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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望門農(nóng)家女在線閱讀 - 第79節(jié)

第79節(jié)

    “行了,你啥都不用說了,”瞧著滿臉焦急的顧元河,李氏輕輕的嘆了口氣,無奈的說了一句,“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你……”聽到李氏的話,還在自言自語的顧元河頓時呆愣住了,半晌,反應過來的他猛地抓住李氏的雙手,瞪著微紅的眼睛,一幅不敢置信的神情,哆嗦著嘴問道,“美,美娥,剛才你說啥?你說你相信我了?是真的嗎?”

    “真的。”

    李氏從衣袖間掏出手帕,擦了擦沒能忍住而流出來的淚水,哽咽的重重點了點頭。眼前這個男人縱然之前有再多的不是,讓她忍受了婆婆再多的委屈,可他愿意為了救自己,不顧他自個兒的性命,自己還有什么不能原諒的。

    人這一輩子能遇到個肯為自己舍棄性命的男人,值了。

    顧清宛看著自個兒爹傻愣愣的模樣,不由的掀起了嘴角,如果這個爹這次能夠說話算話,倒是省了她不少事。倒了一碗冷開水,遞到顧元河的面前,“爹,您還傻愣著干嘛,娘的意思是她相信你了。”說完,緊接著說了一句,“只是,爹,您這次一定要說話算數(shù),不然,清宛會帶著娘親他們離開,留您一個人在這里喲。”

    條件反射的伸出手接了碗喝了一口,才反應過來小女兒的話,忙把碗遞回給顧清宛,然后一下抱住李氏,在原地打了個圈,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隨后,滿臉笑容的看著顧清宛,重重的說道,“四丫頭,你放心,爹這次是非常認真的,爹以后再也不會留給你們機會,讓你們拋下我一個人了。”

    不知道為啥,顧元河心里就是相信顧清宛的話,他覺得,如果這次他還是不能兌現(xiàn)承諾,顧清宛絕對會帶著李氏他們離開他。

    顧清宛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顧元河的眼睛看,見他的眼神絲毫沒有躲閃,便暗地里點了點頭。一個人的眼睛最能表達出內(nèi)心的想法,看來她這個懦弱且愚孝的爹終于是開竅了。

    “啊!快放開我,孩子們都在呢,像什么話!”

    被抱住的李氏先是被驚了一下,沒想到顧元河會做出此舉動,后又見自個兒的幾個兒女都眼睛發(fā)亮的盯著自己和顧元河看,李氏不由得紅了臉頰,隨后不自然的嚷嚷著說道。

    顧元河把李氏放下,對著她憨憨的笑著,“不怕,孩子們不會笑話的。”

    這時姐弟幾人異口同聲道:“我們啥也沒看見。”

    聽到孩子們的聲音,李氏瞬間尷尬地羞紅了臉,抬手往顧元河的胸前捶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趕緊吃飯吧,菜都涼了。”

    顧清宛瞧著這溫馨歡樂的一幕,只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是真的很好很好。沒有了劉氏等人的找茬,李氏也沒有和顧元河和離,這個家還是完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這時顧清璃抱著一壇酒從外面走進來,后院有個地窖,是蓋房子時顧清宛讓人挖的,里面放了幾壇酒,都是從縣城酒肆里面打來的,不見得多好喝,卻也是純正的高粱發(fā)酵釀制,絕對不含任何酒精超標的事情。

    瞧著自家二哥抱著酒壇,顧清宛不由得便想起前世家族年夜飯的杯觥交錯,暗想:可惜沒有果汁,也沒有果酒,不然一家人喝點熱熱鬧鬧的倒是不錯。

    哎,年前是沒有機會了,等開春暖和了,她定然要釀制些果酒才行,就算不能賺錢,自個兒拿來喝也是好的。

    沒了餐前致辭,也沒有對未來展望,有的是滿滿的溫馨和甜蜜。

    “美娥,今天是年三十,是值得高興的日子,咱們都喝點,反正等下守歲,也沒啥事。”

    顧元河開心的接過酒壇給李氏和他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后又替蘭逸軒和顧清秀他們姐弟幾人一人夾了一筷子菜,簡單的說了句,“吃吧,今兒過年,想吃啥吃啥。”

