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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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胡子的校尉就把剛才對謝妙容說的話又對姜氏說了一次,然后說:“我們軍中死了這么多兄弟,難不成還不該把你們謝家跟此事有關(guān)的女郎帶回去詢問?” “阿婆,這些人冤枉我,故意找茬。他們說的那些話存在疑點,這會兒我就說給您聽,讓您評評理。”謝妙容瞪了那絡腮胡子的校尉一眼,接著替自己辯解道。 “好,你說來我聽聽。”姜氏道。 絡腮胡子的校尉也用好整以暇的表情看向謝妙容,想聽她怎么替自己辯解。臨來之前,那吩咐他帶人來謝府的郎君可說了,謝家十五娘根本就沒有證據(jù)可以替自己辯解,讓他們放心去拿人。可要是他們帶不走謝妙容,就跟謝家的人起爭執(zhí),再跟他們動手。但是動手的話,只能他們這邊輸,他們這邊死傷。只要在謝府死了人,接下來就有好戲看了。 于是他就挑了十幾個平時脾氣暴躁,悍不畏死,比較沖動的兵士來謝府。這些人都很難容易被言語煽動,而且聽他指揮,還講義氣。這樣的人到了謝府,他只要稍一鼓動。他們就會動手,并且悍不畏死。 正好,謝家的護衛(wèi)一下子涌進來四五十個,他當時還在想,郎君真是神算,知道到了謝家來極有可能帶不走那個罪魁禍首謝十五娘,反而要跟謝家的人交手。謝家的人多,他帶的人少,動上手后,他這邊的人死傷的可能性更大。結(jié)果還真是如此,謝家的護衛(wèi)們只有少數(shù)幾個受了些不太要緊的皮外傷,而他手下的人傷了六個,死了七個! 他此行的目的達到了。接下來,他只要按照郎君吩咐的繼續(xù)往下就行了。 謝妙容也看到了那絡腮胡子的校尉聽說自己有話證明被冤枉,然而依舊是好整以暇,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聽自己辯解的模樣。她沒來由地心里咯噔一聲。她想,難不成那絡腮胡子的軍校還有證據(jù)沒拿出來,所以才一點兒都不害怕自己辯解,因為,他有必勝的把握? 不管了,先把自己想到的疑點說給阿婆說再說。 于是,謝妙容就把自己想到的此事的漏洞和疑問說給了姜氏聽。 姜氏聽完,兩眼一亮,看向謝妙容的眼光頗為贊賞,接著她對那絡腮胡子的校尉說:“怎么樣?可否解釋下我家十五娘的疑問?” 絡腮胡子的校尉聽完了謝妙容的話,臉上的表有點兒不可置信,他沒想到謝妙容這個十三歲的女郎竟然挑出了那么多漏洞,他一個也回答不了,并且補充不上。 可是,他解釋不了有何干系,本來謝妙容在他家郎君的計算中就是帶不走的面兒大。他們只需要在謝府因為毒糧食的事情跟謝家人起爭執(zhí),然后再造成一些兄弟的死傷就行了。 “我只是奉命拿人,別的我一概不知。”他別開臉去梗著脖子道。 “是誰派你們來了?”姜氏問。 “是我家大將軍。”絡腮胡子的校尉答。 姜氏搖頭:“我不信。想來他一個堂堂的大將軍,怎么會對付我家十五娘這么一個小女郎,就算他贏了,也沒有任何意思。所以,我猜這派你們到我謝家來拿人的另有其人。 絡腮胡子的校尉眼神閃爍,接著他故意轉(zhuǎn)開話題,開始扭動身體,讓阿石等人松綁. 阿石看姜氏一眼,有向她討主意的意思。 姜氏隨即說:“阿石,你派人將他們送出府去,再給他們幾輛牛車,讓他們把此行來謝府的死傷的兵士帶回去。另外,給他們裝些藥材和財帛,作為我們謝家的一點兒心意。” “你以為你們給點兒錢,給點兒藥就完了,我們死了多少兄弟,這樣就想了結(jié)?”絡腮胡子的軍校看向姜氏冷聲質(zhì)問。 “這事情,我會讓我家老三,吏部尚書跟你們大將軍交涉,至于其他的,你一個小小的校尉就不要管了。”姜氏不客氣道。 “你!”絡腮胡子的校尉看向姜氏,雙眼因為怒氣上涌而泛紅。 不過,他氣也只能干生氣,因為姜氏說的是實話,他甚至不敢在這位謝家老夫人跟前再多嘴。