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然后,屠戶得知真相,殺了柳絮?” 莫顏點點頭,這樣的故事聽的有點多,廖喜兒和戲子偷嘗禁果,同樣生下孩兒,不過不同的是,廖喜兒用自家娘親打掩護,并沒出嫁。 “恩,殺了。” 王老爺子不停地抖動,不但殺人,還讓捆了他一起目睹殺人現場。 屠戶覺得,王老爺子和他同命相連,因為柳絮懷了賤種而被退親,所以綁了王老爺子,扔到一個偏僻的河邊。 柳絮活生生被砍斷了四肢,只剩下軀干連著人頭,在此之前,屠戶用同樣的手段,當著柳絮的面,砍了四歲的孩兒。 削掉四肢,只留下頭和身子,扔在一口大缸中,做成人彘,這是大越流傳的一種最為殘酷的刑罰,和凌遲處死一樣,已經很多年沒有被用過。 屠戶并沒有學問,偶然聽人說起。很多次,他在殺豬的時候不會一擊斃命,而是先砍斷豬的四肢,扔進大缸中放血,有時候順口在傷口上撒一把鹽,聽著豬的哀嚎聲,很有快感。 王老爺子以為自己也會被折磨致死,屠夫卻沒有動手,而是堵上他的嘴,把他綁在樹上倒掛著,讓他看著下方的一切。 柳絮被做成人彘之后,并沒有馬上死去,荒郊野嶺,沒有人的蹤跡,她毫無力氣,生命在絕望中一點點地消逝,而她的孩兒,被屠戶剁成rou塊,直接喂狗。 已經做官的書生,不能幸免地被切了下體,閹割成太監,屠戶最后抹了脖子,只留下王老爺子一個人被倒掛了一天多,直到有人路過,他才得救。 這是一段被塵封不愿意提起的往事,在那之后,柳絮的爹娘悲痛欲絕,先后離世,而王老爺子一直很自責,如果他能多多關心柳絮,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慘絕人寰的意外了? 三十多年,每當夜晚做噩夢,當時場景還會不時回放,他飽受著折磨。 只是,當年涉及兇案的人都已經死去,因為涉及到有京官被切下體,案子血腥殘忍,明州知府極力地壓下,很多百姓并不知情。 一直到離開,莫顏腦海都是王老爺子講述這案件,她想起,在現代卷宗里,也有秘而不宣的人彘案件,兇手用農用切割機作案,并且割受害人的舌頭,挖出眼睛,將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扔到廢棄的廁所里。幸好那個案子最終告破,兇手被繩之以法。 天已經黑了,胡同內的人家屋內點燃昏暗的油燈,自家的小院一片漆黑,莫顏抱著胳膊,感覺到有點冷。 暗衛認主,萬俟玉翎接手暗七和暗九的勢力,還沒有回來,師父祝神醫為了逃命,不曉得躲到哪里,看著黑乎乎的院子,她突然不想回家。 隔壁張嬸子一家坐牢,夜里沒有燈,也是漆黑一片,胡同內靜悄悄地,偶爾有兩三聲狗叫。 莫顏孤身一人來到街上晃悠,在這座城池,她沒有親人,身邊只有師父和萬俟玉翎。 京都血雨腥風,是非之地,可她突然很想回去,因為那里才有歸屬感。 萬俟玉翎用最快的速度做了計劃,施展輕功歸來,卻見院中無人,他心里立刻一驚,四處尋找,他到了王老爺子家,發現老爺子已經睡下,王老爺子的兒子說在一個時辰以前,莫顏才離開。 一個時辰,她到底去了哪里? 萬俟玉翎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他從沒有如此恐懼的時候,即便是曾經打仗,被敵軍圍困在山谷中,他也能淡定自若,等候絕地反攻的良機。 一陣冷風吹過,天空中飄下幾個小雨滴,街道上偶爾有幾道身影,是喝得醉醺醺地醉鬼,彼此攙扶,找回家的路。 萬俟玉翎伸出手,感受雨水落入手心的冰涼,強迫自己鎮定。二人暫時還沒有暴露,她有功夫在身,一定是安全的! 稀稀拉拉的雨點越來越急,天空中如一個巨大的黑洞,又是一個沒有月亮陰雨的夜晚,就連百姓人家的燈火,也不能給人任何溫暖之感。 莫顏抱著雙肩,踏著沉重的腳步往回走,這個時間,他應該回來了吧? 走到熟悉的街口,一個人影早已經等候多時。 萬俟玉翎找了半個明州城,最后決定在必經的街口處等待。 