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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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雪鷹顯然是被精心照料喂養長大的,看起來不但眼明爪亮,更兼一身油光水滑的羽毛和肥嫩的鳥rou,若是吃到嘴里,定是比那些野生的鮮嫩多汁多了。 太可惜了,既已被黑三郎抓在手里了,那大家定然是連根羽毛都蹭不上了。 那邊錯失良機的客人們正在惋惜不已,這邊黑三郎卻是眉開眼笑,他略盯著雪鷹的眼睛看了兩下,那雪鷹頓時就僵住不再敢掙扎了。 “抓好了,回頭給我燉了吃rou。”見雪鷹消停下來了,黑三郎便滿意的轉過身來,笑著將雪鷹遞到青衣面前道,“這鷹肥嫩的很,比魚好吃多了,今天就吃它!” 青衣只覺得太陽xue突突直跳,略有些心驚膽戰的伸手抓牢了那雪鷹的翅膀,黑三郎甫一放手,青衣便覺入手一沉。 那雪鷹聰明的很,仿佛知道現在抓住自己的人十分之弱,于是又掙扎了兩下,抬頭用那黑豆般的眼睛兇狠的瞪了眼青衣。 雪鷹略一掙動,青衣頓覺有些抓不牢了,看它毛羽凌亂的狼狽不堪,又心有不忍,想了想咬了牙偏頭對著黑三郎顫聲道:“三郎……還是交給高師傅吧……我沒有收拾過雪鷹呢……” ☆、第40章 橫公魚3 手里的雪鷹還在不時地掙扎,青衣的眉頭越發皺了起來,她巴巴的瞧著黑三郎,見黑三郎并無不悅的模樣,又壯了膽子道:“而且我聽說,用受了驚嚇后的活物做菜,它的味道會大打折扣的……” “那就養兩天,然后讓高師傅cao刀收拾干凈。”黑三郎一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又將那雪鷹從頭到腳的細瞧了好幾遍道,“正好多喂些吃食,養的再胖些更好!” 青衣頓時如獲大赦,忙不迭提溜著雪鷹送去了廚房。 高師傅尤其擅長宰殺牲畜,聞得青衣送進來的雪鷹還要圈養幾日,便翻出個雞籠子將那雪鷹塞了進去,砸吧著嘴道:“不錯不錯,這鷹看著就肥嫩可口,到時候我燒鍋滾水燙去羽毛,快刀破肚去腸,然后你加些作料好好料理一番,定然是極為美味的。” 說話間又嚓嚓的磨了一下手上的尖刀,對著雞籠里那狼狽的雪鷹露齒一笑。 雪鷹似乎感受了高師傅無限的垂涎和滿滿的惡意,當下就躁動不安的不停拍打起翅膀起來。 “莫要嚇唬它了。”青衣拿了塊破布蓋在了雞籠的上方,聽見里面的雪鷹慢慢停止了折騰,最后安靜下來,這才略嘆了口氣道,“本就是要吃了它,何苦又嚇唬它,嚇多了掉rou呢。” 高師傅聞言睜大眼睛認真道:“不過兩日,能掉幾兩rou?青衣你太cao心了些,你只管等著,我刀子快,動作利索,保準殺完了新鮮的交到你手里。” 青衣不再多語,略點了下頭又木著臉走出去,將枯木帶回來的那一簍子魚抬回來放進到了水池子里,看著那幾尾悠然自得的古怪魚兒,她心底十分清楚,對于那些待宰的食材,一把最利最快的刀,也許就是她所能給的最大的仁慈了吧。 又看了一眼水池子,青衣終于選中了一條通體赤紅,額帶觸角的大尾巴魚,然后她神情平靜的轉頭道:“高師傅,借你的刀使使。” 馬車在慢慢前行著,積雪在馬蹄和車輪下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騎在馬上的隨從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只覺雪原一片寂靜,耳邊除了呼呼作響的風聲,便只剩了那不斷踢踏踢踏作響的馬蹄聲和車輪的轱轆聲。 