謝家這樣的頂級門閥,是他們這種低賤的軍戶以前想都不敢想接觸的人。他之所以今日冒死帶著人來謝家鬧事,也是因為被許給重金獎賞,他才悍不畏死的來了。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他又何必再多嘴生事? 姜氏再揮一揮手,示意阿石帶他們出去。 阿石立即讓手下人上來,把被綁的人推出去,那些死傷的則是抬出去。 桓翌軍府的軍校們被弄出去后,姜氏正要說話,劉氏匆匆忙忙地領(lǐng)著一大票人來了,原來阿蟲見事態(tài)緊急先去稟告的是姜氏,接著才去稟告的劉氏,故而劉氏后一步來。 她到的時候,阿石手下的人陸續(xù)把桓翌軍府的人給弄出去,老遠她就看到一些身穿鎧甲的人要不被綁著推搡著出去,要不就是被謝家的護衛(wèi)抬著出去,她甚至看到了一些人跟死人一樣,全身都是血。 劉氏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她看到那些渾身是血被抬出去的人,明白剛才肯定是有一番打斗的,如此一來,就更是擔心自己的女兒有事情沒有了。 提心吊膽,連腿腳都不聽使喚,劉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婢女的攙扶下走了進去,一眼見到自己的小女兒謝妙容站在婆婆身邊,看她樣子好好的,也沒什么傷,這才讓劉氏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不過,一轉(zhuǎn)眼,她又看到廳堂上那些一攤攤的血,還有彌漫于整個屋子里的nongnong的血腥味兒,又讓她惡心得想吐。 以手捂住嘴,劉氏干嘔了幾下,好容易穩(wěn)住了,她走到謝妙容和姜氏身邊,先是向婆婆問了安,接著才問姜氏:“阿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方才聽到桓翌軍府的人來找十五娘的麻煩,魂兒都差點兒唬沒了?” 又看向謝妙容,帶著斥責的口吻道:“十五娘,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又在外頭闖禍了?” 不等謝妙容嘟著嘴回答,姜氏已經(jīng)開口:“阿劉,跟十五娘沒關(guān)系,你別說她。我看這一回的事情,那些人可不是朝著十五娘的,而是朝著我們謝家來的。他們誣陷十五娘的糧鋪里賣給他們的糧食毒死了他們軍中的兵士,接著派人到我們謝府來想要抓走十五娘。他們手里的憑據(jù)還有說的話漏洞百出,十五娘自然是不跟他們走。后來阿石帶了人來跟他們起了爭執(zhí),兩邊就動上了手。他們?nèi)松伲偌由习⑹坛鰜淼淖o衛(wèi)不好對付,故而被我們謝府的護衛(wèi)給傷了。你沒瞧見,他們拿刀砍殺,刀刀下去不留情面,咱們的人自然不會等著被殺,所以就把他們殺傷殺死了些……” “什么?殺死了些?”一聽到死了人,劉氏當然緊張。 姜氏臉色很陰,她繼續(xù)道:“死了七個,傷了六個,我讓阿石把他們弄出去了。這事情沒完,恐怕后面鬧出來的風波不小。阿劉,你這就趕緊回去讓人去百官府舍讓老三回來,我們得好好商量下應對之策。” “是,阿姑。”劉氏答應了,看謝妙容一眼,囑咐她:“你哪里也不許去了,這事情沒解決之前,就呆在瓊琚院,別出來。” 謝妙容“哦”一聲,垂下了頭。 她這會兒有點兒后悔接受蕭弘送的這個糧食店了。這一次被誣陷售賣的糧食是毒糧食,并且毒死了二十多個人的事情,讓她想到穿來之前,看的新聞里面那些訛詐做飲食買賣的飯店之類的無賴們干的事情,好好的飯菜,非得在里面放個蟲,放個蟑螂之類的,訛詐人家店家的錢。她這一次遇到的更過分,直接是在她賣的糧食里面放毒|藥,還一下子就毒死了二十多個人。盡管她不是兇手,而且是被陷害了。可是不管怎么說,她給了那想害她的人條件,讓他們利用這條件害死了二十幾個人,這讓她心中不自在。