雨水已經淋濕了他的衣衫,順著衣角淌水,他的身影如松竹一般挺立,黑暗中,他的眼眸帶著復雜的情緒。 “你回來了。” 莫顏和萬俟玉翎走到對面,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有一種做錯事被抓包之感,可是,他不在,她不想回到冰冷的小院…… 萬俟玉翎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她。 “我就是到處去走走,散步。” 莫顏找到理由之后,立刻變得理直氣壯,她昂首挺胸,故意壓心里的不安重復,“散步。” 雨越來越大,天地中一片雨的世界,二人面對面的站著,中間隔著一道雨幕。 萬俟玉翎神色不明,莫顏想,他可能是生氣了。 就在她這么想的時候,下一秒,萬俟玉翎的身影快速地轉動,莫顏一個閃神的工夫,她已經被他抱起,屁股上重重地挨了兩下。 “為什么打我?” 莫顏一手揉揉發疼的屁股,心中委屈。 前世,她是個冷心的女法醫,每天面對的尸體,她幾乎沒有朋友。工作之余,僅有的那么點閑暇時間,看看電視,上上網,她已經習慣孤單,孤獨,是一種享受。 穿越后,身邊有丫鬟婆子,有親人,做什么都不是孤單一人,她還是習慣有人陪伴的日子,面對空屋冷灶,會非常的不適應,所以她愿意等,等他回家。 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莫顏倔強地不讓自己哭出聲。 懷中的身子輕輕地顫抖,萬俟玉翎摟抱的更緊,在找不到她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會失落,會著急,會胡思亂想,這些,原本都是不可能屬于他的情緒。 二人沉默的淋雨,仿佛這是一種懲罰,許久之后,萬俟玉翎才沙啞著嗓子,一字一頓地問道,“為什么不回家?” “因為你不在。” 莫顏雙手摟上他的脖子,二人的胸口緊緊地貼在一起,她感受到,他平靜外表下內心的破濤洶涌,或許,找不到她,他是害怕的吧,可是皇叔也會怕嗎? 柔軟帶著委屈的呢喃,注入到萬俟玉翎的每根神經和血脈之中,他心底那些害怕和憤怒的情緒,在一瞬間蕩然無存。 莫顏已經要及笄了,雨水讓她身上玲瓏的曲線更加明顯。 萬俟玉翎看著她滿含委屈水霧一般的眸子,心中立刻變得柔軟,腦中變得一片空白,他放下她的身體,居高臨下,冰涼的雙唇壓下,二人在雨中纏綿,難舍難分。 唇上,帶著冰涼的雨滴,逐漸轉化為火熱,這種熱度,能把人燃燒殆盡。 莫顏越來越迷茫,唇齒相互追逐,彼此表達內心里最真實的情緒。 “唔……” 莫顏想說什么,因為不專心,再次被萬俟玉翎打了一下,他攬著她的腰,加深這個甜蜜的吻。 “以后即使鬧脾氣,也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萬俟玉翎不是神,不是萬能的,二人藏匿在市井之間,為了不暴露,身邊沒有暗衛,如果莫顏不見了,他不知道怎么辦,竟然也有他不能預測的事! “以后不會了,我會安心等你回來。” 趁此機會,莫顏趕緊表示,那些耍小性子以求對方重視的套路,并不適合二人,經歷過生死劫難之后,他們早已經堅定,今日,真的只是個意外。 “恩。” 萬俟玉翎摸了摸莫顏的頭,用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二人衣衫上都是雨水,頭發緊緊地貼在耳邊,可是卻絲毫不顯得狼狽,而是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再過一個月,就是你的生辰,過了年,你及笄后,不要再等了,我娶你。” 還有一個月便是五月初九,從去年到今年,過得很快,自從二人定親,彼此有了對方,他只覺得時間不夠用。 前段,衙門諸多瑣事,莫顏被絆住,萬俟玉翎堅持每日去探看,看著她在懷中熟睡,這種感覺寧靜又安心,他要看到她,一天也不能分開。 “好。” 莫顏本想反駁幾聲,爹娘的意思是留她到十六歲再嫁人,可是對上皇叔大人火熱的目光,她還是很沒骨氣地答應下來。 