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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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上次被黑三郎斬了一臂,青衣現在可是一點都不怕他了! 三途川客棧的外面,正是寒風肆虐。放眼望去,只有掛滿了冰棱的樹叢以及皚皚白雪。 一個臃腫的黑色身影緩緩從遠處走來。 青衣站在客棧外,見那個來人背了個極大的淡青色竹簍,身披一件大大的黑色披風,臉上還蒙了一條黑色大紗巾,嚴嚴實實的遮住了自己的頭臉,讓人難以分辨其性別年紀。 青衣一眼認出了那個淡青色的竹簍,她曾聽胡姬說過,那個竹簍是用巨大的龍公竹剖片編制而成,,也不知編制竹簍的人使了什么法子,放置其中的魚蝦河蟹能無水而生,歷經數年也不死。 枯木大師總是用這個神奇的竹簍運送生鮮。 那人緩緩走到青衣跟前站定,然后伸手揭下覆面的黑巾,露出一張艷麗的臉龐,對著青衣微笑道:“一別數月,青衣近來可好?” 這個艷麗的女子,正是青衣口里的枯木大師。 枯木容貌雖然艷麗,但是她的聲音卻平穩安詳,仿若遲暮的老人,帶著些許滄桑的感覺。 青衣一貫清冷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道:“大師可算來了。別的都好,就是想大師的生鮮想得緊。” “果不其然,老尼也猜到青衣恐怕念叨著要換個口味,你們客棧里常年只見rou菜,難得出些鮮果菜蔬。這回老尼游歷經過桃源,特意帶了些鮮桃和肥魚給你。”枯木也會以微笑,并輕輕拍了拍背后的竹簍,一時間青衣就聽見活魚擺尾拍打竹簍的聲響來。 青衣聞言眼睛一亮,更是歡喜地率先走在前邊帶路:“大師快跟我來,我們先去廚房安置東西。” 青衣帶枯木從客棧外頭的小路直接進了廚房后面,平日里但凡有來送貨的,一概都是從這邊走。 高師傅見了枯木也很是高興,他還沒有來得及去換衣服,依舊一身的血跡,就這么提著尖刀就湊過來了:“讓我瞧瞧讓我瞧瞧,今天可是有什么好貨色?” 枯木見了高師傅這么嚇人的裝扮,竟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只是手腳麻利的打開了竹簍。 青衣先是瞧見一個小竹籃,里頭整整齊齊的裝了幾個飽滿紅潤的大桃子,上面的絨毛一點也不曾磨掉,仿佛剛從樹上摘下來一般新鮮。 然后她就見籃子底下壓著一個烏木匣子,再底下是一塊擋板。 枯木先將桃子遞給了青衣,接著將那個烏木匣子小心的裝進了自己的懷里,最后她伸手拿出那個擋板。 只見竹簍里好似裝了半簍子清水,好幾尾大魚正在底下搖擺著尾巴,嘴巴一張一合的很是自在。 “哈哈哈哈,真是不錯不錯!”高師傅見狀哈哈大笑,當下就伸手提起來一條魚來細細打量。 青衣見這條魚背呈青褐色,生有大塊的黃色斑點,頭部渾圓,剛被高師傅揪住尾巴,就嘭得一下漲成了一個滾圓的皮球,還發出微弱的聲響來,當即就認出它是素有魚中之王的河豚來。 “都說不食河豚,不知魚之鮮,今兒大師真是送了好東西來了。”青衣喜得抱著桃子圍著高師傅手里的河豚直打轉。 “這東西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毒性。”高師傅卻不若方才那么興奮了,一聽是河豚,不由就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起來。 想當初他年幼的時候,也是個不忌葷素的主,一時興起就偷偷離開家四處游歷。有一回在河川里吃魚,因著河豚鮮美異常,就貪嘴多吃了兩條,結果被毒倒在河堤,生生好幾日動彈不得。 原本多躺兩日也就罷了,不料竟有凡人路過,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物,竟敢把自己抬回家去準備煮了吃掉!要不是那家的小女兒不忍心看他被做菜,偷偷把他放生了,這會兒自己恐怕早已殞命了。 想到這里,高師傅滿是橫rou的臉越發的兇狠起來,一臉嫌棄的把那條掙扎的河豚丟回了竹簍里頭。 “哎呀小心!”青衣急忙去檢查那條河豚,要知道河豚凡腹子、目、精、脊血皆有毒性,若是不小心把河豚摔的內出血什么的,自己可就料理不來了。 “怕什么!”高師傅忘卻已久的可怕回憶被河豚引得鮮明起來,吃魚的興致頓時就煙消云散了,他起身繼續剁骨頭,嘴里淡淡道,“這么點毒,黑三郎那么厲害,最多麻倒一刻鐘就又生龍活虎了。