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了解一樁陳年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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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間泥濘的村路,稀泥被轉動的輪胎卷起,甩去田野間,十來個漢子開著車來往附近的生產隊,隨著坑坑洼洼的路面,車子里面不時傳出叮叮當當的鐵器碰撞聲,有些坐在后排,手里提著家伙什,目光在外面不斷的搜索。 一副尋仇的架勢。 讓原本路過的村人遠遠的避開,看著他們耀武揚威的過去,開著奔馳轎車的李昭遠有些心疼車子,視線掃過周圍,偏頭:“七隊后面還有一個八隊,我們走了兩圈了,也沒見到人,會不會早就溜了?” “這伙人口音不是本地的,還真有可能早就跑了。” 李昭遠緊抿著雙唇,使勁拍了下方向盤:“再逛逛,說不定還會在路上碰到,打了就跑,那幾個家伙真是夠慫的。” 農村生產隊,一般都是順著數字緊緊挨在一起,外鄉人很難辨別哪里是哪里,而且村子多有林子,要尋幾個人非常麻煩,來回在幾條鄉間路上尋了幾趟,時間都快到了下午,之前那股尋仇的心氣勁兒也xiele不少。 “算那幾個運氣好。” 李昭遠看著天色有些昏暗,像是又要飄起小雨,便是召集叫來的人,每人給了兩三百的辛苦費,將人遣散了。 “中午那頓沒吃好,走!回鎮上繼續吃,還是我請。” 邀了之前的一起吃飯喝酒的四人,上了他這輛車,便是在前面一個村口調轉方向的時候,相隔兩畝田的田埂上,穿著灰色夾克外套,戴著毛線帽的身影正望著駛過視線的奔馳車,腳邊一道道鐵砂流動,慢慢卷到了褲腿蔓延而上。 道路之中,奔馳車內放大了音樂,除了腦袋裹著繃帶的一人外,其余三人吵鬧的說笑,畢竟今天一起打架,就像回到當初二十出頭在鎮子里橫行的畫面。 “李少,要是那個夏亦還在的話就好了,真想看到他現在什么表情。” “就是,吃了那么多年牢飯,也不知道是長胖了還是變瘦了,說不定還被人撿肥皂……哈哈哈哈——” 開車的李昭遠笑了笑:“要是再遇見,再送他一個大造化!” “什么造化?” 李昭遠笑容收斂,看著前方拐彎的地方冷哼了一聲:“讓他飛一次。” 畢竟被人拿著刀追砍,雖然最后他開車把人撞傷倒地,可這十來年,他心里多少也是有陰影的,好幾次夢里都夢見那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拿著刀玩命的追砍,就在回來之前的幾天,他都又夢到過一次,不然也不會在今天喝酒的時候問起來。 就在幾人說話聲里,包裹繃帶的一人靠著車門陡然感覺到車子震了一下,期初他還以為是碾到石頭,就在拐彎時,視線有些飄忽,身下也感覺不到車子在行駛,急忙朝外看了一眼,頓時嚇得臉色發白。 “李少,你酒醒了嗎?別往山坡下開啊——” 他大吼的同時,其他說笑的三人還以為他在發神經,隨后都轉去窗外,視線都高了不少,急忙看去李昭遠,后者握著方向盤使勁的踩著油門,眼睛都瞪直了,臉上全是汗水。 “車子好像飛起來了……” “我艸…..不會是被外星人綁架了吧。” 然后,便是幾道:“啊啊啊啊……”的叫喊,混雜一齊,響徹天空。 …… 漂浮的黑影蔓延過黃土地,此時正是下午,田間也有人在。 一名老人坐在田埂歇息,聽著收音機里傳出的科學播報。 “.……大禹七號火箭在昨日升空成功,這顆衛星具有控制降雨…..標志著我國科技水平提升到了一個新的臺階…….” 漂浮的陰影蓋過來,遮擋了老人的視線,隨后一陣嘈雜的叫喊在上方傳來,便抬起頭,一輛汽車正好飛了過去,他有些渾濁的眼睛瞇起。 “高科技啊……這汽車都能飛了?!” 看到車尾后面的窗戶有人朝他揮手拍窗,老人趕忙站起來,笑瞇瞇的,也同樣朝他們揮手,目送著對方遠去,沒入山的另一邊。 