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莫顏轉身進門,獻寶似的從包袱里拿出一個小瓷罐,打開后,立刻飄出一股清新的花蜜味。 蜂蜜是山里出產,大堂哥知道她喜歡喝原汁原味的蜂蜜,特地掏了幾個蜂窩,總共也只有這么一小罐子。 家里人舍不得喝,都留給她了。 外面鋪子賣的,里面加了糖,沒有這么高的品質。 “恩,刷上一層,你最喜歡蜜汁烤雞。” 萬俟玉翎站起身,端走鐵架上的小鍋,擦拭一番。 輪到皇叔大人大顯身手的時候,莫顏只需要坐在椅子上觀看就好。 有時候她想,或許是因為在明州假扮夫妻,提前見習,自從嫁給他后,日子過的如魚得水。 曾經想過被禮數制約,每天拘在王府中,做高高在上的南平王妃,這種事沒發生。 萬俟玉翎不在乎她的規矩,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后,對她寵溺到極致。 有一次,莫顏心血來潮,問他,“若是你把我寵壞怎么辦?” 萬俟玉翎故作高深,沉默半晌后才回答,“你還能更壞一點嗎?” 莫顏反應過來后,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當即追打萬俟玉翎,兩個人就在王府后花園鬧開了。 開始,路過的婆子還是一副呆若木雞,下巴要掉的模樣,等二人離開,那人還和雕塑一般立定。 慢慢的,府上的下人習慣,他們的主子偶爾也能說出金句。 每每此時,莫顏都會捂著嘴偷笑,一向人前冷漠的南平王,暴露了。 “滋滋……” 野雞皮內的油被烤出來,掉入火里,發出的聲響拉回莫顏的思緒。 火光下,萬俟玉翎垂眸,修長白皙的手指正在翻動的穿透野雞的鐵鉗,動作一絲不茍。 莫顏一手托腮,定定地看著自家夫君,認真的男人最美,她心中有一種驕傲的情緒油然而生。 大越第一美男,是她一個人的,天下人越是羨慕嫉妒恨,她越幸福。 “怎么了?” 察覺到對方火熱的視線,萬俟玉翎微微抬起頭,眼里的冰霜早已化成暖流,“是不是餓了?” “恩。” 莫顏乖巧地點頭,不敢再看皇叔大人,只得緊盯著那只金黃色油汪汪的野雞,恨不得立刻吞入肚腹。 萬俟玉翎用刀片好,裝在樹枝編織的小竹筐里,莫顏立刻撲上去。 “真好吃!” 蜂蜜滲入到雞rou中,有甜滋滋的味道,加上之前腌漬放的辣椒,又甜又辣,外焦里嫩,好吃得恨不得吞掉舌頭。 莫顏一邊吃,心里卻在嘆氣。 下一次,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吃到皇叔大人的烤雞。 莫顏吃了半只后,無論如何都吃不下去了,只要想到二人要分開,她就如味同嚼蠟。 另一半,被萬俟玉翎慢條斯理地吃掉。 月亮當空,正好爬到小木屋的上空,皎潔的月光灑在門前的空地上,滿是清輝。 野花野草上,點點露水,正在寂靜地聆聽二人說話。 “玉翎。” 莫顏用溫水洗去手上的油漬,支支吾吾,最后化為唇邊一抹嘆息。 他是大越的南平王,不是山野村夫,有些事,注定是人為的力量沒辦法更改的。 “顏顏,我明天離開。” 把莫顏送到潁川,萬俟玉翎徹底安心,下一步,他先回聊城安排,然后加緊行程歸京找萬俟御風算賬,大越,絕不是一個野種能說的算的! 偷來的皇位,也到了還回來的時候了! 莫顏眸色暗了暗,此次歸京,兇險萬分,萬俟御風察覺到危險,定會加派人手合力劫殺,還有各國想要火上澆油,跟著占便宜蹚渾水的人。 她之所以留在聊城,是想讓雙胞胎和他們的爹爹有相處的機會,沒想到這么快發生變故,再次要面對分離。 莫顏恨透了萬俟御風,也罷,這個禍害不除,以后還不知道要做多少惡毒事。 “一年,最多一年半,本王一定接你回京。” 萬俟玉翎擁住莫顏,用下巴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側顏,“你信嗎?” “本王妃自然信你。” 