲。 東橋不為所動的站了起來,他大步流星的朝著廚房走去,當著青衣震驚無比的面直接將手里蛇子丟進了灶膛之中。 “天哪——”青衣驚呼一聲,忙上前抓了東橋的手連聲道,“怎么這么多血?你被它咬傷了?” “那是別人的血?!焙谌蓭缀跏峭瑫r間伸手將青衣拉回到自己身邊來,接著又指著灶膛道,“然后你瞧這個。” 青衣依言去看灶膛,灶膛里此時正燃著大火,被丟進火里去的蛇子慘叫著在火焰中扭來扭去。 它渾身的黑鱗都炸了開來,在火焰的炙烤下,黑鱗的邊緣開始出現裂紋,并出現類似于羽狀的細絲來,乍一眼看去,就像是條破舊的麻繩一樣。 看著蛇子痛苦的在火堆里翻來滾去的掙扎著,青衣駭然之余,又有些不忍直視它即將慘死的模樣。 “小娘子不用擔心,這么點火還不至于燒死它的?!睎|橋欲安青衣的心,竟準備徒手去抓火里的蛇子。 青衣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還不等她出聲阻止,方舟面皮一抖,又猛然縮回了手。 一道黝黑的影子緊隨而出,直朝東橋的門前沖去。 青衣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瞧著蛇子高昂著它那黑鱗大張的腦袋,瞪著一雙迸發出點點紅光的蛇目,就那么兇神惡煞的對著方舟張開了滿是尖牙的大嘴。 ☆、202|蛇子 “凡人有個詞兒正巧可以詮釋方才的事情?!焙谌捎檬种腹雌鹎嘁碌陌l梢言笑晏晏道,“你可聽過拔苗助長這個詞?” “拔苗——助長?”青衣情不自禁的瞪大眼睛道,“莫非東橋剛才是用了于蛇子有害的法子強迫它蛻變了嗎?” “我的新婦果然聰慧。”黑三郎笑嘻嘻的摟住了青衣的纖腰夸贊道,“本來那蛇子的出生就已經不停尋常了,再加上幼時吸食的靈氣不足,以至于它比尋常蛇子都顯得虛弱。再這樣的情況下,要想蛻皮,少說還要些時日。然而鳴雀和任客卿已經近在咫尺,東橋情急之下,就只能刻意將原本就孱弱的蛇子逼入絕境之中,好讓蛇子提前蛻變?!?/br> “他既然這么做,是不是已經有了成功的把握呢?”青衣只覺東橋用的方式略顯激烈,但一念及蛇子本是妖怪,料想也不會像尋常爬蟲那般輕易就死了。然而,她雖然這樣想了,心里卻仍有些介懷。 黑三郎瞇著眼看了青衣一眼,緊跟著又轉頭掃了一眼廚房的后門。 東橋抱著水晶缸正悄無聲息的站在門外,他微低著頭,一張臉隱沒在陰影中,看起來既順從又戒備。 “唔,這可有點難說了?!焙谌晒室馔祥L了聲音慢慢道,“妖怪雖然多是不懼凡火的,然而客棧里用的卻不是凡火。再者,尋常的妖怪不論多么厲害,它們總有不堪一擊的脆弱時期,比如化形——比如幼年時期——” 說著他對著東橋挑釁的笑了一笑。 東橋抬頭極快的瞥了黑三郎一眼,然后像是沒有發現黑三郎的挑釁一般,徑直對著青衣開口道:“小娘子,我已經將它關回去了,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處置它呢?” 青衣下意識瞇了瞇眼睛,她回頭看了眼水晶缸,小黃鳥正蔫蔫兒的趴在缸底,看起來十分可憐。 青衣見不得那小可憐樣,當下就忍不住伸手道:“交給我——” “交給素兮吧。”黑三郎忙出聲攔道,“鳴雀一行人約莫今晚就會到,我已將事情交代給她了,她知道該怎么處理?!?/br> 東橋并沒有馬上答應,他托穩了水晶缸一動不動的看著青衣,仿佛是在等青衣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