    一家人便笑著開動了。

    一桌菜大多都出自顧清宛的手,菜的味道自然好的沒話說,只將蘭逸軒和顧清辰幾個吃得滿嘴流油,眼睛盯著桌上的菜還在放光,只可惜肚子卻是怎么也裝不下了!幾人這才放下了筷子滿足的說了句。

    “啊,吃得好飽。”

    “四姐做的菜最好吃了。”

    吃完,顧清辰小臉一陣陶醉,一雙眼睛都成了小月牙,好滿足的樣子。

    顧清宛瞧著他那可愛的小模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笑瞇瞇的道,“好吃就多吃點。”

    “我也想多吃點的啊,”顧清辰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說到這,伸手揉了揉撐的鼓起來的肚皮,輕輕的嘆了口氣,滿臉惋惜的接著道,“可是,肚子裝不下了。”

    眾人聽到他的話又瞧著他那rou嘟嘟的可愛的小臉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李氏和顧元河是早就吃好了,只是一直在陪著他們,眼見他們放了筷子,便笑著說道:“吃好,就出去玩會吧,天黑,仔細別傷著自己。”

    “噯。”

    顧清辰第一個下了桌,一把抱起還在跟餃子戰(zhàn)斗的小東西,跑了出去。

    這個貧瘠落后的年代,別說是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就連戲也是地主家過春節(jié)時才舍得請到家里來的,所以在鄉(xiāng)下過春節(jié)也沒什么娛樂。好在因著年三十要守歲,家家戶戶都備了不少的柴火,又有正月初一不動針不洗衣的說法,于是各家都在院子里燒一堆火,熬夜把該正月初一的活都干了,也順便守歲。

    村里的孩子們則是舉著火把,你追我趕的玩游戲。時不時的能聽見大人們呵斥一聲‘小心,別著了火’,孩子們應一聲,回頭又不知道瘋哪去了。

    “四姐,快來玩啊。”

    顧清宛聽到聲音,打眼望去,就見顧清辰和小東西一人一動物各舉了一個火把,在不遠處搖來晃去的看著她。

    京城洛王府。

    申時末分,洛王妃攜丫鬟跨進老夫人孫氏的院門,才走到正廳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宦暵晣绤柕挠柍饴暎怯柍馔鯛數(shù)模翱纯催@都什么時辰了,讓一大家子等她自己,連王府的規(guī)矩都不管不顧了,還有逸兒好好的一個孩子,讓她照顧的病怏怏的,連過年都得在外面,她是怎么當母妃的。”話音才落,一聲摔茶盞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洛王妃一聽,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想起有家歸不得的兒子,攥緊了拳頭,略微頓了頓就抬腳往正廳里走去。

    一腳才跨進去,那邊一嬌媚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喲,王妃jiejie可算是來了呢,老夫人您也別生氣了,王妃jiejie定然是過度思念逸兒才會耽擱了些時間,再者說王妃jiejie每天忙著打理府內(nèi)的事務,也勞累了些,而且王妃jiejie居住的凝云閣離這里又遠,沒個個把時辰怕是走不到,咱們多等一會兒又何妨。”

    說話的是洛王爺?shù)膫?cè)妃李倩兒,大少爺蘭逸輝的生母,三十多的年紀,長的頗是嬌媚,風髻霧鬢,光艷逼人,就坐在洛王爺?shù)酿B(yǎng)母孫氏的下手,話雖然是對著老夫人說的,可是瞥向洛王妃的眼神就帶著不善還有譏諷和奚落,蘭逸軒在別院養(yǎng)病幾個月可是人盡皆知了,這會子說洛王妃因思念過度而耽擱時間不是奚落又是什么。

    就算凝云閣離得遠,哪里有讓長輩等著的,這不是不知禮數(shù),不懂規(guī)矩又是什么?

