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林清時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她心里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白朗看著越來越接近頂端的距離,沖她笑了一下,“你聽懂了對嗎?” 林清時下意識的搖頭。 白朗臉上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明艷亮麗的不可方物,帶著男性的俊美,充滿了侵略性,讓人心尖一顫。 “現在,他的任務完成了。從今往后,男孩兒再也不需要他來代替他勇敢了。以后,女孩兒也會照顧男孩兒的,對嗎?”他并不需要回答,摩天輪將要到達頂點,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傾灑在他近乎完美的面孔上,恍若神邸在世。 他像是強調似的又說了一遍:“我的任務完成了。” 他的雙眼凝視著她,這一刻眼神里充滿了留戀,還有著他一直激勵按捺的感情。 他在道別,這也許是最后一次,他選擇了放縱。 他微笑,含著悲切和不舍,明明只是簡單的告別,他的眼里卻含著千言萬語——這些他從未親口告訴過任何人,也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就這樣吧—— “所以,再見。” “再見吧,我親、愛、的……” 他的聲音漸漸變弱,消散在空氣里。 而此時,摩天輪剛好滑過頂點。 “白朗……”林清時為他語調里的感傷所震撼,久久不能回神。待回過神來,她下意識的喚了一聲面前的男人。 一樣的容貌,甚至連微笑的弧度也像極了,像是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一般。 “他不見了,我感覺不到他了。阿時……”白默腦子還有點混沌,卻立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他的唇瓣囁嚅幾下,語帶慌亂,“你別哭,別哭,阿時。” “我哪里有哭?我只是在告別。” 可是,你流淚了。 白默心里微酸,充滿了黯然。 雖然他也覺得好難過,也好想哭啊。 他來的時候悄無聲息,離開的時候又那么突然。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發現我好幾天沒有更新了,真是對不起啦。本來周末打算更新的,結果去整合下個故事的大綱去了,所以就沒更成。 如果男主的名字叫做林雪,我是不是會被弄死(。?_?。)? 也有收到幾個不錯的名字,林郁、林泠、林一之類的,我其實還在糾結…… 明晚或者后晚見吧~~ 晚安。 ☆、第143章 對白朗是什么感覺呢?林清時問自己。 記憶里他似乎是一個肆意張揚的男人,矜持又傲慢,盡管和白默生著同一樣的臉蛋和身材,盡管她一再的告訴自己,那不過是白默分裂出來的第二個人格罷了,但不可否認,那是一個極為耀眼的存在,即便相處的日子短暫,他存在過的痕跡,所留下來的記憶,卻是難以磨滅的。 他永遠也不會是誰的附庸。 但林清時也只能說一句,如果他真的永遠離開了,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那他離開的那個時機真是恰到好處。 至少,對于她來是這樣的。 白朗和白默,像是溫和的晨曦和最后怒放的夕陽,幾近相似,卻截然不同。 她心里很明白,面對白朗的時候,她無法區分他究竟是誰,不能單純的將他當做另一個白默,那么要如何處置他? 她離開之前曾問白默:要嫁嗎? 雖是笑語,問的心卻是真的。 但她不想做出抉擇。 對她來說,一個人如果同時喜歡上兩個人是一件太過荒唐的事情。 她若是強行要求,也許這兩個人她都可以擁有,但她不愿意這樣。 也只能說,她沒有真正的愛上,所以占有欲不夠強烈。 她也明白,自己在感情上太過隨遇而安,且不愿意承擔風險。 所以離開一段時間,好好想一想,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如果白朗沒有離開,那么她會選擇和兩個人都保持適當的距離,漸漸地疏遠開。 所以說,白朗離開的時機真是恰到好處。 在她的感情還未開始被消磨,在她還沒有真正選擇疏離的時候,他先放手了。 有時候,有舍才有得。 白朗不離開,白默就無法前進。 這樣很好。 林紈的婚期迫在眉睫,林清時也漸漸將心思投入進去了,幫忙打點督促。 婚禮過后,林清時就辦了出來。 而后,她和白默的就往漸漸變得密切起來。 在又一場冬雪到來的時候,林清時向白默求了婚。 在這種事情上,似乎永遠也不能指望白默主動,久等不至的林清時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她比較傾向于細水長流的感情,對于那種轟轟烈烈的激情反而沒有多少向往,時候到了,她覺得合適了,那么就可以攜手走下去。 