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樂壽堂，她見到大兒媳婦曹玉儀和五郎的媳婦張巧靈早一步過來了，原來今日她去逸安居的時間比領(lǐng)著曹玉儀等幾個媳婦去樂壽堂的時間早。所以曹玉儀還有張巧靈去德永堂的時候并沒有見到孔氏，孔氏早先留了話給守院子的奴婢，說曹玉儀她們來了就讓她們先去樂壽堂。

    曹玉儀和張巧靈后忙向她請安。孔氏讓她們起來，接著領(lǐng)著她們兩個去婆婆周氏跟前行禮問安。

    周氏見她臉色不好，而且昨日她也曉得了謝妙容身子出了狀況，有可能小產(chǎn)的事情。對于這件事情，她其實(shí)也是挺擔(dān)心的，畢竟，她最喜歡的孫子蕭弘的媳婦懷上的是頭一個啊，她也非常想抱上蕭弘的孩子，她的重孫。

    所以見到了孔氏后，她讓孔氏坐下，接著就問她：“三郎媳婦怎么樣？沒什么事情吧？”

    周氏這一問，孔氏不由得鼻子一酸，啞著嗓子說：“昨兒下半夜……沒保住……”

    “什么！”周氏立時一驚，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沉痛起來。

    滿屋子的人，包括殷氏，曹玉儀等都一下子臉色都變了，各個低下了頭。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殷氏先開口安慰周氏和孔氏，勸她們不要難過，說謝妙容和蕭弘都年輕，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這種話也是場面上的話，盡管好聽，卻不一定真能安慰人。誰都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就這么沒了孩子，誰都心中難過，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緩過去的。

    周氏難過了很久，問孔氏：“到底是怎么起的，我看十五娘身子矯健，又沒什么病痛的，前幾日我還瞧過她，瞧著挺好的，怎么這才幾日就這樣了？”

    孔氏道：“昨日許郎中說了，要不就是心緒不佳，要不就是被嚇了，要不就是吃錯了東西，動了胎氣才這樣。”

    周氏冷著臉說：“給我好好查逸安居的那些奴婢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平白無故的就這樣掉了孩兒，我就不信這里頭沒什么腌臜事兒！”

    到底人老成精，周氏活了這么大把年紀(jì)，見過的內(nèi)宅中各樣的事情不少，所以，像謝妙容這樣才懷上幾天就奇怪的掉了孩子，周氏感到絕不尋常。若真是她懷疑的那樣，這蕭府內(nèi)宅里面有鬼，有人向要對付謝妙容，害得她掉了孩子，周氏一定不會輕繞那個人。這都多少年了，蕭府里面沒出過這種事情，可是到今日竟然又出了這種陰司的事情，周氏想一想，就恨得咬牙。

    三十多年前，她嫁給蕭裕時，蕭裕收的一個通房曾經(jīng)下過藥，害得周氏落了胎，那是她的第三個孩子，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懷孕五六個月了，可是被那通房害得小產(chǎn)了。因?yàn)楹⒆釉谒亲永镆呀?jīng)比較大了，那一次的小產(chǎn)差點(diǎn)兒要了她的命，好在她福大命大，最后撐過來了。孩子下來后，她看了那孩子，是個已經(jīng)成形的女胎。在生了兩個男孩后，她一直想要個女兒的。本來要說不出這件事，她就會心想事成有個女兒了。但最終，她的女兒沒有活著來到人間。

    周氏在那次小產(chǎn)后，就再也沒有懷上孩子。這會兒，她真是想向諸天神佛祈禱，她的孫媳婦謝妙容可不要像自己那樣小產(chǎn)后就再也懷不上。盡管謝妙容小產(chǎn)時，肚子里面的孩子不大，但這是她頭一胎，就這么小產(chǎn)了，對她的身體是有很大的損傷的，所以，周氏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

    “二郎媳婦，你得親自看著點(diǎn)兒，讓許郎中給十五娘開些好的藥，讓她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定得把身子給養(yǎng)好。”周氏神色凝重地叮囑孔氏道。

    “是，阿姑。您放心，我會親力親為。”孔氏點(diǎn)頭道。

    這一次到樂壽堂來請安，氣氛十分沉悶。眾位媳婦孫媳婦們服侍著周氏吃了飯后，周氏就撤退了，讓媳婦們吃早飯，吃了早飯，她特意叫孔氏留下來，問她打算怎么處理孫媳婦謝妙容小產(chǎn)的事情。