    坐在旁邊的洛王爺聽了也微蹙了眉頭,確實太過無禮了點,可是看著洛王妃憔悴的容顏,就什么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

    “李側(cè)妃,注意你自己的身份,逸兒豈是你叫的。”

    眾人互相見過禮之后,洛王妃徑直走到洛王爺右側(cè)的椅子前坐下,后冷冷的瞥了李側(cè)妃一眼,沉聲說道。

    “呵呵,王妃jiejie教訓的是呢,”這次說話的是挨著李倩兒坐著的嬌美女子,五官絕美,她是洛王爺?shù)牧硪粋€側(cè)妃宋梅雪,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無兒無女。不過,她倒是頗得洛王爺?shù)南矚g,只見她笑容淺淺的朝李側(cè)妃說道,“倩兒jiejie,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身為側(cè)妃,只能算是半個主子,你這樣直呼二少爺?shù)拿M,豈不是僭越了身份。”

    李倩兒生平最痛恨別人拿她的身份說事,沒有當上洛王妃是她心里最不能揭的傷疤,現(xiàn)如今被人拿出來譏笑,臉當下就青了,氣得咬牙,云袖下的手攥的緊緊的,長長的指甲陷進手心,卻是在洛王爺看過來的那一瞬,臉上染了抹淡笑,帶著萬分的委屈。

    她紅著眼圈,聲音帶了絲委屈和怨氣,“王爺,王妃jiejie教訓的是,妾身自知身份卑微,可是,大少爺是妾身的親生兒子,難不成妾身也不能直呼大少爺?shù)拿M了嗎?”

    說著,就拿著帕子抹眼淚,哭的是真?zhèn)摹C嫔线@般,心里卻在罵道,‘呸,就你那個病歪歪活不長的兒子,誰稀罕叫,我的親生兒子可是王爺?shù)拈L子,將來那是要襲爵王位的,等我兒子當上世子,看你們一個個的還怎么敢拿身份來壓我,哼哼!’

    李側(cè)妃話音才落,洛王妃的嘴角就劃過一絲冷笑,她接過貼身丫鬟紅燭遞上來的茶盞,拿蓋子輕撥了一下,輕啜一口,才淡淡的說道,“我的逸兒是王府嫡子,他蘭逸輝即便是長子也不過只是個庶子而已,如何與我的逸兒相提并論,庶出的就是庶出的,李側(cè)妃你想怎么稱呼都沒關系,因為沒有人會在意的。”

    宋梅雪優(yōu)雅的笑著,“王妃jiejie說的是,二少爺是嫡子,將來是要襲爵王位的,怎是一般人可比得了的。”

    洛王妃聽得一怔,沒想到這次宋梅雪會站在她這邊說話,不過不管宋梅雪是什么目的,她說的這話她愛聽,打眼看去,只見宋梅雪朝她示好的笑了笑。

    李側(cè)妃見洛王妃她們一唱一和的,沒差點氣暈掉她,扭著帕子氣得直咬牙。蘭逸輝可是她放在心尖上寶貝的兒子,平時自己都不舍得苛責半句,現(xiàn)在竟然被她們?nèi)绱速H低,心里又是疼又是窩火,恨不得將洛王妃與那宋梅雪生生活刮了去。

    如果只單是她自己被說,還興許能忍氣吞聲,可她們竟然說她的輝兒,要是不替他討個公道,她咽不下這口氣,當下腦子轉(zhuǎn)的飛快。

    ☆、第132章

    “嗚嗚,王爺,妾身竟不知何時得罪了王妃jiejie,讓她合著宋meimei不依不撓的如此羞辱妾身與大少爺,嗚嗚,妾身沒臉活著了,只是大少爺他是無辜的啊,嗚嗚……”

    只見李側(cè)妃紅著眼眶,淚眼汪汪楚楚可憐的看著洛王爺,萬分委屈的說著。

    呸,一個傻乎乎的病秧子,還想跟她兒子搶王位,簡直是妄想,王位只能是她兒子的,李側(cè)妃暗自冷哼道。

    “李jiejie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雪兒與王妃jiejie也沒說什么呀,只不過說了事實而已,你這樣,豈不是陷王妃jiejie于不義,也讓王爺為難嗎。”宋梅雪笑容淺淺的說道。

    那邊三太太放下茶盞,拿帕子凈嘴后,優(yōu)雅的換了個姿勢,接了宋梅雪的話笑著對洛王妃道:“大嫂,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輝兒就算是庶出,可他畢竟是大哥的長子,俗話說長兄為父,依我看這輝兒和逸兒都是一樣的,應不分彼此,兄弟倆也好互相照顧不是。”說完,又扭頭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您說兒媳這話對嗎?”