首領還留在隊列中部,片刻不離的守著那輛馬車,沒有得到其他的指令的他,便帶隊一直朝著首領之前所指的東南方趕路。 無人言語的隊伍就這么一路井然有序的前行著。 誰知行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的時候,原本順從老實的馬兒們忽然躁動起來。 它們不肯再繼續前行,就那么焦躁緊張的停下腳步,并不停的搖頭噴出急促的鼻息。 騎在馬上的隨從們只覺□□的馬仿佛受了驚嚇一般,不停的在原地踏步,末了又抬起前腿高高躍起,此起彼伏的發出驚慌的嘶叫聲。 “吁——吁——”隨從東橋頓時皺起眉頭,他熟練的拉緊韁繩,同時用腿敲了敲馬腹,竭力壓制住馬兒的躁動,安撫著讓它安靜下來。 他的馴馬技術歷來高超,此刻也不例外,三兩下便成功制服了受驚的馬兒。同時間,身后的其他人也慢慢制服了自己的坐騎。 見馬兒終于安靜下來了,東橋便俯身摸了摸馬兒的頭,低聲道:“沒事了……” 話音未落,他就眼看著幾個滾圓的大雪球就那么咕嚕嚕的徑直朝著他們滾了過來。 東橋頓時心里一緊,尚來不及轉身,連忙就著背對著其他人的姿勢抬手做了幾個警戒的手勢。 隊伍一下子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前面出了什么事情?”方舟見隊首的東橋叫停了隊伍,便皺起了眉頭,低聲問道。 “有東西攔在了前面。”一個隨從悄悄回稟道,“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自己就滾了過來擋了道,連馬都被驚了。” “這個地方有些古怪,那些東西怕是也不安全。”方舟握緊了馬鞭,當下就毫不猶豫道,“讓隊伍前后來兩個人護著阿郎的馬車,再跟東橋說,繞開那些不知名的奇怪東西,不要動它們,我們繼續趕路。” “是。”隨從領命而去,緊跟著,隊列微微調轉了一下方向,又開始繼續向前趕路了。 寒風夾雜著些許冰屑,不間斷的迎面吹來。 東橋邊策馬前進,邊時不時的轉眼留意四周。 整個雪原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空蕩蕩的,既沒有山林,也沒有人煙,唯有一眼望不盡的雪。 原本還在東方的太陽已經升至了頭頂,雪原上的白光越發強烈起來,即便是蒙了黑紗,他仍舊覺得有些刺眼。 這些倒還罷了,唯有那幾個不知是什么東西的大雪球,依然沒有放棄的跟著他們,并時不時突然就滾到了他的馬前,把他的馬驚得不停地亂跳。 雖然有心要破開那些奇怪的雪球看個究竟,但東橋心里始終牢記了頭領的命令,于是便按捺住這種沖動,不停的調轉方向避開它們。 就這樣兜兜轉轉,半個多時辰后,整個隊伍完全沒有覺察到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徹底偏離了預定的前行路線,又折回了來時的方向。 而位于隊首的東橋很快就發現,那些總是故意滾到他馬蹄底下的雪球,不知為何又改了主意,就那么接二連三的停在了原地,終于不再跟著他們了。 看來這些東西只是喜歡sao擾路人,頭領說的果然不錯,避開幾次就沒有事情了。東橋心底如此想到,接著他便用力一夾馬腹,驅使著馬兒加快了步伐。 