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別看沈玲玉的小隊里加上她才只有九個人,這其余的八個人,在她的前世里,無一不是在末世里數(shù)得上名號的異能者,包括小隊那個目前還是普通人的女孩兒也是。 林逸維持著自己對待女人的風(fēng)度,將自家弟弟塞上車了這才回頭道:“先前我已經(jīng)拒絕過了,沈小姐。” 被第二次拒絕的沈玲玉皺緊了眉頭,心里也起了火,自她重生之后一貫順風(fēng)順?biāo)忠莸牡谝淮尉芙^讓她起了興趣,激起了她的好勝心,第二次拒絕卻讓她有些生氣,氣這人的不識時務(wù)。明眼人都知道她有多強(qiáng),她的小隊里也能人輩出,他卻再三拒絕了她的示好。 沈玲玉沉了眼,“林少,末世艱險,咱們又同是去b市,不該互相扶持嗎?” 沈玲玉說的義正言辭,就差直接指責(zé)他不識好歹了,她話里雖然說的是互相扶持,可明眼人都知道到底是誰要扶持誰。 她在施舍,但林逸并不需要。 林逸嗤笑了一聲,不愿再搭理她,轉(zhuǎn)身就上了車。 沈玲玉被這么甩臉子,下意識的冷眼掃視了一圈各忙各的隊員,相對于林逸的不給面子,隊員們的袖手旁觀更讓她心生怒氣。 她自認(rèn)為待他們不薄,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在這種時候站出來幫她說話,放任她被林逸打臉。 沈玲玉不由得想到前世的時候,沈雪玉也曾成立過一個小隊,開始的時候,隊里面的異能者實力大部分都只是一般,里面還是普通人居多,可就是這樣一個平平常常的小隊,不僅在末世闖出了一番名頭,而且里面的每一個人都對沈雪玉喜愛有加。 沈玲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鐲子,她已經(jīng)得到了沈雪玉最大的機(jī)緣,為什么偏偏還是被她給比了下去。 沈玲玉并不在乎小隊里的人是否真心實意,反正她實力夠強(qiáng),他們必須要聽她的指揮!可此刻他們的袖手旁觀,讓沈玲玉生出了自己比沈雪玉差了一頭的感覺。 沈玲玉不肯接受這種落差感,緊緊攥住了拳頭,眼神冷冷的,揮手甩出一陣冰箭,深深插入地底的冰箭如同一片石林一般,攔在了貨車前面。 林逸停下了發(fā)動車子的動作,一圈打在方向盤上,推開車門就要下去。 他現(xiàn)在真是,很想找人打一架。 那個女人,看起來好像很討打的樣子呢! 林東陽倒是很淡定,四十好幾歲的男人,經(jīng)歷過的事兒太多,對眼前的這一幕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場面都提不起來多大勁兒。 他一把拽住了林逸,給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林逸心里一股子暗火只好壓下來,他也知道自己這么沖動不好,只是末世之后他的壓力太大了,心里積累了太多的負(fù)面情緒,只差一個點(diǎn)就能爆發(fā)出來。但眼前這情況,顯然不是由他爆發(fā)的時候。 林逸長長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去。 還是讓老爸來解決吧! 林逸放松身體,靠坐在座位上,懶懶的點(diǎn)了一根煙。 林東陽搖下車窗,瞇著眼看著神色冷然的沈玲玉。沈玲玉一身嶄新的長袖長褲,面容白凈如雪,烏黑的頭發(fā)被扎在腦后,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美麗的雕像。在一群衣著狼狽,面容臟污的人中間,猶如一朵出水芙蓉似的。 林東陽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深深知道能在末世中還保持這種生活狀態(tài)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她可不是自家的小女兒,有人看著護(hù)著,什么都給準(zhǔn)備好了。 按理說,這樣的人應(yīng)該是有著強(qiáng)大的實力和心性的。 但面前這人,空有強(qiáng)大的能力,卻無與之相匹配的智商和情商。從她和隊員相處中,就可以知道她其實并不是一個得人心的領(lǐng)導(dǎo)者。