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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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丫鬟走了不久,紅雀便領著大夫急急忙忙的進了來,見顧清宛被綁了起來,心不由驚了下,隨后若無其事的走到床榻前朝大夫人福了福身子,“夫人,大夫請來了,讓他先給您瞧瞧吧?” 聽到這話,大夫人睜開眼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輕‘嗯’了一聲。紅雀見了,輕輕的呼了口氣,提著的一顆心也放回到了肚子里,她知道大夫人這是不責怪她之前的辦事不利了。 二姨娘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到了梅苑,進了屋,看見自己女兒被綁了起來,先是驚呼了聲,之后對上大夫人陰森森的目光,只能按下心中的焦慮,先上前規規矩矩的給大夫人行禮,大夫人見二姨娘的肚子就礙眼,不管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順利生產,單單是看著她挺著肚子的樣子,大夫人便感覺一股無名火從心底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沈氏,你教的好女兒!” 二姨娘行完禮,大夫人不僅不讓她起身,而且還將紅雀剛剛遞到手中的茶盞碰的一聲砸在了二姨娘的腳邊,茶杯碎了一地,茶水濺了二姨娘一身,二姨娘嚇得臉色一白,就跪在了地上,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呢,緊接著耳邊就傳來大夫人狠戾的怒斥聲:“不把本夫人這個嫡母放在眼里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越俎代庖替本夫人處罰奴才,她當這寧國侯府是她一個人做主嗎?” 大夫人滿臉怒容的看著跪在地上惶恐莫名的二姨娘,寧雪玉坐在床沿上,冷而不屑的看著二姨娘,容嬤嬤則站在一旁眼睛惡毒的盯著被綁在一旁的顧清宛,滿屋子丫鬟婆子皆肅然而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事情發生的太戲劇化了,她們都還在愣神的時候,三姑娘讓綁了容嬤嬤,可四姑娘來了之后大夫人醒了過來,一切又變回了去,她們都還沒反應過來事情是怎么發生的,二姨娘就已經跪在了地上,這一出接著一出的讓她們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太不真實了。 “夫人,沫兒?沫兒不會的?沫兒不敢的,是不是夫人誤會了?”二姨娘聽了,臉色慘白了起來,沫兒那么乖巧聽話,怎么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肯定是大夫人誤會了,這般想著,便不由得開口替顧清宛辯解。 大夫人冷哼了一聲,臉上掩不住的暴戾和憤怒。 “誤會?你是說本夫人眼瞎了嗎?你那好女兒當著本夫人的面踹了本夫人的人,你說說看,本夫人怎么誤會她?啊?”說完,啪的一聲震得床幔來回搖晃,更是嚇得二姨娘一張臉慘白如紙。 大夫人陰森冰冷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道:“不過是一小小的卑賤庶女,居然敢對嫡母下手,居然還不思悔改,冤枉嫡母身邊的人,你說,你這個生母是怎么教育她的?如此粗鄙惡女,怎配我寧家之后,待侯爺回來,本夫人稟告了侯爺就絞了她的頭發,送到尼姑庵終生面壁悔過。” 聽到這話,二姨娘的身子搖搖欲墜,一手扶著微隆的肚子,一邊急急的道:“夫人,不可能的,沫兒自小膽小怕事,這您是知道的啊,沫兒斷斷不敢如此做的,還請夫人明鑒啊!” “不敢做?” 大夫人還未開口,寧雪玉就冷笑著站了起來,伸手指著被綁住的顧清宛,字字陰森寒冽。 “這個小賤人非但對娘親不敬,還敢出手傷我,果然是母親賤,女兒也跟著賤,如此看來,將來你生下的孽種也是個小賤人。” 滿屋子的丫鬟婆子垂手而立,寧雪玉雖然年紀小,但也到了懂事的年紀了,身為名門貴媛,大家閨秀,卻滿口污言早已失德,可沒人敢說一句話。大夫人皺眉,微微不悅,似乎不滿寧雪玉的滿口臟話,可卻也沒阻止,而寧雪玉卻絲毫無察覺,依舊滿口惡言相向。 “老賤貨,說,是不是你教她的?”寧雪玉怒瞪著一雙眼睛,眼神毒辣的盯著慘白著臉的二姨娘。 聞言,二姨娘更是驚慌失措的搖頭,眼中也聚集了淚水,“沒有,妾身沒有,夫人明鑒啊!” 其實大夫人心中也有頗多疑惑,以往的三丫頭確實膽小怕事,讓做什么就做什么,從未敢逾越半分,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呢,大夫人垂眸沉吟了半晌,思來想去,最后確定三丫頭的性子開始變化是從沈氏那個狐媚子開始有孕時起的,這么說來,一切便能解釋的清了,沈氏仗著身懷有孕,將來有可能生下寧國侯府的長子,漸漸的不把她這個大夫人放在眼里,更是挑唆自己女兒來反抗她。 大夫人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臉色更是黑沉如墨,一雙眼睛冰冷徹骨,死死的盯著跪在地上,哭的柔弱萬分的二姨娘,就是這個樣子,她總是擺出一副受了萬分委屈的樣子去勾引侯爺,簡直罪不可恕! ☆、第七十四章:寧老夫人發怒 就在大夫人出神之際,跪在二姨娘旁邊的秋菊見不得主子受委屈,立刻道:“四姑娘,不管怎么說我們三姑娘也是你的親jiejie,你怎能如此污言穢語辱罵于她?殊不知罵她亦是在罵你自己啊!” 二姨娘性子溫婉,從不苛待下人,顧清宛身為現代人,與古代人的思想不一樣,誰真心待她,她便真心回報,對綠綺綠蘿她們幾個是如此,對貼身伺候二姨娘的幾人亦是如此,而秋菊本身就有些潑辣倔強,自從被顧清宛救了之后,對母女倆更是忠心耿耿,一心護主的她此時一見大夫人和四姑娘欺負二姨娘和顧清宛,那火爆脾氣就控制不住了,甚至逾越規矩指責起寧雪玉來了。 聽到這話,二姨娘慌忙拉過秋菊,臉色更顯蒼白,寧雪玉則是瞪大了眼睛,恨恨的瞪著秋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個丫鬟教訓了。 “你……你這個賤婢,居然敢指責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寧國侯府的嫡女,她寧雪沫一個傻子憑什么跟我相提并論,她給我提鞋都不配,一個下賤胚子生出來的小賤貨。”寧雪玉氣得渾身顫抖,沖著秋菊便破口大罵。 她是寧國侯府的嫡次女,是大夫人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從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無人不巴結奉承在側,就是嫡姐也是對她寵愛有加,什么時候受過委屈?前幾天栽在了顧清宛手上,被逼著一天在老太太跟前彈兩三個時辰的琴,還不能反抗,她就懷恨在心,如今見一個小小的婢女居然都蹬鼻子上臉,欺負到她頭上來了,自然是氣得七竅生煙,火冒三丈。 伸手指著跪在二姨娘旁邊的秋菊,扭曲著一張臉,咬牙吩咐道:“來人,把這個膽敢冒犯本姑娘的賤婢拖出去杖斃!”寧雪玉一臉陰狠的表情看得屋內的所有人都不禁齊齊渾身顫抖,小小年紀,便如此狠辣? 不管是大夫人怒斥二姨娘,還是寧雪玉要杖斃秋菊,自始至終,顧清宛都保持緘默,整個人縮成一團,渾身瑟瑟發抖,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似的,雙眼無神,愣愣的盯著某一處發呆,似是感覺不到身邊所發生的事情一般。 “不要……”二姨娘一手捂著隆起的肚子,一手護著秋菊,不讓寧雪玉喊來的兩個粗使婆子將人拉走。 見此,寧雪玉眼神一冷,直接吼道:“沒用的東西,還愣著干什么?把那個賤人給我拉開,快點將這個賤婢拖出去。” 寧雪沫那個傻子現如今有老太太護著,她不能拿她怎么樣,眼下一個小小的婢女,弄死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想到這里,心里的怒火方才稍稍消散了些。 “不要……不要……她是無心的,求四姑娘饒了她這次吧,妾身保證她再也不敢了……”二姨娘慘白著臉求情道。 聞言,寧雪玉冷冷一笑,“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給一個賤婢求情,簡直可笑至極!”說話時,眼睛無意間瞥見縮在一旁的顧清宛,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樣,嘴角劃過一抹笑意,說出口的話卻是殘忍至極。 “唔,你是父親的姨娘,我也不能不給你面子,這樣吧,這個賤婢和那個傻子你只能選一個,要么她杖斃,要么那個傻子替她挨三十大板,此事本姑娘就既往不咎,怎么樣?二姨娘快些做決定吧?本姑娘可不喜歡等人。” 說完,沖著二姨娘陰森一笑,隨后變成乖乖女的樣子,從茶幾上端了一杯茶遞到大夫人手中,笑得一臉無害的道:“母親口渴了吧,喝杯茶潤潤嗓子,陪女兒一塊兒看戲。”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聽到寧雪玉的話,都忍不住豎起了寒毛,而大夫人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一臉覺得寧雪玉做的很對的表情,朝寧雪玉點點頭,伸手接過茶盞,掀開蓋子,幽幽的喝了一口,眼睛瞥向瑟瑟發抖的二姨娘,眼底劃過一抹殘忍的笑意。 “娘的玉兒長大了呢。”大夫人心情頗好的摸了摸寧雪玉的秀發,感慨道。 聽到這話,寧雪玉卻撅了嘴,鼓著腮幫子撒嬌道:“不,女兒才不要長大呢,一長大就要像大姐一樣嫁人,女兒才不要出嫁呢,女兒要一直陪著娘親。” “傻孩子,女孩子總歸要出嫁的,以后莫要說這胡話了。”說完,還不忘嬌嗔了她一眼。 母女倆旁若無人的閑聊了一會子,有說有笑的,在外人看來,那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情景。不過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們卻是大氣都不敢出,大夫人和四姑娘的情緒轉變的太快了,她們生怕一個不小心再惹怒了兩人。 “如何?二姨娘可做好決定了嗎?”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寧雪玉伸著手看著十指的丹寇,眼皮抬都不抬的問道。 聽到這話,二姨娘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下,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看了眼顧清宛,心疼的不行,可就這么讓她眼睜睜的看著秋菊被拉出去杖斃,她又做不到,二姨娘左右為難,只能哀求道:“四姑娘,沫兒身子弱,受不得三十大板啊,求四姑娘發發善心饒了秋菊一命吧。” 說完,又轉眼看著冷若冰霜的大夫人,祈求道:“夫人,夫人,求求您了,妾身以后定會用心服侍您的,還請您勸勸四姑娘,饒了秋菊一命吧,她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寧雪玉聽了,輕嗤一聲,“哼,我當你有多心善呢,說來說去還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兒挨打啊,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在此假惺惺的替那個賤婢求情,真是讓人作嘔!” 說到這里,頓了頓,抬眸看向一旁的秋菊,眼里劃過一抹狠戾,“賤婢,不是本姑娘不給你機會,實在是你的主子舍不得她自己的女兒受苦,這可怪不得我了,要怪就怪你攤上這么一個主子,來人,把這個賤婢給我拖下去,直接杖斃。” “秋菊——” 二姨娘拽著秋菊的手,紅著眼眶還想再說些什么,不過卻被秋菊阻止了,“姨娘,您別替奴婢求情了,這一切都是奴婢心甘情愿的,奴婢的命本來就是三姑娘所救,多活了這么長時間,是奴婢賺到了,只是奴婢再也沒有福氣伺候姨娘了,還望姨娘自個兒多保重身子,奴婢就此拜別。” 說完,掙開左右拉著她的粗使婆子,跪在地上,重重的向二姨娘磕了三個響頭,看得一屋子丫鬟婆子不禁濕了眼眶,暗自抹淚。 看到這種情況,寧雪玉氣得怒不可遏,一雙眼睛都快要噴火了,憑什么這些人一個二個的都向著這對賤人母女?她們有什么好?明明是卑微的賤人?她才是寧國侯府的嫡女,是天之驕女,這些個賤婢應該效忠的人是她和娘親才對。 “秋菊,不要……”二姨娘抹了把臉后連忙跪爬著護住秋菊,不讓她被那兩個粗使婆子拉走。 “一群廢物,手腳都利索點,把這個賤人拉開,張嘴二十。”寧雪玉冷著一張臉,陰森的吼道。 “是。”拉著秋菊的一個粗使婆子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揚手就要一巴掌揮在二姨娘白皙如凝脂的臉頰上。 “住手。” 就在此時,門外一個蒼老沉怒的聲音傳來,成功的讓那粗使婆子住了手。 