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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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找祖母,還是找她爹,還是跟她娘商量一下。似乎按程序是該找她祖母說道說道。不過,按照她祖母那種對謝家女郎的要求,她估計自己去說了會沒戲。畢竟在這個時代,士族之家都是重文輕武的,普遍的一種觀點就是習武的都是蠻子,是身份不高的低級士族或者寒族之人。 因此差不多的高門士族都不讓族中子弟習武,總覺得習武就是自降身份。況且他們在仕途上也是憑借出身就可以一帆風順做到高官,所以誰也不會去習武,去做費力討不好吃苦頭的事情。 但是謝妙容想了想,依舊覺得這件事還是先去找祖母說上一說比較好。畢竟她現在可是在嘉玉堂她祖母這里,當然她有什么要求,是要去跟她祖母先說的。否則要是繞過她去跟她爹或者她娘說,那就是不尊重她祖母了。 不管怎么樣,自己先盡量向祖母說明原因,懇求她同意。要是說不通她祖母,再去找她爹和娘,讓她們替自己去向祖母懇求。 打定主意,謝妙容叫上阿蔗陪著她去見祖母姜氏。 見到祖母后,她小小聲地把自己想找個師傅學習劍術的意思對姜氏說了,姜氏聽后果然表示反對:“十五娘,咱們謝家,別說女郎,就是郎君們也沒有習武的,你要知道,習武的都是些寒族,或者是士族里頭門戶低的,沒有晉升之途。像是咱們謝家這樣的高門,子弟根本用不著自降身份去習武。你是咱們謝家的女郎,為了家族的名聲,也不要去習武?!?/br> “可是阿婆,我想學劍術,只不過是為了有點兒自保之力,我也不從軍,也不跟人斗狠,這樣也不行么?”謝妙容扯著姜氏的袖子扭著身子撒嬌道。 跟姜氏也相處三年多了,祖孫兩個的關系非常親近,所以謝妙容才敢在姜氏跟前撒嬌。 姜氏對于謝妙容這個長在她跟前的小孫女的確是要比別的孫子孫女親,她常常引以自豪的是被說成不祥之人的十五娘,到了她這里就變成了小神童一枚,早慧名聲在外不說,平常還很懂事,很乖。現在啊,她看自己的這些孫女兒們,就是覺得十五娘是最出色的。所以,不知不覺,她對謝妙容也要比別人寵溺些。 這會兒見小孫女嘟著嘴,擰著身子向她撒嬌,懇求要學什么劍術,她也有點兒心軟了。況且謝妙容說得那什么想要有自保之力的理由也占得住腳,可是,她思索一番,卻仍然是覺得小孫女的這想法有點兒出格。畢竟,像謝家這樣的高門士族,平時主子身邊奴仆如云,出外,也有家族的部曲護衛扈從,即便有什么事情,也輪不著主子自己出手,所以她覺得自己的小孫女謝妙容的擔心都是多余。 “你呀,聽阿婆說,這習武的事情,我覺著始終不妥,你一個小女郎,舞刀弄劍的,著實不雅。還有咱們這樣的人家,不管你在家里還是外出,身邊兒的人都不少,有什么事情,有的是護著你的人,根本用不著你出手……” 其實姜氏還有話沒對謝妙容說,那就是作為女子舞刀弄劍的,將來不好找婆家呢。因此在謝妙容想找一位師傅來教她劍術的事情上她是語調柔和,但心意堅決的給否了。 謝妙容就知道她來找祖母說這個想找師傅教習劍術的事情,多半會是這樣的結局。不過,她也不氣餒,她想她的目的也達到了,雖然祖母不同意,可她也算是向她提前報備了,下一步就可以去找她爹娘說一說,希望他們可以支持自己,讓自己達成心愿。反正不管她祖母怎么說女孩子學習劍術不好,但是她覺得這種運動既能強身健體,也可以防身,完全有必要學習。隨著她漸漸的長大,對這個景朝的情況了解越來越多,結合她穿來之前對這段歷史的了解,她對景朝的定義如下:這的確是個亂世,時有戰事和叛亂發生,門閥士族把持地方政權,皇權衰微。盡管士族們看不起那些寒族還有以軍功爬上來以低級士族為主的新貴,可是他們是實實在在手里有兵的人,有兵就有實力,一旦亂起來,當然還是槍桿子里出政權。 想起歷史上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朝代更迭,謝妙容暗暗地就有危機感。盡管她穿來的這個景朝在歷史上從未出現過,不過,既然周圍的環境,國家的地理位置,以及整個政權的構成都和歷史上曾經出現的魏晉南北朝的國家相近似,謝妙容有理由相信景朝的改朝換代也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就如同做菜一樣,從材料到調料都跟以前一樣,那炒出來的還能是不同口味的菜嗎?