    洛王爺共有六兄弟,但是嫡子就洛王爺一個,所以,是名正言順的王位繼承人,只是在他兩歲的時候親娘去世了,現(xiàn)在的孫老夫人是他母親大伯家的庶出女兒,因為從小就養(yǎng)在孫老夫人身邊,故而洛王爺對她甚是尊重,對待她猶如自己的親生母親,三老爺和五老爺都是她生的,還有一個女兒嫁給了平陽王妃的兄弟,是個侯夫人。

    二老爺、六老爺都出任外官,四老爺在京都述職,任個閑差,都不住在洛王府里,其中二老爺是先王爺妾室曹老夫人生的,四老爺和六老爺則是先王爺?shù)逆液卫戏蛉松模莾晌焕戏蛉艘驗閷O老夫人的緣故,后都隨著兒子去任地居住了。

    因著孫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兒子,并未與三老爺五老爺分家,所以他們也都沒分開,雖然不住在一起,但是每年過年時還是會回來小住幾日的。

    孫老夫人端著茶,只是沾了一下杯沿就放下了,冷冷的瞥了一眼洛王妃,癟著嘴道:“哼,你別在這沖裝好人了,人家根本不領情。”

    洛王妃抬起清洌的眸子,回道:“老夫人說的是,本王妃只生了逸兒一個孩子,他哪來的兄弟?本王妃勸三弟妹還是慎言的好,當今太后可是最注重嫡庶之別的,要是不小心傳到她老人家耳朵里,到那時怕是三弟妹承擔不起罪責,還連累了王府眾人。”

    平常跟孫老夫人說話時都自稱兒媳,眼下卻是自稱本王妃,可見洛王妃這次是真的動氣了。蘭逸軒就是洛王妃心中的一根刺,誰碰誰出血。

    “三嫂,這話是你自個兒說的,跟咱們可沒關系,要是哪天太后責問起來,你可不能把咱們都拖下水哦。”

    坐在三太太右手旁邊的五太太一聽洛王妃的話,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盞,連嘴角上的水痕都顧不得擦掉,就急急的開口撇清自己。

    五太太沈氏是幾個妯娌中最膽小怕事的,而且腦袋瓜子也不靈活,就好比現(xiàn)在,一屋子里的人雖說心里都跟明鏡似的,可就沒有人敢當著老夫人的面開口說這話,偏偏她忍不住,當著眾人就大大咧咧的說了出來。

    那邊三太太聽了,怒瞪著雙眼,攥緊手帕,差點沒一口鮮血噴到五太太的臉上,想開口說話,可瞧見一屋子嘲諷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一張擦滿白粉的臉頓時憋成了豬肝色。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想撬開那個二貨的腦袋瓜子,看看里面究竟裝了些什么漿糊,也不知道老夫人當初是什么眼神,能相中這個二貨當她的兒媳婦,這分明是來拆臺的嘛。

    “三嫂,你可別瞪我,我害怕。”

    她可沒覺得自己做錯了,本來就不關她們幾房的事情,想不通三嫂為何對大房的事情那么熱衷,有事沒事的總愛插一腳進去,往往都是她沒得到便宜,還連累了其他人。

    孫老夫人卻是沉了眉頭,臉上就帶了抹不悅,那邊李側(cè)妃見了,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輕嘆了口氣,委委屈屈的勸道:“老夫人,三太太,謝謝你們?yōu)橘粌汉洼x兒說話,只是倩兒與輝兒身份卑賤,不值得你們?yōu)榇伺cjiejie生嫌隙,倩兒……”說到這,眼神怯怯的看著洛王妃,吞吞吐吐道,“jiejie她……倩兒想,jiejie不是有意想頂撞老夫人的。”

    話里話外都是指責洛王妃不知好歹,不敬長輩。以后讓蘭逸輝照顧一個傻子似的病秧子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她竟還拒絕起來了,當眾拂了老夫人的臉面,惹惱了老夫人。

    聞言,孫老夫人冷哼一聲,隨后打眼看向洛王爺?shù)溃骸耙輧汉螘r回府?”