要我說,你直接殺了切片就好了。” 青衣暗道,胡姬還不定什么時候回來,黑三郎雖時不時恐嚇要吃掉自己,但沖著自己的手藝,好歹沒下口,況且有他在,其他妖怪也不敢鬧事。別說麻倒一刻鐘,就是一瞬間也不行。 幸而檢查一番后,確認這河豚毫無所傷。 接著她又對簍子里的清水產生了好奇心。 剛才摸魚的時候,她就感覺到這水觸感不對,就像是凝固的透明硬物,伸手一撈,宛若撈了無數軟殼的生物,在手里搖擺不停動彈。 對著燈光細細一瞧,竟是些透明的活蝦。 “這里還有些水晶蝦。”枯木又指著竹簍道,“桃源里的魚蝦素有美名,尋常難得,老尼見這水晶蝦晶瑩剔透,想來胡姬定是喜歡的,所以費了些功夫帶來了。” 胡姬素喜水晶琉璃,平日里使的器物皆是美物,食物也盡挑形貌姣好的下手,客棧里的伙計,也非要選貌美的才肯用。 想來枯木和胡姬也是相識已久,胡姬的性情她也摸了個□□不離十。 青衣聽枯木點明這水晶蝦是給胡姬帶的,就連忙去取了一個水晶缸出來,裝了半缸清水,將那幾尾魚剔出來后,將剩下的半簍子蝦盡數倒了進去。 “也不知能養多久……”青衣瞧著那些水晶蝦正如其名,進了清水竟是連痕跡也看不出來,不由感嘆不已,“天底下的奇物真是數之不盡。” “若是仔細分辨,世人就能發現,這世間的奇妙竟是無處不在呢!”枯木伸手在懷里摸出個淡青色的匣子,似乎和竹簍出自同一人之手,打開匣子后,就見里面裝了一匣子粉色的桃花花瓣。 枯木將幾片桃花花瓣灑在水晶缸里,一時間水晶缸就如同進了水的油鍋,水花四濺,嘩啦啦直響。 接著青衣驚訝的瞧著無數淺粉色的蝦在水晶缸里游來游去的啃食那些桃花瓣。 “桃源的魚蝦,自然是以桃花為食。”枯木瞧著漸漸被啃食殆盡的桃花瓣微笑道,“以桃花維生的活物,自然是鮮美無比。” “原來如此。”青衣被枯木那艷麗的微笑弄得心頭一震,連忙低頭繼續去看水晶缸。 不知為什么,枯木雖然是個女尼,但是言行舉止中總是會不經意間帶出點詭異和妖艷來,她果然是個妖怪么? “啊,對了。”青衣突然又想起嬌娘來,又轉頭對枯木說道,“最近客棧的客人里有位娘子名喚嬌娘的,說是要找穿黑衣的女尼,不知是不是大師的故人?” “嬌娘嗎?”枯木聞言卻是一愣,接著嘆息道,“果然是老尼的故人。” 說罷又抓了把桃花撒進了水晶缸里,那些水晶蝦已經盡數粉紅,猶如半透明的花瓣在水里游曳,隨著它們不斷地進食花瓣,身體的粉色漸漸加深,最后竟透出些血色來。 青衣又偏頭去瞧枯木的臉,只見她嘴角微挑,露出個難辨情緒的淡笑,說話的聲音卻滿是悲憫和滄桑:“又是一個可憐人……” ☆、第14章 不老顏4 “可憐?”青衣對這個與嬌娘相去甚遠的詞感到奇怪。 “你瞧著她可美?”枯木手捻一枚花瓣,對著青衣微笑起來。 青衣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確實很美。” 枯木聞言先是一笑,然后低垂下眼簾,微啟朱唇,將手里的那片花瓣卷進了嘴里。 她一邊細細咀嚼那片桃花瓣,一邊淡淡道:“這便是她的可憐之處了。” 未等青衣細細品味出這個可憐的深意,枯木忽然又指著水槽里的河豚嬉笑道:“話說回來,青衣,你可會料理河豚?若是青衣不嫌棄,不如讓老尼替你料理一番吧。” 那些自覺危機消除的河豚正愜意地在水盆里搖擺著尾巴。 “這——”青衣不由得一臉驚詫,什么嬌娘什么可憐頓時被拋到抓哇國去了,“大師不是參佛修道之人嗎?殺生如何使得?” “噗哈哈哈——”枯木聞言頓時大笑起來,她伸手虛點了點青衣,然后噙著笑也不說話,徑直俯身劈手撈起一條河豚,又從懷里摸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一揮手沿著河豚的脊骨剖開魚體。 接著她那雙瑩白纖細的手只是輕輕摸了摸魚肚,那張魚皮就像是河豚披著的一件外衣,一下子就被她完完整整的剝了下來。 青衣簡直是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看枯木利落地砍掉魚頭,挖去內臟,又將魚rou在清水中反復洗滌。 接連剖了幾條河豚后,枯木這才抬頭對著青衣笑道:“魚皮和魚肝老尼已經幫你洗干凈了,魚rou要在流水里多漂洗兩次,洗凈血跡方可食用。” “大師……”青衣盯著枯木手指上殘留的那絲河豚血跡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簡直太挑戰她的認知了! 順著青衣的視線,枯木低頭輕吮指尖上的魚血,迷醉的神情一閃而過,然后她回神對著青衣笑道:“這河豚魚rou潔白如霜,rou味腴美,鮮嫩可口,青衣莫要錯過。” “出家人不都是茹素的嗎?”