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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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獻的一瞥,令阮明月的視線也跟著順了過去,見到了謝柔華雙頰緋紅,她一下意識到恐怕還是有什么事情發生了,盡管不像是自己想得那么嚴重,但肯定是發生了,不然她的好閨蜜不會這種樣子,臉紅得像是要滴血一樣。 好吧,九哥畢竟還是得逞了,這樣也好,他要是沒嘗到甜頭,自己就匆匆忙忙跑來,壞了他的好事,他肯定會在幫自己達成跟蕭弘在一起的心愿上不出力,又或者是刁難自己了。 這件事目前為止看來是發展得最好的一個程度,想到此,她不由得抿唇笑了笑,隨即收回視線,說:“我去讓婢女們重新煮茶,你們要是再釣不到魚就出來坐吧。對了,十四娘,我還要給你看我給你拿來的繡樣呢。” “唔,好。”謝柔華盯著水里,小聲答應。她也知道阮明月跑來說了那么多話,她再不支吾兩句給人的感覺就太奇怪了。 等到阮明月出去了,阮獻才一指水里對謝柔華說:“喏,既無魚鉤也無魚餌,咱們還是出去喝茶算了。” 謝柔華轉頭看向阮獻,被他戲謔的話和表情逗笑了,一下子輕松起來,道:“那我們出去飲茶吧。” 阮獻笑一笑,接著壓低聲說:“十四娘,以后我可以給你寫信么?你又會回我的信么?” 謝柔華一愣,接著咬咬唇,甜甜一笑道:“可以,當然我會回。” “那好,走,咱們出去飲茶說話,都說說你喜歡什么,以后我好買了給你。”阮獻笑道。 謝柔華將手中的釣魚竿遞給他,看他將兩根釣魚竿重新放了回去,等著他過來,才說:“我那里什么東西都有,不用你花錢……” 她的心里想要說的是“要是能常常看到你就好了”,但是話到嘴邊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兩人按理說已經有了那樣親密的行為,可這樣大膽的表示出她對他的期盼,她仍然會覺得不好意思。 不過,她不好意思說出還想見面的話,阮獻卻已經幫她說出來了:“十四娘,那我們以后要常來常往,不要這一回去,就把我給忘了。” 謝柔華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后忽然覺得自己這樣會令阮獻疑惑,到底是什么意思,剛想出口解釋,阮獻已經伸出一指碰了碰她嘴唇,微笑:“不用說出口,我都明白了。咱們出去吧。” 阮獻的這種動作又讓謝柔華好一陣心跳,她突然發現原來她深深喜歡的人不但容色絕美,而且風趣優雅聰明,她真是撿到寶了。老天爺對她太好,賜給了這樣一個出色的郎君給她。 兩人到了外面,阮明月已經讓人捧上茶來,三人坐下,她把自己拿來的繡樣給謝柔華看,阮獻就在一旁坐著一邊飲茶,一邊含笑看著兩人,間或插上一兩句話。 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日頭西沉,謝柔華必須要回去了。 戀戀不舍地跟阮明月以及阮獻告辭,阮明月將她送出府去,而阮獻則是在花園里就跟兩人分手回房去了。其實他也想在謝柔華跟前獻殷勤,但是考慮到他也去送她,被府里有些人瞧見了會多嘴多舌,說出來一些不好聽的話,所以只是站在花園里目送謝柔華遠去而已。 阮明月送了謝柔華回來,天色已經暗下來,所以也就沒去找阮獻說話。不過次日她卻是讓人去向阮獻傳話,讓他依然到昨日的澄碧堂來相見,她有話跟他說。 阮獻聽了婢女傳的話,也按照阮明月所說的去了澄碧堂。 兩人見了面,阮明月就說:“九哥,我幫你人財兩得,你說你該怎么謝我?” 阮獻道:“十二妹,你想多了,我何曾得了她的人。” 阮明月嗤笑一聲,繼續說:“九哥,你別騙我。昨日你不曾對謝十四娘做什么,那她的臉會那么紅?” 阮獻聞言搓了搓鼻子,道:“十二妹,你放心,我今日就去蕭府走動。你也曉得蕭家如今也是建康的高門大戶,去走動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也不好見人啊。”