再不簡單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女人罷了。 林東陽頗有些自得的想,誰又簡單了呢? 老子也是做過一把手的人! “沈小姐這是什么意思?”林東陽拿出自己以前面對下屬時的姿態(tài),面無表情的發(fā)問了。 貨車前的那一片參差的冰凌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水晶一樣的好看,卻帶著沈玉玲的怒意。 林東陽氣勢迫人,沈玉玲本能的有些害怕,但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并不需要怕他,挺直了脊背,冷聲道:“令公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只不過是幫他端正一下態(tài)度而已。” 沈玉玲本來的目的是要拉攏林家人,卻沒想到會讓自己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但事到眼前,沈玉玲自認(rèn)為她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人。 林東陽對沈玉玲的回答不以為意,“沈小姐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奇怪,你與我家孩子一無交情,二無恩仇,以前更是與他素不相識,請問沈小姐是用什么身份來幫他端正態(tài)度的呢?我是他父親,我都還沒有發(fā)話,沈小姐這……怕是不太好吧?” 沈玉玲氣紅了臉,沒想到這姓林的這么不要臉! 林東陽先拿話把沈玉玲堵了一番,又道:“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我兒子要犯事了,自有國家的法律和我這個做父親的來教他,沈小姐著實不必做這不討好的越俎代庖之事。” 沈玲玉冷冷笑一聲,林東陽的話某種意義上點(diǎn)醒了她。“你那一套早就不中用了,現(xiàn)在可是末世,誰強(qiáng)誰就是王法!” 林東陽不著痕跡的看了一下沈玲玉后面她隊友們的反應(yīng),玩慣了陰謀詭計的老司機(jī)把陷阱挖好了,默默地看著沈玲玉那個蠢貨往下跳,順帶著埋埋土。 很顯然,沈玲玉那句話已經(jīng)將她的隊友們都得罪了個透。本來因著她的態(tài)度,她這個隊長就不怎么得人心,現(xiàn)在這話一出,她的隊友們又不是傻子,哪個不明白她這是不把自己當(dāng)做平等的伙伴看呢? 隊里唯一一個沒有異能的姑娘拉了拉自己大哥的袖子,翻了個白眼,嫌棄的吐了吐舌頭。 姑娘的大哥接收到自己meimei的意思,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沈玲玉的背影,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 他們這一個小隊實力都不弱,各個都很優(yōu)秀,大部分人的異能雖然比不上沈玲玉,但拿出去都是一把好手。 這么些人窩在一個小隊里,誰也不服誰,難免會出一些紛爭,這種時候只要沈玲玉這個隊長好好協(xié)調(diào)一下,還是很有希望挽救的。但偏偏沈玲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如非必要,根本不和他們交流,做下的決定也從不會和他們商量。他們這個小隊看著強(qiáng)大,實際上也就只能勉強(qiáng)維持著運(yùn)作,等到大家各自尋找到出路了,很快就會分崩離析。 其他人的表情幾乎都同這兄妹二人一樣。沈玲玉發(fā)自內(nèi)心的這一句猖狂之語,收獲了大部分隊員的白眼,也徹底冷了他們的心。 林東陽滿意的收回了眼神,接著道:“沈小姐邀請我們一起走,那以后得到的物資該如何分配?” 在末世,物資永遠(yuǎn)是最迫切也是最現(xiàn)實的問題,最能挑起矛盾。 沈玲玉皺了皺眉,物資什么的,自然是要聽她的分配了。她所說的一起走其實只是客套話,她說這話的意思是要他們加入他的隊伍,只要他們加入了,以后如何安排還不是她說了算? “五五分成。” 沈玲玉一說完這句話,林東陽就愣了,不僅是他,沈玲玉的隊員們也愣了。 開玩笑的吧? 他們都這樣想。 林東陽本想借著物資說事,好嘛,這下根本就不用說了,這姑娘蠢得沒邊了,根本不用他挖陷阱,自個兒就把自個兒給埋好了。 