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一定要知道這害她的人到底是誰,她絕不能就此背上一個毒殺人的罪名,讓自己的名聲受損,讓謝家的名聲跟著受損。背后那個謀劃對付她的人,她一定要揪出來! 劉氏匆匆忙忙又走了出去,等她一離開,袁鑫就也安慰了謝妙容幾句,然后離開了。 謝妙容見跟前沒什么人了,這才把自己剛才想到的一定要找出幕后陷害她的人,以及毒死那二十幾個無辜的士兵的兇手,洗刷自己還有謝家的名聲的想法對姜氏說了。 姜氏聽完安后搖搖頭,拍了拍謝妙容的肩膀說:“傻孩子,這一回的事情是某些人朝著謝家來的,以你那糧店的米毒死人起頭,其實是想對我們謝家不利。那些死的人牽涉到桓翌軍府,背后指使的人說不定是桓大將軍也有可能。自從桓翌逼迫圣上給了他錄尚書事后,你阿父和庾侍中一起想了對策來分他的權(quán),又讓東海賢王扣他軍中的糧食,城外的五萬荊州兵要吃糧,他只好不時貼錢買糧,你說他能舒服嗎?你阿父此計就是想要桓翌的那五萬荊州兵在建康外頭呆不下去,讓他們回荊州去。可是桓翌豈肯隨便就讓他這五萬精兵離開荊州,這可是他好不容易趁著擊退秦兵,又帶著圣上的兩位特使進京奏捷帶來的,作為他威嚇圣上和百官的利器,他當然不愿意放手。我猜想,桓翌大概也知道是你阿父和庾侍中一起替皇帝想出這樣的法子對付他,在對付了大批三品以下不肯投靠他的官員后,他如今是要想著我們謝家出手了。” 謝妙容聽完,才知道自己的猜對了,在那些桓翌軍府的軍校剛剛來的時候,她就想到過他們恐怕不只是想要她的名聲受損那么簡單,說不定會進一步打擊謝家,如今聽了祖母的話,才知道果然自己所猜不差。只是,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她望向姜氏問:“阿婆,你說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我們又該怎么應對?” 姜氏看向跟自己長得差不多高的孫女,說:“你不要擔心,桓翌雖然勢大,但是想用你那糧店里的米毒死了他軍中的兵士做借口來搬倒我們謝家也是不容易的。后面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自有你阿父出面跟桓翌交涉,乖乖呆在你那瓊琚院就是,要是覺著無聊,也可以和你阿姊去后園伺弄你的那些瓜菜去,又或者來幫我抄經(jīng)。” “好吧,看來只能如此了。”謝妙容道。 “走,我們回去。”姜氏笑瞇瞇地招呼謝妙容。 謝妙容趕忙上去挽住姜氏的手,祖孫兩人轉(zhuǎn)身離去。 —— 謝莊接到從家中來報信的奴仆嘴里知道了桓翌軍府的人上謝府拿人,兩邊起了爭執(zhí),桓翌軍府里的人還被謝府護衛(wèi)殺死殺傷,老母和妻子希望他回去商量應對之策后,就趕忙向皇帝稟告了此事,說要回去處理這事情,皇帝給了他假,并讓謝莊那邊有什么情況,就隨時寫奏章送進宮里給他看。 “是,圣上。”謝莊答應了,匆匆忙忙地出了宮,坐上家里派來接他的牛車回到謝府。 回到府中后,他先去了嘉玉堂見母親,又讓人去通知妻子劉氏到嘉玉堂來。 自打謝巖病逝后,整個二房如今就只有謝莊這么一個男子了,這一回的毒大米事件因為是謝妙容的糧店的大米引起的,故而謝莊就只是叫劉氏到嘉玉堂來議事。至于女兒謝妙容他倒沒有第一時間叫她也過來。在謝莊心目中,認為一個未成年的女兒也說不出多有見地的話,當然提供不了什么意見。還有,他也不認為真得是謝妙容那糧店里的米有毒,毒死了買糧食去吃的桓翌軍府的人。他跟其母姜氏一樣認為,所謂的毒大米毒死人只不過是桓翌那邊想要對付謝家的一個借口而已,女兒謝妙容的糧店不巧被他們利用了。所以,女兒是絕對冤枉的,嚴格說起來還是謝家的政治斗爭把女兒給牽連進去了。 不管怎么說,不明所以的人知道了這事情后,都會提到謝妙容是毒死人的大米的糧店的主人,對她的名聲有影響,最重要的是謝妙容還沒有成親,還是在室的女郎。 