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jié)
行房時讓妃子們喊著自家夫君的名字,莫顏想一想就覺得惡寒,有想要嘔吐之感。 這是一種精神分裂,總把自己當成一個心中無比崇拜之人,這樣會內心舒爽。 還有神仙米分,番地用這種毒害人精神的東西作為貢品,到底是什么意思?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萬俟御風派去番地的人已經被殺死在半路上。” 萬俟玉翎再次丟過來一個重要的消息,也就是說,未來,萬俟御風沒有神仙米分,他會性情大變,更加殘暴嗜血。 ☆、第009章 棘手 夜涼如水,天空掛著一輪清冷的明月。 莫顏睡不著,拉著萬俟玉翎閑聊,夫妻二人太久沒見面,能說的話很多很多。 “天涼,披上。” 萬俟玉翎拿出一件白色的斗篷,用手幫助她梳理頭發(fā),二人一前一后來到院落中。 小院幽靜,這里是尋常百姓人家的住處,距離城內營地步行只有一盞茶的工夫。 出了小胡同就是酒樓,雜貨鋪,糧米鋪子,隨時可以購買日常所需用品,很方便。 營地中都是士兵,莫顏有身孕,住進去不太合適,這個小院落清凈,而且布置溫馨,一切都剛剛好。 樹上掛著一個紅燈籠,把樹葉映照成溫暖的黃色。 莫顏眨眨眼,站在光暈下,凝視遠方漆黑的天空,這個時候,突然有些想念家人。 “為什么這次沒有見到我二哥?” 莫顏混混沌沌地過了三個月,猛然發(fā)現(xiàn),二哥莫輕雨已經有一個多月沒給她寫信了。 兄妹感情一直很好,可能是兩個人年齡上相差不大,二哥又是個喜歡玩的性子,總是能給她帶好吃的,心里想著她。 “別擔心,輕雨沒有危險。” 萬俟玉翎首先要安撫自家娘子的情緒,都說有身孕的人敏感多疑。 莫輕雨是天生的將才,帶兵打仗只用幾天的時間上手,無論謀略和決策,皆超過袁煥之。 兩個月以前,于家派人來說和,莫輕雨隨行去了北地。 大越在北地損失一個城,萬分兇險,而南邊有萬俟玉翎坐鎮(zhèn),暫時能控制住局面。 從未經歷過戰(zhàn)爭,也未看到過戰(zhàn)場的慘狀,莫顏甚至不能理解。 在她的印象里,兩國開戰(zhàn),就和網(wǎng)絡游戲里雙方的廝殺一樣,沒有硝煙,不見血,團隊作戰(zhàn),殺死一個尋找下一個目標。 每當夜深人靜,莫顏不只一次的提醒自己,她已經到了大越,到了一個皇權至上的封建時代,以前那深入骨髓的觀念,全部都要摒棄,這樣才可適應新生活。 戰(zhàn)爭不是游戲,就算身為大越戰(zhàn)神的南平王,也不可能在幾日之內拿下南邊小國的聯(lián)合軍隊。 打仗,拼的是人,軍需,謀略,天時地利人和,更多的是時間。 誰能挺過去,誰就勝利了。 再強大的軍隊,在面臨兩軍對壘,一樣有士兵們戰(zhàn)死沙場,永遠留在那片土地上。 莫顏厭惡戰(zhàn)爭,這樣損失最大的是無辜人的利益,那些善良而淳樸的百姓,總是在戰(zhàn)火紛飛的日子,過得分外艱難。可是她知道,必須要有戰(zhàn)爭,因為有利益,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是這個道理。 “玉翎,你別安慰我了,我是那種不知禮的嗎?” 莫顏苦笑,怎么會沒有危險,二哥想必是被派走執(zhí)行任務,不然那每月固定的書信,定會風雨無阻按時送到。 莫輕雨在打仗中,不忘記給莫顏帶一些聊城的小玩意,有松子糖,酥糖,還有怪味的小麻花,他總是把她當成長不大的小女孩一樣疼寵。 萬俟玉翎沉默,言語是蒼白的,男子都有建功立業(yè)的野心,不會甘于平凡。 戰(zhàn)爭的話題有些沉重,萬俟玉翎試圖說一些輕松的,他收到最新的戰(zhàn)報,陳英在北地領兵上陣,打過幾次勝仗。 “英jiejie就是這樣的性子,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做我的大嫂。” 陳英性格堅毅,勇于承擔,她和大哥莫輕風在一處,大哥被比下去了,以后成親,夫綱不振。 “別小看你大哥,沒準偷偷離家,這會正在去北地的路上。” 萬俟玉翎轉過身,摸了摸莫顏的頭,摘掉上面的釵環(huán),讓她一頭青絲披散著。 有了身孕之后,她的臉更如剝了殼的雞蛋一旦嫩滑,整個人胖了一圈,如一顆已經成熟的水蜜桃,想到剛才夫妻二人的親昵,他身體中的火苗,不自覺地竄高。 莫顏還不曉得皇叔大人再次化身為狼,盯著她這只待宰的小羊羔,她摸了摸下巴,正處于思索中。 如果大哥去了北地,今年過年,只有爹娘兩個人,府上冷清清的。 難怪娘呂氏總逼著大哥成親,不如到北地,先把親事辦了,生米煮成熟飯,讓陳英生個小包子。 感覺一雙大手撫摸著她的脊背,莫顏無意識地用手打掉,繼續(xù)思考問題,而一旁的萬俟玉翎黑了臉。 修長的手指再次抬起,還不等觸碰到莫顏的身體,再次被打掉,莫顏咕噥著,“別鬧。” 