大夫人聞聲望過去,卻見寧老夫人一臉韞怒的由凌mama和秋香攙扶著走進來,她心中一凜,連忙就要站起來,身子剛動一下,受傷的那條腿就鉆心的疼,大夫人不由跌回到了床上,忍著腿上的疼,朝寧老夫人告罪道:“請恕兒媳失禮,不能給母親請安了。” “既然腿有傷,就好生躺著吧。”寧老夫人由凌mama攙扶著坐到椅子上,那邊就有丫鬟送了茶水點心上來,寧老夫人端起茶盞,掀開蓋子,輕啜了一口,聽了大夫人的話,隨意的擺擺手道。 “母親,您怎么來了?”大夫人重新躺在靠枕上,問過后便垂下眼睛閃過惱怒,院子里的人是怎么守門的,老太太來了居然也不稟告,當真活的不耐煩了,也不知老太太聽了多少。 寧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瞥了眼她身邊臉色有些發白的寧雪玉。 “我老婆子要不來,怎么能夠知道,原來寧家還有這樣一個手段狠辣出口粗言污穢的孫女兒。這要是傳出去,我寧國侯府百年門閥,只要要成為整個京城茶余飯后的笑話了。”寧老夫人的話說得不輕不重,卻讓大夫人臉色白了又白,寧雪玉站在一旁更是煞白了臉色,眼露驚恐,老太太許久沒動過這么大的怒了。 寧雪玉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連忙請安,“孫女兒見過祖母。” 寧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一雙略微渾濁的眼底劃過一抹凌厲,轉眼即逝。隨后見二姨娘還跪在地上,滿臉惶恐和淚痕,不禁皺起了眉頭,對著秋菊呵斥。 “沒眼力勁的丫鬟,還不扶你的主子起來,若是動了胎氣,是你一個丫頭能承擔的起的嗎?” 聽到這話,大夫人咬牙,那個賤人明明已經過了三個月,胎兒也穩定了,跪了那么一會兒哪那么容易就動胎氣?那個賤人又不是水做的,有那么較弱嗎?老太太明顯就是偏心。 大夫人抬頭正欲說話,那邊秋菊聽到寧老夫人的吩咐卻連聲點頭,“是。”之后小心翼翼的攙扶起二姨娘起來,目光關切。 二姨娘沖著她搖搖頭,才護著肚子嬌嬌弱弱的上前兩步,聲音低柔還帶著一絲懼怕哭腔。 “妾身給老夫人請安。” 瞧著二姨娘柔柔弱弱的樣子,大夫人磨牙,雙手撕扯著手中的帕子,她恨極了二姨娘的故作嬌弱,恨極了她臉上梨花帶雨卻更顯楚楚動人的表情,就是這種狐媚子樣才勾引的侯爺魂不守舍的,讓侯爺與她離了心,這么多年過去了,侯爺也未曾給她過好臉色。 寧老夫人看了卻是心生憐惜,她還懷著侯爺的子嗣呢,卻遭了這么大的罪,想到這里,凌厲的眼神不由掃向了大夫人,真是太愚蠢了,這事若是傳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好了,不要那么多禮節了,你懷著身孕呢,本就身子柔弱,又跪了那么長時間,天氣寒冷,小心膝蓋上染上病根,秋菊,還不快點扶二姨娘坐下。” “是。” 秋菊應了一聲,就要扶二姨娘過去坐下,不過卻被二姨娘搖頭拒絕了,二姨娘兩眼含淚的再次給寧老夫人福了福身子,“妾身有罪,妾身沒有教好三姑娘,讓她觸怒了夫人,請老夫人責罰。” 聽到這話,寧老夫人不僅蹙起了眉頭,“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不是說三丫頭在這里么,人呢,怎么沒看到她?” 聞言,大夫人和寧雪玉心里不由一緊,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瞥向被兩個婆子擋住的顧清宛。綠蘿打從一進屋眼睛便開始四處瞄著顧清宛的身影,見她被綁著藏在了兩個婆子身后,一顆心不由揪了起來,本想著稟告老夫人,卻被顧清宛的眼神制止住了,這會子聽了寧老夫人的話,心急的綠蘿忙大聲嚷嚷道。 “老夫人,姑娘在那里。” 說著,猛地沖向那兩個婆子,伸手將她們推開,然后露出了被綁住手腳,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顧清宛。 寧老夫人見了,勃然大怒,氣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茶杯晃動,“放肆!哪個奴才這么大膽,竟然敢綁三姑娘?嫌命長了嘛?” 見寧老夫人發怒,一屋子丫鬟婆子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了眉頭,那兩個先前擋住顧清宛的婆子更是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老夫人息怒,不關奴婢們的事情啊,奴婢們也是聽吩咐行事的,求老夫人饒命啊……” 聽到這話,寧老夫人冷冽的眼神掃了過去,沉聲吩咐道:“來人,拖出去每人杖責三十大板。” 