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西裝暴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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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沿著寬闊的街道蔓延的時候,時間已到了下午。 駛進(jìn)松戶市水元區(qū)的兩輛商務(wù)車在行人密集的商業(yè)街尋了一家店,喝酒談話,遠(yuǎn)遠(yuǎn)有人夾著公文包從遠(yuǎn)處過來。 發(fā)福的身形進(jìn)了店,一排吧臺凳上,滿是紋著刺青的社團(tuán)成員,喝著酒水、叫嚷笑罵著,看到推開門走進(jìn)來的上原俊雄,眼睛里露出兇戾的神色。 俊雄朝他們一一點(diǎn)頭,顫顫兢兢的穿行過去,走到最里面的卡座,一名身形彪壯,短發(fā)的男人握著酒杯與旁邊的手下說話,見到他過來,面目嚴(yán)肅的伸了伸手,做了請坐的手勢。 “上原俊雄?” 俊雄連忙點(diǎn)點(diǎn)頭,他一直以來都是上班族,雖然島國社團(tuán)是合法的,但也從未接觸過,往往都是聽過一些外面的傳聞,眼下,面對面,心里多少是緊張的。 努力穩(wěn)下微微發(fā)抖的身子,在那說話的男人對面坐了下來,后者伸出手:“江口近丸!” 兩手互相握了一下,分開,這名叫江口近丸的社團(tuán)頭目接過上原俊雄從包里拿出的一張信封,里面是一張支票。 他在手里看了看,一翻,交給旁邊的手下,雙肘壓著桌面,上身微微前傾過去:“這是定金,事后還要追加一倍。” “哈依!” 上原俊雄雙手壓著膝蓋,連忙垂下臉應(yīng)了一聲后,忽然又抬起:“閣下放心,等弄走了那個男人,報酬不止一倍!” 對面,江口近丸愕然的看了看他,隨后回坐回去,環(huán)抱著雙臂嘴角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笑了起來。 “為了等你,可浪費(fèi)很長的時間,不過看在上原君這么慷慨,浪費(fèi)的時間就不算錢了。” 低沉著嗓音說完這句,便是起身接過手下遞來的西裝披在了身上,邀著上原俊雄一起走出店鋪。 與此同時。 一輛越野停在對面不遠(yuǎn)的方向,隔著車窗望著停有商務(wù)車的方向,加藤笑了起來。 “看來我們也有走眼的時候,對方只不過出來聚會吃飯。” 真田沉默了片刻,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也忍不住笑了笑。 “可能是猜錯了吧,希望還來得及趕上開船?!?/br> “早就跟你說過,想要好好休假,就不要管太多的閑事,這些事讓警方自己處理就行了?!?/br> 車子重新發(fā)動起來,加藤說著話,打出方向,駛向街盡頭,行了半條街時,左側(cè)的街道上一家飾品商店前,一道身影付了錢,拿著剛買的一副墨鏡戴在右眼緊閉的臉上,與對面車道的越野車相錯而過。 看了看時間,準(zhǔn)備返回住了近三個月的住處。 前腳剛離開片刻,原本相錯過去的越野車車窗內(nèi),原本看著外面街景的真田陡然大吼了一聲:“停車!” 嚇得駕車的加藤廣龍一個方向偏到街邊,踩下油門急剎,‘吱’的剎車聲把過往的行人嚇了一跳。 “你什么忘帶了?” 加藤偏過頭去看對方時,真田已經(jīng)解開了安全帶,只說了聲:“我好像看到那個華國人,夏亦!” 說的時候,他將車門打開,沿著來時的方向,穿過一道道行人狂奔,目光不停的朝附近街道、來去的人群之間,來回掃視。 片刻,調(diào)頭駛過來的越野車停在他旁邊,加藤降下車窗:“那么強(qiáng)烈的爆炸,還是封閉的地下空間,那個華國人就算是鋼鐵之軀,也會被撕成數(shù)塊,你肯定看錯了?!?/br> 真田的視線又掃了一圈,胸口起伏的呼吸之中,他定了定神,才走去車門。 “但愿我看錯了吧…..那側(cè)臉和身形真的太像了?!?/br> 他坐上車喃喃說著的時候,遠(yuǎn)處的隱蔽的位置,冷漠的眼睛透過墨色的鏡片,越過來往的人群,望著停靠在路邊的越野車,隨著對方駛離后,也消失在交織的人群之間。 就在越野車駛離的方向,真田倆人之前監(jiān)視的那家店里,玻璃門推開,江口近丸手臂攬著上原俊雄的肩膀坐上了商務(wù)車,駛離了這條街道。 街景在墨色的車窗外落向后方,江口近丸從車載冰箱里取出一瓶紅酒,邊倒邊對身邊的雇主說起話來。 “上原君看上去很落魄,出手卻是很大方,花這么多錢就為了奪回前妻,真是用情至深的男人啊,你的妻子該是幸福的?!?/br> 他將紅酒杯遞了過去。 旁邊,上原俊雄接過酒杯,也不好接話,干笑兩下算是應(yīng)付過去。 江口近丸放下紅酒,向后靠了靠,面帶微笑看著對方微胖的側(cè)臉,“不過聽說,你的妻子是很有能力的,有一家公司,生意做的不錯,在水元這片地方,算是很有資產(chǎn),上原君就不心動嗎?”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后面那句話后,上原俊雄心里開始有些發(fā)慌。 