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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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見女兒的反應,是越發(fā)懷疑這里頭有事情,便關切得對謝伯媛道:“七娘,你有什么事情盡管跟我說,娘幫你。你這樣,我實在不放心。” 謝伯媛咬唇,她有點兒猶豫該不該跟母親說這些,一直以來,她的婚姻都被她自己塑造得很“完美”。這要是說了,別人會怎么看她?但是她心里壓了許多事情,一直都沒有人傾訴,她真得有訴說的*。 思慮一番,她覺得她跟丈夫之間除了在錢財有關的事情上有爭執(zhí)外,別的也沒有什么。唯一令得她有愧的是她娘給她的及笄之禮還有壓箱子的那些金餅被丈夫拿去花了,這一點兒對不起母親…… 她抬頭對上娘親那雙慈愛的眼,從眼中傾瀉而出的都是深表關切的眼神,終于,她繃不住說了:“阿母,我實在有愧于你。” 劉氏抓住了她的手:“七娘,到底那對兒鑲紅寶的步搖……” “那步搖……是郎君拿去了……”謝伯媛囁嚅道。 劉氏鎖起了眉頭:“……” 她看著女兒靜靜地等她下言。 謝伯媛既然說了個開頭,后面的話也就能順利說下去了。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從她的話語里頭透露出她對男女關系,對夫妻之情的困惑。很明顯她對眼前的婚姻有無能無力的無奈感。 劉氏聽她說完,安慰地拍了拍她手,嘆口氣道:“真是沒有想到王三郎竟然名實不符,虛有其表。” “他除了揮金如土,對我還是挺好,我不想為錢財?shù)氖虑楦[。”謝伯媛補充了一句自己的意思。 畢竟這個時代,像王謝一流士族之家的女郎和郎君們可是沒為錢財發(fā)過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不要太多。也難怪謝伯媛會這么跟她娘說,她唯一不滿意的就是丈夫把她娘給她的,她想保留作為念想的東西拿去典當了揮霍一空。 劉氏當然不會跟她女兒一樣這樣認為。她小的時候,劉家盡管是世宦之家,但是傳到她父親那一輩,家里還是窮過。她知道錢這阿堵物來之不易。精神上可以鄙視錢,但是實際生活中一文錢也要難死英雄漢。 也許像她女兒認為那樣,夫妻一體,不用跟丈夫計較錢財是最正常不過的。而且當今高門士族的郎君和女郎們多多少少都追求奢華享樂,王鸞那樣也沒有什么過錯。可是過了度,不顧自己的經(jīng)濟條件揮金如土,那絕對是一種惡習。并且,劉氏還認為一個男子把媳婦兒的陪嫁的財物拿去揮霍,這也是品行低劣。可是,難不成就因為丈夫會花錢,還花媳婦兒的錢,就不跟他過了?這在謝伯媛,甚至劉氏看來也是考慮都不考慮的。 謝伯媛和王鸞的親事,并不是他們兩個人那么簡單,而是關系到了家族聯(lián)姻,王家和謝家更進一步的聯(lián)盟與合作。 王鸞在劉氏看來令人失望,可她也不會因此就勸女兒跟他和離。不過,她也要告訴女兒,陪嫁的錢財是一個女人嫁到夫家后基本的經(jīng)濟自由還有地位的保證。 接著,劉氏便苦口婆心地把關于錢財上頭她的一些看法說給女兒聽。在謝伯媛出嫁前,劉氏也曾經(jīng)教她算賬,怎么主持中饋,怎么看莊園的產(chǎn)出的賬本。但是她沒有想到過女兒成親后會遇到一個像王鸞一樣的人,然后她教給女兒持家的技能都失去了作用。 因為她并沒有教給女兒正確的金錢觀念,而且在謝家這樣的高門士族之家的女郎對金錢都沒有切實的體會,就算教也是照本宣科,她們無法深刻體會。 “記住啊,回去后把箱子換一把鎖,而且你要跟王三郎講清楚,陪嫁的首飾一點兒都不能再動,否則回娘家不好交代。另外,你可以繼續(xù)給他錢,但是只限于那兩個莊園的產(chǎn)出,每年秋天地里有了產(chǎn)出,到年跟前交上來,讓管事婢婦少報些,十分只報六分,再拿三分給他。剩下的三分你留著自己添置衣物,打賞奴婢,還有年節(jié)上送禮。”劉氏切切叮囑女兒。 “可是,他不愿意,還跟我鬧怎么辦?” “他要鬧就一文錢都不給他,他沒有錢了,就算跑到外面也呆不了幾天就要回來。你可別再軟下去了,一味順從他,那是害了他,還會害你自己。你要是想度過眼前這一關,你就聽娘的。不管在錢財上,還是夫妻之情上,必須要有個度,這度就是你心里劃定的一條線。越過了線,那可不成!記住了么嗎?” 謝伯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回去試試看。” 第50章 管家防主子 “什么?王鸞那豎子竟然如此品性!哎,真是悔不當初,不該聽信王司徒的話,說他這個孫子如何如何好,讓七娘跟了他,如今受這些磋磨。” 當晚,劉氏把長女說的那些事情說給了丈夫聽,謝莊聽完背著手在屋子走來走去,深深嘆氣道。看得出來,他很為女兒的事情憂心。 “磋磨也不至于,就是七娘吃虧些。咱們陪嫁給她的兩個莊園產(chǎn)出豐厚,拿出些來給她郎君花,也花得起。”