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第102章 10.2 “來,來,十五娘,過來坐下說。”謝莊一見到小女兒就心情愉悅,笑著向她點(diǎn)手,讓她到自己身邊的榻上坐著說話。 劉氏則是端起了茶盅,飲了一口道:“正好我跟你阿父說七娘和九娘的事情說得口干舌燥,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還是跟你阿父說好些。” 謝妙容嘿嘿笑著,道:“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我只不過是有些擔(dān)心而已。” 一邊說著一邊去謝莊身邊坐下。 謝莊摸一摸她的小腦袋,問:“十五娘,快跟阿父說一說,到底你在擔(dān)心什么呢?” “阿父,幾日前我曾經(jīng)跟阿母說過,想把我們在會稽郡的那個大莊園的私兵增加一些人數(shù),阿母覺得太多了。我本來想向她解釋一下的,可是后面因為阿母收到七姐和九姐的信,我們?nèi)ヌ酵呓愫途沤悖蜎]有來得及跟阿母細(xì)說。” “哦,所以你是擔(dān)心時局不安穩(wěn),想要叫阿父把會稽郡的私兵的人數(shù)增加一些,但不知道你想讓阿父增加多少呢?” 謝妙容一聽,不由得也暗贊到底她爹是當(dāng)副宰相的人,聽話聽音,自己還沒明說呢,他就曉得自己擔(dān)心時局不穩(wěn)了,狗腿地向她爹比起大拇指,贊他聰明,然后博得他爹捋須一笑,她娘微笑搖頭。 “阿父,我正是有此擔(dān)心,我想吧,如今大景臣強(qiáng)主弱,北邊又有強(qiáng)敵環(huán)伺,西南方向蜀州發(fā)生了流民暴|亂。咱們建康這邊看著繁華,但世事無常,我就怕哪一天突然發(fā)生叛亂或者遭遇兵災(zāi)。當(dāng)我們謝氏一族不得不退出建康,往南避亂的時候,會稽郡那個大莊園就成了我們可以據(jù)守的一個據(jù)點(diǎn)。若是有變亂發(fā)生,區(qū)區(qū)三百私兵又豈能保得住我們的莊園,保得住我們的安全……” “這……”謝莊聽完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對于時局的了解他肯定是比小女兒謝妙容更深刻,西南方向的蜀州,大將軍桓翌帶領(lǐng)的景朝大軍和李汗的叛軍正在激烈交戰(zhàn),戰(zhàn)事呈膠著狀態(tài),現(xiàn)在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另外據(jù)北邊跟秦國和燕國接壤的邊境上的探子回報,秦國和燕國的軍隊最近也有異動,景朝邊境上的駐軍已經(jīng)加強(qiáng)了防備。這些消息也只有景朝核心權(quán)利圈的人的才知道,為了讓人心安定,皇帝下了命令,不許將這些消息泄露出去,免得造成人心不穩(wěn)。 所以,建康城的高門士族們依舊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他們并不知道朝廷面臨著危機(jī)。 謝莊作為副相,盡管知道蜀州的戰(zhàn)事和北邊的邊境上的敵軍的異動,不過,他也是個樂觀主義者,覺得朝廷應(yīng)該能夠度過這一次的危機(jī),所以,并沒有讓家里做任何準(zhǔn)備。 但是,謝妙容的擔(dān)憂還是引起了他的重視,所以他想了一會兒接著問:“那依十五娘所言,咱們會稽郡的大莊園應(yīng)該有多少私兵為好?” “最少兩千,最好三千。” “這么多?” “阿父,我想問,現(xiàn)如今咱們會稽郡的三百私兵平時種田不?” 