青衣一臉呆滯地伸手撫額,喃喃自語道,“我這會兒莫不是在做夢?枯木大師竟然有這么好的殺魚技術……” “呵呵呵——魚吃多了,自然就懂得怎么收拾魚了。”枯木不以為意的笑笑,然后起身準備離開,“若無其他事情,老尼就先回房去了。” “無事無事!”青衣下意識猛搖頭道,“大師慢走——” 那枯木將自己重新用黑色紗布裹起來,安安靜靜的走了,留下青衣獨自對著那些泡在清水里的魚rou感慨不已:“妖怪里的出家人果然不一般……” # 秀秀正在房間里玩翻花繩,忽然房門被一把推開,她抬起頭,看見嬌娘一臉不虞的疾步走了進來。 “娘娘!”秀秀高高興興的叫她看自己手里的紅繩,“看,秀秀會翻新花樣了!” 誰知嬌娘竟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徑直撲到梳妝臺前。 那里嵌了一面極大的銅鏡,鏡面磨得十分光潔,甚至能將嬌娘臉上的毫毛都清晰地映照出來。 “到底是哪里不夠美?是哪里不夠美!”鏡子里的那張嬌媚的臉扭曲著,嬌娘有些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他竟然推開了我!” 方才她還以為熊大會跟著她回來一同纏綿,誰知他才低頭細細瞧了眼自己的臉,突然就一把甩了自己。 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了! “我是最美的!我是最美的!”嬌娘一臉急切的貼著鏡子細細瞧自己的臉,兩彎黛眉,一雙秀眉,挺翹的鼻子,鮮艷欲滴的紅唇,她甚至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扒了,幾乎是一寸寸的細細將自己從頭到腳地審視過來。 在銅鏡里,她什么缺陷也沒有看見,她的肌膚依舊是那么嬌嫩,她的身段依舊是那么嫵媚。 嬌娘終于松了口氣,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然后轉身溫柔地望著秀秀問道:“秀秀,來,娘娘的乖孩子,你瞧著娘娘美不美?” “美!娘娘最美了!”秀秀望著嬌娘,眼也不眨的順口道,“娘娘是世界上最美的娘娘!” 嬌娘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她對著秀秀伸出雙手道:“來,到娘娘這里來!” 秀秀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跑過去依偎到嬌娘的懷里。 “哦——娘娘的乖孩子,只有你是娘娘的好孩子。”嬌娘將秀秀按在自己的胸口,微笑著撫摸她的頭發。 嬌娘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咸腥味,秀秀抬起頭,看見嬌娘的脖頸上慢慢出現幾道深深的溝壑。 就像是青樓里總是諂媚地對客人們笑的老鴇身上的那種,干巴巴的,布袋子似得皺紋。 “娘娘!”秀秀望著嬌娘的臉低聲叫了一聲。 “嗯?怎么了,秀秀?”嬌娘半閉著眼睛微笑著,聲音也格外的溫柔。 秀秀伸手摸了摸嬌娘眼角突然出現的幾道魚尾紋,甜甜道:“娘娘最美了!” 秀秀摟緊嬌娘的脖子,將自己埋在嬌娘的肩頸里,重復的說道:“娘娘最美了!” “哎——好孩子,好秀秀!”嬌娘抱緊秀秀喜笑顏開,“好孩子,等見完那女尼,娘娘就帶你回去!” 秀秀高高興興的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房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接著秀秀感覺到抱著自己的嬌娘身體一軟,低低的嗯了一聲,隨即身子一塌,幾乎快把自己壓倒了。 “娘娘,你又不舒服了嗎?”秀秀擔心地看著嬌娘兩腮通紅,如圖染了胭脂一般艷麗,全身也發熱發燙起來,她還不知覺絞了狡兩條潔白修長的大腿,光裸的肌膚變得又滑又香。 “嗯——秀秀,娘娘感覺不太舒服,需要——”嬌娘松開了秀秀,眼神迷離地望著出現在門口的那個健壯的男子,心不在焉的說道,“需要治療一下,所以,你出去玩吧!” “哦!”秀秀聽話的起身向外走去。 今天來的大夫是個臉上畫了奇怪圖案的強壯漢子,他盯著娘娘的眼神,就像是以前對門鄰居家的狼狗盯著rou骨頭的眼神一樣。 房門被關上了,喘息聲漸漸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