    孔氏因?yàn)閯偛湃硕嗖]有把自己昨日就開始著手調(diào)查謝妙容早產(chǎn)的事情對周氏說。

    這會兒見婆婆問起，就把自己調(diào)查的情況對周氏說了。

    周氏道：“一定要給我好好的查，咱們府里真要是出了這樣行陰司之事的小人還了得。若不徹查，保不齊哪日還有人遭害。這一次，我要你拿出手段來徹查此事，若是有什么疑惑拿不準(zhǔn)的事情，盡管來問我。”

    孔氏連忙答應(yīng)，說她這就回去繼續(xù)查，昨晚因?yàn)樘恚行┤怂龥]有親自審問，她這就回去繼續(xù)審問逸安居的人。

    周氏揮手讓她回去，并說一有消息就趕緊來告訴她，她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誰害得她的重孫沒了。

    孔氏就領(lǐng)著一眾婢女和婢婦從樂壽堂出來直接去了逸安居。到了逸安居的時候，恰逢著許郎中來了，他得知了謝妙容小產(chǎn)后的消息只是不斷嘆息。因?yàn)槭捄脒M(jìn)書房的時候說了不許人隨便去打擾她，所以逸安居的婢女在許郎中來后也不敢?guī)デ浦x妙容。

    直到孔氏來了，大家才有了主心骨。阿蟲就上前去請孔氏陪著許郎中一起進(jìn)去再替謝妙容診脈。

    孔氏答應(yīng)了，帶著許郎中進(jìn)去，在阿蟲和阿豆的幫助下，讓許郎中替還在睡熟中的謝妙容診了脈。然后許郎中出來問了下昨晚服侍謝妙容的阿蟲和阿豆，昨晚謝妙容小產(chǎn)時的一些情況。最后，許郎中走出來替謝妙容開藥，孔氏在一邊特意囑咐他盡管開好藥，不要考慮錢，怎么好怎么開，務(wù)必要謝妙容因?yàn)樵绠a(chǎn)損傷的身體早些好起來。

    許郎中當(dāng)然知道蕭家作為徐州的土皇帝，那是一點(diǎn)兒都不差錢。所以，他就按照孔氏的要求，給謝妙容開得滋補(bǔ)身體的要全部都是最貴的最好的。

    等到許郎中給謝妙容診完脈一走，孔氏緊接著就辦下一件事。

    她讓人把昨晚自己回去后，留下的管事婢婦審問那些她沒審問的婢女的筆錄拿來看。一張張看下去，她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一直到最后那一張，是一個叫阿花的婢女說出的話。她提到她是在逸安居的小茶房里做事的，這兩天她有點(diǎn)兒不舒服，是另一個在逸安居做粗活的婢女阿芥幫著她洗茶盅還有藥碗和藥罐的。

    就這么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卻是引起了孔氏的注意。她立即讓人把那個在小茶房里做事的三等婢女阿花給叫來了。自從謝妙容和蕭弘來到徐州后，除了在建康使喚的那些婢女，后來隨著鍋爐房和小茶房的建成，逸安居就又多了些婢女。這些婢女是從蕭家各房的婢女抽調(diào)出來的。這個阿花，還有那個阿芥都是后面抽調(diào)進(jìn)逸安居的。

    關(guān)于小茶房，孔氏是知道的，除了平日婢女們在里面煮茶外，還有灶眼是拿來熬藥的。因?yàn)橹x妙容和蕭弘嫌棄小廚房里面熬藥，那nongnong的藥味兒會竄入飯菜中，所以在修建小茶房的時候特意讓人多造了灶眼，用來熬藥。主要是這會兒的茶湯里面常常會放入藥材，所以茶汁兒和藥汁兒倒是不害怕竄味兒。并且因?yàn)樾〔璺坷锩鏇]什么油煙，熬出來的藥似乎也要好些。

    阿花隨隨便便的提到一句，就是她這兩天不舒服，平時在院子里干粗活的小婢女阿芥來幫了她的忙，幫著她洗茶盅和藥罐子藥碗。此時已經(jīng)進(jìn)了八月，天氣變涼，洗茶碗什么的手還是會冷。如果這個阿芥跟阿花關(guān)系好，她抽出空去幫著阿花洗茶碗藥罐什么的還說得過去，若是關(guān)系一般，阿芥的這種做法就顯得很讓人疑惑。

    阿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在那將她帶進(jìn)來的管事婢婦之后進(jìn)來了，她只有十一二歲，從來都沒有在孔氏跟前出現(xiàn)過。因?yàn)樗鞘侨孺九质窃谛〔璺坷餆穑揪蜎]有資格在孔氏跟前出現(xiàn)。別說孔氏了，就是這邊院子里的主子謝妙容和蕭弘，她也沒有在兩人跟前出現(xiàn)過。能進(jìn)蕭弘和謝妙容的屋子，能站在他們兩個跟前的基本都是一等的婢女，兩二等的都撈不著進(jìn)屋，何況她這個在小茶房里面燒火的三等婢女。