莫顏俏皮地眨眨眼,不能每次離別都傷感,別離是為了下次長久地相聚。 一年時間,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她會照顧好兩個小包子,不會成為他的負擔。 “一年呢。” 莫顏輕輕地重復一遍,然后她用手板過萬俟玉翎的臉頰,眸中帶笑,調侃道,“能守住嗎?” “你說呢?” 萬俟玉翎被挑起身上的yuhuo,不答反問。 “咳咳。” 莫顏尷尬地咳嗽兩聲,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想到皇叔大人慣用的招數,仰起頭,雙手摟著他的脖頸。 雙唇相印,萬俟玉翎閉上眼。 她的唇很軟,還有花蜜的清香,兩個人細致地吻著,好像要為彌補這一年見不到的缺憾。 “上次打賭,還剩四次,不如一次性補齊。” 萬俟玉翎說完,脫下外袍,墊在莫顏身下,兩手撐著地面,身形快速地壓上去。 “不要……不要在這里。” 莫顏嬌喘連連,她胸口一涼,肚兜已經被萬俟玉翎拿開。 這次不是院子里,而是純粹的野外。 莫顏羞澀地想要用手捂臉,被萬俟玉翎霸道地拿開,再次深吻,手下旋轉個不停。 入夜,寂靜的山林,撲簌簌地樹葉聲夾雜著男女動情的呼喊聲。 一夜無眠。 東邊泛出魚肚白,莫顏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折騰一整夜,其中沒有間歇,不多不少,一共七次。 皇叔大人,才是標準的一夜七次郎。 寶貝和寶寶兩個小的要吃奶,莫顏急吼吼地站起身,好不容易才顫抖地穿上衣衫。 昨夜兩個人顛三倒四,她還有沒有奶了? 莫顏不確定,她走路,腿都是哆嗦的。 萬俟玉翎神清氣爽,把她打橫抱在懷中,施展輕功下山。 時間還早,村里人沒出門。 回到家人為莫顏準備的院子,兩個小的正眼睜睜地等著喝奶。 “才醒,不哭不鬧,就等著王妃呢。” 寶貝和寶寶沒理會莫顏,對著萬俟玉翎做個抱抱的手勢。 萬俟玉翎心立刻就軟了。 此行一年,等他再見到雙胞胎的時候,他們應該記事,能開口叫人了吧。 或許兩個小的有預感,早上大半的時間纏著萬俟玉翎,等吃飽喝足,玩了半晌,才累的閉上眼睛。 萬俟玉翎從懷中掏出一對龍形玉佩,給二人分別放在襁褓里。 他走的時候,什么也沒說,莫顏眼睜睜地看著他策馬,挺直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鄉村的土路上…… 回到小院,爺奶在廳堂里坐著,拉著莫顏的手,問起京都的情況。 “爹娘都很好,大哥和二哥在北地。” 莫顏實話實說,二哥莫輕雨如今也是一員大將,有勇有謀,很得重用。 “你大哥一介書生,怎么也跑去了?” 爺奶跟著憂心,北地戰火紛飛,莫輕風就知道子曰,萬一被沖撞了呢? 被眾人擔心的莫輕風,此刻的日子過的并不美好。 農歷四月,北地剛進入春日。 一連幾天的陰雨,換洗的衣衫掛在屋中,摸上去潮乎乎的,還沒有干。 爹莫中臣雖然摳門,但家里不是沒銀子,他從出生開始就有人伺候,哪里做過苦力活計。 “怎么辦,明日還要穿呢!” 莫輕風嘆息一聲,對著掛著的幾件衣衫發呆。 逼仄的小院,只有兩間正房,側面用茅草和木板搭建一個臨時的灶間,今年春節,莫輕風和陳英就是在這里做的飯。 他能來,陳英意想不到,失而復得的驚喜,讓她抱著莫輕風痛哭一場。 北地戰事吃緊,陳英是女子,不方便住在軍營中,只得單獨賃住一間小院。 下了戰場回來換洗。 小院陰暗,前面幾間大瓦房擋光,陽光正好的下午,內室也是陰暗的。 莫輕風到來之后,忙不迭地開窗透氣,打掃,在內室中放炭盆,熏著被子。 陳英戰后歸來,有熱水,有人洗衣,有人做飯,還有人幫助按摩。 雖然,莫輕風不算正人君子,時常吃點豆腐,但是二人還沒走到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