劉氏安慰丈夫道,她想總不能在這件事情上火上澆油,說那王鸞的不是吧。盡管她也覺得王鸞品性不佳,可是有什么辦法?女兒已經(jīng)嫁給那樣一個人了,總不能因為這個就不叫女兒跟他過了。 “你知道什么?這樣的人欲壑難填,揮金如土,如今還只不過是個尚書郎,要是將來外放做太守,做刺史,定會搜刮民脂民膏,成為貪官,為禍一方!七娘跟著他,最終落不下好!”謝莊一甩袖子憤然道。 劉氏沒料到丈夫想得如此長遠,又把后果說得如此嚴重。 她一下子心里也慌起來,連說:“不會如此嚴重吧,我已叫七娘回去換掉箱子的鎖,又叫她跟王三郎說清楚……” 不等她說完,謝莊已經(jīng)打斷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看,你把七娘以前住的院子令人打掃干凈,盡快把七娘給接回來。” “啊!”劉氏聞言大大吃了一驚,撫著心口,壓著心跳試探著問:“郎君,你要我接七娘回來,難不成是打算讓七娘和王三郎和離?” 謝莊走到劉氏身邊的榻上坐下,沉吟半響道:“我是有這意思,王三郎那人品性低劣,不如早早地就此撩開手去,免得以后夜長夢多,我家七娘反受其害。” 劉氏想一想?yún)s不同意:“七娘和王三郎成親才不過一年多,那王三郎也沒有大的錯處,要真和離了,面對外頭悠悠眾口,我們謝家該如何應付。再說了,為這事情得罪了王家,恐不利于郎君。另外,你可別忘了,九娘下月就要及笄,這及笄了就要給她找婆家,在這當口要是七娘跟王三郎和離了,到時候怕對九娘的親事有礙。最后,我覺著俗語有云,寧拆十座廟,不拆一門婚。那王三郎是有錯,咱們可以幫著他改,要是他能改,不是皆大歡喜么?何苦一下子就要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謝莊聽了妻子的一席話,默默思忖一番,也覺得在理,只是他依然認為那王鸞的人品不好,不是女兒的良配。 “那咱們就快些給九娘挑選合適的郎君,在她及笄后,讓她早些嫁出去。這一回咱們一定要睜大了眼挑,挑上的人也要多方打聽,不要偏信那些官媒或者親戚的一面之詞。王鸞和七娘的事情,就再看看。這頭咱們要抓緊,免得我家七娘在王鸞那里受委屈。至于,你說什么怕得罪王家,這個我倒是不怕,否則我也不配做七娘的阿爹。”謝莊捋著下頜幾縷細須道。 “你呀,到底還是看不上王三郎,還是太寵七娘。為了錢財,鬧得夫妻反目,然后讓自己的女兒跟郎君和離,你就不怕于你的名聲有損嗎?”劉氏搖頭笑起來,但是丈夫這樣袒護女兒,她又覺得心中深感安慰。 “我的名聲和我家七娘一世安穩(wěn)福樂比值什么。那王鸞待我找個合適的時機敲打他下,要是他能聽得進我的話,改掉他那虛浮揮金如土的紈绔脾性,七娘才會再跟他往下過……否則,哼!天底下又不是找不到配我家七娘的郎君了,我家七娘品貌都出色,還能找不著人?” 謝莊這么說,也是因為他是個十分護崽兒的男人,就見不得自己的孩子過不好,見不得自己的孩子吃虧受委屈。另外,這個時代,在男女大防還有女子的貞潔觀念上沒有那么在意,多得是再娶再嫁的人。從皇室到民間,女子和離再嫁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過不下去了,當然要和離。 但是,不怕因為自家孩子和離,影響兩家姻親的關系,況且王家又是那樣的頂級士族門閥之家,謝莊很難得,一般在朝廷為官當?shù)哪腥藭榱诉@樣那樣的原因,犧牲掉女兒的幸福,維持聯(lián)姻的家族之家的同盟。 “咱們再等等看……”劉氏輕聲勸丈夫,心里委實希望女兒回去后,能按照自己給她說的法子,拿捏住王鸞,希望兩人的婚姻能繼續(xù)下去。 —— 謝伯媛和丈夫王鸞從謝府回去后,第二日她果然就讓人拿了新鎖來,把陪嫁過來那一只放財帛的箱子的鎖給換了,鑰匙也是親自管著。 而且她也把首飾里頭比較精美貴重的挑出來,單獨放到另一只箱子里,這只箱子也是自己管鑰匙。 王鸞過了一段兒手上緊了,就去問老婆要錢。謝伯媛說她沒錢,錢都給王鸞花得差不多了。王鸞又故技重施,趁著謝伯媛不在,偷偷去開箱子,他手中的鑰匙是找專門的鎖匠配的,是用來開以前的鎖的。結果,他開不了,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箱子上的鎖都換掉了。于是他明白他老婆這是在防他呢。實際上就是不愿意再讓他花她的錢了。 反了天了這是! 王鸞氣得不行,他已經(jīng)從謝伯媛手里拿錢拿習慣了,而且他也跟他娘一個想法,就是他娶了謝伯媛做妻子,謝伯媛連人都是他的,自然而然,她的陪嫁,她從娘家?guī)淼腻X都應該是他的。他想花就花,她沒有權利防著他不讓他花。 想防他,門兒都沒有,要是不給她一些顏色看,她都不知道她自己幾斤幾兩。 于是他大喇喇地去找謝伯媛說話。 謝伯媛知道會有這么一天,當王鸞拿不到箱子里的錢時,就會來找自己。面對臉色難看,一臉怒容的丈夫,她真得挺忐忑和緊張。但是想起她娘告誡她的話,她還是鼓足勇氣問他:“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