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不是尋常的春藥嗎?”抱月問。 魏銘沒理他,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里,他已經不滿足于把脈了,開始掀開林清時的眼皮觀察她的眼白,又掰開她的嘴看她的舌苔,然后想要——解開她的衣裳。 抱月看到魏銘放在林清時領口的手頓時就怒了,用力拍開他的手:“你干什么呢!”如果不是因為他相信魏銘,現在魏銘就已經死了。 魏銘突然被人拍開了手,莫名其妙的抬頭看他,奇怪的問:“怎么了?” “你!”抱月簡直要被他氣笑了。他咬牙切齒的道:“看診怎么要脫衣服?”他剛剛看的真真的,魏銘那動作分明就是要脫了她的衣服!若不是他出手及時,這會兒一定已經讓魏銘得逞了! 魏銘不懂他在氣什么,無辜的道:“要脫了衣服才能確認。” 若不是知道魏銘是個癡人,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抱月一定以為魏銘心懷鬼胎,可中個藥而已,再厲害能厲害到需要脫衣服才能確認? 抱月心里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情況很嚴重?” 魏銘點頭,雖然看起來呆愣愣的,可靠著從小光屁股一起長大的交情和了解,抱月還是意識到了他的認真。 “能解嗎?” 魏銘搖搖頭,看了一眼他憂心忡忡的模樣,像是終于意識到什么一樣,又點點頭,而后又搖頭。 抱月急了,“怎么又點頭又搖頭的,到底是能解還是不能解?” “□□并不難解,難的是林姑娘身上還有其他的東西。” “什么東西?” 抱月問了之后,魏銘又開始伸手要扒衣服。 抱月再次拍開他的手,眉頭皺的緊緊的。 魏銘道:“我需要看看她的后心口,才能確定是不是。” 抱月一瞪眼,哪有大夫看病還要扒人家衣服的,“又不是外傷,看什么看?我都看過了!” 魏銘道:“那是你看的,和我看的不一樣。” 饒是向來淡定的抱月聞言也僵硬了一下。 ——(⊙﹏⊙)b是不是有什么不對勁? 抱月從來沒有覺得這個醫癡這么難以溝通過。 “我要自己看。”魏銘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一點羞澀都沒有。 “……”抱月僅有的好脾氣都要被他耗盡了,“你到底能不能治?快把她中的藥給解了,然后馬不停蹄的給本宮滾蛋!” 魏銘對抱月的惡聲惡氣不以為意,固執己見,“我說了要看一看,不然你就找別人來,我不治了!” “你威脅我?”抱月氣得牙癢癢。 魏銘思考了一下他的話,點點頭:“對,就是在威脅你。” 抱月一梗,又好氣又好笑,魏銘的表情太過單純,說的話也像孩子的胡言亂語。可他心里還是抑制不住的生怒,但他還是妥協了。 “后心口是吧?看不出來問題本宮跟你沒完!”同樣是威脅,抱月說起來卻更有力度。 魏銘點點頭,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此刻林清時在他眼里就如同一件瑰麗的珍寶一樣,他的眼睛充滿了探索的光芒。 抱月盯著他干凈清澈的眼,試圖在里面找到一絲應該有的情緒,他失望了,又覺得果然沒有失望。 如果魏銘眼里有一點不該有的情色和**,他會立馬把那只手斬下來,可是他沒有看出半點腌臜的情緒出現在他眼底。 “啪!”抱月用力打開魏銘的祿山之爪。 魏銘沒有辜負他的信任,可他心里還是有個疙瘩。兩個男人在這里,研究要不要扒一個女人的衣服,到底算個什么事呢?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是他喜歡的。 再次被拍開手的魏銘鍥而不舍的伸出手,抱月忍了又忍,打斷他道:“你停下!” 魏銘再次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他。 抱月出爾反爾,自己也感到很無趣,卻還是堅持捍衛自己的領土,“你閉上眼睛。” 魏銘眨眨眼,再眨眨眼,終于確定自己沒錯,“不是都說好了嗎?” 