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拿出些財帛來供你買禮品去與蕭家往來?”阮明月從他的話里體味出這層意思后,不禁帶著些氣反問道。 阮獻老神在在地不置可否。 阮明月見他這樣,就知道自己果真猜對了,不由得冷笑道:“九哥,你怕是忘了,昨兒個你才得了兩塊金餅。你說,要是不是我在其中促成,你能跟謝十四娘見面,能單獨在一起?可能你會說其實那兩塊金餅跟我沒什么關系,是你去謝府救了謝十四娘,人家作為酬謝才給你的。你要真這么想,那么你也就只能得到這兩塊金餅了,后面恐怕再沒有這樣的好事。” “你想怎么做?去跟謝十四娘說我們兩個勾結起來讓她吃虧?你要真能說得出口,我也不怕。”阮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你……哼!”阮明月給氣得夠嗆,但確實阮獻要耍起無賴起來她毫無辦法,況且她還指望著阮獻兌現諾言幫她跟蕭弘一起呢。想一想蕭弘,她強行把氣給壓下去了,說:“九哥,你也曉得我沒什么錢,一月有兩個錢還不夠我買脂粉首飾的。不過,我雖然拿不了錢給你去跟蕭家走動,但是我可以幫你從謝十四娘手里弄些錢來給你,保證夠你買禮品去與蕭家來往,這樣你覺著如何?” “謝十四娘很有錢?” “有些事情可能你不知道,我說與你聽。” 阮明月接著就把謝柔華告訴她的那謝氏宜家木器店分紅的事情告訴了阮獻,阮獻聽了眼睛驟然發亮,阮明月就知道他這個貪財的九哥會心動,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若是她將來搭上了蕭弘,定不會再跟阮獻這種貪財的小人往來。 阮獻得知謝柔華如此有錢,當然是大喜過望。先前他在謝府救了謝柔華,只不過是稀罕她是謝家的嫡女,想著要是能勾搭上她,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那以后他的地位也因為有了一個謝家嫡女的妻子而得到提高,甚至他還可以向岳父謝莊討官,或者借著岳父的名頭為自己運作一番,得個官職。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謝柔華還如此有錢,要是能娶她,她就會帶來大筆的陪嫁,按照阮明月說的,可能謝柔華的嫁妝會超過一般的建康城的一般高門士族之家的女郎的好幾倍。 娶一個美艷,血統高貴,娘家強大,還有大筆陪嫁的女郎做妻子,這對阮獻來說簡直是比經營揚州的中等莊園更加劃算的買賣。他決定,要將謝柔華死死地控制在手里,不娶到她誓不罷休,為此,他得好好的綢繆一番。 不過,在娶到她之前,不妨也跟阮明月合作,多弄點兒謝柔華的錢來用,如此這半年他才有足夠的金錢在建康城的高門大族之間走動,拉關系,結交更多對他來說有用的人。盡管他只不過是個阮家不受重視的庶子,可他想當今這個世道并不是一個四平八穩的盛世,而是一個戰亂頻繁的亂世。在這樣的亂世里,只要他肯鉆營,說不定將來他也可以登上政治舞臺,做鎮守一方的刺史,或者權利更大的出鎮一方的將軍…… 昨日他并沒有要奪走謝柔華貞cao的打算,一則謝柔華太小了,他還是怕惹出禍事,到時候反倒不好收拾。二來,他盡管是抱著利用謝柔華得到地位和權勢的目的接近她的,但是他還是真有點兒喜歡她,所以不想在她心中留下太壞的印象。不管怎么說,趁著一個女郎單獨跟自己相處的機會,在那樣一個地方占有她,他還是覺得有點兒草率了。第三,他認為牽了謝柔華的手,吻了她已經足夠讓她的心向著他了。接下來,他只要按部就班地跟她見面,讓她徹底的陷落在自己的情網里,而不是靠占有她讓她陷落,這種做法高明得多,將來也會令謝柔華即便跟他在一起了,也不會小瞧他。他在她的心中會一直是大丈夫,而不是小人一個。 說他貪心也好,說他精于計算也好,反正他是這么想的。 要弄到謝柔華的錢,阮獻知道光憑他一個人,就算謝柔華對他已經有了好感,可還是沒有跟阮明月合作容易,有些時候,必須一個人要|唱|紅|臉,一個人要唱白臉。