被古怪的雪球誤導了方向的隊伍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一路加快了速度,不過半個時辰,就趕了較先前不止三倍的路程。 待到太陽偏西,一向謹慎的方舟猛然發現太陽偏轉的方向有問題,這才發現隊伍錯了方向,霎時大驚。 未及他勒住馬叫停隊伍,馬車里忽然爆出一聲巨響,仿佛有人將茶盅小桌用力慣到了的馬車側壁上一般,震得整個馬車劇烈搖晃了幾下。 “阿郎,阿郎,你怎么了?”一個書童害怕的叫道,“你不要嚇唬小書啊!” “小書,別哭了,快把阿郎的藥拿出來。”另一個書童的聲音雖然也十分驚慌,但到底較小書沉穩些,緊急之時還能想到喊方舟幫忙,“方舟——方舟——阿郎又犯病了——” 方舟早在聽見巨響時就跳下了馬,幾個大步就撲到馬車前,一把掀開了門簾。 只見馬車里的物件被砸得砸摔得摔,亂七八糟的一塌糊涂。書童之一的小書蹲在軟榻右后方正手忙腳亂的在藥箱里翻找藥瓶子,而另一個書童小硯正趴在一個人的背上,咬牙死命的壓住對方不讓他動彈,同時努力抬頭一臉驚慌的對著馬車門喊他的名字。 一看見方舟嚴肅的臉出現在面前,小硯便如同見了救星一般急切道:“阿郎本來正在睡覺,不知怎地突然就發起狂來,一個打挺就從軟榻上跳了起來,嘟嘟囔囔也不知說了什么,跟著就不停地亂砸東西——” “藥呢?”方舟彎腰一下子鉆進了馬車,伸手輕輕板著那被小硯壓住后仍不停掙扎亂動的人的頭,對著自己的方向緩緩轉了過來。 一張神情猙獰,臉色鐵青的臉出現在方舟的眼前。它呲著牙將原本溫和的鳳眼瞪得溜圓,白色的眼白里滿是或紅或青的脈絡,略帶琥珀色的瞳孔上翻,散亂的青絲胡亂貼在臉上,臉頰的rou皮更是被夸張的表情扯得緊繃繃的,看起來十分的可怕。 這不是阿郎的臉。 方舟手指微微一緊,緊跟著眸色一沉,咬緊了牙叫道:“小書!藥呢?” “來——來了——”小書慌亂的從藥箱里摸出了一個青瓷瓶,連滾帶爬的趕著要送過來。 不知是方舟的眼神太過冷酷,還是那個藥字刺激到了發病中的阿郎,原本已經壓制住阿郎的小硯只覺身下的人猛的一動,頓時眼前一晃,手上的勁道被卸了大半,再然后,他就飛了出去,后背重重的砸到了馬車壁上。 馬車外的馬兒受了驚嚇,霎時抬高了前蹄大聲嘶叫了幾聲,一下子就掙脫了隨從,瘋狂飛奔起來。 方舟更是黑了臉,病中的阿郎不知哪里來的氣力,竟能生生把全力壓在他背上的小硯甩了出去,眼看他就要起身朝自己攻擊過來,他便想也不想的俯身上去,一把扭住阿郎的胳膊將他死死按倒在馬車里。 馬車還在不停的飛奔著,馬車里的幾人只覺得身子在不停的晃動。 阿郎偏頭發出凄厲的痛呼,邊上的小書聞聲一下子就哭了出來:“阿郎,阿郎,你不要嚇唬小書啊!方舟,你下手輕一點,要是扭斷了阿郎的胳膊可怎么辦啊?嗚嗚嗚——” “現在顧不得了,現在馬車在急行中,若是讓阿郎跑出去,情況會更糟!”方舟也聽見了阿郎方才的慘叫,但是他卻絲毫沒有為此就心軟放手,反而換了一下姿勢,用膝蓋緊緊頂住阿郎的脊背,一手按牢阿郎的胳膊,一手掐著阿郎的臉將他的頭微微抬了起來,緊跟著抬頭神情嚴肅的對著小書喝道,“還不快把藥給阿郎灌下去!” “是——”小書聞言慌忙抖著手拔下瓶塞子,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一氣兒將藥從阿郎被迫張開的嘴里倒了下去,哭著道,“阿郎,快咽下去,吃了藥你肯定就好了!” ☆、第41章 橫公魚4 藥一入喉,阿郎的眼睛猛地瞪大,身體也掙扎的越發激烈起來。 