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快,讓大爺爽爽,給大爺去去火!”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山匪壓著趙桂花的腦袋,強迫她,看著高高在上的小姐如今跪在地上,做著下賤的動作,山匪心理多了一種滿足感,但是老大說了,任務失敗,他們已經打草驚蛇,只能迅速離開到大吳去。 “你們要去大吳?” 趙桂花得到消息很是驚詫,這些人走了,還有她的命在?她眼眶紅紅地低聲祈求,“我如今跟了你們,是萬萬不能回府的,不如帶著我一起去大吳吧!” “再說吧,快點,快點!” 山匪催促著,心中尋思,他們一群老爺們路上寂寞,從前都在搶百姓人家的女子,和趙桂花這種千金小姐沒的比,不如帶走。 陽光一絲一縷透過窗紗鏤空的縫隙,落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永平侯府正院,大呂氏正在品茶冷笑。 “若雪,我教導你這么多年,讓莫顏那個小狐貍精給你壓下去,讓我有什么臉面?” 開個賞花會被打了幾個嘴巴,京都的小姐們不說,背地不曉得怎么嘲笑呢,而且橫生枝節,趙桂花失蹤了。 “娘,趙小姐失蹤可不怨女兒,她自己離開,而且,還是莫顏害的!” 夏若雪憤憤不平,袁煥之到底是不靠譜還是故意為之?抓個人也能抓錯,讓莫顏那個sao狐貍在背后偷笑,她自己平白無故惹了一身腥! 柳葉被帶走,沒有一點消息,聽說并不是被藏匿在御史府,若是胎兒真的被保住,還有些麻煩。 但是夏若雪以為,莫顏多半是故弄玄虛,郎中走之前說,就算她不給重金,以他的醫術仍舊無力為之。 “莫顏莫顏莫顏,若雪,你看看你現在什么樣了,你可是永平侯府的嫡女千金,給袁煥之做了繼室,讓娘跟你丟人,現在你連個黃毛丫頭都斗不過,這么多年學的本領都被狗吃了?” 大呂氏十分惱火,府上的人有意瞞著,她還不知曉柳葉有身孕一事,眾人都在觀望著,想得到確切的消息,畢竟柳葉沒有喝避子湯,她們的確疏忽了。 夏明軒邁著大步進門,見房內氣氛低落,要出口的話咽回去,他想和娘說,若是柳葉肚子孩子能保下,就讓她平安生產,柳葉是他第一個女人,肚腹中的孩兒是他親骨rou,夏明軒不忍心。 “明軒,你看看你meimei的樣子!” 大呂氏只有一子一女,夏明軒是她的驕傲,也是她沒有永平侯寵幸一樣能穩坐永平侯府夫人位置的原因,她的兒子有出息。 “娘,您消消氣,別過分苛責meimei。” 夏明軒眼下青黑,面容憔悴,他牽動嘴角,猶豫片刻,勸了幾句。才兩天,他的下巴上長出一層泛青的胡茬,柳葉不在,他一個人舔舐著心中的傷口,長夜漫漫,分外寂寞。 他的顏顏,那個天真又明媚的顏顏,再也回不來了嗎?從什么時候開始,莫顏不再對他微笑,偶爾見面,不過是點頭而已。 “行了,娘知道了,還不是被府上的小蹄子鬧的!” 往常永平侯對女子只新鮮一個月,現在見到后院那朵白蓮花,整日邁不開腿,長在那里了,除早朝和在衙門辦差,剩下的時間都在后院陪著人家,那朵白蓮病歪歪,三天兩頭的找廚房要滋補的湯藥,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永平侯府沒有銀子養著這樣的蛀蟲! 夏若雪嘆息一聲,精明如娘親也有鉆牛角尖的時候,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跌倒了就要爬起來,她還有更多的手段對付莫顏,她不行,還有李月娥呢! “小姐,袁小將軍在您的院子。” 