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莫顏迷糊著,萬俟玉翎上門之前也不通知一下,每次都是,直接到府里,讓她措手不及。“王爺帶您去汴州幾日,奴婢跟去伺候。” 墨冰接過莫顏手中的備用鑰匙,快速打開首飾匣子,找了幾支輕便的朱釵,出門在外,一些從簡。“可是,可是我已經告訴陳jiejie明日來做客了啊!” 莫顏扶額,墨香才出門送信,她這么快就反悔,不好吧? “小姐,現在也來不及過去送信,不如您寫書信一封交給門房。” 眨眼的工夫,墨冰收拾妥當,莫顏那邊也寫好了書信,二人一同來到垂花門處,莫顏上了馬車。果然,萬俟玉翎是夏日居家旅行必備利器,馬車上沒有放冰盆,卻分外涼爽,還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莫顏自覺坐在一側。“咳咳,王爺,您帶我去汴州莊子上消暑?” 萬俟玉翎低著頭,烏發凌亂地散在兩肩之上,他修長的手執著白子,正對著棋盤苦思冥想,沒有理會莫顏的話。“王爺,您聽不到?” 莫顏提高了嗓音,這下,坐在馬車外的車夫和墨冰都聽到了,二人對視一眼。 “桌上有點心。” 萬俟玉翎抬起寒眸,狀似不經意地看了莫顏一眼,再次低頭,聲音冷硬。這丫頭,怎么就不知道害羞呢?她以為那天是小孩子過家家?李嬤嬤到底有沒有教導所謂的男女之事?“您是嫌棄我聒噪了嗎?” 莫顏苦著臉,裝可憐,然后毫不客氣地拈起一塊點心,恩,味道不錯,王府的廚子就是不一般,聽馮管事說,還有一位在宮中退下來做點心的御廚。萬俟玉翎沒有回話,內心萬分糾結,這幾天確實在處理一些事務。 在大越開國之時,萬俟家的老祖宗留下一部分隱衛,誓死效忠萬俟家,而隱衛分為明衛和暗衛,明衛多半已經成為大越的各個世家家主,這并不是秘密,而暗衛十分隱秘,是一股相當神秘而龐大的勢力。萬俟家每一位皇帝登基,都要得到明衛和暗衛的支持,這是慣例,可到父皇那輩,隱衛便不知所終,不曉得其中出現什么差錯,或是隱衛內部出現了動亂,隱衛已經幾十年沒有出現過了。萬俟玉翎仔細查探,當年萬俟家老祖宗的藏寶圖在機緣巧合之下落入他手中,現在缺少的,正是這隱衛的勢力。 隱衛有多少人,分別藏在什么地方,有可能在廟堂,也有可能藏匿于市井,萬俟玉翎完全猜測不到,大越各地的暗樁遍布,卻沒一點線索,相信太后和皇上萬俟御風的人也在追查,萬萬不可讓他們的人先下手為強。這次去汴州,是接到汴州傳來的消息,萬俟玉翎要去前往查證,可他一人出行,目標太大,就借用了帶著未婚妻游山玩水的名頭。另外一點,他也考慮到了,讓手下將領見見莫顏,萬一日后若他出事,虎符無法調動軍隊之時,只得讓她跑一趟了。萬俟玉翎不答話,莫顏就安心吃著糕點。既來之,則安之,皇叔大人會把一些都安排好,她需要跟著服從就好。 雙駕馬車寬大,車廂內布置奢華,走在官道上非常平穩,莫顏倒在小榻上,睡得正香甜,迷迷糊糊,感覺馬車出了城。萬俟玉翎放下手中的棋子,在拉門里找了一條毛毯,車廂內的溫度有些低,若是就這么睡著,興許會染上風寒。沉睡中的莫顏,朱唇微微翹起,明眸緊閉,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一般,發出勻稱的呼吸,萬俟玉翎無奈地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方純白的帕子,這丫鬟,吃了點心之后不擦嘴,紅潤的唇上,還有糕餅的碎屑。 輕輕地用帕子掃了一下,莫顏眉頭皺了皺,卻沒醒過來,一轉身,用后背對著萬俟玉翎。 還能不能行了?竟然偷看她睡覺,莫顏自從習武之后,很是敏感,有人接近定能感覺出來,尤其被皇叔大人氣場那么強大的人注視,她想到唇上有碎末,臉都紅了,馬車上哪有縫隙,讓她鉆進去吧,再也不想出來見人了。 ☆、第024章 最有效途徑是投懷送抱 大越京都,皇宮。 