顯然不可能! 再加上那個蕭弘給她留下的印象深刻,想起來她就覺得她跟蕭弘恐怕以后還會碰面,極有可能那蕭弘下次還會欺負她。這會兒她還小,還沒有法子以及有能力影響家族里面的決策者早些做一些準備,當朝代更迭時才不至于束手無策。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先提升自己的能力,將來真出了不可預料之事時,可以自保。 所以,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學習劍術,不會因為她祖母不同意就放棄。 接下來,她辭了祖母出來,等到又是她爹休沐日的時候就去她爹娘那邊的院子。先是去瞧了她娘還有兩個小弟弟,逗著兩個小弟弟玩了一會兒。因為兩個小弟弟是雙胞胎,謝妙容完全分不清楚誰大誰小。 還是她娘清楚自己的兒子,就指著其中一個對謝妙容說:“這個是你十六弟,他額頭上臨近發鬢的地方有一顆痣。他先從我肚子里出來。剩下那個是你十七弟,他比你十六弟晚上小半個時辰?!?/br> 謝妙容依照她娘所指,湊過去看其中一個弟弟,果然見到在他額頭發際線的靠里面一些的地方有一顆米粒大的黑痣,要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又看另一個,在同樣的位置沒有痣,就念叨:“十六痣,十七無。連起來是志無,這可不好。我覺著改成志武差不多。” 那時候謝妙容的爹謝莊也在跟前陪著妻兒,聽了她的話竟然點點頭說:“十五娘很會給兩位阿弟取名字啊,這兩日,我還在跟你阿母商量著該給你兩位阿弟取什么名兒呢。如今竟有了現成的名兒拉!” “郎君莫不是說笑,十五娘隨意說的話也能作為她兩個阿弟的名字?”劉氏一聽卻不樂意。她好不容易生下兩個兒子,寶貝得什么似得,而且也如同天底下所有生了兒子的娘一樣,盼望自己的兒子將來長大了很有出息,所以希望給他們取的名字務必要高大上。要是像謝妙容隨口說的一個取名叫謝志,一個叫謝武,這也太平淡了,她當然不滿意。 “那依你說,娘子想給他們取什么名兒?”謝莊笑瞇瞇地望著自己的兩個襁褓里的兒子問劉氏。 劉氏老實說生下了兩個兒子后,好幾天了都還在興奮之中,成天望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樂呵呵地笑,哪里顧得上去想別的,因此謝莊一問她,她就傻眼了,好半天才用嗔怪的語氣對謝莊說:“我哪里想過這個,我只是覺得十六郎和十七郎的名兒務必要尊貴威武?!?/br> “尊貴威武?這四個字也可以取名兒……謝尊?不好。謝貴?也不好。謝威?勉強還行。謝武?就是十五娘說的……”謝莊板著手指頭,一個一個說給劉氏聽,又沉吟了一會兒,說:“要不這么著,我看就叫十六郎謝威,十七郎謝武,連起來就是威武。雖然于我謝家子弟一慣取的名兒有所不同,但是這可是符合娘子的意思呢!” 劉氏道:“想必不符合郎君的意思吧?要是郎君不愿意,你另外取好了?!?/br> 謝莊假裝沉吟一會兒道:“我的意思是十六郎還是叫謝志,男兒有志氣,多好。十七郎就叫謝武,長大了乃是威武之人,能幫襯著他的幾個阿姊,也不錯?!?/br> 劉氏點點頭,忽地想起什么,忍不住噗嗤笑起來:“好啊,郎君,你到底還是偏著十五娘,兜著圈子的按照她的意思給十六郎和十七郎取名兒!” “我家十五娘多聰慧,她取的名兒也差不了哪兒去?!敝x莊彎腰把謝妙容抱起來,樂呵呵贊道。 “阿爹,你真得要照我說的給十六弟和十七弟取名兒么?”謝妙容被美男爹抱著,也是心情愉快,咧開嘴笑著問。 她喜歡享受這樣的天倫之樂,喜歡和父親輕松地說話。 謝莊點頭笑道:“是啊,你看你十六弟和十七弟的名兒既可以讓你阿母滿意,也能讓你得意,還可以讓我同意,這是一箭三雕之事,當然要行之!” 方才謝妙容也是隨口一說,不過,后面她把十七弟那個“無”痣的“無”轉化成“武”時,也就成了心借著這個字繞到自己要找師傅習武練劍上頭。但是當最后她爹真給十七弟取名叫謝武,用了她的提議時,她真覺得是意外之喜。