謝莊搖搖頭:“不種,因為咱們會稽郡的大莊園占地極廣,二百多頃地,為了護(hù)住莊園中的財物,三百私兵輪流巡視,就沒有空閑可以種田了。” “我的主意就是在耕田的佃客里面招募兵士,或者從外面招募那些愿意投靠的流民,讓他們一邊耕種田地,農(nóng)閑時就派人訓(xùn)練他們。這樣若是沒有任何戰(zhàn)亂發(fā)生,他們也就是平常的佃客,可若是一旦有事,就能將他們組織起來成為私兵。” “你這個法子很好,若是按照你的法子行事,那咱們的莊園里可以養(yǎng)兩千私兵,只要在農(nóng)閑時派人cao練他們即可,咱們也能養(yǎng)得起。這就是屯田法,從漢以來,各朝多有采用。只是,之前,我一直認(rèn)為江南還算安定,沒有在自己的莊園以這種形式蓄養(yǎng)私兵。”謝莊對女兒的主意表示贊同,也表示此法他早就知道,只不過沒有實行而已。 “阿父,你可是副相,這些自然是比孩兒懂。”謝妙容先拍了下其父的馬屁,后才繼續(xù)說:“那你打算什么時候派人去cao辦此事,我還是覺得越快越好,畢竟要將他們訓(xùn)練出來,可以有一戰(zhàn)之力,怕是需要一到兩年。” “這月,我就會選兩個得力的人手趕赴會稽去cao辦此事,十五娘你這下子可以放心,好好地去玩了。”謝莊又摸了摸謝妙容的小腦袋笑著說。 “好!”謝妙容拍手贊成。 劉氏在一邊聽完兩父女的話,不禁噗一聲笑出聲,說:“你這個鬼靈精怪的女兒哪有時間去玩,我本來數(shù)日前就要去叫黃莊頭上建康來幫著她去看那挑上的莊園的,后來,因為七娘和九娘的事情,就耽擱了一段兒日子。再后來十五娘重提此事,我才想起,昨日派人去向黃莊頭傳話,讓他來建康,幫著十五娘去看一看那個她挑上的莊園呢。估計明日他就能來了,到時候十五娘好由他陪著去,就不會瞧不真了。” 謝莊也知道謝妙容要買莊園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已經(jīng)挑上了合適的了,就問:“十五娘,你挑上的那莊園有多大?要價幾何?” “約莫五六十頃地,地近水源,地還算好地,要價八萬緡,若是金的話約莫七百金。” “這要價偏高。” “所以孩兒要去與那主人談一談,讓他要價少些。還有也想讓黃莊頭陪著孩兒去瞧一瞧,那地到底值不值這個價。” 謝莊點(diǎn)點(diǎn)頭:“凡事親力親為,不管成不成,長點(diǎn)見識總是好的。只是為父倒要用你方才的話勸你,這時局還不知怎么變化,若真像是你憂心的那樣,這地買下來,要遇到變亂就只有白扔了。” “孩兒明白,故而,明日我去看,若是講不下價來,我就暫時不買了。等到阿父派人去會稽,我也跟著去,在那邊買地也是一樣。” “你這家伙,咱們家在那邊已經(jīng)有個大莊園,你還買地來做什么?”劉氏在一邊笑著問。 “你們是你們的,我是我的,再說了,我的地里還要種我喜歡的東西呢。”謝妙容不以為然道,她當(dāng)然不能跟她便宜爹娘說,她的那種植大亨的夢想一直都在,如今這里有這么好的條件,如果不實現(xiàn)的話,也是太懶惰…… —— 次日,果然替謝莊夫妻管著南康那邊一個中等莊園的黃姓莊頭到了建康。 姜氏就把那個她派去替謝妙容挑選莊園的何管事叫了來,讓他還有黃莊頭陪著謝妙容去看早先瞧上那個離建康城三十多里的王姓子弟的五十多頃地的莊園。 謝妙容帶了兩個婢女阿蟲和阿蔗,坐著牛車,而黃莊頭和何管事坐另一輛牛車,另外還有七八個謝府的私兵跟車,往那個離建康城三十多里外的中等規(guī)模的莊園去。 一路上阿蟲和阿蔗都嘰嘰喳喳的,主要是她們兩個自從到謝府為婢后,就再也沒有出過府,到郊外來過。