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不一會,霖澈拿了一張紙進來,坐在我床邊柔聲道:“姐,你把這張紙上面的問題答一下好么?用筆寫在上面。” 我當然不愿意,我是來住院的,又不是來上學的。 霖澈看我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連忙捧住我的臉,親了一口道:“乖,把這頁紙上的問題都回答完,我一會給你買好吃的東西。” 還真把我當小孩子了,用吃的打發我。 為了避免他再親我一口,我連忙奪下他手中的紙。 他想抱我,也被我無形之中躲開。 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我真的特別開心,有一種近乎病態的快、感。 霖澈出去給我買飯,我一個人抓耳撓腮的回答完那一頁奇怪的問題。然后獻寶似的交給進來視察的值班醫生。 我真的從小學畢業以后就再沒寫過這么多字了,手都寫酸了。 醫生皺著眉頭看了看我的答案,又問了我幾個更奇怪的問題,讓我把答案寫在紙上。 我乖乖照做。 醫生再三向我確定了答案,然后搖著頭出去了。 完全不知道這些人在我面前神神叨叨的想干些什么。 霖澈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他學校門口的關東煮。 我最近吃的很少而且沒有胃口。 隨便吃了兩口,就壞心眼的把關東煮扔進垃圾桶。然后抬頭看霖澈的表情。 意想不到的是霖澈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悶不吭聲的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如法炮制的喝了一口,然后把水杯扔進垃圾桶。 他倒是好脾氣,又給我倒了一杯水遞給我道:“姐,一會要喝藥的。這是最后一個水杯了。” 我像是惡作劇一般,故意把水杯碰翻在地。 咣當一聲,水灑到了他鞋子上。 他生氣的瞪我,我卻開心的裂開嘴。 他盯著看了我半晌,最終什么也沒說,默默的蹲下身子撿起杯子,拿到衛生間沖洗去了。 晚上要吃的藥比往常平白多了一倍,我緊不愿意。 我把藥藏在了床單下面,結果被霖澈發現了,他發了頓脾氣,最后盯著我讓我一顆一顆的把藥喝進肚子里才作罷。 我鬧了一會,突然發現其實沒有什么可鬧的。 不一會,心里面連一丁點悲傷都沒有了,但是也感覺不到快樂。 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的原因,我漸漸變得十分平和,看著眼前這個家伙居然沒那么討厭了,但是也說不上喜歡。 如果一定要我形容,那就是對他徹底沒感覺了。 后來在醫院的日子,我都是整日坐在病房的窗前發呆,什么都不想。 很奇怪,我的傷明明都好徹底了,但是喝的藥量卻越來越大。 一直到出院,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 回到家以后,我亦是整日發呆,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對藥的需求越來越大,剛開始喝一兩片就可以無悲無喜,到最后需要三到四片才能鎮壓的住心里巨大的空虛和悲傷。 事已至此我心里也明白了許多。 以前霖澈總是把藥盒子藏起來,現在他也懶得這樣做了,因為我的用量實在是太過頻繁。 我赫然看見盒子上寫著治療輕度抑郁癥,焦慮癥,心理障礙等疾病。 我歪了歪脖子,細想這上面寫的癥狀到底跟我有什么關系。 本來準備服藥的我把藥扔在地板上用力踩了兩腳。 我憤怒的撈起地上的椅子就砸向電視。 碰的一聲,屏幕瞬間四分五裂。 破壞事物的感覺讓我十分痛快。 我隨手又把電視柜上的花瓶砸得粉碎。 霖澈居然同醫生聯起手來想害我,我要去殺了那個醫生! 霖澈聽到我這里的聲響,廁所上了一半就跌跌撞撞跑出來:“姐!你在干什么?你怎么把藥給扔了!” 我一臉陰翳,冷笑的看著他。給我喝藥,想害我?想把我逼成神經病? 他睜大眼睛看著我,對著我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姐,你先不要動,不要動。” 我站在原地,他快步走過來緊緊抱住我。 我心里一股無名的火,動作劇烈的掙脫他,然后朝著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痛的松開手捂住胳膊退到一邊。 我由不解恨! 你們為什么不經過我同意給我喝這種藥。 我只是不想說話,這也值得你們這么對付我? 藥副作用和依賴性讓我變得十分狂躁。 我要去殺了那個醫生!我憤恨的打開門,準備去醫院。 霖澈一把撲過來,脫下襯衫纏在我手上,然后箍住我,迫使我的身體后仰。 他粗暴的拖著我,另一只手撿起地上的藥,用牙齒咬開錫紙。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反抗的更為激烈。 他快速的捏起我的嘴巴,一邊把藥送進去,一邊恨恨的說:“你這個瘋子,你現在給我乖乖的。” 我咳嗽了兩聲,他又抓起水杯,按住我的臉:“給我喝掉。” 我偏過頭,他就硬是灌進我嘴里。 直到藥物全部進到我肚子里他才善罷甘休。 我瞬間有些厭世,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但是不一會兒,世界就安靜了。 我甚至不能理解剛剛為什么會那么大的脾氣。 其實,說不定藥丸是個好東西呢。我現在多么的正常,一點也不知道難過了。 我看了眼墻壁上裝飾玻璃,上面隱隱約約映出一張乖戾的臉,我對著自己的影像笑了一下,像極了鬼附身。 作者有話要說: 虐~非戰斗人員請撤離! 另,無論評語好壞我都會認真去看,并且心懷感激~謝謝大家真心實意的書評~~ 故事沒有按照大家的想象去發展我深感歉意 我一直深信一句話 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人 也沒有十全十美的小說 所以各位大大請體諒我這個任性的小寫手 愛你們 ☆、17 霖澈又開始早出晚歸,整天在忙他的事情,我一句都沒有過問。 天天在家,像是和社會脫節一般。 冰箱里一點吃的東西也沒有,廚房和衛生間因為沒人收拾而變得亂七八糟。 我什么都不想做,更不想出門。 霖澈每天晚上回來會給我帶一些面包牛奶之類的速食品,第二天一早就又立刻消失不見。 我像是個孤獨癥一樣,整天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有時候莫名的流淚。 那些抗抑郁的藥物使我頭發大把大把的掉落,性情變化無常。 心情不痛快的時候,我就對著自來水把藥吃了。我連開水都懶得燒,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霖澈有時候煩了,就會罵一句:“你在家等死啊?不會出去買點吃的!” 我呆呆的看著他。 “身上這么臟,去洗澡!” 我動作遲緩的下床。 他看的著急了,粗暴的揪著我的衣領,把我扯進衛生間:“把你自己好好洗洗,還有你身上的衣服!” 他再也不會對著我撒嬌叫jiejie了。 就自己現在這幅鬼樣子,連個正常人都不算是了,實打實一個累贅。 不知道深海里那些幾千幾萬歲的海龜是抱有怎樣的心情在活著,反正我活了三十幾年就已經覺得很累了。 因為整日做自己頭發掉光的夢而不敢睡覺,嚴重的失眠和隨時發作的狂躁癥讓我覺的十分害怕。 我堅信這就是藥物給我帶來的副作用,開始有有意識的減少服用量。 我慶幸自己雖然性格大變,但是神智尚且清醒,在這種極度混亂的狀態下還可以做出相對正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