謝莊這個做父親的護崽兒,別說謝妙容無辜受牽連,就算真是她的糧店里的米有毒,吃了這種米的人被毒死了,他這個當?shù)囊矔榕畠簲[平此事。 走進嘉玉堂見了母親后,姜氏讓兒子坐下,不等謝莊問話,姜氏就說:“五郎別慌,你先喘口氣,擦把臉,飲幾口茶,待阿母慢慢說與你聽。” 謝莊回來沒來得及回屋去換衣裳,這會兒滿頭是汗,氣喘吁吁,的確看起來有點兒狼狽。于是他依言接過婢女遞上的手巾擦了臉,又接過婢女捧上的茶飲喝了些潤喉。 姜氏就在一邊靜靜等著,看兒子氣息如常后,才開始將她今日聽到的看到的說給謝莊聽。 謝莊聽完,表情沉肅,捋須緩緩道:“恐怕此事不是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最讓人疑惑的是,到謝家來捉拿十五娘的只有區(qū)區(qū)十幾個桓翌軍府的軍校,要知道咱們建康謝府的私兵也有數(shù)百,他們明知道要上謝府來拿人,就憑十幾個人根本捉拿不走。可這些人還要來,而且還不要命地跟咱們謝府的護衛(wèi)打起來,最終弄得死了七個,傷了六個。難不成他們到我們謝府來拿人是借口,而最終是想讓我謝家又背上人命?” 作者有話要說: 有親覺得劇情好看,要求加更,我就加。 索性以后都雙更?一般中午12點半以后一更,晚8點還有一更。正好有存稿,可以任性一下。 看在作者如此勤快的份兒上,希望可以多得到兩朵小花,感謝一直支持我看正版的親們! ☆、第156章 15.6 姜氏聽了也皺起了眉頭,道:“這些人是想要給咱們謝家安上一個縱奴行兇的罪名么?只是僅僅是這個縱奴行兇的罪名能否將我們謝家打倒呢?就算此事鬧到圣上跟前,咱們謝家也大可以向桓翌致歉,再賠上幾個錢了事。難不成還能鬧出別的事情?” “是啊,兒也這么想。若我是桓翌,苦心安排了這樣的好戲,只達到這樣的目的,恐怕也是失策和不甘心,而且這么做還跟咱們謝家明面上對立起來了,可謂得不償失啊。” “要真是這樣,桓翌這個大將軍兼錄尚書事的能耐也太差了。所以,我覺著恐怕不這么簡單啊。” “那咱們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看他們?nèi)绾纬稣校蹅冊賾獙α恕!?/br> 兩母子商量到這里,劉氏才來,她來就說起現(xiàn)如今丹陽尹不該派手下的仵作去驗尸,倒跟別人做嫁衣。要是她阿兄,就不會這么干,或者會堅持丹陽尹管這事兒,畢竟雖然桓翌軍中出了事,那些人也是在丹陽尹管理的地盤上。 謝莊說她:“算了,別絮叨那些沒用的了。最近,讓孩子們都別出去,在沒解決這事情之前。” 轉(zhuǎn)臉他又對其母說:“阿母,咱們即日起讓府中的護衛(wèi)和私兵加強巡邏,每夜上值的人多些,以防不測。” 姜氏點頭:“好,我自當吩咐下去。” 接著謝莊起身說他要去看看謝妙容,劉氏便說她陪他一起去。 兩夫妻遂去了謝妙容的瓊琚院,謝莊見女兒面上有擔憂之色,就安慰她,說一切有他這個當?shù)脑冢挥脫摹?墒撬终f,以后少去弄那些店鋪,做什么買賣,她已經(jīng)十三歲了,還有兩年就要及笄,就要出嫁為人婦。以前做買賣的事情就當是鬧著玩,以后要收點兒心做一個大家淑女好待嫁。他還說,像他們這樣的大家不缺錢花,要那么多錢做什么。須知,這做買賣的人多以jian詐為多,沒必要為了些錢跟那些jian詐之人打交道,免得被他們算計,得不償失。總之,謝家女郎的名聲要緊,謝氏宗族的名聲要緊。 好吧,如今出了這種毒大米致死人的事件,謝妙容腦子里面一團糟,心情不可能好。這會兒被父親耳提面命的訓誡,也只好聽著。誰讓她這個爹是大名士,討厭銅臭,就算做了官,也保有那份清高呢。總之,這一次她倒霉了,被無辜牽連到一個人命案中,這是她穿來之前穿來之后從沒有碰到過的,心慌也是必然的事情。 謝莊見把女兒給訓得垂頭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禁又心軟了,遂又安慰她幾句,讓他該吃吃該睡睡,天塌下來還有他這個當父親的頂著,他一定會幫著女兒解決此事的。