如今又是秋高氣爽的天氣,她們不時掀起車簾子往外張望,指著外面鄉(xiāng)野的景色,快活地說話。 謝妙容也被她們的情緒影響了,順著她們兩個所指看出去。 外面的田里的稻谷都收割了,只剩下些稻谷樁子,田里間或可以看到幾只鴨子在里面游水找東西吃,有時候也可以看到幾個種菜的佃客。遠(yuǎn)近的林木依然青翠,只有很少的樹木朝北方的葉子有點(diǎn)兒枯黃。 謝妙容知道她所看到的田地差不多都是建康城的高門士族和皇族所有,甚至一直到離建康城二三百里外,能耕種的土地依然是他們的。在這些土地上耕種的佃客甚至連戶籍都沒有,只不過是依附他們所種的田地的士族或者豪族。 就好比她身邊的阿蟲還有其乳母阿棗,以及伺候她多年的婢女阿蔗,她們其實都是沒有戶籍的奴婢,身份等同奴隸。 只有將來謝妙容給她們身份上的自由,她們才能擁有戶籍。 牛車跑起來也并不慢,約莫一個時辰后,謝妙容等人就到了那要購買的中等規(guī)模莊園里。 莊園里的一個新魯?shù)那f頭接待了他們一行人,他說要不是他家郎君急著用錢,也不會把這么一個好位置的莊園作價出賣。何管事便向他介紹謝妙容:“這是我家小主人,今日特來看看這莊園,若是她看得上,咱們再說價。” 謝妙容讓何管事跟那魯莊頭說話,她則是和黃莊頭一起去踏看這個莊園。 黃莊頭親自跳上一輛牛車,請謝妙容上去坐好,然后他趕車,帶著謝妙容去看這個莊園。畢竟這個莊園有七八百畝地,很大,要是走路去看的話,不知道多久才能看完。 所以,接下來,又花了半個多時辰,黃莊頭才帶著謝妙容把這個莊園轉(zhuǎn)完。轉(zhuǎn)完后,他道:“小娘子,這個莊園土質(zhì)還不錯,無論是種莊稼還是種果樹都可以,此園東北有河蜿蜒流過,利于灌溉,可以種植稻谷,西北地勢稍高,適宜于栽種果樹。” 謝妙容跟著黃莊頭一起踏看莊園,還是很有收獲,畢竟黃莊頭管理她爹娘的莊園十多年,對于莊園的土地的土質(zhì)好壞,適合種些什么都很有經(jīng)驗的,聽他仔細(xì)的介紹了一番,讓她覺得自己離種植大亨的夢想又近了一步。 不過,她買下這個莊園卻是不打算種莊稼的,在她看來,西邊那個地勢高些的地方就可以修建一些亭臺樓閣,種植一些果樹,到時候既可以欣賞風(fēng)景,又可以采摘果子。至于在莊園東北邊地勢矮上一些的地方,她覺得適合種葡萄還有那些蜜瓜,畢竟那邊利于灌溉,又地勢平坦。還有從莊園東北蜿蜒流過的小河邊,也可以修一些游廊,來人可以在廊下坐著釣魚,或者臨水下棋吟詩,別提多愜意了。她不知道那些世家貴公子和貴女會不會喜歡這種采摘休閑,又有些風(fēng)雅的活動,不多,她倒是挺喜歡的。但是,她也知道盡管她的設(shè)想不錯,要是買下莊園的話,也能按照她的規(guī)劃修起來,不過,這離建康城三十多里,那些只喜歡宅著宴樂的士族郎君和女郎們也許不愛跑這么遠(yuǎn)呢,她又該怎么辦? 對于一個穿越的二十一世紀(jì)現(xiàn)代人來說,她當(dāng)然有招,就是去請她當(dāng)皇后的表姐來當(dāng)代言人。皇后代言她的采摘園,想必建康城的貴婦還有貴女們一定會趨之若鷲,來體驗一把這種新鮮的高大上的休閑方式的…… 想到這里,她差一點(diǎn)兒笑出了聲。 不過,她還是有個關(guān)心的問題要問黃莊頭:“那你覺得這個莊園價值幾何?” 黃莊頭想了想道:“我聽小娘子說過,這莊園的主人要價七百金,這個價也算合適,不算貴。不過小娘子可以給他壓下來一百金,再慢慢地還價。不然,你一口答應(yīng),反倒會讓這莊園的主人覺得賣少了,說不定會坐地起價。這件事小娘子就不必親自去談了,可以交給我跟何管事去與那魯莊頭談。” 謝妙容點(diǎn)頭:“我也是這個意思。那一會兒回去,我就先回府。