這邊寧老夫人話音剛落,那邊跪在地上的兩個婆子忙跪爬著到大夫人的床榻前求饒,“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們吧,奴婢也是聽您的吩咐行事的,夫人,夫人,救命啊……” 大夫人見寧老夫人問都不問一句就讓人放了顧清宛,不僅如此,而且還要杖責她屋子里的人,頓時一張臉沉了下來,心里更是嫉恨不已,忍不住沖口道:“母親,二姨娘縱容自己的女兒對我這個嫡母動手,不僅如此,還想殺了容嬤嬤,兒媳不過是讓人把她綁了,何錯之有?母親就偏心至此嗎?” “放肆!”寧老夫人再次勃然大怒,砰的一聲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擱在了旁邊的茶幾上,甚至不顧滿屋子的丫鬟婆子,對著大夫人就是一頓斥責。 “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自己,如今哪里還有半分賢妻良母的模樣?三丫頭即使犯了錯,你也不能當著那么多丫鬟婆子的面將她綁了,你可別忘了,三丫頭可是與洛王府定了親的,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讓老太爺如何跟洛王府交代?” 說到這里,頓了頓,歇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瞥了眼大夫人,真是愚不可及,“如果三丫頭真犯了錯倒也罷了,可若是三丫頭沒有任何錯處,你無緣無故將她綁了,此事傳到洛王妃的耳中,我看你如何交代?”說完,氣得將手邊的茶盞猛地往床榻前一摔,茶盞碎了一地,茶水更是濺到了垂下來的被單上。 洛王妃對三丫頭的重視程度,在當日問都沒問三丫頭的學識就將親事定下來時她就感覺到了,而且臨走時還不忘讓她給三丫頭做主,不僅如此,平日里時不時還送來一些珍貴的藥材給三丫頭補身子,可見洛王妃是真心對待三丫頭的,如果今日之事傳到了洛王妃的耳中,恐怕會讓洛王妃對寧國侯府失望啊! 其實說到底在寧老夫人心底處,是不相信顧清宛會對大夫人動手的,要說是大夫人冤枉顧清宛,她倒是相信。 寧老夫人摔茶盞這一動作猝不及防,驚得屋內所有人都是一怔,從未見寧老夫人發過這么大的脾氣。即便大夫人過門近二十年來,寧老夫人對她頗為不滿,但還從未當著那么多下人的面對她發這么大的火。 一時間,大夫人也怔住了,心中有些惶惶不安。 “母親,您……”大夫人眼神有些躲閃,尤其想到剛剛寧老夫人所說的話,如果被洛王妃知道了她的所作所為,到時候恐怕連累的不僅僅是寧國侯府,怕是連她娘家也在所難免。 寧老夫人臉色仍舊掩不住的怒氣,死死的瞪著大夫人,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轉眼看向癱軟在綠蘿懷里的顧清宛,收斂了一身的怒氣,滿臉慈愛的招手道:“來,三丫頭,到祖母這兒來。” 聽到寧老夫人的話,顧清宛像是才反應過來,淚眼婆娑的看著寧老夫人,之后站穩身子,走了兩步,就猛地撲向了寧老夫人的懷里,輕聲哭道:“嗚嗚……祖母,孫女兒害怕……嗚嗚……” ☆、第七十五章:斷了她左膀右臂 “別怕,別怕,祖母在這呢,沒人敢傷害你了,來,告訴祖母,究竟是怎么回事?”聽到顧清宛的哭聲,寧老夫人憐惜的不得了,伸手輕輕的拍著顧清宛的后背,柔聲哄道。 “祖母,是容嬤嬤,是容嬤嬤壓傷了母親,不是孫女兒,孫女兒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母親不敬啊,可是母親和四meimei不相信,非說是孫女兒傷了母親,孫女兒怎么解釋她們都不相信,求祖母幫孫女兒給母親求求情吧,真的不是孫女兒做的啊。”顧清宛像是受到了嚴重的驚嚇似的,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不停地搖著頭,連說話都語無倫次了起來。 這邊顧清宛話音剛落,那邊容嬤嬤就‘砰’的一聲跪倒在地,大呼冤枉,“老夫人明鑒啊,三姑娘冤枉老奴,老奴沒有傷害夫人吶……” “你住嘴!”寧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一雙渾濁的眼睛里劃過一抹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