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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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苦著臉搖頭,道:“沒有好法子。” 周氏想了想道:“這樣,我娘家也有幾個適齡的女郎,我可以選一個出來,再在建康城的高門士族家里選幾個,到時候一并給弘兒做良娣。我也懶得等,過些日子,等弘兒忙完了,就讓皇帝賜給他,你看如何?” 孔氏還能說如何,只能說讓她這個皇后婆婆安排就是了。就算兒子跟兒媳鶼鰈情深,但是將來他是要做皇帝的人,不說三宮六院,但最起碼身邊要有幾個妃子吧,不然這皇帝做得也太寒酸了。并且,作為皇太子妃的謝妙容也不會生,這會兒就生了一個女兒,如何能行?婆婆挑的人,公公作為皇帝賜給兒子,他總不敢推辭吧。 在照顧女兒的謝妙容那曉得她婆婆進了個宮,然后皇太孫府不多久就會有別的女人住進來了呢。 她只是盡心盡力地照顧女兒十二娘,在她的精心照料之下,十二娘第二天總算是退燒了,然后開始咳嗽。治她的咳嗽倒花了十來天,最后她才完全好了。 對于女兒這次生病,蕭弘回來后見到謝妙容,表示都是自己的錯,要是他不硬要女兒跟他一起睡,孩子就不會生病了。謝妙容聽了道:“所以孩子交給男人不放心呢,我原想著有阿真在,十二娘無論如何也會好好的,誰想到你還要添亂。本來我回娘家去玩得挺好,誰知道回來卻挨了母妃的罵,這都怪你。” 蕭弘忙說:“我給你打,還不行嗎?” 謝妙容舉起手,卻沒有打下去,轉而說:“前幾日我四姐還有姐夫上府里來說的那些事情,你怎么想?” 蕭弘道:“怎么想?就看在當年四姐夫曾經通風報信救我和阿兄逃過一劫,這份兒恩情我也得報答他,盡管他是貪財,可要說做事的能力還是不錯的。我想著,讓他再去管詔獄,這是他的老本行,想必也能做得好。另外,為了防止他再受賄,你再給他個謝氏宜家木器店的分銷店干,他也不用親自去管,派家里頭的管事去管著就行。這么一來,他也能好好管理詔獄了。不過,給他這個官的時候,我也得跟他說清楚,不要再干那受賄的事情。” 謝妙容笑:“郎君,你考慮得非常周到,而且還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我替我四姐和四姐夫謝謝你。那就照你說得辦吧。” ☆、第242章 24.2 六月里,謝妙容指揮著婢女們把娘家兄弟新送來的瓜果拿個籃子吊到涼水井里湃著,等到丈夫蕭弘到晚間回來,就給以把這湃在涼水井里的瓜果提起來,切了給他吃,那樣既能解渴,也不會因為太涼傷胃。 這些瓜果還是當年她在娘家時搗鼓的那蔬菜大棚里育苗,栽培種植的,后來謝家人雖然去會稽避難了,但是謝家的宅子還有后園里的花木瓜果都還留了奴婢照料。所以,后來等到謝家人從會稽再次返回建康謝府時,后園里還是一派葳蕤氣象。她的兩個弟弟在她嫁出去后,接手照管她的那改良過的瓜果園,到了六月里瓜果成熟時,就給她摘了頭一茬,拿籃子裝了給她送來。 謝志和謝武一人提著一籃子瓜果給她送來,謝妙容就讓婢女把兩籃子瓜果拿去放到小廚房旁邊的那口涼水井里湃著,回轉身,請兩兄弟上屋里去吃盞涼茶,然后讓他們吃了晌午飯再回去。 兩兄弟答應了,陪著jiejie說些閑話。 正說話間,忽地跑進來阿豆向謝妙容稟告:“殿下,宮里來人了,宣您出去接旨!” “接旨?”謝妙容真是覺得突然。這要說有旨意也是給蕭弘的吧,她一個皇太孫妃有什么旨好接的。不過,既然是旨意,她還是要表示尊重。便起身進屋子里去,讓阿豆和阿蟲兩個人幫忙,拿出她皇太孫妃的行頭,按品大妝起來。阿豆和阿蟲的動作也挺快的,不一會兒就給她盛妝打扮妥當了。