秋意在夏若雪的耳邊小聲回稟,夏若雪一聽袁煥之來了,趕緊回到院子里,怎么搞的,其中出岔子,莫顏和趙桂花差太多了吧,害得她平白擔了責任! “若雪,都是袁某不好。” 以前這些山匪做事還算精明,可能是昨日下雨,眾人的腦袋沒合上,進了水,所以才出了差錯。 袁煥之早上發了火,白白折騰一回,做了無用功。官家千金失蹤,京兆尹衙門定會立案,這些人是不可能繼續在京都混了,莫顏沒抓到,白白折損一批人手,他也窩火著。 “袁郎,那莫顏那怎么辦,就這么放過她?” 重點是莫顏,怎么才能讓莫顏倒霉,其余人就算是炮灰也好,陪葬也好,夏若雪一點不關心,反正趙桂花也不是什么好鳥。 “夫人說的算,你說這么處置,這次為夫聽你的計策,免得出岔子。” 袁煥之上前兩步,擁住夏若雪,忍住心中的惡心嘔吐之感,阿蘇說了,眼神可以看出人心,所以他盡量垂眸,不讓人看到他的真實想法。 “袁郎,我們夫妻可是一條船上的。” 夏若雪故作小鳥依人的姿態依偎在袁煥之的懷里,雙眸閃著精光,讓她策劃當然可以,她要好好盤算,制造出連環計,莫顏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第011章 交易與否 自從那天桃花會結束,京都的眾位小姐們就再也沒看到趙桂花,她與趙府的車馬,丫鬟就好像憑空消失了,沒有一點蹤跡。 那日下雨,京兆尹府衙門的官差去京郊尋找,因為趙府報官的時間太晚,現場有多條車馬留下的印跡,繁多而雜亂,現場被破壞,未留下什么有用的線索。 幾天后,京郊的一個農戶上山砍柴,雨天路滑,不甚掉入另一側的山澗,農戶覺得被什么東西擋了一下,才救得他這條小命,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一具男尸,尸體已經開始腐爛了。 農戶嚇得差點沒背過氣,幾乎是爬著跑到京兆尹府衙報官,結果官差經過查探,死者正是趙府的車夫。 車夫遇害,渾身上下二十多道刀口,可見對方殘忍至極,那么趙府的小姐趙桂花兇多吉少。 這幾天,京都傳得沸沸揚揚的,莫顏被卷入流言的漩渦,各位小姐們指責她飛揚跋扈,欺負一個五品官家小姐,所以引得趙小姐想不開,尋短見,根本不配做未來的南平王妃。 “小姐,真是氣得奴婢吃不下飯!” 墨香得空出門一趟,京都的酒樓茶館甚至百姓口中,都在議論此事,言談間,把責任都推到自家小姐身上,不明真相的人跟著胡咧咧,散播對自家小姐不利的言論,真是可恨! “嘴上在別人身上,愛怎么說怎么說唄,又不會少一塊rou。” 昨夜剛下過一場雨,李嬤嬤的腿受了風,疼得起不來,只好告假,莫顏今天沒有學禮儀,她正擺弄幾種藥材,為李嬤嬤做除風濕的膏藥。 “最可恨的是說您不配做南平王妃!” 墨香跺跺腳,臉色通紅,小臉鼓鼓的,百姓們都參與到了話題之中,可見是有心人引導輿論的走向,對自家小姐不利。 “可笑,配不配做南平王妃是他們說的算的?” 莫顏撇撇嘴,最有發言權的是萬俟玉翎,王妃印鑒在她手上,當眾打那些人的臉,足夠她嘚瑟一下的。 京郊發現趙府車夫的尸體,人們通過這一線索,把視線轉移,因此莫顏就被洗刷了冤屈,很多百姓通過《雙鳳奇案》的影響,紛紛跟著找兇手,想成為神探,茶余飯后,坐在大樹下的大叔大嬸們,偶爾還能通過流言判斷一下趙桂花是否生還,但是眾人認為,可能性很小。 京都官家千金被綁架,趙家有銀子,可那伙人一直沒送消息,那么不圖財定是圖色了,趙桂花就算被解救回來,也萬萬不可回趙家,所以趙大人很明白這一點,讓京兆尹衙門報了趙桂花的死訊,在府上搭建了靈棚。 此刻的趙桂花,已經跟著山匪們出了京都,一路趕往大吳,她成了這群山匪共用的性奴,眾人興致好了,就一起玩弄她,興致不高,偶爾非打即罵。 