十指相扣,象征一種承諾和誓言,一生一世,只愿得一人心,雨水,就是二人的見證。 “我們的婚期,就在明年的五月初九,你十五周歲及笄那一天。” 萬俟玉翎單方面宣布婚期,不容置疑,他的眼眸中帶著笑意,“記得把你大哥的收藏帶幾本作為陪嫁。” 莫顏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被萬俟玉翎抱著往小院走,大哥的收藏?莫顏囧了囧,那些可都是命根子,她只得潛入書房,偷上幾本,不過,皇叔大人不是看過春宮圖嗎?宮造的都是有名氣的春手畫師,總比大哥的經典吧! 莫顏的心思全部被轉移到春宮上,她忽略了一個事實,萬俟玉翎真的,真的很沒經驗。 宮造的春宮都是大家之作,正因為如此,那些畫師更側重于唯美,無論男子還是女子,多半衣衫半裸,動作遮遮掩掩,可以挑起人的欲望,卻找不到關鍵步驟。 二人終于回到小院之中,萬俟玉翎進入灶間燒水,家里只有一個浴桶,二人淋濕,怕是要一起洗個鴛鴦浴了。 莫顏推開房門,總覺得有些奇怪。 這個時候,房門多半是不上鎖的,但是莫顏不同,她有習慣,出門之前必須鎖門。 莫不是,師父他老人家又回來了? 摸黑點燃了桌上的油燈,眼前的場景,嚇了她一跳。 內室的箱子被翻找的亂七八糟,很多衣衫都被扔在地上,上面還有鞋印,家中的幾樣簡單的擺設全部不見,其中包括萬俟玉翎送她的銀質流蘇簪子。 首飾盒被洗劫一空,莫顏翻找自己的小箱子,驚訝地發現,連月事帶都不見了蹤影。 “夫君!” 莫顏站在屋內跳腳抓狂,家里遭賊了!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好不容易買來的充氣娃娃竟然不見了!她想留給二哥做禮物的!這個毛賊一定是個色狼! 萬俟玉翎聽到呼喚,運用輕功趕到屋內,見內室一片狼藉,十分平靜。 明州城小賊不少,經常有人蹲點守候,一定是趁著二人不在,進門行竊。 “你送的簪子不見了,還有那個,十兩銀子的那個!” 莫顏氣得磨牙,遭遇這種事情只能自認倒霉,除非毛賊銷贓,否則家家戶戶家門緊閉,誰知道家里來了什么人! 看來,二人早就被小賊盯上了! 莫顏反思一下,是她平時花銀子大手大腳,其實這已經是最低水平,卻也比連點心都舍不得買的窮苦百姓好太多,所以才被小賊造訪。 好在二人沒有特別的東西,也無書信等代表身份的物件,只是損失了錢財。 “那個東西,根本買不到的,老板娘那里只有最后一個!” 莫顏憤憤不平,聽說女子生產的時候,按照規矩,要給夫君送開臉的通房丫頭,可她是個善妒且占有欲強的人,最多只能接受給萬俟玉翎送個充氣娃娃。 “想什么呢,那東西本是歪門邪道。” 萬俟玉翎安慰了幾句,卻不知道,自家未婚妻其實是把注意打到他身上,抓好提前量。 歪門邪道也好,奇技yin巧也罷,總之在大越沒見到有賣這個的商家,莫顏以后恢復身份,更不可能去購買,她有些可惜。小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把被褥偷走了兩套,只剩下一床被子,衣衫只有一個小箱子因為上鎖沒有被撬開,里面有幾身換洗之物。 浴桶很大,足足有兩人大小,萬俟玉翎打好水之后,全是赤裸只剩下一個褲頭,進入水中,過程迅速得讓莫顏沒反應過來。 “進來。” 低沉的嗓音響起。 “鴛鴦浴?” 莫顏腦海中滿是旖旎,她猶豫著,自己是該全身赤裸,還是剩下一件遮體的肚兜? 最后,莫顏在火熱眸子的注視下,脫得只剩下一件肚兜,萬俟玉翎在她身后幫助她按摩肩膀,兩人算是裸裎相見,只是她沒想到,一向清冷的皇叔,還有此情趣,好像……好像忽視了什么。 一雙大手按摩在她的頭部,力道剛剛好,讓莫顏全身心的放松,有美男服侍,雖然沒摘下面具,光是看精壯的胸膛就足以讓人噴血三升,而且這個人還是位高權重的第一美男,能享受此待遇絕無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