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可最后留給這些反對的人統統都是屠刀。 怪誰,要怪只能怪你生活在這個城中,生活在這個明明是個暴君手段,卻深受百姓愛戴的城主手下。 得民心者得天下。 這句話不假。 以仁待民也不假。 可這樣一個暴君的人物卻深受五城大部分人的喜愛。 為什么呢? 當然是因為她站在了大部分人的利益面前。 封建社會,除了上流社會,剩下的平民以及賤民都不如狗。 竟然被殺被拐,卻無處伸冤,而皇帝苛捐雜稅,令天下百姓早就大肆憤慨。 而當陳賢起兵造反的時候,五城百姓還以為好日子到了。 可是陳賢為了打仗,比皇帝李仁更過分,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強搶民女。凡是有些姿色的美人要么自己為己用,要么賞賜給手下將領,但凡不從者統統送去當軍.妓,犒賞三軍,此等惡性更是在民間怨聲載道。 而那傳說中兇神惡煞的征西元帥,殺進了陵先城,卻沒有做過這些惡心,反而她本人雖然神龍見首不見尾,但卻極有分寸。 若是手下有當兵的欺負平民百姓,全都拉到陵先城原先的演武場處死,所有百姓當面圍觀,以正律法。 而后更是免除了貧苦百姓的稅收,并且鼓勵他們參加演武訓練,每天還有一定的收入,就是家里的莊稼也不用怕,每天會有定時體驗農活的將士們完成每個村中的任務。 在就是廢除奴隸契約制,從此五城之內沒有賤民,平民,地主等等階級之分。 凡是有冤屈的,有足夠證據的只有一份狀子投入將軍府門前的鐵箱中,三天之內必有人查辦。 因此那原來陳賢大軍的演武場,在此后一個月內全都變成的血染的斷頭臺,人們都不敢過去,遠遠從哪里走過都能聞到沖天的血腥味。 另外女子的地位大幅度提升,元帥建立了女兵營,但凡有毅力的女子皆可從軍,脫胎換骨,便是家中經常被打罵的婦人,只要你從了軍,那么就沒有人敢欺負你。 女兵營收取人的門檻極低,只要德行不出什么大問題,便可從軍,因此妓子,家生子,婢女等人便有了一個最好的去處,那就是鳳鳴營。 而但凡從女兵營出來的女兵更是全部脫胎換骨,毫無一身媚氣,鐵骨錚錚木蘭來。 因此許多女子都開始投奔女兵營。 盡管制度還不是很完善,但是能看到這是一個保護女子身家安危之地,但凡入了女兵營,那么就沒人敢欺負你。 總之在五城,無論男女,只要有證據,那么與你為敵的那個人就得死。 所以任何人但凡要惹出點事,首先要看看那還擺在演武場的斷頭臺。 法律極為嚴苛,動不動就是死刑的,哪怕就是曾經最為平常的調戲婦女,欺辱賤民等等惡性,在五城追究下來,只要有證據,那就是死罪,而五城最輕的刑法也是斷足,剜眼,保留性命。 這對于所有人來想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五城的人口加起來有百萬人,可城主手下卻有四十多萬將士。所以,便是他們所有人造反,城主也絲毫不怵。她手下的將士全是以一敵五的超強將士。 就這樣,在半年以內,她以雷霆手段鎮壓了所有不滿她的人。 便是現在在五城中擁有赫赫盛名的張新易以及王海泉兩位城主座下大將,在剛開始對趙惜蕓的一系列命令都異常膽顫,不禁問道。 “元帥,這樣做是否太過了。” 可只得到對方輕輕冷冷的一句。 “亂世當用重典,昏君自當鏟除。” 丁博為了這個國家死了,而他也衷心的大將軍張毅也被秘密害死,并且死不瞑目,雷鳴重傷回來報信,至今昏迷不醒。 這些一系列的事情看在趙惜蕓眼中全然觸目驚心。 瞧瞧,這就是忠君的下場。 愚昧。 但凡忠臣,上至太子大將軍被污死,死后還落得個反賊之名,下至平民百姓苛捐雜稅,民不聊生。 她又為什么要忠君。 而jian臣她與對方注定了不死不休,又怎么可能回得了頭。 所以當她看到雷鳴當時拼死趕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張毅的另一半虎符之后,她便發誓,她要逆了這天,翻了這地,改了這乾坤,亂了這蒼穹。 皇帝李仁,貴妃楊月,丞相楊國升,長公主李珊等等等等,但凡參與了謀殺大將軍之事的人一個都逃不了,哦對了,差點忘了一人,那就是博遠候趙嘯博。 要真說起來,對方還有一個身份。 那就是曾經拋棄她母的男人,她的親生父親。 有朝一日,她必要他跪在地上,仰望她的母親。 看看當朝太后跟前朝長公主到底哪個地方高。 趙惜蕓本就是不是平常人,更不是古人。 腦海里自當沒有什么忠君愛國之心。 她當日征兵被強征而來,自然對這樣一個國家充滿惡意。 但當她進軍營中,卻發現也沒什么大問題,畢竟張毅那個人的性子,就注定了他帶什么兵,所以趙惜蕓還能忍得下去。而她本來也是打算簡簡單單跟著軍隊混個日子,等打完了就回家安安穩穩照顧她母親。 可是世事弄人。 國家動蕩之際,張毅找上她,一番殷殷切切之意,為民如子之心,將她打動了。 縱使對方從未讓她參與軍事,但是平日里時常會與她交流一二,看她的目光柔和,跟前世的父親一般,她心中自是有一絲敬佩的。 臨別時更是請求她照顧丁博,她也鬼使神差的答應了,造出炸彈一物,率先打進陵先城。 可是卻沒想到,陵先城一役,丁博身死,他臨死之時,還把所有將士交給了她。