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路上得到了京都的消息,趙桂花顯得很淡定,或者說是麻木,這些都是她早就想過的結果。 “哎呦,這不是咱們高高在上的趙小姐,如今淪落得妓女都不如。” 因為任務失敗,袁煥之很是惱火,路上的盤纏給眾人縮減一半,并且規定了到大吳的日子。 從前在江南,吃香喝辣的,有銀子就去花樓包個頭牌,日子過得逍遙快活,反觀現在,行路匆匆,露宿荒郊野嶺還要吃饅頭咸菜度日。 是啊,連妓女都不如,妓女要給銀子,而趙桂花是個不用花錢的婊子,依賴這群惡人活著。 李月娥得知消息的時候,也到了幾天后。她傷勢恢復的不錯,一日喝三次的湯藥中加入麻藥的成分,因此丫鬟畫眉一直隱瞞,某日李月娥在半睡半醒之間聽到房內丫鬟竊竊私語,立刻精神了,問明原因才知曉是趙桂花出了事。 李月娥精神不濟,她努力回想之后,覺得趙桂花應該不會得罪什么大人物,莫顏囂張跋扈,但是其本身的膽子不大,做不出殺人之事,她推測,那群山匪很可能是隨機的,并沒有目的性,或者干脆打劫錯了人。 “小姐,您的推測有道理,據說那天是莫小姐先離開的,誰知道行到半路上,又轉了回去。” 畫眉打聽了消息,解釋著,自家小姐不單單只有小聰明,某些事分析得相當透徹,此事二人就想到了一起。 “那還真是遺憾呢。” 李月娥慵懶地打了一個呵欠,閉上眼睛深思,這對她來說不算個好消息,原來有趙桂花做同盟和助力,現在趙桂花生死不明,她又成了孤單一人,如今就等著在湖州的下人查探春情的消息,算算時日,也應快了。 這幾日京都分外平靜,眾位小姐們誰也沒有參加聚會的心思,到京郊踏青的小姐們暫緩了行程,有趙桂花作為前車之鑒,眾人很是害怕,在京都的一畝三分地都不太平了。 莫中臣和呂氏在去湖州的途中,御史府門可羅雀,莫顏難得消停了幾天,她趁著李嬤嬤臥病的時候,偷偷摸摸地拿出針線筐子,為萬俟玉翎準備生辰禮。 前身的刺繡還不錯,莫顏有部分記憶,在開始的生疏之后,很快變得熟練起來,縫制的褲頭針腳細密,整齊劃一,真的好像現代縫紉機傾軋過一般。 褲頭的樣式簡單,莫顏在裁剪和針腳上格外用心,用了四五天的工夫,才弄出來一個大概,還需要在前面繡上一個標志。 莫顏想仿造現代的三葉草,結果在刺繡的時候分心,原來的三片葉子,變成了四片,她用手揉揉脹痛的額角,四葉草就四葉草吧,據說好像是幸運的象征,萬俟玉翎能遇見她,那是莫大的幸運。 “小姐,劉長貴來府上送信,柳葉想要見您。” 墨冰打了簾子進門,如今外男進府,都是她在接待。 柳葉在莊子上養傷幾天,想明白了,她如果回到永平侯府,大呂氏絕對不會放過她,幾板子直接打死了事,派人丟到亂墳崗子去。 柳葉不想得到這樣的結局,她又是個雙身子的人,得知胎兒保住那刻,欣喜萬分,都怪她自己缺心眼,被夏若雪教唆,差點因此失去孩兒。 聽聞莫顏是不愿意承擔惡名,所以才公然保住她的孩兒,柳葉明白,她要回到永平侯府,那時候還是一樣的下場,既然如此,不如和莫顏做一個交易,只要莫顏能幫助她平安生產,就等于對她有再造之恩,她以后就是莫顏的耳朵眼睛,幫助監視永平侯府的一切。 柳葉惴惴不安,很是忐忑,以她目前的落魄,沒有任何資格與未來的南平王妃談條件,但是她相信自己,只要有了孩兒,定能拴住世子夏明軒的心,和大呂氏斗上一斗,還有那心思歹毒的夏若雪,妄想利用于他,蚊子就算再小,也能咬個包,而她要做一只毒蚊子! “好吧。” 莫顏揉揉眼睛,房內光線不好,刺繡幾個時辰,眼睛酸疼著,不如去莊子上小住一日,順便做膏藥,風濕的藥膏里面含有麝香等物,在府上熬藥,氣味濃郁,目標太大,她會醫術是隱秘,一直瞞著府上的下人。