因為她除了自己想練習劍術有點兒自保之力,還想讓自己的弟弟們也別做連馬都要怕的士族郎君,那樣真得遇到亂世或者兵亂的話,不但無法保家,就是連自己的小命兒也保不住。 作為謝家的兒郎,她希望自己的弟弟們不要太文弱,要是在盛世,可能這樣也沒什么不好。可是在亂世,百無一用是書生。她沒有多大的愿望,也沒有多大的野心,只希望在亂世里,自己的家族和親人能平安無虞。在這基礎上,如果能保住更多人的生命和幸福,如同阿棗那樣的,也是謝妙容想要達成的愿望之一。 趁著她爹高興,謝妙容抱住他的脖子跟他悄悄說話:“阿爹,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謝莊看她神秘兮兮的樣子,就知道這話屬于悄悄話,恐怕是女兒想要單獨對自己說的,就會意過來,抱著她往外走,到了外面堂上,把她放下來,蹲下來直視著她亮晶晶的雙眼和聲問:“十五娘?有什么事要跟阿爹一人說的,這會兒沒人在跟前,你說吧。” 謝妙容正要開口,卻見從堂外匆匆跑進來一個奴婢向著自己的爹一拜,接著氣喘吁吁地說:“郎君,適才駙馬都尉劉將軍派了奴仆到謝府報信兒,要郎君快些進宮,說是圣上今晨崩了,宮里也有些亂!” 第46章 押對了一邊 謝莊一聽,也就自然顧不上再聽女兒說什么悄悄話,便立即站起來對那婢女說:“叫門上立即備車,我要進宮!” 匆匆走開之前,他拍一拍謝妙容的小臉和煦道:“十五娘,宮里有事情,阿爹得了你舅舅的信兒,要趕著進宮,等我回來你再跟我說行不?” “好?!敝x妙容點點頭,反正她這件事也不急,早說晚說都一樣,可是宮里的皇帝突然死了,這牽涉到王朝權力的交替,還有高門士族之間權力的重新分配,這當然是要比她的事情大,這點兒她還是很清楚的。 謝莊回房換了衣裳,又跟發妻劉氏打了招呼,便匆匆地離開謝府進了宮。他這一進宮,就好幾天沒有回來。 隨著皇帝崩了的消息在建康城里頭傳開,城里的各個高門士族的府中都加強了守備。謝府也是一樣,姜氏作為府中年紀最大的當家人,也是把各房的人傳到了嘉玉堂,告誡眾人在新皇即位前,所有的家族成員都不得外出。而且府中的護衛們也要加強巡邏和戒備,關上大門,門上沒有她的令牌不得隨便出入。 謝家對于皇帝駕崩后的反應令得小小的謝妙容也有點兒擔心自己進宮的美男爹了。因為她可是親耳聽到婢女進來回稟的話呢,當時那婢女說“宮里有些亂”。于是穿越前看過不少宮斗戲的她就開始自動腦補宮里每當皇帝崩了時,隨之而來的陰謀和刀光劍影。這樣一想,她當然要為自己的美男爹擔心了。 府里不讓出去,謝妙容上午照常學習文化,下午也坐不住看書寫字了,帶著阿蔗就跑去看兩個弟弟,還有找jiejie們玩兒了。 她依舊還是喜歡找大姐謝伯媛還有二姐謝繡姬說話。因為她們年紀大些,從她們嘴里能聽到一些謝妙容不知道的東西,相反她的三姐謝麗儀和四姐謝柔華,年紀比她大不了幾歲,還屬于幼童,謝妙容對于跟她們混不感興趣。 宮中雖然出了大事,謝府也嚴加戒備了,但是謝家女郎們的功課還有女紅依舊是照做的。謝伯媛和謝繡姬就在一塊兒一邊繡東西一邊說話,謝妙容年紀還小,動手做不成針線,就在一邊兒看,豎起耳朵聽。 謝伯媛和謝繡姬談論的正好是謝妙容感興趣的話題,那就是關于現在這個崩了的皇帝。從她們兩個的談話中她了解到,當今皇帝名叫曹茂,二十一歲登基,國號永寧,今年是永寧二十三年,也就是當今這個突然死了的皇帝活了四十四歲。 四十四歲放在謝妙容穿越前是屬于短命,可是放到景朝這個時候他就已經算是壽終正寢了。在這個時代,普通老百姓的平均壽命不到三十歲。士族豪門的生活條件好,他們的壽命能延長個十年八年,所以這個皇帝活了四十四歲,而且是年滿二十一歲登基的,又做了二十三年的皇帝,在古代來說算是難得了。至少在他當皇帝的這些年,國內沒有大的動亂,百姓們的生活還算平靜,邊境上雖然有些戰事,但都不大。碰上災年,鬧出些流民暴|亂的事情,也是局限于一小塊地方,所以整體來說,他做皇帝這些年,景朝的朝政也好,老百姓的日子也好,都算過得去。若是對皇帝的政績做下考核的話,他及格了。 皇帝曹茂的老媽姓庾,娘家潁川庾氏,現如今二房大王氏的長子,謝家同輩排行第二的謝家二郎謝觀娶的媳婦兒庾惠果就是潁川庾氏的人。庾家是擁立景元帝稱帝的高門士族,后來庾家出了一位庾太尉,就是現今的皇太后庾氏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