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當她打下陵先城不到兩日,雷鳴全身是傷的停在陵先城城門下,要求見她。 她還記得那一天天氣正寒之日。 *** 雷鳴雖是穿著便服,但卻拿著手中□□,坐在馬上,等看到她的那一剎那,仿佛撐不住一般迅速墜落馬下。 她上前后,趕緊下馬跑過去扶住他,慌忙的道。 “雷鳴,你怎么了?你怎么回來了?大將軍呢?” 只見雷鳴嘴唇發白起著干皮,臉色更是毫無血色,眼中的光芒黯淡,然后咳咳兩聲,連聲道。 “趙兄弟?致遠呢?” 趙惜蕓一聽這話,抱著雷鳴身子的手頓時僵住了,面上的表情也沉下來了,仿佛覆蓋著一層悲傷之意,而后緩了許久,顫著聲解釋道。 “丁將軍他……” 雷鳴一聽她這樣的話,心中頓了一下,緊接著強忍著胸口澀意,慢慢坐起來,略帶焦急的道:“致遠怎么了?怎么不見他呢?” 他連聲詢問。 趙惜蕓看著他黑眸里蓄起的擔心,心中頓時不忍告訴他,可在一想想丁博死的時候那些交代,頓時咬了咬牙,沉痛的說道:“兩天前攻下陵先城的時候,丁將軍走在最前面,我在后面整兵,卻突然聽到前面傳來慌亂的聲音。等我趕上前去的時候,丁將軍胸中一箭,箭上抹了必死的□□,他當著全軍的面把虎符交給了我,便身亡了。” 讓趙惜蕓再次把當時的話說一遍,簡直比登天還難,她心中一股一股泛起悲意。 這三軍之中的所有將領,對她頗為看重的,除了張毅,那就是丁博了。 丁博能把虎符交托給她一人之手,那是多大的信任啊。 可是她卻救不了她的命。 為此趙惜蕓一直耿耿于懷,每每想起此事,都異常憤恨,為什么當初自己不在前面,若是她在前面,丁博絕不致死。就是遲了那一會兒,毒已入骨,腐蝕他的內臟,她有如何救? 她還沒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從閻王手里搶人。 因此,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丁博逝去,這是她此生異常后悔的一件事。 而雷鳴聽到她說完后,眼神別發愣起來,直勾勾的看向遠方,緊接著動了動嘴巴,想說什么,卻始終沒說出來。 還緩了一會兒,卻突然對著天空仰頭大笑,猶如突然瘋癲的模樣,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而趙惜蕓看著他這幅模樣,不禁心中充滿了悲傷。 就在這時,雷鳴突然重咳一聲,積攢了很久的淤血突然吐了出來,濺了趙惜蕓一聲,緊接著身子一軟,連忙倒進趙惜蕓懷里,身后一群人連聲焦急的道。 “元帥,你沒事吧” 趙惜蕓趕緊擺手,然后大聲道。 “張新易,過來,幫我看看雷將軍怎么了?” 緊接著身后傳來一聲干脆利落的聲音。 “是。” 隨后張新易連忙擠開圍著的其他人,蹲下身子,拿起雷鳴的手腕,把起他的脈,端詳了許久,然后從懷中摸出三個瓶子,掏出幾枚藥丸,給雷鳴喂了下去,然后對著趙惜蕓嘆息道。 “如果不出意外,雷將軍怕是在京城受了重傷,氣息異常紊亂,再加上他必定是徹夜趕路,以至于現在身體內部開始出現大問題了,我現在只能簡單的讓他清醒過來。好在他底子后,要不然平常人要是受了這么重的傷,只怕早就死了,但雷將軍現在的樣子也算是離死不遠了,在折騰幾下,就真沒命了。” 聽到張新易的話后,趙惜蕓頓時愣住了,然后快速扒掉雷鳴的衣服,只見那衣服的里衣已經被染紅了,只是他們沒看出來,而他全身上上下下除了少許地方,全都被繃帶裹著,所有人頓時大駭,包括趙惜蕓都不敢想這時怎么一回事。 而緊接著雷鳴卻醒了,他咳咳了兩聲,臉色更加慘白,看到眾人驚訝的神情,又感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頓時露出一絲諷刺的笑。 “你們也看到了,呵呵。” 其他人聽到他的話,連聲叫道。 “雷將軍,你醒了啊。” “你剛才昏過去,可嚇死我們了。” …… 雷鳴沒理那些人,反倒是看看趙惜蕓怔住的臉,唇邊勾勒出一絲弧度,說道。 “看到了嗎?這就是召我和元帥他們回去的后果。” “護衛元帥的百人,統統被人處死,元帥被屈打,想讓元帥認了謀逆之罪,元帥誓死不認,最后被皇帝李仁親手一劍刺入心臟,死不瞑目。”說道這里,他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猙獰之色,隨后又想起張毅慘死的那日,還悲壯的叫他們逃,自己卻安然赴死,心中更是大為悲痛,緊接著緩了一會道。 “然后我和崔鶴殺出宮門,卻在快要出了宮門的時候,大批御林軍來襲。崔鶴為了護我,死死守住城門,手中數劍死都不那些人破門,讓我逃了出去。”說到這里的時候,雷鳴更是哽咽了一聲,繼續含著鐵淚說。 “我逃出去之后,被人救了,然后就聽聞元帥上上下下滿門被人秘密處死,崔鶴的府邸上亦是如此,而我孤家寡人一個,倒算是下場最好的,你說可笑不可笑?呵。”雷鳴冷呵一聲,面上勾勒出一絲悲涼的苦笑,顯然心中痛意和恨意達到了極致。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后,神色都大為不一,有人憤恨,有人顫抖,有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