你跟何管事與那魯莊頭談吧。此事不用著急定下來,你們可以慢慢跟他談。等到談下來了,再回來回復(fù)我。到時候我再去拿了錢來和這家莊園的主人交接。” 黃莊頭躬身一拱手:“是,小娘子。” 謝妙容把跟這個莊園姓魯?shù)那f頭談判的任務(wù)下達(dá)給了黃莊頭和何管事后,就帶著阿蟲和阿蔗坐著刻有謝氏族徽的牛車回城了。 回去后,姜氏把她叫去問了下她去踏看莊園的情況,謝妙容就說了:“瞧上了,我留下何管事和黃莊頭跟那莊園的莊頭談價呢。” 姜氏問:“那你覺著多少錢能買下來?” 謝妙容道:“那邊莊園的主人要價七百金,我估摸著需要六百五十金就可以買下了。如果何管事和黃莊頭能把價再壓下來一點(diǎn)兒,我到時候給他們點(diǎn)兒賞錢。” 姜氏點(diǎn)點(diǎn)頭說:“這樣吧,我給你準(zhǔn)備九百金,莊園買下來后,除了買種子,買果樹的樹苗,你不是還要在里面修廊子,修亭子么,這些錢你先用著。要是不夠,我還可以從謝氏宜家木器店你名下的錢里支。” 謝妙容眨眨眼,盤算了一下:“估計也差不多夠了。只是田莊里還需要人手啊,這些人難不成去買?” “我早給你考慮好了,你那莊園里種果子的佃客不用去買,我從謝家的莊園里抽一些人到你那個園子里就行了。” “如此,就太好了!多謝阿婆!”謝妙容狗腿地湊過去抱住姜氏,在她的臉上啄了一口,逗得姜氏開心笑起來。 —— 黃莊頭和何管事做事還算靠譜,沒過兩天,兩個人回來了,向謝妙容稟告說那代表王家郎君跟他們談價的魯莊頭,跟他們談好了莊園的售賣價格,一共是六百三十金。 黃莊頭和何管事還告訴她,兩邊約好了,再過三日,也就是九月十八日,讓謝妙容這邊帶上錢去那個莊園跟那王姓郎君交接,他那邊拿地契,并請中人一起來把這個售賣莊園的契書給簽訂了。 終于拿下了這個符合她要求的莊園,六百三十金,比謝妙容預(yù)計的價格還要低上二十金,她當(dāng)然高興,于是就賞了黃莊頭和何管事各一萬錢。 她把這喜訊告訴了她母親還有祖母,姜氏一高興,就讓何管事自此后就跟著謝妙容,幫著她管賬,安排莊園里的諸多事宜。劉氏則是打算等謝妙容買下莊園,就把黃莊頭派去幫女兒。畢竟女兒還小,頭一次買個莊園下來,要是沒有得力的人幫她,她這個當(dāng)娘的的肯定是不放心的。 很快就到了九月十八日,謝妙容依舊由黃莊頭和何管事陪著,帶著貼身伺候的婢女阿蟲和阿蔗,坐著牛車,一行人去建康城外三十多里地的那個看上的要買下的莊園。 這一次因為帶了買莊園的錢,所以一共有三輛牛車,當(dāng)先一輛是謝妙容坐的,中間一輛里面放了一口裝了六百三十金的箱子,最后一輛坐著的則是黃莊頭和何管事。另外,還有兩隊謝府的私兵,約莫二十多人在牛車兩側(cè)護(hù)衛(wèi)主人還有中間那輛牛車?yán)锩尜I莊園的錢。 當(dāng)日,天有點(diǎn)兒陰,看著好象要下雨的樣子,只不過因為跟那莊園的主人約了是這一日買賣莊園,所以謝妙容一行人不停頓地往那莊園進(jìn)發(fā)。 牛車載著謝妙容等人離開建康城二十多里路,眼看就翻過前面的一個小山,再走七八里路就要到那個中等規(guī)模的莊園了。突然從那小山的林地里面沖出來一百多衣衫襤褸,面帶菜色,手持棍棒的人。 這些人也不發(fā)聲,沖出來就直奔謝妙容一行人過來,謝妙容坐在牛車?yán)铮宦牭酵饷嬗兄x府私兵的怒吼,叫外面的人站住,不許過來,接著便聽了棍棒兵器碰撞的聲音,還有喊殺聲,以及慘叫聲。 “出什么事了?”謝妙容一邊問一邊掀起車簾子去看。 不過,還沒等到她發(fā)出任何喊聲,就聽到阿蔗和阿蟲發(fā)出了驚呼的喊叫聲:“不好了,遭遇了流民!” 流民? 這個屢次在謝妙容耳朵里進(jìn)出的一個詞,今天她是實實在在地看到了人。 