就是做買賣也還需要個幫腔的呢。何況,阮明月跟謝柔華是好閨蜜,往往她說一句話比自己十句話管用。可能,等到他真正得到謝柔華后,他說的話就比阮明月管用了,但是,現在,不是還沒有嗎?所以,在達到目的之前,還是要跟阮明月合作的。 另外,要是他真幫阮明月搭上了蕭弘,也是給他自己又搭上了個有力的后臺。這可是不賠本的買賣啊。至于他一開始向阮明月要什么跟蕭家來往走動的禮錢,是出于他不做賠本生意的本性,不管榨不榨得出來阮明月的錢,這個姿態必須要做。果不其然,他榨出來了對他來說更有用的一些謝柔華的消息,比起阮明月能拿出來的那兩個錢,絕對更有價值。 “好吧,我們就此說定了,我先墊著跟蕭家走動需要的財帛。過幾日,你再幫我約謝十四娘出來吧。” “一言為定。” “那我先告辭了,這就出門去蕭家,你等我的好消息。” “九哥慢走。” 阮獻轉身瀟灑離去,阮明月看他走遠了,這才收斂了笑容,狠狠盯著他的背影,目光如劍。 —— 中秋節,謝府闔家團圓過節,順帶也為謝十六郎和謝十七郎過生日。 謝莊和劉氏的兒子謝志和謝武已經七歲了,兩個小家伙都很健康結實,可能也是因為姜氏給府里的在室的女郎和未娶的郎君們聘請了武師的原因,謝志和謝武每天都在謝妙容的督促下練拳,小半年下來,身體就比同齡的不練武的孩子好。 兩兄弟跟謝妙容都很親近,得到了jiejie們送來的禮物,還讓謝妙容去選呢。 今年的中秋兼謝志和謝武的生日姜氏也放謝繡姬出來了,一家人在一起飲宴賞月,同時為謝志和謝武兩兄弟過生日。 謝繡姬和謝妙容坐在一塊兒,有說有笑,謝繡姬不時稱贊謝妙容種的瓜果好吃。兩個人還說起了衛家和陸家那邊都傳了好消息回來,說是七娘和十三娘都懷上了身孕,明年她們就會有兩個小外甥了。 這個消息讓謝家今年的中秋過得格外喜慶,盡管不是謝家添人進口,可是對于謝莊夫妻來說,嫁出去的女兒們能生下兒女,傳承夫家血脈,鞏固在夫家的地位,獲得婆家更多的看重,這當然是一件令他們高興的事情。 說起這個,謝繡姬不無羨慕,她在嘉玉堂禁足差不多一年了,這些日子以來,她自己也想了很多,對過往的那些痛苦和思念都淡了很多。盡管她的內心依舊無法忘記袁嶸,但是必須要說,袁嶸在她心中已經慢慢變得模糊起來。她自從禁足以后就再也沒有得到過一點兒袁嶸的消息,仿佛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樣。 見謝繡姬在那里嘆氣悵惘,謝妙容又趕緊安慰她,說:“還有一年,阿姊就可以重新出門兒了,到時候要不要也去品香會?雖然品香會的會首衛康子不在了,可是品香會又重新推出了會首,樓云寺也有了新的主持,你也可以跟從前的長姐一樣,多出去走動走動,不定好姻緣就來了。前面的那些事情還是忘記了吧,人都是往前看的。” 謝繡姬苦笑一下,答應一聲:“嗯。好在咱們家里還有長姐和十三娘過得好,不被我這個和離之人影響。我的姻緣還是等幾年再說吧,我要看著你和十四娘都出嫁了,我再考慮。” “阿姊,你可別等我了,我說過我可得十八歲以后才考慮婚事,這還得六七年,你要等到那個時候,可是糟蹋了你的大好年華。我看,你等著十四娘嫁出去就可以考慮自己了。十四娘明年及笄,頂多后年就會出嫁。” 兩個人說起謝柔華,就去看她。誰知道,一看之下,卻沒有見到她,不知道她跑到那里去了。 恰在此時,她們兩人的母親劉氏走了過來,問:“你們瞧見十四娘了么?方才還見她在這里的。” “難不成她跑出去看焰火游街了嗎?”坐在一邊的謝志道。 建康城每逢八月十五,城中多有放焰火,以及青年男女手執火把和燈燭游街的習俗。當晚,城中并不宵禁,城中不管是高門士族,還是庶民百姓都把這一日當做過年或者元旦一樣的節日過。 ☆、第132章 13.2 “她就算出去也該說一聲吧,怎么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跑出去了。而且,家里的姐妹一個也沒有叫上,她到底是跟誰出去玩?”劉氏不滿地說。 “或者十四娘是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呢?”