然后才跟劉氏一起轉(zhuǎn)身回去了。回去后,他當夜在燈下寫了封奏章,把此事的一些情況和分析寫上去,打算明日一早進宮后呈給皇帝看。 一夜無話。 第二日起來,謝莊洗漱了,還沒吃朝食呢,外面就有婢女慌慌張張地進來稟告說:“不得了了!謝府門口聚集了上千人,看樣子,源源不斷聚集的人還越來越多。那些人從數(shù)輛牛車上搬下來幾十具尸首擺放在謝府門口,說這些人是被謝家十五娘的糧店里的米毒死的,還有他們昨日上府里來討說法,又被咱們謝家的護衛(wèi)殺死了不少人。他們叫囂著說謝家包庇謝十五娘,仗勢欺人,隨意殺人,根本就不配做名門望族,說……說謝家的詩酒風流根本就是藏污納垢,欺世盜名……” 謝莊一聽,忙問:“那些人可都穿著軍服?是不是都是桓翌軍中的人?” 那奴婢說:“外面?zhèn)髟挼娜苏f的,只有前面幾十個穿軍服的,其中一個穿軍服的絡腮胡子的校尉就是昨日上門來鬧事的那一個,今日他挑事,叫喚得最兇!那些誣蔑我們謝家的話大都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劉氏這時候也聽到了奴婢的回話,就問謝莊:“郎君,怎么辦?果然麻煩來了,那些不明所以的百姓會不會被桓翌軍府的那些人煽動沖擊咱們謝府?” 謝莊冷笑:“怎么可能一大早就會有上千的不明所以的百姓聚集在咱們謝府門口?緇衣巷這邊難不成是隨便哪個百姓都能來的嗎?你還沒看出來,那些身穿便服的人大概也是桓翌軍中的人,他們可不是百姓。昨日我就跟阿母覺得奇怪,認為名聲在外的桓大將軍不可能只有這點兒手段。如今再看,才曉得他后面還有手段使呢?” “那咱們怎么辦?”劉氏焦躁起來。 謝莊沉吟:“咱們要防著他們突然沖擊謝家啊。你這會兒去通知各房,讓他們都不要外出,各房的人聚在一起,收拾一些細軟衣物。另外,再讓咱們謝府阿石那一隊人在后門那里聚合,要是那些人真得沖擊謝家,就讓他們護著你們沖出去。” 劉氏聽丈夫說得如此嚇人,簡直傻了,好一會兒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郎君,難不成真……真得如此兇險?” 謝莊點頭:“有可能,不過,我想得也是最壞的結(jié)果,但是,先準備著沒錯。” “那我們沖出去,往哪里去?” “去豫州,或者會稽都成。要是我所猜不錯,桓翌軍中那些人真得沖擊謝家的話,恐怕去豫州那條路上他們也會有人守著,所以到時候可以讓阿石分出一些人,假意趕著些牛車去豫州,咱們謝家的人轉(zhuǎn)而去會稽。會稽那邊我們有莊園,有三千私兵,另外,會稽在王家的勢力范圍。王家可是跟桓家不對付,所以,你們?nèi)前踩摹!?/br> “那……那我們?nèi)耍删隳兀磕悴缓臀覀円黄鹱呙矗俊?/br> “我要在前面應付他們,你們看情況不對,就趕緊走。你放心,我量那些人不敢對我怎么樣?” “可是亂起來,刀劍無眼,郎君,到時候你還是跟著我們一起走吧。” “不,若我也跟著你們退出謝府避禍,我們謝家在天下人面前也就再也直不起腰,抬不起頭了。” 劉氏上前去一把抓住謝莊的手,眼中含淚道:“郎君,我不要你去冒險,若是……若是你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了……” 謝莊反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不會想你想得那樣糟。” 此時,從謝府外傳來的喧囂的潮水般的怒吼聲已經(jīng)傳進了謝府內(nèi)宅,各房的人都聽到了,紛紛打聽外面出了什么事。 謝莊坐下來,讓婢女依舊上朝食,他也讓劉氏吃了飯再去按照他剛才說的行事。 劉氏著急忙慌地只囫圇喝了一碗粥,不舍地看了謝莊一眼,這才去按照丈夫剛才說的話去辦事了。 謝莊慢慢吃完了兩碗粥,又飲了一盅茶,這才起身理了理衣袍,往府外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