等她從屋里出來,她的兩個兄弟見到她這種樣子,瞪圓了眼,差點兒認不出來她了。 謝妙容就朝著他們赧然一笑,說:“我出去接旨,你們等著我,一會兒回來,阿姊親自下廚給你們做兩個拿手菜吃。” 謝志和謝武笑嘻嘻地點頭說好,等著她回來。 謝妙容就由阿蟲和阿豆陪著往皇太孫府的第一進的大堂上去,那里是皇太孫府里的主人接旨的地方。這個府邸也是以前的景國的王府改的,格局沒怎么動過,只是門匾還有一些裝飾變了下。 進來報信的阿豆在謝妙容身后一步遠的地方不緊不慢地跟著,她兩只手絞著,一直在咬唇,欲言又止。她剛才進來向謝妙容這個皇太子報信兒,有一件事兒沒說,就是她看到宮里出來那個內侍可是帶著四個年輕鮮媚的女郎來的。 阿豆也不蠢,一看見那四個十六七歲長得非常漂亮的年輕女郎,就想這不會是圣上賜給皇太孫妃做婢女的吧?皇太孫府里不缺人使,所以她們是來給皇太孫妃做meimei的,也就是說來給皇太孫殿下做良娣或者良媛什么的。 想到這個可能,阿豆立即為謝妙容擔心起來,不過,她不敢提前對著主子說,害怕萬一自己猜錯了呢,那可是不好收拾。自從謝妙容成為了皇太孫妃,不但是阿豆,就是阿蟲都對她比以前恭敬些了,根本就不敢再向以前那么隨便。就算謝妙容叫她們對自己還像以前一樣,可是她們就是不聽她的。畢竟阿蟲和阿豆可是本土人士,對于皇室的威嚴那是從心底敬畏的。 故而,要是放到以前,阿豆一定會向謝妙容說出來的話,可這會兒卻不敢說了。 所以,等到謝妙容走到皇太孫府的正堂中,一打眼見到宮中的內侍帶著圣旨還有另外四個花枝招展的年輕女郎站在面前,不等那內侍宣旨,她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霎時,她腦袋中瞬間空白了下,好容易她控制住自己沒有暈倒。 強自控制著自己心中的慌亂和無措,謝妙容向那內侍點了點頭,于是那內侍就開始宣旨了。 這道旨意是當今的皇帝蕭裕下的,圣旨上說,皇帝考慮到皇太孫家庭里人太少,所以賜給他一個良娣,三個良媛,希望作為皇太孫妃的謝妙容能把這些出自名門的女郎當meimei看,還有處理好妻妾之間的事情,將來好讓皇太孫的子嗣繁盛,家庭和睦。這樣才不負皇帝還有皇后的期望,才會讓大齊的百姓衷心擁戴皇太孫等等。 總之內侍用非常典雅華麗的辭藻念出了這一道圣旨,接著他就把這道圣旨交給跪在地上的謝妙容,并說,皇帝還一并賞賜了許多錦緞和財帛給皇太孫妃,讓皇太孫妃拿去花用。 謝妙容被阿豆和阿蟲扶了起來,心道,這應該是皇帝給的這幾個皇太孫妾的生活費吧。一次性給了,好讓自己拿了錢,以后不至于給她們吃糠咽菜,穿戴布衣。 低頭看著手中的這道圣旨,她只能無語。不由得感嘆皇帝和皇后,真是好關心孫子的人生性福啊。利用她無法拒接圣旨,給她硬塞了幾個meimei來。她方才聽得清楚,這里面有一個良娣姓周的,可是皇后的娘家人。盡管是給皇太孫做良娣,只比自己位分低上一些,可是她的身份并不賤。至于剩下的幾個,都是新建的大齊的功臣之女,她們的身份同樣也不賤。雖然謝妙容對于她們是嫡女和庶女還缺乏進一步的了解,但是看她們的容貌還有氣質,應該都不是艷俗的人。 這些人必定是皇后挑選的吧,她可是深深明白自己的孫子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個頂個的都是按照她謝妙容的標準來的,身材并不過分的瘦弱,也不是過分明艷,還帶著些書卷氣。這三點都符合蕭弘的審美。難不成皇后還想她們這四個人將來取代自己嗎?又或者將來缺了自己,蕭弘也不覺得太難受,還可以找替代品? 雖然搞不懂皇后的心思,不過,謝妙容卻明白現實的威脅來了,她從前擔心的事情變成了現實。 蕭弘還沒有回府,自然是不曉得他是怎么想的。