    所以，這會兒阿花被喊進(jìn)來單獨(dú)見孔氏，她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奴婢阿花給夫人道福……”阿花站在孔氏身前不遠(yuǎn)處，弱弱地開口道。

    孔氏知道眼前這個小婢女萎縮膽小，便盡量將語氣變得柔和些，她先讓阿花起來，然后問：“你跟那幫你洗茶盅和藥碗藥罐的阿芥很要好么？”

    阿花聽到問這件事情，松了一口氣說：“稟夫人，奴婢跟她是一起進(jìn)府的，在被分派差事以前，曾經(jīng)跟著管事婢婦學(xué)了一段兒規(guī)矩，所以跟她相識。后來，我們分開了，她去了夫人那邊做粗活兒，我則是去了老夫人那邊做活兒。再后來，我們被抽調(diào)到了三公子這邊的院子。我在小茶房燒火，阿芥在院子里負(fù)責(zé)灑掃……”

    “看來，你們的關(guān)系說不上要好？”孔氏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阿花。

    阿花點(diǎn)頭：“只是說得上話而已，談不上多好。”

    孔氏聽了眼眸微瞇，寒聲道：“這就對了！”

    從昨日開始，她審問了所有逸安居的人，從媳婦和兒子跟前的一等婢女到后面的二等，三等婢女，還有小廚房，鍋爐房，小茶房，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可最后，從這個阿花這里她發(fā)現(xiàn)了可能有貓膩。

    那個負(fù)責(zé)掃院子的阿芥應(yīng)該很有問題。試問這樣的天氣，她不好好歇著，卻有閑功夫來幫著一個關(guān)系說不上好的小婢女洗小茶房里的茶盅和藥碗和藥罐，難道她吃飽了撐得慌。

    “阿雁，你即刻帶人去把那個阿芥給帶來，另外讓人好好搜一搜她的住處，還有她的包袱和箱子！”孔氏冷聲發(fā)令道。

    “是，夫人！”阿雁答應(yīng)了，立即帶人離去。

    孔氏就開始回想跟小茶房還有熬藥有關(guān)的那些婢女，以及她們說出的話。她想，要說是那個阿芥有問題，可她是怎么做到在媳婦喝的茶又或者安胎藥里動手腳的呢？

    因?yàn)閾?jù)阿蟲和阿豆說，小茶房里面是禁止除了里面干活的奴婢，還有她們四個一等婢女外的外人進(jìn)去的。并且在謝妙容身體不適，找了許郎中來瞧病開藥后，那拿回來的藥都是阿蟲和阿豆守著親自煎的，根本就沒有讓人插過手。還有藥也是她們兩個親自送進(jìn)去，看著謝妙容服下的。順便說一句，洗那些茶盅和藥碗藥罐是在小茶房后面的一口井邊。所以，就算是懷疑阿芥搗鬼，但是她卻是沒有進(jìn)小茶房的。既然沒進(jìn)小茶房，她又怎么可能有機(jī)會下手呢？

    這讓孔氏皺起了眉頭，苦苦思索而不可得。

    既然自己想不出眉目來，也就只有把那個阿芥帶來問了才知道了。

    不一會兒，阿雁帶著人就把阿芥給推進(jìn)來了。阿芥見到孔氏倒還鎮(zhèn)靜，完全不像是阿花那樣畏畏縮縮的樣子，看起來她無所畏懼。

    先是向孔氏行了禮，阿芥就問：“但不知夫人叫阿芥來所問何事？”

    孔氏指一指阿花，道：“你認(rèn)識她么？說一說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

    阿芥隨后十分坦然地將阿花說過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給孔氏聽，兩人說得一模一樣。

    孔氏隨即問她為什么要去幫阿花洗東西，難不成她太閑了？

    阿芥說：“因?yàn)槁牥⒒ㄕf她這兩日感染風(fēng)寒，不太舒服，所以我?guī)椭鳇c(diǎn)兒活兒。”

    孔氏挑不出這句話的錯漏，本來也是，就算阿芥跟阿花的關(guān)系一般般，但若是阿芥其實(shí)是個樂于助人的人，那么幫著生病不舒服的阿花洗一洗東西也說得過去，不一定非要關(guān)系很好才幫忙。