謝繡姬提出了另一種可能,不想母親生氣。 “就是不舒服,想回去,可也該跟咱們招呼一聲不是。不行,我得讓人去看看她到底回去了沒?”說完,劉氏就招了個婢女過來,讓她去謝柔華住的舜華院看看,看她有沒有在屋子里。 那婢女應聲而去,劉氏搖搖頭在兩個女兒身邊坐下來。她先是關切地問了次女謝繡姬最近過得如何,自從謝繡姬被姜氏禁足,在嘉玉堂里不能隨便外出后,劉氏也是十天半個月才去看望一下她,最近又有半個月沒有去了,故而她這樣問。 “哦,很好,每日練練拳,寫寫字,抄抄經,再做點兒針線,一天就也過去了,還忙得不行。我發覺自打跟著公孫師傅練拳后,身體和精神都比以前好了。”謝繡姬笑著回答劉氏道。 前段兒日子,姜氏提出來請兩個會武的師傅來謝府教在室的女郎還有未娶的郎君們拳法劍術后,謝繡姬也在公孫舞每次來謝府嘉玉堂瓊琚院教謝妙容劍術時,跟著她學點兒拳法。她現在跟當初謝妙容初初學劍也是一樣的,需要先從練拳開始,原先她被禁足小半年,身體還真是不太好,精神也比以前差。姜氏的擔心是正確的,被禁足,又遭遇了一些被打擊的事情,謝繡姬的精神狀態挺不好,要是再不動一動,肯定時間一長是會生病的。現在她練上拳了,身體好了,精神也就跟著好了,連帶著心態夠改善了。這也讓家里人放心不少。 劉氏拍一拍女兒的手:“那就好。” 不過,緊接著她卻是話鋒一轉:“咱們家也就是十四娘不練拳,還整日家瘋跑,你們看,這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一說起謝柔華,劉氏的眉頭就皺起來了。 停了停她又問謝妙容:“十五娘,最近你四姐是不是在外面跟人合伙做買賣?” “啊?”謝妙容吃了一驚,“阿母,您怎么這么問。” 很顯然,謝妙容不知道有這種事情。 劉氏見小女兒吃驚的表情,就明白果然連她也不知道。按理說現在她跟謝莊的女兒也就只有謝柔華和謝妙容沒有出嫁,謝繡姬雖然在家,可是被禁足在嘉玉堂不能出來,對于謝柔華做什么事情定然是不知道的。 謝妙容作為唯一的一個跟謝柔華一樣待字閨中的女郎,劉氏想可能謝柔華做的事情,她這個小女兒作為meimei也許知道一二。因為她也是從孩子過來的,知道有時候大人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小孩子們卻知道。不曾想,如今她這個小女兒卻是不知道其姐謝柔華都在做什么。 “你阿姊最近這個月管我要錢,還不少,我想平日家里女郎們的四季衣裳脂粉首飾都是不用你們花自己錢的,又沒見她給自己添置什么首飾衣物,再說了,這幾年謝氏宜家木器店開起來,每年分的紅利,我也會拿出一部分來給她。她手里的錢也挺可觀。可她最近還管我要了十塊金餅去,我問她,她只說想買點兒東西,也沒有細說到底買什么。這錢也是從謝氏宜家木器店分給她的紅利里面的拿出來的,是她的,我也不想難為她,就給她了。可她又沒給自己添東西,錢花到哪里去了?我就猜她是不是也跟十五娘一樣去搗鼓做什么買賣,不然也花不了這么多錢……” “我只是覺著最近一兩個月阿姊有點兒奇怪,出去參加的那些高門士族之家的聚會有點兒多。要是以前一月有兩三次的話,現在恐怕七八次都不止,她常常出去,衣裳首飾似乎都是建康城里最時興的。”謝妙容想一想補充道。 “如此說來,她還是給自己添置了些衣裳首飾,只不過她沒在我跟前穿戴過。我就說嘛,她也不是個有頭腦做買賣的人,怎么會拿錢去跟人合伙做買賣。” “可是阿母,就算她添置了些建康城最時興的衣裳首飾,你一年給她的六塊金餅也足夠了呀。這幾年下來,她手里原本就該有二十塊金餅不止,再加上她最近跟你要的加起來怕是不下三十塊。就算她拿十五塊來給自己添置時興的衣裳和首飾,不是還有十五塊不知道拿去做什么了嗎?況且我估摸著她添置的東西也就值十塊八塊的金餅,其余的金餅到底做什么了,我也挺好奇呢。要不我幫你去打聽打聽她最近都在干甚么,是不是真得拿這些錢去跟人合伙做買賣了?” “好,十五娘,你明兒就去幫我打聽打聽,不弄清楚她在做什么,我這心里不安。” 劉氏同意了謝妙容的提議,剛才那個被她派去謝柔華的舜華院看一看的婢女回來了,稟告她說舜華院守院子的小婢女說,她家小娘子沒有回來。 “果然她是偷偷溜出去玩了,這孩子,也太膽大了,今夜建康城雖然不宵禁,外面游街的人也多,可她一個明年就要及笄的女郎怎么能毫無顧忌地就跑出去了呢?萬一碰到什么歹人可怎么辦?不行,我得派人出去找她。”劉氏眉頭都擰到了一起,站起來去找管事婢婦阿粟去了,她要阿粟派幾個得力的奴仆出去找謝柔華,找到人了就將她帶回家,不許她在夜里跟人在建康城里游蕩。 謝柔華在八月十五中秋這一晚,當然是跟阮獻有約。 阮獻約她在這一日吃罷晚飯后,一起去建康城里燃放焰火,一起提燈游街,一起去秦淮河上登船賞月。 這兩個月來,她跟阮獻是打得火熱,兩人之間的感情發展可說是一日千里,陷于熱戀之中。 不過限于熱戀之中后,她手上的錢也就被阮明月和阮獻一起給哄走了,比如說阮獻會說他跟誰又談成了什么買賣,那買賣一本萬利,可惜本錢不夠。很自然的,謝柔華就會拿出自己的私房錢借給他,幫他,阮獻說賺了錢就還她。謝柔華長于謝家這種頂級門閥之家,從小到大就沒缺過錢,更沒把錢當回事,聽到阮獻說賺了錢就還她,還說不用著急,她借給他的錢她也不急著用。 就像謝妙容猜測的那樣,她原先有二十多塊金餅,自從跟阮獻熱戀以后,除了收拾打扮,出去吃喝玩樂花了七八塊,剩下的十來塊加上后面問母親要的十塊都借給了阮獻。 阮獻有了這些錢,跟健康城的高門士族之家的子弟們來往也是出手闊綽,在圈子里結交了一些狐朋狗友。他去蕭家去得尤其勤,兩個月下來在蕭家混了個臉熟,上自蕭弘的祖母,下至蕭弘的弟妹們,都很喜歡這個容貌絕美又會說話,會來事的翩翩少年郎君。大家也沒有因為他是個庶出的就看不起他,畢竟景元帝渡江以后,一些能臣和出鎮一方的大將軍也是庶子,庶子和庶女不一樣的是,庶子有機會可以建功立業,特別是出自名門之家的庶子。一開始可能身份上不如嫡子尊貴,但是往往名門之家的庶子們有很強的進取心,比嫡子們努力,而他們所受的家族教育也差不多,最后各大家族往往會有庶出的子弟嶄露頭角,尤其最近幾十年更是如此。 蕭家的人接納了他,他就開始把阮明月往蕭家帶,但凡蕭家要請個客什么的,他都不忘把阮明月給帶去。阮明月也按照阮獻提供給她的計策討好蕭家眾人,蕭弘雖然不常在家,阮明月見他的時候少,不過,就像阮獻說的,只要蕭家眾人接受她,并且喜歡上她,將來,再由她母親出面,跟蕭弘定親也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善于鉆營的阮獻帶著阮明月也很快讓她融入了蕭家,初步達城了一開始的計劃。 當然阮獻從謝柔華那里弄到了錢,對她就更好了,每次見面都要送她一些禮物,出去游玩也是他給錢,只要謝柔華見到什么喜歡的東西,他也是搶著去買下送給她。 這樣一來,謝柔華就覺得他是最好的情郎,對他越發迷戀,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全都聽他的。 劉氏派出去的人也沒有想到謝柔華竟然跟著阮獻去了秦淮河,在河上坐船賞玩夜色,他們當然是沒有找到人。謝柔華跟阮獻一起喝酒賞月,在河上游玩,直到月上中天了才回去。 回去后,從謝府后門進了府,敲敲溜回了她的院子。守院子的小婢女告訴她劉氏派人來找了她,這也在她預料之中,要不是為了應付母親的查問,她才不想回來呢。跟阮獻在一起,每一刻都是那樣快樂,可是一回到家,她就覺得好像是進了個牢籠一樣無趣。 “知道了,你們去給我打水來,我洗漱了好睡覺。”謝柔華不耐煩地說。 “是,小娘子。” —— 次日,劉氏聽到了阿粟回稟的派出去的人找遍了建康城,可都沒找到謝柔華,然后謝柔華是半夜才回來的。她聽完當然是心里有火,讓人去把謝柔華叫來好好訓了一頓。并且罰她到過年都不許出去。 謝柔華一聽就慌了,發氣道:“我昨日不過是跟著阮十二娘一起去游玩,再說了,子時之前我不是也回來了嗎?我回來的時候,長街上還有好多人呢。再說,我也不是及笄定下親事的女郎,為何我就不能跟其她同齡的女郎們一起去玩?阿母,你這么罰我,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