只是,有一點她很明白,她不能抗旨,不能把這四個皇帝和皇后賜的人給趕出去,不然她就是抗旨不尊了。 謝妙容只得拿了個裝了些碎金塊的荷包來給了那內侍,然后說了些客氣話。那內侍謝了賞,領著負責送進來放在堂前的那幾十擔的錦緞和財帛的小內侍們走了。 等到她轉身,那四個皇帝賜下來的“meimei”們就向她盈盈一拜,謝妙容抽抽嘴角,勉強欠一欠身,叫她們起來。然后叫過阿豆來,讓她把她們帶去安置下。 阿豆就問謝妙容把她們安置到哪里。 謝妙容想一想說,就安置到第四進的兩個院子吧,第四進是皇太孫府的倒數第二進院子。謝妙容和蕭弘的正房大院在第二進。也許是本能地有些排斥這些來爭奪她的丈夫的年輕的女郎,她把她們安置得離自己有點兒遠。 阿豆應聲好,便上前去請她們幾個跟著她去。謝妙容見她們離開了,臉上剛才一直強自繃著的那一丁點兒笑才淡了。她突然覺得全身無力,腦袋也有點兒發暈。不免抬手來撫著額頭。一邊的阿蟲見狀,趕忙上前扶著她,關切地問她要不要緊,需不需要請御醫來瞧一瞧。 謝妙容擺擺手,說不用了。她很明白這個突然身體不適是心病,到底是擔心成了真,這下子要面對那幾個皇帝御賜給丈夫的女人了。盡管她很久以前就有心理準備,但是一旦真正面對,還是讓她心煩意亂。 “阿蟲,扶著我回去。”謝妙容吩咐道,她想起兩個弟弟還等著她呢,自己也答應了給他們做好吃的。謝志和謝武巴巴地給她送瓜果來,她應該好好招待他們。 于是,她又吩咐阿蟲一會兒不要把這皇帝賜侍妾給皇太孫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兩個弟弟,連一丁點兒都不要透露,她不想自己的兩個弟弟為自己擔心。她想好好地招待他們吃個晌午飯。 阿蟲當然答應了,只不過臉上還是有哀戚之色。 主子悲傷,她當然也悲傷,簡直是感同身受。 謝妙容暫時把這幾個御賜的“meimei”的事情給放下,扶著阿蟲的手回到了第二進的正房中。她先去把這一身太沉重也太華麗的衣裳給換下,然后才出來招呼謝志和謝武。 盡管她還是讓自己露出笑臉,但謝志和謝武卻有奇怪的感覺,就是他們的jiejie去接了圣旨回來,似乎情緒有點兒低落。 謝志就問謝妙容,皇帝到底傳了什么旨意下來? 謝妙容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說:“沒什么,也就是賞賜了些東西下來。” 謝志“哦”一聲,不再問了。他從jiejie的回答里,似乎感覺到了一些她不愿意說的東西。既然jiejie不愿意說,他也不好再問了。 說了一會兒話,謝妙容就挽起袖子親自下廚去給兩個兄弟做吃的。晌午的時候,謝妙容讓十二娘的|乳|母阿真把她給抱來,喂了她一些rou糜吃。十二娘已經十個月了,如今也能含含糊糊地喊蕭弘阿父,喊謝妙容阿母了。謝志和謝武一邊吃飯,一邊逗她,讓她喊他們舅舅。十二娘張嘴就來,很快就會喊他們兩個了。這讓謝志和謝武一直認定他們的這個外甥女相當聰明,嘴甜。長大了肯定不比謝妙容差。 謝妙容卻道:“其實我倒是想她資質差些,那樣一來,以后跟平常人過得差不多,我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謝武卻在一邊說:“阿姊,這也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而已,你想一想,姐夫是皇太孫,將來可是這大齊江山的主人。十二娘長大了再資質一般也是公主,又怎么能跟平常人過得一樣?所以啊,阿姊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了。” 謝妙容感嘆,連自己的未成年的弟弟也看得清楚,一旦身為皇家人,你的命運的走向很大程度上已經被規定了。