沈玲玉的隊員們本以為她會說按勞分配或是按人數(shù)分配之類的話,卻沒想到她為了拉攏林家人,竟然會愿意分出一半物資。 林家那邊只有三個人,他們這邊可是九個人啊,足足是他們的三倍之多。這樣分配,她傻么!? 沈玲玉當(dāng)然不傻,人家空間在手,哪里會在乎那一點(diǎn)兒指甲蓋大小的物資呢? 可是她不在乎,別人在乎啊! 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xué)了t^t ☆、第204章 內(nèi)部失火 盡管和林家人鬧得不愉快,沈玉玲還是一心想要將林家人收進(jìn)自己的隊伍里,簡直就像是撞了邪似的。 其實末世以后的這一段時間,沈玉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看看她小隊里的這些能人就知道沈玉玲在收集強(qiáng)者這條路上是有多么的執(zhí)拗了。 小隊里的那八個人,無一不是被沈玉玲或明或暗或拉攏或壓迫弄進(jìn)來的,而將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弄進(jìn)自己的小隊之后,沈玉玲這個隊長卻并沒有真正讓他們心服口服,她也很少會和他們交流,就好像將人拉進(jìn)自己的手里只是單純的字面意思一樣,一旦到手了,那么就撒手不管了。 如果不是事情的性質(zhì)和雙方的性別不符,這倒與渣男玩弄女人如出一轍,一旦得到身體,獵物的吸引力就大大降低了,下床之后,更是翻臉不認(rèn)人! 除沈玉玲以外,小隊剩下的八個人里只有一個女孩兒,其他都是大男人,這些男人不好與沈玉玲一個女子計較,且當(dāng)初沈玉玲拉攏他們之時,或多或少的給過他們一些恩情,若不是這份恩情在,他們也不會對這個女人一再容忍。 但那個女孩兒就不一樣了,她和她哥哥會加入這個隊伍的原因更多的是她哥哥想要給meimei找個庇護(hù),兄妹二人并未承過沈玉玲的人情。 因此女孩兒一聽沈玉玲說出那種□□且愚蠢的話,第一個就不干了,清清脆脆的聲音如同黃鶯出谷一般響了起來:“姓沈的,你什么意思?” 沈玉玲聽到身后竟然有聲音在質(zhì)疑自己,轉(zhuǎn)過頭冷冷的掃視過去,“齊云,什么時候輪到你來質(zhì)疑我了?” 這個齊云仗著自己年紀(jì)小,沒少給她找麻煩,偏偏隊里的那群大男人對她還頗為縱容,沈玉玲對此早有怨言。這會兒見齊云竟然膽敢質(zhì)疑她,忍不住目光陰鷙的盯著她看了一眼,眼神里竟是隱隱有一絲殺氣流露出來。 重生以后雖然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善鋵嵅⑽慈缤蛴窳岢跏紩r預(yù)想的那般如意,在她的想象里,這群人既然跟了自己,就應(yīng)該為自己馬首是瞻,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可現(xiàn)實的情況卻是這群人雖然礙于自己的實力不敢胡來,卻明里暗里的給她拖后腿,經(jīng)常質(zhì)疑她的決定,盡管那些質(zhì)疑她根本就不會聽,但不可否認(rèn),這就像是甜蜜的蛋糕上落了一只蒼蠅般讓人討厭。 沈玲玉有時候真是恨不得縫上他們的嘴,戳瞎他們的眼,可偏偏這群人是她自己耗心耗力網(wǎng)絡(luò)來的,耽誤了自己不少行程,若不是為了找他們,她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到了b市了。因此,沈玲玉對這群人是既惱怒,又舍不得。 齊云一路有自家哥哥護(hù)著,倒是沒吃多少苦,性格里還保留著兩份天真,她本就看不上沈玲玉這個唯我獨(dú)尊的女人,這會兒沈玉玲這么輕蔑的話一說出來,齊云就有些受不了了。 齊云握緊了拳頭,小臉漲得通紅,那模樣,看起來恨不得上前揍沈玲玉一頓。 她的哥哥齊偉拉住了她,將她一把推到自己的身后,穩(wěn)穩(wěn)的將她護(hù)了起來,沉聲對其他幾個隊友道:“你們也覺得小云沒有資格質(zhì)疑她嗎?” 沈玲玉的臉“唰”的黑了,厲聲喝道:“齊偉,你什么意思?”這話問的竟與齊云先前問她的如出一轍。 齊偉末世前也是個家室頗豐的商人,他白手起家,不過三十歲的年紀(jì),就已經(jīng)以勢不可擋的姿勢崛起了,在商界還是個小有名氣的斂財高手。