車輛行駛之中,遇到減速帶,稍顛簸了一下,有酒漬灑了些許出來,俊雄連忙擦了擦,裝作鎮(zhèn)定的笑道:“我的前妻確實有些能力,但我愛她更甚過那些將來帶不走的資產(chǎn)。” “哈哈哈……”江口近丸陡然笑起來,伸手取過他手中的酒杯,隨意的扔到腳下,仍由酒水滲進(jìn)車墊里,“那上原君為何之前還要離婚,現(xiàn)在又為什么想要復(fù)婚?” 他取過紙巾擦了擦手上的酒漬,聲音平淡:“.…..剛剛我突然想多要一點(diǎn)報酬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微微側(cè)過臉,看著上原俊雄,加重了語氣。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明…..明白了?!?/br> 一問一答的說話之中,行駛的兩輛商務(wù)車已經(jīng)漸漸停了下來,江口近丸拍了拍他大腿,“到了,走吧!” ‘嘩’的聲響。 車門從兩邊向后拉開,江口便是首先下了車,帶著手下走進(jìn)了掛有‘酒井惠子’的獨(dú)棟兩層樓舍前的庭院,看著這種西式的房屋,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濃郁。 “你的太太真是一個厲害的女人,能買下這樣的房子,真讓人佩服?!?/br> 上原俊雄雖然此時心里有些不甘被宰,可既然已經(jīng)騎虎難下了,還是要將錢花到實處才行,他指去二樓。 “那個男人就在這房子里。” “那他肯定跑不了的,不過上原君記住我在車上對你說的話了嗎?” “記住了?!?/br> 江口近丸對他的態(tài)度比較滿意,揮手讓手下的人先將房子四周圍起來,帶著幾個人將房門一腳蹬開,舉步走了進(jìn)去。 就看到一只黑色的鳥叼著生魚片窩在沙發(fā)上,對著電視機(jī),頃刻,拍著翅膀朝樓上飛去,半道又折回來,將落下的生魚片叼著,重新飛走,躲進(jìn)真悟的房間里,翅膀拍著胸口。 “嚇?biāo)离蘖?,嚇?biāo)离蘖?!?/br> 另一邊,進(jìn)來屋子的幾人倒是沒在意一只鳥,迅速搜索起整棟房子,甚至還敲了敲墻壁內(nèi)側(cè),掀起過道的頂板、攀上最頂層的小閣樓,都沒見到人。 江口近丸走在主臥室里,鼻子深深聞了聞。 “真香啊。” 偏頭看去,上原俊雄,他正在蹲一張柜子前,翻出大量的性感內(nèi)衣、薄紗睡裙、絲襪,臉氣的發(fā)綠。 “我在時,她都沒這樣穿過……” 江口蹲下?lián)炱鹨粭l透明黑色的內(nèi)褲,戲謔的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都需要慢慢調(diào).教的,白長這么多rou……”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一名手下過來,筆直的站在門口:“房子里都找過了,沒有人。” “難道走了?” “不可能,這么好的生活,那個人怎么可能離開!”上原俊雄一把從江口手中奪過妻子的內(nèi)褲,扔到床上,眼睛布滿血絲。 “他一定是出去走動了,很快就會回來?!?/br> “那就在這里等他?!?/br> 江口近丸手指交叉,輕輕敲著手背,笑瞇瞇的說道。 夕陽的殘紅里,不時傳出老鴉‘嘎嘎’的啼鳴。 沿著天光延伸去遠(yuǎn)方街道,水元小學(xué)校門打開后,一天都充滿活力的真悟,看到路邊停著的紅色轎車,以及站在路邊靚麗的身影。 叫了聲:“mama!”便跑了過去,撲進(jìn)女人懷里。 “走,回家了?!迸藫崃藫嵝∩碛暗念^發(fā)。 帶著他坐進(jìn)后座,系上安全帶后,酒井惠子駕著車子朝回家的方向行駛,不時看著反光鏡里有些興奮的真悟,問道:“真悟,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學(xué)校里有沒有欺負(fù)你?” “沒….沒有啊。” 看著搖頭否認(rèn)的兒子,惠子含著笑,目光放回到前面路段上,雖然作為母親顯得沉穩(wěn),但指尖卻是輕輕敲著方向盤,顯然也有些快些趕回去。 這段時間以來,對于兒子漸漸變得開朗起來,很大程度上,認(rèn)為是那位夏桑帶來的,畢竟有一位成年男人在家里,陪他說話,也陪她…… 之前的陰影,逐漸消散了,哪怕那天前夫過來鬧的不愉快,也都沒有放在心上過,看到對方最后倒霉,被騙光錢財,反而還有一種活該的爽快感。 “真悟…..” 行駛中,惠子突然開口問向后座的男孩,“你覺得那位歐吉桑怎么樣?” “他很好啊,還非常厲害,他可是一名武士哦,今天……” 后視鏡里,映著男孩天真的表情,手舞足蹈的比劃,惠子臉上笑更加明媚,她自然不會將小孩子的話當(dāng)真,只是出于兒子是否接受一個陌生男人長久的住下去的問話。 現(xiàn)在看來,沒有任何排斥。 “那…..這樣也挺不錯的?!?/br> 她想。 不久之后,車子停進(jìn)車庫,走去前面時,看到地上兩道深深的車胎,惠子皺了皺細(xì)眉,但也沒多想,牽著兒子走去房門,正要掏鑰匙時,發(fā)現(xiàn)門上印著人的腳印,門鎖明顯有被破壞的痕跡,木屑都翻在外面。 下一秒,她拉著真悟就朝外跑。 然而,身后已有兩名男人擋去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