逃避絕不是一個法子,只有去面對,卻戰斗,才能爭取到自己所要的生活。所以,她是要鼓足勇氣去戰斗嗎?即便做一個悍婦,即便沒風度,可是為了自己的女兒,為了自己將來的孩子們,他們需要一個強大的母親。就像是一只護著小雞仔的母雞,她必須要伸展開翅膀,在這內宅中給他們遮風擋雨。 一頓飯吃完,謝妙容也已經打定了主意,一會兒按照禮數給皇帝御賜給蕭弘的侍妾們分配去服侍的婢女,以及衣裳和其他用品。不管怎么樣,不短人吃穿,讓人挑不出錯處來,這是她頭一件要做的事情。接下來,她打算把那四個御賜的侍妾一個一個叫到跟前來,問一問她們的出身,家里人,以及一些具體的她們的年紀等等。 送了謝志和謝武回來,謝妙容讓阿豆和阿蟲服侍著她,給她換了比較正式的衣裙,以及梳了高髻,戴了華麗的金步搖。 平時她在家里不愛做如此正式的打扮的,但是既然別的女人進府了,她要是再那么隨便一定會被人小看了去。不說她要她們怕她,但至少要擺足了氣勢,不讓她們認為她好欺負。 頭一個她想見的就是皇后周氏的弟弟的女兒,被封為皇太孫的良娣的周玉香,今日宮里出來的內侍宣旨后,特意指著那位身穿妃色襦裙,顏色嬌媚的年約十六歲的女郎說,那是皇后的娘家的弟弟的孫女,以后還請皇太孫妃多多關照。 謝妙容估摸著這句話應該是皇后說給那內侍聽,要他帶給自己聽的。皇后應該是提前打招呼,讓謝妙容這個皇太孫的正妻要高看這位周良娣一眼,她可不是一般人,是她娘家人呢。好吧,既然皇后如此說了,謝妙容不對周良娣表示重視也說不過去。 她就讓人去把周良娣給傳到面前來,請她吃茶說話,順帶問一問她家里都有誰,又是做什么的等等。 周良娣揚起下巴,頗為自傲地說,她是皇后娘家的弟弟,當今富安侯的孫女兒,她父親在禁軍里任職,是四品的虎賁將軍,她是家中的嫡女等等。 謝妙容邊聽邊點頭,唇邊帶了笑,似乎頗同意周良娣說的那些話。在謝妙容身后站著服侍的阿豆見了不由得暗暗撇嘴,心想,這樣的身份也拿出來炫,你跟我們皇太孫妃的家世比起來算什么。我們皇太孫妃出自傳承百年的名門陳郡謝氏,詩酒風|流傳家,家族歷代出了不少公侯將相,就是現在的謝家也不是你們周家可以比的。周家頂多也就是外戚,別說百年前了,就是二十年前,周家還在干嘛,謝家又在干嘛。周良娣的下巴居然敢在我們皇太孫妃面前抬起來,她也真敢抬…… 周良娣哪曉得在謝妙容身后站著的阿豆都看不起她呀,她自己個兒還得瑟不已,覺得自己可是皇后的娘家人,謝妙容這個皇太孫妃也要給她幾分薄面的。說實話,要不是她祖父跟她說盡管做了皇太孫的良娣,就像是側室一樣,但是以后皇太孫可會繼承帝位,將來她就會成為妃子,甚至……要是謝妙容這個皇太孫妃生不出兒子的話,她將來還有可能母以子貴,跟謝妙容平起平坐的時候。讓她把眼光放長遠一點兒,別以為自己這個嫡女去做了皇太孫的良娣就是掉份兒了。而且她祖父還說,皇太孫有天日之表,俊逸無雙,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嫁了他做良娣,根本不虧。她聽了祖父這樣說,才點頭同意了。在她同意之后,她祖父又帶著她進了宮,去見了皇后,皇后告訴她盡管放心,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盡管到宮里來找她,她會幫她的。 皇后的話,她聽了,就更是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樣了。她想有這樣的靠山,皇太孫妃也不敢拿捏她,給她臉色看了吧。所以,在見到謝妙容后,認為謝妙容姿色平常,就更不把謝妙容放在眼里了,表現在神態上就是比較傲氣。 謝妙容臉上微微笑著,心里卻對這個周良娣不以為然。她覺得像是這樣的人,倒好對付,這心里有個啥都表現在臉上的人有什么好忌諱的。