抱月惱羞成怒,“把眼睛閉上,不許睜開!” 魏銘糾結了一會兒,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抱月拳頭握緊又松開,反復幾次,終于一咬牙,俯下身來,將林清時的衣帶解開。她的面色通紅一片,即使是昏沉著也緊緊皺著眉頭,烏黑的長發被汗水打濕,糾結在臉上和脖子上,抱月屏氣凝神,將她的頭全部撥開,看著她顫抖的睫毛和眼皮下不斷滾動的眼珠心里有些愧疚,不管怎么樣,她都是在他的地盤出事的。 抱月將林清時整個人翻轉過來,從后面領口處將衣服一點一點拉下來,露出汗濕的背部,又揭過被子來,將她蓋上,只留下后心口一處的皮膚露在外面。 又看了一下,確定沒有疏漏了,抱月這才沖一旁一直閉著眼睛的魏銘道:“睜開眼。” 魏銘睜開眼時眼里一片清明,顯然從剛剛悉悉索索的動靜已經猜出抱月做了什么。 “趕快看。”看完趕緊滾!抱月心里控制不住的有些暴躁。 魏銘淡定的看他一眼,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瓶子,瓶子用蠟封的口,蠟封一揭開,一股帶著酒氣的甜香味就飄了出來。 抱月鼻尖一動,“這是什么?” 魏銘道:“新制的小玩意,還沒取名字。”一邊說一邊將瓶口傾斜,倒于林清時的后心口處。瓶子里慢慢流出來一線半透明的液體,那液體又潤又亮,色如桃花,味香氣濃,落在林清時的皮膚上,像是清晨落在花瓣上點點晶瑩的露珠。 魏銘再次伸出手,停了片刻,瞅了一眼抱月,見他沒再露出反對的意思,這才用指腹將那液體一點點在潔白的肌膚上揉開。 抱月看他神神叨叨的舉動不以為意,憋著一口氣等著待會兒他出丑時大發特發一番。 過了一會兒,抱月不耐煩了,“魏銘……” 他剛叫了個名字,就見魏銘豎起了手指,示意他安靜,還未待他質詢,又沖他招招手,指了指那處染了霜露似的白皙肌膚。 抱月垂下頭去看,起初不以為意,卻忽然瞥見一處小小的鼓包出現在那片白皙的肌膚下面,初始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凝神一看,卻見那小鼓包一點一點移動,像是蚯蚓在土層里游來游去,惹得他心里一寒。 “這……這……這是……”過了好久抱月都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這是蠱。”魏銘替他說出了他未說出口的話。 “怎么會?不是春藥?”抱月有些不能接受,蠱這東西太玄了,一般人都是敬而遠之的。 “林姑娘中了藥之后,那蠱受到了刺激,活躍起來了。”魏銘像個老學究一樣,說出自己的判斷。 “活躍起來?” “嗯。” “你前段時間給她診斷的時候怎么不說她中了蠱?” 抱月帶著林清時回來的時候,就曾讓魏銘為她診斷過,這本就是林清時同他回來的目的,為的就是弄清楚她昏迷時間過長的原因。 “當時沒看出來。”魏銘難得臉紅了,“這次因為藥性催發了蠱,讓它提前發作了。” “……這是什么蠱?”抱月的心情有些沉重,無論是什么蠱,身體里有個蟲子樣的東西總不會是好事。 許是為自己之前沒發現這蠱的事情感到羞愧,魏銘盡職的為抱月解答:“這是子母,也叫絕愛之蠱。”他略帶可惜的又說了一句:“聽聞二十多年前,我教之中也有一對這蠱。可惜在當年的動亂中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  ̄3)(e ̄ *) ☆、第160章 “這蠱最初就出自我教。”說這話的時候,魏銘臉上流露出與有榮焉的表情,對于醫癡來說,他的眼里沒有善惡好壞。他很敬佩能弄出這蠱的人。 “本宮怎么從不知道教里有過這種邪乎玩意兒?”抱月疑惑的道。 雖然魔教與苗疆一向關系密切,但教中多是中原之人,對這種殺人于無形的東西向來敬而遠之,歷任教主更是如此,每一任繼任者都會紋下一個代表身份的紋身,那紋身紋下的時候用了蠱王的血,能夠護佑歷代教主不必懼怕各種各樣的蠱蟲。因為每隔幾十年都需要用到蠱王的緣故,魔教才和苗疆保持了數百年的友誼。 