這樣的人,最擅長的就是處理人際關(guān)系了,比起年紀(jì)尚輕,生活環(huán)境相對簡單,又沒玩過多少真刀真槍的陰謀詭計的沈玲玉,他早就不動聲色的將小隊里的其他人拉攏住了,在沈玲玉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儼然已經(jīng)是小隊里的二把手了,說是二把手,比起失了人心的空架子沈玲玉,他才是實際上的一把手。 齊偉手段圓滑,平時又壓制著小隊里反對沈玲玉的聲音,沈玲玉還頗為倚重他,卻不知他早已在無形之中將她與整個隊伍隔絕開了。 一群人磕磕絆絆的走到這里,積聚了不少的矛盾,這會兒可算是找到時機(jī)爆發(fā)了。齊偉一發(fā)問,小隊里的人七嘴八舌的就嚷開了。一大群男人開口的威力可不比女人差。 “都是一個隊的,小云當(dāng)然有說話的資格。”這是一個俊秀的青年,火系異能者,脾氣火爆,小隊里平日里最喜歡跟沈玲玉作對的就是他。 沈玲玉眼里怒火更旺。 “是啊,小云雖然沒有異能,但咱們的后勤可都是靠的她,咱們能走到今天,她功不可沒!”這是一個中年男人,平時不太愛說話,此刻開口立刻引起了一片附和。 沈玲玉冷冷的笑,齊云那個女人,只會躲在她哥哥后面,能有什么用?若不是她,他們怎么可能走到這里! 此刻的沈玉玲早已忘了她所謂的預(yù)知,若是沒有她,這群實力不凡的人也能在末世里闖出一番名頭。 這些人個個都是一把利刃,鋒芒逼人,放到哪里都能做出一番成就來,沈玉玲卻偏要將他們攥在手里,用實力壓制著他們,甚至因為自己的能力洋洋得意,對他們多有輕視。 就像是一個拿到了一手好牌的人,每一張牌都是極好的,但她卻不會打,硬是做出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事情,將一手好牌拆的七七八八,瀕臨輸局而不自知。 這一隊實力強(qiáng)勁的人,到底是沈玉玲手里的劍,還是會指向她的劍,誰也說不清楚。 林東陽在一旁看的好笑,他這還沒怎么樣呢,那邊一群人就鬧了起來。 林逸也笑了,他覺得自己之所以會跟這個女人起爭執(zhí),就是因為他太把這個女人當(dāng)回事了。這個女人自大又愚蠢,什么時候被人算計了說不定還會幫別人數(shù)錢,雖然看著冷傲冰霜,可只是短短一小會兒,有心的人都能看出來這人心思浮躁淺薄,不是個能做大事的主兒。 那邊如火如荼的展開了對沈玲玉這個隊長的聲討,林東陽敲了敲車窗,拋出另一個炸彈。 “看樣子,沈小姐在隊伍里并不如我們想象中的那般有權(quán)利啊!那這就難辦了,方才沈小姐的邀請林某已在考慮,卻有一事不太明白,還希望沈小姐能給個準(zhǔn)話兒。” 沈玲玉聽見林東陽的話,即刻拋下正在爭執(zhí)的隊友們,因為先前太過生氣,她的臉蛋紅彤彤的,竟有一種艷若桃李的美麗,聲音也不復(fù)先前那般清冷。 “你說。” 到了這種時候,沈玲玉已感受到了來自于隊友的壓力,她雖然強(qiáng)忍著沒有動手,可殺意一起,便再難收回來了。她也知道,這群隊友憑借著她的先知實力已經(jīng)得到火速提升,若真是一兩個人還好,她不用費(fèi)多大力氣就能滅了,可所有人一起,她卻沒那個信心了。 說到底,當(dāng)沈玲玉意識到自己的實力還并不能為所欲為的時候,她也不得不屈從于現(xiàn)實,夾緊尾巴做人。 前世的三年末世生活,沈玲玉只是個普通的異能者而已,輪不到她和人玩心計,太過高層的事情她也接觸不到,無非就是聽說誰誰誰有多么厲害,哪里又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了。 再加上末世里本就實力為尊,越到后面這種情況越是明顯,末世只教會了她變得殘忍冷情和看人眼色,重新之后,乍一得到手鐲,又有了先知和比人強(qiáng)大的力量,沈玲玉腦子里那一根自我壓抑的弦就斷了。 現(xiàn)在她是強(qiáng)者了…… 沈玲玉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句話了。 有了力量之后,沈玲玉貪心的想要更多,權(quán)勢、地位、名利,她都想要,她想要高高在上,將所有人踩在腳下,她希望能笑傲末世,洗刷前世的憋屈和不甘。 前世她受到了多少蔑視,她就想要在這群所謂的強(qiáng)者頭上報復(f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