    但是眼前這個小婢女阿芥超出一般人的鎮(zhèn)靜讓孔氏無法不起疑心。若是阿芥進(jìn)來也像阿花一樣畏畏縮縮，那才是正常的，但是阿芥如此鎮(zhèn)定，回答的話好像是專門準(zhǔn)備了答案一樣有條不紊，這就很不正常。

    所以，孔氏越發(fā)不相信阿芥是無辜的，反倒是對她的懷疑更重。

    她想對如此不老實(shí)的阿芥是不是應(yīng)該用刑呢？還是用其他辦法讓她供出那指使她做陷害兒媳婦小產(chǎn)的幕后的人。

    孔氏沉默著，打算等到那去搜了阿芥的包袱和箱子的人回來看是否有所發(fā)現(xiàn)再決定怎么辦。

    沒等多會兒，去搜阿芥的東西的人回來了，她們稟告說在阿芥的包袱里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東西。孔氏不相信，決定自己親自去搜一搜。于是她留下阿雁看著阿芥和阿花，自己領(lǐng)著人去阿芥的住處搜查了。

    阿芥是跟另外三個小婢女住一個屋，孔氏親自動手把阿芥的東西都搜了一遍，果然是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她想，這些有心機(jī)的人才不會那么笨把讓自己搜到東西，她既然敢做這件事情，一定是有準(zhǔn)備的。于是，她命令跟著自己來的婢女們把屋子里其她三人的包袱和箱子都搜一遍，結(jié)果這一次卻有發(fā)現(xiàn)，她在阿芥挨著的那個婢女的箱子的角落里搜出來了兩塊金餅。

    金餅這種東西根本就不該出現(xiàn)在三等婢女的箱子里，所以，這里頭一定有問題！

    ☆、第233章 23.3

    孔氏便在這間幾個小婢女住著的屋子里坐下，隨即讓人把那個從她箱子里面搜出金餅的小婢女帶來問話。

    很快，一個叫阿芹的婢女給帶來了。

    阿芹也是個在逸安居做粗活的三等婢女，年紀(jì)和阿芥差不多。她一被帶進(jìn)來，就給嚇得瑟瑟發(fā)抖，見到孔氏還沒等到孔氏問話，腳一軟，就撲通一聲摔坐到地上了。

    孔氏手里拿著那兩塊金餅，冷冷問她：“阿芹，說一說吧，這是怎么回事？這兩塊金餅是從你箱子里面搜出來的……”

    “什么？”阿芹不可置信地看向孔氏手里拿著的那金燦燦的東西，仿佛聽說了最大的玩笑一樣。她是蕭府的三等婢女，一個月的工錢也才數(shù)百錢，金餅這東西她只聽說過，可從來沒見過。

    所以她看見孔氏手里拿著兩塊金燦燦的東西說那是從她箱子里搜出來的金餅，理所當(dāng)然地會吃驚。

    她低聲喃喃：“這就是金餅？”

    好吧，孔氏看阿芹的表現(xiàn)一點(diǎn)兒都不像是裝出來的，連金餅都不認(rèn)識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金餅的主人。所以，很顯然這個呆呆的小婢女是被人陷害了。可是這屋子里有四個人，又是誰要做這種陷害她的事情呢？她又會跟誰有仇呢？

    孔氏也不是探案的，她只是憑借直覺分析，跟阿芹的衣箱挨得近的就只有那個可疑的阿芥。會不會是她昨日見自己懷疑媳婦謝妙容小產(chǎn)是被人給害的，把所有逸安居的人叫去審問，回來后，她見到阿花被帶走了，害怕事情敗露，所以立即把自己的兩塊金餅藏到了隔壁阿芹的衣箱里，那樣的話，等自己派人來搜她的衣箱的時候是搜不到的。一般的人就像自己重新來搜她第二次，可能也是一無所獲。而且她將金餅藏在阿芹衣箱的最下面的角落里，這會兒已經(jīng)入秋，阿芹的衣箱里最下層是放的夏天的衣裳，一般來說，她是不會翻動到最下面的。差不多要等到明年夏天時才會翻到最下面的夏天穿的衣服，將它們拿出來穿。

    這樣一來，別看將金餅藏在別人的衣箱里，有可能會失去這兩塊金餅，可嚴(yán)格說起來卻是很安全的，只要等到風(fēng)頭一過，她就會悄悄取回這兩塊金餅，神不知鬼不覺。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自己派人來搜出了這兩塊金餅，但是卻在別的婢女的衣箱里，她也不會有事，至多是失去這兩塊金餅而已。