她忍不住把頭探出去仔細(xì)觀看,所謂的流民長什么樣子。 只見他們一個個穿得破破爛爛,蓬頭散發(fā),面有菜色,最讓人害怕的就是他們的眼神,跟狼一樣,帶著兇光。仿佛謝妙容等人就是美味的羔羊,他們撲上來,要咬死他們。 她在好奇地細(xì)看,身后的阿蟲和阿蔗已經(jīng)發(fā)起抖,一起把她給拉回了車內(nèi),然后兩人哆哆嗦嗦地要謝妙容趕緊藏起來,不然要是被那些形同暴|民的流民發(fā)現(xiàn)了可不得了。 謝妙容問:“他們會把我們怎么樣?難不成要吃了我們?” 阿蔗告訴她:“小娘子……這些流民兇暴異常,碰到他們,多半都是一個死。當(dāng)然了,若是稍有姿色的女郎,就不會死,而是要受辱,或者被他們掠去發(fā)賣到秦樓楚館……” 什么?非jian即殺? 謝妙容這下子也給嚇得不輕了,看著眼前兩個已經(jīng)被嚇得臉色煞白,哆哆嗦嗦的婢女,謝妙容終于明白為什么她們見到那沖出來的一百多個流民后會嚇得驚叫兼發(fā)抖了。 很快,她又想到了自己這一趟來買莊園的那六百三十金。遇到這些兇神惡煞的流民,顯然這大筆錢就會落到他們手上了。 她心里忍不住心疼,這么一大筆錢將會被流民給劫走。不過,比起錢來說,她更擔(dān)心這一趟跟她一起出來的阿蟲等人的安全。她想做些什么來保住大家的命,可是越著急腦子越木。 從車廂外不斷傳來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和慘叫聲。謝妙容此時唯有希望那二十多個私兵能夠起作用護(hù)住自己還有阿蟲等人。不過,真是想什么不來什么,密集的兵器和棍棒的碰撞聲和慘叫聲過去后,謝妙容的車簾忽然被掀開,只見捂著一只流血的手臂的黃莊頭在外喊:“小娘子快下來,讓我和其他兩個謝府護(hù)衛(wèi)護(hù)送你沖出去!” 謝妙容聞言就想下車,可身后的阿蟲和阿蔗卻拖住她,勸她不要下去。說一下去,指不定就會被那些流民看上,定是要受辱了。 “我才不過八歲多……他們竟能做出如此禽獸作為?” “小娘子,那些流民都是畜生,我聽我家大伯母說過,北邊的流民竄到南方來,連五六歲的女郎也不放過,被他們糟蹋了……” 謝妙容“啊”一聲,瞪大了眼,簡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來,這些流民比她想象中的更嚇人。 黃莊頭聽了忍著痛,忽然道:“既如此,你們兩個婢女也下來,我們護(hù)著小娘子跑,你們兩個分別往不同的方向跑,好引開他們的人,這樣,小娘子或者能跑出去!” 阿蟲和阿蔗聽了黃莊頭的話,臉色更難看了,不過,很快阿蟲就答應(yīng)了,眼里蓄淚,神情哀傷說:“也罷,今日我就用我這條命報答小娘子……不過,小娘子,若是今日你能逃出升天,就替我向我阿母說一聲,她的生養(yǎng)之恩,我只有來世再報了……” ☆、第103章 10.3 阿蟲都表態(tài)她愿意為了小主人謝妙容去涉險了,阿蔗也沒理由不表態(tài)她和阿蟲同樣忠于主子,于是阿蔗也哭著說她也愿意下車去引開那些突然出現(xiàn)的流民。車下黃莊頭見謝妙容的兩個婢女都表態(tài)愿意為了她犧牲了,便勸她們?nèi)硕稼s緊下車來。 謝妙容看著眼前流淚的兩個女孩兒,心里不好受。她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真正的貴女,認(rèn)為奴婢都是賤命,死就死了吧。骨子里她還是個擁有人無貴賤之分,生命一概平等觀念的現(xiàn)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