下方,一輛加長的悍馬正飛馳過路面,夏亦大馬金刀的坐在中座,行駛的方向正是按著他記憶里的地方過去。 不久,到達了山村的背面,是另一個生產隊了。 夏亦帶著馬邦和紅黃綠三人下了車,撿人少的路走,一片林子里只有一戶人家,緊閉著門扇,不遠的樹林里,孤零零的立著一座墳。 上面長滿了雜草,地上還有往日祭拜過的墳幡,早褪去了顏色,爛在了泥里。 地上是沙沙沙……的腳步聲,夏亦踩著積厚潮濕的落葉走到墓前,看著石碑上刻著的一個女孩的名字,整個人都陷入沉默里。 身后的馬邦和紅黃綠三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這土里埋的是誰,能讓殺人不眨眼的老板露出這種表情。 良久,站在墓前的夏亦慢慢蹲了下來,拿出口袋里的手帕,在一個刻有名字的地方擦了擦。 “青禾,好久不見了……” 聲音落下,林子上空,一輛黑色的汽車帶著里面驚恐的叫喊聲,擦刮著密集的樹枝從天上降下來的,還有磁王的身影。 這邊,手帕還在墓碑上面擦著,夏亦的聲音仍舊輕聲的在說。 “.…..記不記得我說過要幫你報仇,本來把那家伙送進監獄,以為是報了仇,只是沒想到他根本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反而我想一個傻瓜一樣,白坐了十來年牢,沒關系,這次不會了。” 話語聲里,磁王朝這邊走來,邊走邊朝后伸手,駕駛室的車門嘭的彈開,李昭遠驚恐的尖叫,連滾帶爬的跑出,還沒跑出兩步就被紅黃綠三人撲倒在地,而車里還想出來的另外四人,還沒跨到駕駛室,車門就在磁王手里一揮,直接碰上、鎖死。 “你們是誰……是人是鬼啊…..放開我啊…..” 李昭遠在紅毛三兄弟手里掙扎,身上的名牌衣服沾滿了泥濘和落葉,被押著走去墓前,扭動掙扎的大叫:“你們要錢……我有錢,我給錢行嗎?各位兄弟,不要再玩我了……” 拽著他的三人沒有理會,甚至紅毛還在李昭遠下檔踢了一腳,“鎮上的時候,不是很威風的嗎?現在我家老板要見你,你求他啊。” 夏亦站起身,轉過臉來,那李昭遠愣了片刻,然后跌跌撞撞的后退,轉身就想跑,被綠毛猛的抱住,扔了回去。 “李少,這些年,監獄里好像把你養的白胖不少啊……” “夏…..夏亦……” 李昭遠不是蠢貨,他現在完全已經弄明白鎮上和人打架,再到眼下見到對方是怎么回事了,此時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就不該在路邊亂講話,或許就不會引出這么一樁事情來。 自己假坐牢的事,更沒有可能善了了。 “夏亦….你….你不能殺我。”他雙腿顫顫發抖的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臉上眼淚嘩嘩的往外流。 “殺人會坐牢的,你出來才多久,也不想進去的吧……你要錢,我給你,大家好歹也是一個鎮上的。” 站在墓前的夏亦沒有回答他,只是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按下免提公放。 “東方組長向你說一件事。” “什么事?”電話里響起東方旭的聲音。 “我要殺幾個人。” “該死嗎?” 夏亦朝那邊的李昭遠瞥去一眼:“你覺得呢?” 電話里遲疑了片刻,“既然該死,那你手腳干凈一點,我這邊好安排好人給你打掩護,對了,通勤局最近要變天了,楊森泰可能還會來找你。” 夏亦掛上電話,朝李昭遠微笑一下:“看來不用坐牢。”隨即,手機丟給馬邦。 目光看去紅黃綠三人:“跟我,手上就要見血,把他磕死在墓前。” 原本聽到那通電話里傳來的話語,就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的李昭遠,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三人餓虎般撲倒在地,拖拉到墓前,黃毛叫了聲:“等等。” 他把地上的落葉都刨了開,露出堅硬的地面。 “夏亦,不要…..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是故……” 紅毛抓著他頭發,不等他說完,使勁往地上一碰,便是咚的響了聲,然后拽著頭發又了起來,被撞的頭昏目眩的李昭遠,額頭都在片刻間通紅一片。 “我錯了….我錯了…..夏亦,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去投案自……” “投你媽啊….別說話!!”紅毛大吼一聲,按著他腦袋猛的磕了下去,這次撞的結實,連帶對方鼻子都噴出鮮血來。 “我給錢….求你們放了我…..” 腦袋再次被按了下去,重重磕在地面,砸出一個小窩。 抬起,李昭遠聲音有些模糊不清:“別再撞了…..我好難受…..求求你們…..夏亦…..我求求你…..” 然后,又是一頭磕下去。 站在李昭遠前面的夏亦,背對著他,對于一聲聲哀求的話語,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依舊拿著手帕輕輕擦著墓碑。 知道聲音消失時,紅毛說了句:“老板,他好像昏過去了。” “繼續磕。”夏亦吹了吹刻字里里一點塵埃。 嘭! 嘭! 嘭! …… 李昭遠滿臉是血,上半身不斷的被拉起來,又重重的在三人手里撞下去,砸出的小窩里,都凝聚了一灘粘稠的鮮血,他整個人都沒了意識,進出的氣息越來越少。 “過失殺人?明明有機會可以救她的,你卻開車跑了,這是故意殺人了,我也白坐了那么多年牢,這筆賬要算清楚的。” 收回手帕,抖了抖上面的塵土,夏亦這才轉過身,一腳踩在吐出血沫的腦袋,冰冷的視線低垂看去地上的身影:“沒殺你全家,我已經是恩怨分明了。” 腳下用力下壓,那李昭遠似乎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陡然瞪大了眼眶,張開血口:“啊——”的叫出最為凄厲的聲音。 顱骨便是咔的一聲,整顆腦袋都向中間擠了過去,臉都朝外凸出一截,眼珠暴突差點掉出來,四肢抽搐般扭動幾下后,便是再無聲息了。 夏亦在地上蹭了蹭鞋底,抬頭看去那邊被鎖在車里的四人,朝磁王揮了揮手。 “都殺了。” 后者點頭,轉身抬臂,手掌猛的一捏,整輛車發出吱吱嘎嘎金屬扭曲聲,里面的四人瘋狂的撞擊窗戶,有人打碎了一扇,就在鉆出腦袋的瞬間。 奔馳車轟的縮成一團大鐵球,那顆探出車窗的腦袋也永遠固定在了上面。 就在這時,旁邊的一簇竹子后面發出響動,馬邦跨過尸體跑了過去,拖出一名身材中等的漢子,年齡和夏建勛差不多,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看著墓前腦袋扁癟的尸體,渾身都在發抖。 “老板,這個人怎么處理……” 紅毛看過去時,夏亦也盯著那人,片刻,轉身離開:“放了他,我們走。” “老板心好,你可別到處亂說,不然我們會找上門來的。”紅黃綠三人拿出街邊混混的那套,朝對方威脅一遍,才跟著磁王一起離開這片林子。 隨著人都離開,那名漢子盯著地上的尸體,漸漸也不再害怕了,沉默的轉身,將地上的一捆竹條抬起來,抗在肩上,走回之前拿到緊閉的門里。 屋檐下,一個穿著有些邋遢的婦人坐在凳上,偏著頭看著天上,等到男人過來,她噓了一聲:“小聲點,青禾在屋里睡覺呢,你別吵醒她啊……” 男人放下竹條,走過去忽然抱住了妻子,眼睛看去堂屋的墻壁上,掛著的一張遺相,嗚嗚咽咽的哭了出來。 “青禾的仇報了…..那個人死了……我看著他死了…..我的青禾也回不來了啊….” 男人的哭聲并不好聽,久久在這院子里回蕩。 …… 天色漸漸暗下來。 夏亦回到家里,在床邊坐下來浸在黑暗里,正在廚房幫忙的江瑜聽到動靜出來,隨后找到他。 在旁邊坐下來:“亦哥,你怎么啦?” 昏暗里,夏亦露出微笑,握住她的手,靜靜的坐在那里。 “只是了卻了一樁陳年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