魏銘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瞅了他一眼,徐徐道:“我教歷任教主之中,有一人極擅蠱。這人名叫成無恨,其父亦是教主,其母乃是苗疆的圣女。” 抱月聞言頓時沉默了。在魔教的教主名譜上并無此人記載,那這人的名字一定出于某種特殊情況而被抹去了。 魏銘接著道:“此人驚才絕艷,于武學、蠱術上都有極高天賦,卻偏偏不得所愛,于是便想出了一種辦法——用蠱困住他所求而不得之人。絕愛蠱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創造出來的。絕愛蠱乃是子母蠱,子蠱相思,母蠱絕愛。他服下了母蠱,又給自己喜歡之人服下了子蠱。后來……” 魏銘停下了。 抱月不明所以,用眼神催促他,“后來怎么樣了?” 魏銘先前提起蠱時炙熱的眼神慢慢冷靜下來,這是魔教的不傳之秘,是歷代的鬼醫才會知道的事情。鬼醫在魔教里的作用有兩個,一個是表面的身份——大夫,另一個則是作為當任教主的左膀右臂,是他的最后一支力量。魔教里的很多秘密都是沒有確切的文字記載的,全是靠著教里的鬼醫一代代的傳下來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鬼醫是教主的影子,也是他的第二條生命,更是魔教用來記載辛密的野史。 魏銘隱隱有些傷感,他雖然一心沉迷于醫道,可也是從小就被教育著要以魔教昌盛為己任的,此刻在提起許多年前這蠱牽連的事情時,難免有了兩分物傷其類的感觸。 “成無恨所愛之人乃是我教之中唯一的一任女鬼醫。” 魏銘一說這句話,抱月就明白了為何那位教主會被抹去存在了。 魔教的教主和鬼醫是教里的兩大支柱,一旦發生重大沖突,損傷最大的,就是魔教本身。 果不其然,魏銘接下來的話驗證了抱月的猜想。 “那成無恨此后性情大變,變得極為嗜血,冰冷殘忍,而他愛而不得那人,那個女鬼醫,在后來竟拋棄相愛之人,轉而愛上了他,重復了他當年求而不得的那條路。當年魔教叫這兩人弄得幾近分裂。” 抱月轉過頭去,定定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林清時,半晌才問:“后來呢?他們兩個人結局如何?” “……死了。聽說是一把劍同時穿透了兩個人的胸膛,一起死的。”寥寥數語,說不清的寂寥滋味。 “可能解?”抱月問的有些沉重。 許是提到自己擅長之事,魏銘的眼眸里再次浮現出明亮的光彩。 “能解。” 因為這兩個字,清冷的室內再次恢復了先前的舒適。 “怎么解?”抱月眼睛一亮。他抓著林清時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他沒問容不容易解,因為沒有必要,無論有多難,他都會幫她解除這蠱的。 “天時,人和。” “何為天時和人和?” “中蠱者,全身血脈賁張,血液皆涌至心房,扎根在心房里的蠱蟲得到滋養之后徹底活躍起來,此時是解蠱的最佳時間,是為天時。再說這人和,才是要中之要,天時還可人力促成,唯獨這人和,一旦錯過,縱是大羅金仙也解不了這蠱。” “怎么講?” “這人和乃是至親之人,需采他溫熱的血,于中蠱者傷口處涂抹,再用血液在外引蠱出來。那蠱聞到血液的味道,自己就從中蠱者傷口處爬出來了。” 魏銘說的淡然,抱月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他知道林清時的父母已經全部去世了,三代之內的血親一個沒有,上哪兒弄所謂的至親之血? “至親之血?那么邪乎?”抱月凝眉問。 魏銘受到了質疑,輕“哼”一聲,邊上前查看林清時的情況邊道:“巫蠱之術,本就是玄而又玄之事,難以考究,譬如那養胎草,可使足月胎兒在孕婦腹中多呆月余而不傷母子根本,兼使胎兒康健,與其他新生胎兒無異。兩者雖不同脈,但源于同一根本。其原理如何,成因如何,我輩之人尚無從知曉。”他瞥了一眼抱月,不屑的意味很濃,明晃晃的在說:我都不知道的事,你這種蠢貨還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