方舟只得俯身加大力氣,死死的按住了他。 “你們——你們統統會死在這個地方!”阿郎偏頭一臉惡毒的對著方舟獰笑道,“哈哈哈——看著吧,只要回去,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方舟沉著臉緊盯住阿郎的眼睛,鎮定道:“我不會讓你死的,自然也不會讓自己死在這里。” 小書則被阿郎那驚悚的論調嚇得渾身發抖,他咬著牙打著哆嗦,看到阿郎諷刺的笑了一聲,然后把眼一閉,當即就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吁——吁——” 負責駕馬車的隨從終于成功制住了發瘋的馬匹,馬車猛地搖晃兩下,終于停了下來。 方舟確認阿郎已經徹底昏睡過去了,便松開了手和膝蓋站了起來。 阿郎就那么一動不動的趴在那里。兩個書童慌忙上前檢查他是否傷到了其他地方。 “頭領,前頭有間客棧!”駕車的隨從在馬車外稟告道,“看這天色已經晚了,且附近荒無人煙的,我們要是掉頭繼續趕路,恐怕也找不到其他客棧了。要不要在這里歇一晚?” 方舟聞言便揭開門簾探頭向前望去,只見白茫茫的雪原上,屹立著一座看似尋常的客棧。 那客棧遠遠瞧著并沒有多大,模樣也十分的普通,要說有什么特點,就只有那個高高掛在正門上方的門匾了,上頭龍飛鳳舞的寫了三途川客棧這幾個血紅的大字。 門匾兩側掛了兩個精致的紗燈,那幾個大字在橘色的燈光下透出些詭異的血色。 方舟隱約感覺這間客棧有些不同尋常,但是又說不出到底哪里不對。 “方舟,方舟,阿郎醒了。”小硯在后面驚喜的叫道。 方舟連忙回轉過來,見阿郎靠在小書身上,臉色蒼白,神情虛弱,一雙琥珀色的鳳目平靜溫和,正對著自己微微笑著。 “我又折騰你們了。”阿郎略有些抱歉的輕輕說道,“方舟,下次我再犯病,還是直接把我打昏吧。” “胡說什么,我們有藥,你服了藥就好了。”方舟神色平靜的拒絕了阿郎的提議,又見阿郎抬手掩嘴輕咳幾聲,略一沉吟,又探頭對外面的隨從道,“就去那客棧休息一夜吧,另外發信號讓東橋他們盡快趕過來。” “是。”隨從朗聲應道,然后摸出了懷里的信號彈,朝著天空嗖的一下發射出去了。 “前頭有間客棧。”方舟上去將阿郎扶回軟榻上,低聲道,“你現在身體虛弱,還是多休息吧。” “咳咳——辛苦你了,方舟。”阿郎又咳嗽幾聲,便躺下閉上眼睛睡著了。 青衣十分的苦惱,原因無他,正是案板上這條活蹦亂跳的魚。 按理說,高師傅的刀,不說能削鐵如泥,剁根豬筒骨,剖個魚肚子還是綽綽有余的,誰知這猶如長了小犄角的獅子頭大魚竟有一身銅皮鐵骨,不論怎么切怎么砍,都毫發無損。 青衣原本還留了兩分力氣,跟處理尋常的魚一樣,她先是用刀背敲了敲魚頭,企圖把它拍暈了再處理,誰知一刀背下去,那魚不痛不癢的張了張嘴搖了搖尾,倒把自己的手震得險些握不穩刀子了。 高師傅在一邊看的直搖頭,最后忍無可忍的伸手接過青衣手里的刀道:“我來我來,一條魚而已,看你用刀就跟撓癢癢似的,這魚得殺到什么時候啊。看老子的,一刀就剁了它。” 說罷就一手按住魚身,一手舉刀朝著魚頭略下方快速的砍了下去。 青衣下意識后退一步將頭偏了過去。 總覺得,以高師傅這樣的架勢殺魚,這魚……毫無疑問肯定會被砍成兩半的吧? 接著咚的一聲鈍響后,青衣就聽見高師傅驚詫的咦了一聲:“這魚怎么這么硬?我再試試。” 說罷就是連續不斷的幾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