不過,在此之前需要蓋個戳,宣布一下所有權。 雖說是“宣布”,可林清時求婚的時候也就只有他們兩個當事人在場而已,一個觀眾都沒有。 銀裝素裹的雪地里,停著兩輛車子,一輛她的,一輛他的。 覆蓋著皚皚白雪的空地上留下兩排腳印,呵氣成霧。 林清時穿的是厚厚的羽絨服,帶著圍巾手套,套著暖和舒適的冬靴,裝備齊全。 白默穿著大衣,和林清時是同一款式的圍巾,雙手插在兜里,緊握成拳。 “你知道我為什么約你來這里,對吧?” 白默先搖頭,又點頭,而后又搖頭。 他知道這個地方,是他們高中的校園。至于她為什么會選擇這里,他卻不知道了。 因為是寒假的緣故,所以冬日的校園里極為靜謐,只有風刮樹枝吹落雪花的聲音,在白色的世界里簌簌作響。 “還記得那個地方嗎?”林清時指了西北角一座雄偉的建筑。 “記得。”那是學校用來舉辦大型活動的大會堂。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欠我一支舞?” 白默訝然,而后憶起一段往事—— 他們的高中是有畢業舞會的,而他曾經鼓起勇氣邀請過她做他的舞伴。只是后來,他根本沒有呆到畢業就離開了,那場舞會,他自然就失約了。 白默眼中浮現一抹愧疚之色,時光在他的眉眼中留下了痕跡,是他褪去了怯弱,變得成熟起來。唯有他的感情,一直保持著經年不變的生機和活力。 “不要說對不起。”白默還未開口,林清時便已知曉了他要說的話,提前阻止了他。她微微彎了神,行了一個紳士禮,而后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風度翩翩的道:“英俊的先生,請問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白默一頓,而后彎下身子,做了和她一樣的動作,“美麗的小姐,請問我有這個榮幸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兩人相視而笑,眼神交流中流露出無聲的默契。 林清時站直身子,矜持的將一只手交給他,“當然。” 冰雪堆砌的世界中,一對穿著厚實的男女在空蕩的空間里旋轉、舞蹈,寒風颯颯,卻仿佛置身于衣香鬢影中,在悠揚悅耳的旋律里優雅而又矜持的舞動。 他們的動作和他們此刻臃腫的衣著以及周圍寒冷的背景顯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可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是那么的自然和自在,使得流淌在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那么的溫馨甜蜜。 “我們在一起吧。” 不知道是誰率先開口了,又或者兩個人默契十足的同時開口了,他們停下了旋轉的動作,安靜的擁抱在一起。 “我們在一起。”這次是肯定句了。 從兩個人相識到現在,他們誰也沒有用認真的口氣明確的說過這種直白的話,他們依靠的永遠是兩個人眼神之間的交流,和動作里面流露出來的鮮明的暗示,于言語上缺少了許多。她開玩笑說我們交往吧,于是他們在一起了。她又玩笑一樣的說你嫁給我吧,于是他就認為這是有了名分了。 但兩個人若是要長久走下去,單單依靠默契是不夠的。 一個眼神可以被理解成很多層意思,一個曖昧的動作仔細想來其實也可以有很多種深意在里面。只有明確的,嚴肅的,近乎承諾的語言,才可以讓人的心真正的放到肚子里。不用去琢磨,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喜歡的有多么深,也不用去煩惱,自己是不是領會錯了她的意思。 冰天雪地里,他們擁抱在一起,交換一個甜蜜的吻,空氣是冷的,心里卻是滾熱的。 很多年后,他們終于完成了當年缺失掉的那一場畢業舞會—— 當年的時候,容貌青澀的女孩兒安靜的坐在熱鬧的角落里,看著成雙成對的男孩女孩在舞池里旋轉躍動,而今天,她抓住了那個逃跑的舞伴,完成了她的舞會。 ***** 白朗看著墻壁上掛著的照片,神情微微呆滯,清亮的瞳孔里還殘存在驚異之色。 他居然又回來了! 那個時候白朗是真的以為自己要永遠消失了的,他心里莫名的有一種感覺,他和白默大概最終只能留下一個。 既然如此,離開的必然不能是白默那個正主。他本身就是后來者,萬沒有驅逐先存者的道理。 那就離開吧。讓白默留下,她好像更喜歡白默呢! 不過白朗也沒有那么偉大,他來的時候一點痕跡都沒有,要離開了也不甘心悄無聲息。 白朗看事情遠比白默要透徹,他知道,林清時雖然把他看作白默的副人格,卻并非對他全無感覺。 他也知道,林清時當時會要一個人出去走走,并不單純只是因為林紈的事,還因為他和白默。 她大約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兩個“人格”,所以選擇了暫時離開。 他怎么會讓她為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