    好狡猾的賤人！

    孔氏在心里暗暗罵道。

    她又靜心下來一想，認(rèn)為那個讓人懷疑的阿芥肯定是相當(dāng)在意這兩塊金餅的，她很有可能作惡就是圖財，所以哪里舍得白擔(dān)一回風(fēng)險，失去這對于她那種小婢女來說活是巨大的財富的兩塊金餅是她不能接受的，所以，她一定會想著過了眼前這一關(guān)，將兩塊金餅取回去。

    要想將她的把柄給抓住，只要抓住她取回兩塊金餅就行了。

    孔氏想到這里，計上心來。她讓人把阿芹從地上扶起來，隨后對她如此如此吩咐了一番，阿芹不斷點(diǎn)頭。

    接著孔氏將搜出來的那兩塊金餅依舊放回了衣箱里，這才領(lǐng)著人走了出去。

    回到了那審問阿花和阿芥的屋子里，孔氏訓(xùn)斥了兩人一頓，讓她們以后只干自己的活兒，別管別人的閑事，否則會將她們發(fā)賣出府。

    阿花和阿芥忙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并多謝孔氏開恩，沒有懲罰她們，這才退了出去。

    孔氏看到兩個人出去了，手指在身前的幾案上慢慢敲打著，心想，這魚餌已經(jīng)撒下，單等著魚兒上鉤了，

    并沒有等多久，也就兩天左右，阿芹和另外兩個婢女拉著阿芥來了。

    阿芥臉色發(fā)白，滿頭滿臉都是冷汗，手里還攥著那兩塊金餅。看到阿芥在這種情況下都還緊緊捏著那兩塊金餅不放，孔氏搖頭，想，這還真是人為財死啊，也不知道她是太蠢還是太聰明。以阿芹十一二歲的年紀(jì)，可能她認(rèn)為自己是聰明的，但是哪曉得她的這種聰明只不過是小聰明而已。

    孔氏身邊的管事婢婦阿雁看著阿芹等人，道：“說說吧，是怎么回事。”

    阿芹就稟告說：“兩日前奴婢聽了夫人的話，就一直盯著我的衣箱，連晚上睡覺也不曾合眼。終于，在今日我假意跟屋子里的其她兩位jiejie出去洗衣裳，阿芥在我們出去后，就去翻我的衣箱，哪曉得我卻是在外面的窗欞那里往里看著呢。我沖進(jìn)去抓住了她，然后我高聲喊起來，夫人派在那附近守著的兩個jiejie就過來一起捉住了她……”

    孔氏聽完，眼中有得意之色，看向阿芥道：“阿芥，你這會兒還有什么話說？這可是被現(xiàn)場抓住了。”

    阿芥垂下了頭，臉色難看至極。

    孔氏揮手讓阿芹和閑雜人等都出去，跟前只留下了管事婢婦阿雁，接著對阿芥道：“只要你老實(shí)說出誰是那個幕后指使你的人，我就會繞你一命，縱然將你發(fā)賣出府，也不叫你吃苦。可你要是抵死不認(rèn)，我可是有一百種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另外，我聽說，你家里還有兄弟好幾個，還有你阿父和阿母。你們家里也是窮才賣了你出來做奴婢，你做奴婢得的工錢還要補(bǔ)貼家里。最近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難處，你才被人收買做這種陷害少夫人的事情？”

    阿芥流淚說她家里最近母親生了重病，家里窮，根本治不起病。而她不想她阿母死，所以答應(yīng)了幫一個熟人的忙，陷害謝妙容。

    “這人是誰？你只要老實(shí)招了，我會讓郎中去替你阿母治好病。”孔氏和聲道。

    “夫人，您說得是真的？只要我招了，就請郎中替我阿母治病？”阿芥不可置信地問。

    孔氏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是真的。雖然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留在蕭府，但我想著你也是一片孝心才做出這樣的糊涂事，就繞你一命，只把你打發(fā)出蕭府就是。你阿母我會派人去找郎中替她治好病，這樣你也能安心了不是？”

    阿芥聽完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將兩塊金餅放到地上，哭著向孔氏磕頭道：“奴婢該死，奴婢害得少夫人小產(chǎn)了，多謝夫人繞奴婢不死。奴婢這就把那個叫我這么做的人告訴夫人……”

    “……竟然是阿竹……是她！”孔氏聽完了阿芥的話，垂在身側(cè)的手驟然握緊。她怎么也想不到那個已經(jīng)被五郎蕭嵩收為通房的阿竹是害得媳婦謝十五娘的幕|后指使。

    “你說說，這件事情前前后后都給我細(xì)細(xì)說一遍……”孔氏壓著心頭狂涌的怒氣對阿芥道。

    于是阿芥開始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