皇上萬俟御風剛在太后的寢宮歸來,對于如何處置端午西園賽龍舟一事,母子二人發生激烈地爭吵。 于太后一心向著自家侄女,態度蠻橫。是那些老臣自己給自己找事,有人溺亡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意外事件,怪只怪這些人嘴賤,又不會鳧水,生死有命,都是天意。 大越摒棄了前朝的制度,并非三年一次,而是年年都有科舉,文舉和武舉輪換進行,人們的關注重心都在文舉,而武舉,就不那么顯眼了。 于太后出身將門,卻對于滿口之乎者也的文官沒有什么好感。對于朝臣有人提出一切都是于家小姐的錯這一說辭,憤怒至極。這些文官,一旦在某方面體現出弱勢,就開始撒潑打滾,到處找人頂缸,比市井潑婦還不要臉面。 尤其把禮義廉恥掛在嘴邊的御史們,惺惺作態,總表現出一副忠君為民的形象,如若不合心意,就吵吵嚷嚷,哭哭啼啼,恨不得撞死在大殿的柱子上,以垂名青史,每次都是干打雷不下雨,你倒是撞啊! 于太后每每想到那些御史們就頭疼,一個個都是墻頭草,多虧他們的小頭目左都御史莫中臣不在,不然那個愣頭青在朝堂上鬧翻天,還是有點難搞的。 “姑母,都是菲兒不好,如若不是菲兒攛掇表哥……” 落水之后,隨被及時救起,于菲兒仍舊遭了不少罪。她是會鳧水的,但西園的湖水下面長著茂密的水草,那日被推落水,腿部纏在水草上,多虧有船娘相救,她才撿了一條命。 于菲兒的小臉蒼白,臉頰凹進去幾分,眼中閃著瑩瑩水光,看著就像風雨中一朵無助的小白花,哪有一點將門女的霸氣。 “菲兒,安心,姑母一定給你做主。” 于太后摸摸于菲兒的頭發,安慰了幾句。對她來說,娘家人才是最親近的,而這個天下,早晚屬于于家。若是萬俟御風聽話識相,讓自家侄女坐上皇后之位,以后二人的孩兒繼承大典,她勉強可以容忍,不然的話……這個皇位,還是于家人坐上才更穩妥。 “可是,姑母……” 于菲兒眨眨眼,勉強忍住眼底的眼淚,眼眶紅紅而又故作堅強的模樣,看起來更加可憐。 爹爹說過,識時務者為俊杰,離開北地到京都,她存了心思,要在京都開拓廣闊的天地。于菲兒從小習武,并且熟讀兵法,人又美艷無雙,多次帶領于家軍擊退北地部落的攻擊,自此之后成名。 “擋我者死”是她最信奉的箴言,眼瞅著就要登上高位,誰曉得中間出了這么大的岔子,而她這個外來戶竟然被打得不可開交的文武百官炮灰了!皇上為了息事寧人,肯定要處置幾人,而賽龍舟是她提出來,不管孰對孰錯,總要有個頂包的人。 于太后瞇瞇眼,心中琢磨,這背后似乎有一雙手在推動著,出了這件事之后,于菲兒的德行上有個污點,注定不能做皇后,整個朝堂上最大受益人,便是葉相和其女葉宛西。 沒錯,幕后之人除了葉相,還多了個萬俟御風。作為皇上,當政多年,一直被于太后管制,手下得用的人有限,早就起了奪權的心思。對于菲兒欣賞歸欣賞,為了不讓外戚專權,萬俟御風定不可能讓于菲兒做皇后,而寵溺多半為假意,明面上安撫太后。 西園突發事件,出乎意料,卻是一個很好引子。葉相順水推舟,背地里和那些意外喪生官員的家屬透露,一切都是于菲兒的主意。 真假并不重要,問題是人死了,而那么多武將得罪不起,但是于菲兒不同,就算再有背景,于家幾位將軍遠在北地,遠水解不了近渴,于菲兒一個弱女子,理所當然,承受眾人滔天的怒火。 “菲兒,別說傻話,這和你沒關系。” 若是要求皇上舉辦賽龍舟的是她呢?難道那些官員的家眷敢進宮撕了她?于太后非常不忿,柿子都可軟的捏。 “廢話,當然和我沒關系了,關我屁事!” 這話,于菲兒不敢說,但是在心里已經罵了祖宗。萬俟御風還算不算是男人了?不就死了三個小官,大越就是不缺人,那么多科舉上來的都在候缺兒呢,死三個官員怎么了?竟然賴到她身上,又不是她踹人下水的! 雖然這么想,于菲兒仍舊眨眨眼,眼中的淚珠順著眼角滾落,讓于太后心疼不已,心肝地叫了半天。 這個時候,于太后想起了左都御史莫中臣,若是莫大人在,情況或許不會這么糟糕,至少不會蠻不講理地賴到她侄女身上。 