瞬間,萬俟玉翎如風化的石頭,愣在原地,他是被自家娘子嫌棄了嗎? 果然,有了小包子就忘記夫君,看來以后絕對不能因為香火而多生,最多生三個,不然占用太多夫妻二人相處的時間。 兩個人在樹下靜默,各懷心思,而隔壁,床板吱呀吱呀地響起,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啪啪聲。 夜深人靜,這種聲響傳得老遠,讓莫顏和萬俟玉翎很熟悉。 “冤家,你快點,啊啊啊!” 女子的聲音粗獷,催促男子動作快一些。 莫顏和萬俟玉翎對視,彼此間很尷尬。 百姓人家中間只隔著一道矮墻,隔音效果不好,兩家離的很近。 萬俟玉翎平日不回小院,只請附近人家的一個婆子打掃,婆子每日辰時來一次,在灶間燒火,烘干潮濕的地面。 “還不夠快?” 男子顯得很不耐煩,被掐了一下,嗷嗷叫喚了幾聲,立刻改變了態(tài)度。 “死相,自從我家老頭子掛了以后,就沒人能滿足我了。” 女子聲音高低起伏,正沉浸在快感之中,聽上去,還有一抹悵然。 莫顏轉過頭看了皇叔大人一眼,意思是,太會找地方了,原來妖精打架的,還不是正經的夫妻。 “你家的死老頭子,一定是被你榨干的!” 男子說話聲音氣喘吁吁,柔情似水地叫了一聲,“寶貝!” 莫顏無語望天,能不能把最后那個詞省略?她會覺得對方在喊她腹中的小包子,很有代入感。 萬俟玉翎似乎也察覺到了,甘澈的眼眸中多了寒意,凍結成冰。 莫顏拉著他進入內室,“寶貝”這個小名,不是獨一無二,總不能寫進大越歷法,讓天下的百姓禁用吧。 所以說,小包子有起名無能的爹娘,簡直是人生的一大悲劇。 yuhuo消除,兩個人沒走出陰影,聽著隔壁叫喚一整夜,直到天明時分。 胖丫神清氣爽,主動做了早膳,她最拿手的是蒸饅頭,每一個饅頭上面都能蒸的裂開四瓣,均勻地散發(fā)麥香的味道。 早膳過后,萬俟玉翎回大營,今日軍情緊張,不一定什么時候又要開戰(zhàn)。 昨日沒休息好,莫顏迷糊一上午,下午出門之前,她看到隔壁那個體態(tài)龐大的婦人,春光滿面,顯然昨夜得到滿足。 “胖丫,墨冰,一會兒咱們到城中轉轉。” 聊城是邊境,異域文化濃厚,物種豐富,這個時節(jié)還有新鮮的水果。 這邊的房屋具有一定特色,很多人家用竹子搭建,一年四季溫暖潮濕,聊城的百姓,不曉得雪為何物。 大街上人來人往,并未因為戰(zhàn)爭而顯得冷寂,周圍酒樓鋪子林立,隨處可見外地的客商。 還有兩個來月過年,正是最繁華的時候,遠距離的客商基本上是最后一次走貨,在年前圖個好銷量。 聊城文化底蘊深厚,百姓們穿的衣衫色彩艷麗,類似現(xiàn)代的波西米亞風格,以深藍色白花,綠色灰黃的花朵為主,無論是大戶人家還是百姓們,手腕上都戴著珠串,走起路來,環(huán)佩叮當。 從百姓們的神情上來看,并無拘謹之色。 大越和南邊小國戰(zhàn)了幾年,眾人有經驗,也信任南平王一定能保衛(wèi)大越疆土。 隨便逛了幾個首飾鋪子,里面有用各種彩色石頭,玉石等串成的珠串,很多少女喜歡買下,在手腕上纏繞幾圈。 年長一些的婦人,更偏愛戴佛珠或者木頭研磨光滑做的小球。 這個時代就有仿品,普通的木頭和檀香放在一起,久而久之,熏染上那個味道,能賣出高價。 “流沙包,才蒸出來的流沙包嘍,好吃的咬掉舌頭!” 前方有個包子鋪,門口放著一口大蒸鍋,伙計吆喝一聲之后,立刻有過往的人自覺排隊。 胖丫對面食感興趣,咽了咽口水,走不動路,眼帶希冀地看著莫顏。 “買!” 莫顏十分豪氣,她肚子不自覺地響了兩聲,距離早膳不到一個時辰,她又餓了。 排好隊,人們只兩三個那么買,胖丫眼巴巴地看著,砸吧砸吧嘴,小聲道,“王妃,這家有些坑人,一個包子這么小,奴婢吃二十個也不一定夠啊!” 而且,一個流沙包五文錢,能買兩個半白面的大饅頭! “你能吃多少,我就買多少,不差錢。” 莫顏很淡定,她以前看過關于流沙包的介紹,沒有口福,想不到這種美食,大越也有。 很快排到莫顏這里,她把剩下的一屜二十個包圓,后面排隊沒買到的人,怨聲載道。 趁熱吃了一個,原來里面另有乾坤,是用咸蛋黃做的餡,口感柔韌,麥香濃郁,平日里用作點心不錯。 胖丫吃了五個之后,說什么都不肯再吃,她見莫顏喜歡,硬是控制住自己的食量。 主仆三人走走逛逛,基本是逛吃逛吃的節(jié)奏,聊城有一條街的美食文化,單單是糖果就有二十多種。 讓莫顏驚喜的是,這里有一個名為“黑夜糖”的東西,就是現(xiàn)代的巧克力。 聽店家介紹,“黑夜糖”是從南邊小國流傳過來的,起初聊城的百姓們看到黑乎乎的不敢吃,后來有人品嘗過后,禁不住味道的誘惑。 黑夜糖苦澀,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他們后來做了改良,其中混合牛奶,干果仁,成本高,一百文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