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下晌的時分,又下起了小雨,農歷二月底,京都已經進入雨季。 打開車窗觀沿途的美景,毛毛細雨,悄無聲息地飄落,如無數殘娘吐出的銀絲,千萬條細絲,蕩漾在半空中,如迷漫的輕紗一般,披灑在那些田間地頭帶著斗笠辛苦耕耘的莊戶人家身上。 村中的小娃們歡呼著,赤著腳在肥厚的土地的跳躍,奔跑著,偶爾聽到大人幾句輕斥聲,小娃們不在乎,做個鬼臉,繼續笑鬧,清脆的笑聲傳得很遠。 從府上到莊子上,莫顏托著腮看了一路,墨香湊在窗戶前,也跟著看熱鬧,可沒發現什么好看的,她從小在農家長大,對農事知曉得很清楚,現在正是整地的時候,那群娃子們太野了一些,竟然在泥中打滾,自家小姐卻看得不亦樂乎。 到了莊上,劉長貴的婆娘小李氏接待莫顏,莫顏點名要吃小李氏做的清蒸魚,池塘中的魚鮮活,撈出來就能做,在殺一只散養的大公雞燉了吃。 柳葉剛睡醒,聽聞莫顏前來,立刻激動得坐起身,她還在安胎,不能做劇烈的運動,只能躺著給莫顏行禮,“莫小姐,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有十日未見,柳葉氣色稍好,面頰上有了血色,她的眼眸中輕浮退散,取而代之的誠懇之色,“是奴婢鬼迷心竅,聽信夏若雪的讒言。” 不在永平侯府上,柳葉根本不對夏若雪用尊稱,什么侯府千金,素有賢名,都是狗屁!柳葉從前跟在大呂氏身邊,聽下人們念叨,夏若雪為人最是狠毒,在府上,寧可得罪脾氣火爆的若晴小姐,也不要得罪夏若雪,因為她喜歡玩陰的,對下人也是如此,隨時隨地,面含笑意地就能整治你一番。 大呂氏和夏若雪之間有很多見不得光的秘密,柳葉多少知道一二,她本來是被大呂氏培養給侯爺做通房的,因為府上來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深受侯爺的寵愛,永平侯基本不到正院,她也就沒了機會。 “看來你也不是真傻,那日可不是本小姐絆的你。” 莫顏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桌邊,墨香立刻端上了茶水和糕餅,小李氏提前得知,做了幾樣酥脆的小點心。 房間內的布置比以往多了一些,小李氏是個善心人,并沒有對柳葉有薄待,女子從懷孕到生產極其不易,她采了一些野花裝到花瓶中擺著,屋內多了生氣。 “當時您在奴婢的正前方,而絆倒奴婢那只腳是在側面,是誰不言而喻。” 柳葉當時就察覺出來了,因為下身出血,她慌神,頭腦一片空白,后來聽到郎中之言,暈過去,來不及揭發秋意。 也正是因為想通前后來龍去脈,柳葉心中對狠毒的夏若雪滿腔恨意,但是她不過是個死契奴才,喊打喊殺都是主家說的算,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能力。 能到今日這步,柳葉想,還是因為她心思大。可如不生下孩兒,她這輩子再難出頭,世子夫人入府之后,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她,得不到世子的庇佑,死路一條。 “柳葉,你找本小姐來,不是聽你訴苦的吧?” 莫顏柳眉一挑,永平侯府那團烏七八糟的事她可不想聽,小妾姨娘住滿一個院子,鶯鶯燕燕們都夠開家花樓的。 “是奴婢啰嗦了。” 柳葉很是不好意思,她不過是想通過大吐苦水讓莫顏知曉,她的目的只是為能好好的活下去,因此已經和大呂氏,夏若雪等人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