所以,她也不說什么話去打掉對方的傲氣,周良娣越傲慢越好,因為蕭弘可不會喜歡這樣的,將來呀,就等著被打臉吧,不是被自己,而是被蕭弘。 耐著性子聽周良娣說完了她們周家的光榮歷史,謝妙容最后讓阿蟲拿了個匣子來,里面有一支漂亮的鑲嵌了綠寶石的金簪,這還是御賜之物,她給了周良娣,說這是見面禮,以后姐妹之間還要和睦相處才是。還說,若是有什么缺的,盡管來找她要就是。 周良娣接過去,向著她屈膝行了禮,道了謝,就由分配給她的婢女陪著回去了。 緊接著,謝妙容又讓人把那三個分封為蕭弘的良媛的女郎傳了來,還是按照先前問周良娣的話,問了她們三人。 這三個人年紀也是十六歲,出身乃是當今皇帝即位后的功臣世家,各個都是嫡女,也讀過一些書。三人里面家里做官做得最大的是三品官,最小的也是五品官。這三個良媛一個姓宋,一個姓吳,還有一個姓李。從她們的姓氏就可以看出來,她們并不是傳統的高門士族之家的女郎。這和建立大齊的皇帝執行的國策有關。原來蕭裕建立大齊之后,大肆提拔重用的都是跟隨他起兵的寒門之人,這些人大多以軍功起家,里面就算有些士族,也是二三流的士族。而原先的高門士族,除了謝莊之外,許多人在朝為官,蕭裕讓他們做的都是沒有實權的官職,聽官職的名字似乎挺高大上,但其實并沒有任何實權。蕭裕的朝廷里之所以養著這樣一些人,不過是為了充門面,表示新朝廷依然是看重那些詩酒傳家的百年大族的。但實際上,這些人根本沒有實權,站在朝堂上也就是充作個參謀而已。 蕭裕的打算很明確,他要改變以前這些孱弱無能的高門士族把持朝政的惡政。他認為這些人虛浮無能,要是大齊的江山由這些人打理,將來難免會步景國的后塵。他絕對不要這樣! 所以他大肆提拔寒族,而那些寒族沒有根基,大多都聽命于他,這樣一來,有利于加強皇權,他當然要這么做。 宋良媛,吳良媛,李良媛三個人面對謝妙容時,就要謙卑得多了。可能她們也認為她們在朝為官的父兄和謝妙容的父兄相比,還是差一些的,況且她們也沒有皇后周氏做后臺,要是在身為皇太孫妃的謝妙容跟前擺譜,那就是作死。所以,這三個人來見謝妙容時,身段兒都是放得低低的,臉上也盡顯謙卑的神色。謝妙容問什么,她們就答什么。 這三個人這樣,倒讓謝妙容有些心里沒譜,她可是知道,后宅里頭越是不顯山露水的人越陰,跟不叫喚的狗要咬人一樣。她從眼前這三個謙卑的良媛的身上看不出來這些人心里的盤算和心思,就想著,看來以后還要費功夫摸透這些人的底呢。 最后,跟這三個人說完了話,謝妙容同樣給了她們見面禮,只是這禮比起周良媛來要輕些,不是她手上沒好東西,主要是周良媛本身的品級要比這三個人高,她理應得的見面禮高檔些。而且,她就是要可勁兒地往上抬周良媛,最好把她抬得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才好。登高必跌重,很多時候,蜜糖就等于砒|霜,不知道她明白明白? 宋良媛等三人謝過了謝妙容,也由著身邊服侍的婢女退出了安逸居。 蕭弘和謝妙容搬進了皇太孫府之后,同樣也把正房院子取名叫做安逸居,這讓兩人會常常回想起在徐州的一些兩人相處的美好歲月。 見完了皇帝御賜的皇太孫的幾個侍妾,謝妙容有些累。她讓阿蟲幫她捏肩膀,幫她揉額頭。 阿蟲靜靜地做著手上的話,忽地冒出來一句:“這下子皇太孫府里進了這些人,殿下連睡覺也要睜著一只眼了……” 謝妙容苦笑一下,接話道:“那就得讓你和阿豆多費心了。我倒不怕她們,我怕得是我的十二娘,恐怕一天到晚,得不錯眼地盯著她了,還有吃的喝的……” 阿蟲補充一句:“不但是小娘子的吃喝穿戴,就是殿下你的也得不錯眼,可不能讓阿竹做的那些事情再在您身上發生。” ☆、第243章 24.3 晚間,蕭弘回府,門上早有人把今日宮中來了內侍,傳了皇帝的旨意給他送了什么良娣,良媛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自然吃驚,趕忙回了正房院,遠遠的透過開著的窗扇,看到謝妙容在南窗下坐著,似乎在看書。 