    王爺聽了,眉頭輕蹙,雙眼注視著王妃,見王妃目光冷冷的,王爺?shù)难劬隽艘幌拢S即恢復平靜,正想開口回答,這時門簾被打開,從門外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個丫鬟,那丫鬟快步走到正廳中間,跪下跟眾人行過禮之后,便對著洛王爺洛王妃道。

    “啟稟王爺,王妃,外面有個自稱六子的侍從要求見王妃,說是二少爺養(yǎng)病別院里的侍從。”

    “快傳。”

    洛王妃一聽是別院里的人,當即也顧不得許多,搶在洛王爺前面急急的吩咐道。

    老夫人見此,臉色又沉了三分,不過瞧王爺沒有說什么,便皺著眉頭,冷著臉不語,那邊三太太見了,轉(zhuǎn)了一圈眼珠,就沖老夫人說道:“娘,您別生氣,大嫂也是心急逸兒,所以才不顧禮數(shù)的,您也知道的,大嫂平時可是最注重禮數(shù)的。”

    “王爺,你瞧瞧她現(xiàn)在是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哪里還像個王妃的樣子,大過年的,讓一屋子人等她自己,老身就不說什么了,可逸兒,都被她照顧成什么樣了?這樣吧,等逸兒回來,就把他放在老身身邊……”

    老夫人的話是一句接一句,都不帶停頓的,而三太太在一邊不斷的偷著樂,她就想著,只要洛王妃越倒霉,她就越開心,誰讓她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活該被罵。

    屋子里的其他人則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努力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減少當炮灰的機率。

    王爺沒有理會說話的老夫人,他打眼看著王妃,見心焦的模樣,不由得想起逸兒小的時候,那時逸兒還是活潑聰明的,王爺想著心里就有了兩分疼惜和懊惱,當初若不是他一意孤行,逸兒也不會落的個腦袋傻了的下場,說到底,都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不然依著逸兒的聰明伶俐,他自己做到封侯拜相都是輕而易舉的。

    洛王爺本就對洛王妃和蘭逸軒懷有愧疚之心,又豈會因為如此小事而去責怪洛王妃。

    在眾人臉上輕掃了一眼,洛王爺沉聲道:“什么禮數(shù)不禮數(shù)的,本王的兒子最重要。”說完,又朝老夫人道,“逸兒還是由他母妃撫養(yǎng)吧,挪個地方,逸兒也不習慣。”

    他知道凝云肯定不會把逸兒交給別人撫養(yǎng)的。凝云是洛王妃的閨名,復姓歐陽,是鎮(zhèn)國公府的嫡次女。

    鎮(zhèn)國公府的先祖是跟隨開國皇帝一起征戰(zhàn)沙場的大將,先皇帝建立了云棲國,就封了鎮(zhèn)國公府,世襲制。現(xiàn)在的鎮(zhèn)國公是洛王妃的父親歐陽邵華,也是一名大將軍。

    見洛王爺深情款款的望著洛王妃,李側(cè)妃實在是呆不下去了,怕是她再多待一秒,非得被那樣的眼神氣瘋了不可,李側(cè)妃怨恨的瞪了一眼洛王爺,今兒這事對她和她的輝兒來說是多大的侮辱,夫妻一場,他竟然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只知道向著歐陽凝云那個賤人,還有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像刀子在挖她的心,李側(cè)妃狠毒著目光掃視了一眼洛王妃,捏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

    可惜她不能走,今兒是大年三十,是守歲的日子,老夫人不發(fā)話,沒有一個人敢離席的,李側(cè)妃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她只能忍著。

    丫鬟領命,轉(zhuǎn)身出了正廳,片刻之后,門簾再次被打開,一身穿藏青色衣衫的侍從跟隨之前那個丫鬟進了來,與眾人行過禮后,這才看向洛王妃欲言又止道,“啟稟王妃,二少爺他……”

    “逸兒怎么了?你倒是說啊,做什么吞吞吐吐的?”王妃站起身,心急的訓斥道。

    那侍從聽后,暗地里瞧了瞧正廳里所有人的臉色,略微停頓了下,隨后說道,“二少爺病重,怕是正月里不能回來給王爺和王妃拜年了。”

    那邊,王妃聽到這話,恍若晴天霹靂,連身子都沒能站住,還是紅燭在后面扶住了她才穩(wěn)住,只見她美麗的眼眸里含了淚花,欲有凄咽之色。

    那邊三太太忙上去扶住她,先是對那侍從訓斥道,“你是怎么說話的?大過年的,什么叫做二少爺病重?二少爺是去養(yǎng)病的,又不是去等死的。”訓斥完,后又朝洛王妃擔憂的道,“大嫂這是怎么了,逸兒只是不能在正月里回來給你拜年,他之后還是會回來的,只不過大嫂要多等些時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