此刻,御書房內,萬俟御風抿著茶水,狀似不經意地問身邊伺候的公公,“小李子,你說莫愛卿在,朕是不是能有個好幫手了?” “回皇上的話,莫大人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鑒,定能為皇上分憂解難。” 李公公順著萬俟御風的意思,心里尋思,莫大人啊,您上次給的金子不算白給,如今派上用場了吧?不過莫中臣是清官,怎么也懂得賄賂呢?李公公有金子拿就樂得開花,根本不多想。莫大人說的對,伴君如伴虎,說不定哪天惹惱了皇上就沒了性命,趁著還喘氣,多撈點,他自己在皇宮中,吃用沒什么開銷,可宮外還有一大票家人呢。 “是啊,朕不應該派他去湖州,明明知道他是個認真性子,定要追查到底。” 萬俟御風嘆息了一聲,在朝中琢磨著人選到湖州接替莫中臣。這段日子,朝中百官不時地發生幾出鬧劇,兩位大人因為搶青樓一個姐兒打得頭破血流,若是莫中臣在,定要上奏申飭一番,讓兩位大人無地自容。 “皇上,從京都到湖州萬水千山,想必莫大人吃了不少苦。” 李公公跟著嘆息,莫中臣回來必須得感謝他,他這是幫著邀功呢。 京都亂糟糟的不提,莫顏正坐在馬車里,百無聊賴,現在她見到下棋就眼暈,萬俟玉翎主動提出對弈,她的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 二人在下晌進入汴州地界。汴州是一座大城,分為七八個縣,而萬俟玉翎的大營總部在一個較偏遠的郊區,一路行進,今夜要露宿在野外了。 “那倒是沒什么,我有經驗,就是出來著急,沒準備蚊香。” 莫顏四處查看,在馬車最內車有寬敞的床榻,上面有紗帳,應該可以阻擋一部分蚊子,夜晚在車內補眠,車窗要開著,不然的話不透氣。 “車內不會有蚊子。” 夜里,馬車的溫度更低,蚊子基本上不會飛進來,凍得哆嗦,哪有心情咬人?再好的蚊香,也有一股濃烈的味道,萬俟玉翎從不用那種東西。從京都到汴州大營最多兩天時間,露宿荒野,莫顏可以接受,她最大的優點就是苦中作樂,就當作一場旅行了。 沿途的景色不錯,花草繁茂,空氣清新,偶爾看到幾條清澈見底的溪流,里面有小魚歡快地游來游去。 莫顏打開車窗,閉著眼,深吸一口氣,她伸出手,感受馬車進行帶起來的輕風。 手心有軟軟的觸感,莫顏睜開眼一看,手心是一條黑色帶綠花的毛辣子,這種蟲子很常見,與其說討厭,還不如說是懼怕。別看莫顏對死人尸首可以毫不眨眼地解剖,但是她也有個小弱點,就是怕蟲子,特別是黑漆漆丑陋的生物,蜘蛛,蜈蚣等,都不在接受的范圍之內。 “啊!” 莫顏尖叫一聲,迅速甩出了蟲子,毛辣子飛得很高,正好甩在了樹上準備偷襲的黑衣人臉上! “什么玩意!對方有準備!”倒霉的黑衣人從樹上躍下,自知暴露了。他這么一喊,四周埋伏的黑衣人不得不跳出來。扔了個毛辣子,換來一群黑衣人,這是什么情況?莫顏摸了摸袖子,那把常用的匕首還在,她安心了些。 學武一年,勉強可以自保,若是遇見勁敵,這兩下根本不夠看的,莫顏很有自知之明,快速地關上車窗,把黑衣人的手夾得嗷嗷叫。 “王爺,有刺客,咱們怎么辦?” 遇見黑衣人次數多了,莫顏幾乎已經習慣,她在第一時間問萬俟玉翎的安排,她好配合,看看能不能除掉幾個禍害。 “下車練手。” 萬俟玉翎丟下棋子,輕輕拍了下手,緩緩站起身,拉開車門。剛才路過就聽到樹上的響動,可見這些人身手不怎么樣,連隱藏氣息都不會。 “您是說我?” 車門打開之后,立刻有黑衣人提著刀往里擠。萬俟玉翎隨手取下車壁上掛著的短刀,放到莫顏手中,然后輕輕一推,把她推出窗外。 什么情況?莫顏回頭,見車窗已經被關上,差點噴出一口血,這種時候皇叔大人不應該身先士卒的嗎,怎么把她給丟出來了,這是一個大丈夫應該有的行為?莫顏很是鄙視。 “兄弟們,上!先把這個女的抓起來給咱們老大做壓寨夫人!” 離得近了,莫顏才看清楚一些,這些黑衣人高矮胖瘦,參差不齊,手里的家伙更像是柴刀,很是笨重,三招兩式下去,趴下一片。