此時暮|色|降臨,遠方還有一抹晚霞橫亙在天際,橘紅色的暮光打在謝妙容身上,讓她全身微微發光。蕭弘就覺得自己是個喜歡光的蛾子,朝著光源不管不顧地飛了過去。每次他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家,心里就特別渴望能跟妻子還有女兒一起吃晚飯。他喜歡女兒十二娘小|嘴里包著他喂的東西,囫圇吞咽,妻子在一旁讓他少喂點兒,免得吃撐了孩子…… 今日他的心雖然一如往日般急切,可卻多少帶了點兒忐忑,方才在門上他也聽說了,今日他祖父御賜了幾個侍妾給他,想必妻子一定不會高興吧。老實說,他當然是想要對妻子一心一意,可是他是男人,在外面也要有面子才行。不要說以前他的身份不像現在,那個時候他的軍中的兄弟們都說他怕老婆,他每次都說那不是怕,而是愛。況且他愛妻子一個都來不及,何必去跟那些身份低賤的女人們糾|纏。可現在他是皇太孫了,他的父母,他的祖父和祖母都曾經說過他,身邊只有一個妻子有點兒不成體統。他懂他們說的意思,那就是將來大齊的江山要交到他手上,他必須要子嗣繁盛,嬪妃成群,才像是一個帝王該有的樣子。現在的他還有妻子,還有女兒,這一家三口的規模太小了。假如他的子嗣眾多,儲位才會穩固,蕭家的江山才會有更多的子孫幫著撐起。可要子嗣眾多,不納側室怎么行?妻子一個人哪里能生那么多?可是納了側室,他總覺得不好意思面對妻子,面對她對自己的深情。 心里亂糟糟的,蕭弘走入了正房中,早有門口的婢女打起湘妃竹簾,然后等他走進去,東次間坐著等他回來的謝妙容就走了出來迎著他,一起進入內室把外袍給他換了。接著又擰了帕子來替他擦汗,最后又跟他一起出來到外間的圓桌旁坐下。 整個過程中謝妙容都不提那幾個皇帝賞賜的人,而是和平常一樣叫婢女們提了食盒來,把準備好的飯菜擺放上桌。又叫人去把阿真叫來,叫她抱了十二娘來。這是因為蕭弘每日晚上回家吃飯時,必要女兒過來一起吃飯,逗著她玩兒。 蕭弘見妻子不提那些女人,他也懶得說,對于他來說,那幾個祖父賜的女人就跟什么擺件一樣,擺在那里,有興致的時候看一看就行了,當自己累的時候,或者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就不需要去搭理那些擺件了。而這會兒,他就想跟妻子女兒一起好好吃個晚飯,再逗一逗孩子,跟妻子說笑幾句,那么他一天的疲勞都能得到緩解。 一家人如同平常吃晚飯那樣,吃完晚飯都到了上燈的時候了,謝妙容讓阿豆去把娘家兄弟送來的湃在涼水井里的瓜果取了一些來,洗得干干凈凈,切好,端上來,拿了一小塊給女兒吃,大的拿了一塊給丈夫蕭弘。 蕭弘接了蜜瓜,咬了一大口,連贊這瓜又涼又好吃。 謝妙容告訴他:“這是我娘家兄弟今日特特給我送過來的,這些還是以前我未出嫁之前種在謝府后花園的,全都是我改良的品種,可比一般的甜多了。” 蕭弘笑:“果真是比素日吃的不同。” 謝妙容偏頭問:“以前我們剛成親的時候,難不成沒有拿我們謝府后園的瓜果來吃么?那時候都干嘛了?” 蕭弘吃著瓜果回憶:“頭一年成親,我們成日膩歪在一起,很快就過了夏日。第二年,夏日,我記得在你生辰之日我沒有回來替你慶生,我去了龍溪,那一年的夏日是在龍溪過的。后來嘛,我們回來,第二年入夏的時候去了徐州……” 謝妙容聽他說完,說了一句:“郎君倒還記得清楚。” 蕭弘問她:“難不成你記不得了嗎?” “記得啊,可我就想聽你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