就算是練手,也得找強硬一些的吧?為什么這滋味更像痛打落水狗?莫顏摸著下巴,看著腳下哀嚎的黑衣人們,疑惑了。 “兄弟,你不說咱們劫的是個書生嗎?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咋多出來個妞兒呢?” 一個圓滾滾的胖子在地上咕嚕一圈,用手抹著眼淚。真他媽疼啊,要不是那位姑娘好心沒用短刀,他這條命就交代了! 書生?這似乎是找錯人了。莫顏一臉黑線,聽了半晌終于明白。這伙人是附近山頭的,他們老大早年喪妻,留下六歲的兒子。 由于這群人占上為王,附近的學堂都不收人,于是他們就想了辦法,在路上打劫書生,想給他們老大兒子找個先生,不得以才出此下策。 馬車的車門打開,莫顏搖搖頭,上了馬車。這群人雖然可惡,到底不是窮兇極惡之徒,還是留著一條命吧。 萬俟玉翎身上越發冰冷,車廂內有結冰的趨勢,他的眼中冒著冰花,眉毛上染上一層寒霜。 寒毒深入骨髓,如今有愈發控制不住的趨勢。他知曉那群人不是被派來劫殺的黑衣人,功夫不高,只會簡單的把式,所以才推莫顏出去,他怕他真的忍不住會殺人,怕她會嚇到。 “王爺,您看起來不太對。” 莫顏抖了抖,她看了一眼剛才喝過的茶水,上面浮著一層薄冰,想起墨冰曾經說的,變了臉色。 “讓車夫快一些。” 萬俟玉翎強壓著戾氣,他怕再不遠離,會把那些人全部誅殺。尤其是在她的面前,他不想也不能。車壁上形成一朵朵潔白的冰花,莫顏呲牙,忍了又忍,這才來到萬俟玉翎的身側,拉住他的手,整個人依偎在他的懷中,“王爺,我好像有點熱。” 突來的溫暖,讓萬俟玉翎的手背青筋凸起,他的眸子閃現一絲了然之色,把莫顏擁在懷中,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好像舒服多了。” 莫顏呲牙咧嘴,勉強露出一抹淺笑,抱著萬俟玉翎不撒手,小手在他的后背上亂摸。天啊,趕緊有點溫度吧,不然她會成為在夏日里第一個被凍死的悲催人士。 一股暖流直達心底,萬俟玉翎感覺身上的寒氣在逐漸地減少,他眼眸中的冰霜融化成為雪水,更加澄亮透徹,直達人心。莫顏咬牙堅持,一直看到車壁上的冰花變為水汽,消失于無形,她才舒了一口氣,難道治療寒毒最有效的途徑是投懷送抱?若是她不在怎么辦? 萬俟玉翎是她的未婚夫,抱別的女子她肯定會不舒服,不然的話,就讓暗一,暗三和暗四試驗下? 車窗外的樹林中,三名暗衛不約而同的抖了抖,彼此都有不好的預感。四周張望,并沒有隱藏的黑衣人啊。 二人就以這樣的姿勢一直摟抱著,一直到莫顏再次睡了過去。可能是姿勢問題,莫顏的呼吸清淺,嘴邊還有一絲亮晶晶的可疑痕跡。 “英jiejie,還是你們府上的桂花鴨好吃……” 莫顏咂咂嘴,摟著萬俟玉翎的腰,側過頭,那絲晶亮很快順著她的嘴角,流淌在萬俟玉翎純白色的衣袖上。 “唉。” 似乎是一聲嘆息,仔細聽又消失于無形,萬俟玉翎輕輕搖頭,無奈地掏出一方帕子,溫柔地幫助莫顏擦拭唇角。可能是剛才收拾幾個黑衣人勞累,莫顏這次并沒有醒來,錯過一次鉆地縫的機會。 馬車繼續前行,一直到天色昏暗。車夫和墨冰二人前去打獵,二人拎著兩只野雞,兩只兔子。墨冰坐在小溪邊,手里一把三寸長的小刀,手腳麻利地給兔子剝皮,在兔rou上切成菱形,方便一會火烤,佐料能進入其中。 莫顏醒來之時,馬車內已經點燃了油燈。她動了動身子,突然發現自己的位置有些不對,回過頭,萬俟玉翎一手擁著她,一手拿著本書,這姿勢,有點像婦人抱著小娃,莫顏頓時臉色通紅,連帶著細白的脖頸,都染上了紅霞。 “醒了?起來用膳吧。” 萬俟玉翎聲音平淡,仔細聽,帶著點那么僵硬。莫顏不好意思地起身,用手捋著耳邊的幾縷碎發,她很是尷尬,不知怎么面對他,只得干咳兩聲,然后找了個借口,利落地跳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