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啊，全都是臉色發青唇發紫，氣的渾身都哆嗦了！

    “爸……”

    霍柔瞬間安靜，驚悚的，眼淚還掛在臉上，“你們……”

    “孽子！！”

    霍老甩開余梅的胳膊幾步進來，揚手，‘啪！’的就甩了霍柔一個響亮的耳光，“真是家門不幸啊！！”

    “……”

    霍柔被打的更是恍神，頭發凌亂著，半張臉頃刻間就腫成了饅頭……

    由此可見，霍老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

    “老霍！！”

    余梅眼也是紅著。我以為她是要制止霍老，打女兒她心疼，誰知道余梅是在霍老打完后著急扶住他，“藥。藥在含一片兒，快……”

    “我沒事！！”

    霍老推開余梅，滿眼痛心的指向霍柔，“我問你，你嫂子的傷是你搞出來的嗎？！”

    “她不是我嫂子……”

    霍柔捂著臉，囔囔的，：“她不是……”

    “我是問你閨女兒的傷！！！”

    霍柔悶著，沒點頭。也沒搖頭，好一會兒，才顫著眼看向余梅，“媽。我沒做錯事……打小，你就最疼我，我真的只是想和霍毅……”

    ‘啪！！’

    又是一個巴掌！！

    “住口！！！”

    余梅這手出的，差點沒給她自己扇呼出去，眼淚同一時間飆出，似乎比霍柔更痛，“狠啊！你真是很啊！你哪里是我的女兒啊！哪里是我的小柔啊！！你還敢開搶殺人！！你還說你喜歡……”

    “不怪我！！”

    霍柔被兩巴掌打的面目全非，“是你們不容我和霍毅！又沒有血緣啊！！你們為什么還不讓我……爸！！”

    “老霍！！”

    霍柔的申訴詞還沒說完，霍老就捂著心口跪倒在地，霍柔急著幫忙攙扶，余梅卻一把推開了她，“滾開！你是想氣死我和你爸嗎！”

    我剛要上前，就看著霍柔腳底一空踉蹌了一步，“媽，我……”

    “別叫我媽！”

    余梅給霍老嘴里送著硝酸甘油，哭的既痛心又酸楚。“我就說小毅怎么越來越不愛回家，都是你逼得啊！他和小金在一起好不容易有笑模樣了你還攪合！你還要……還要……天哪！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女兒啊！！”

    我心里有數了，看來，是都聽到了……

    省事兒了！

    “別說了！！”

    霍老捂著心口咬牙。“來人！！”

    門口的兩位勤務兵應聲而入，霍老抬手就指向霍柔，“帶她回家，三天后，讓老徐送她到國外，親手把她叫到她四叔手里，證件扣下，我死都不用她回國！！”

    “是！”

    倆勤務兵面無表情的左右扶著霍柔胳膊要走，霍柔卻是崩潰樣兒，“爸！爸，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留在這里，我走了就再也看不到霍毅了，我不走，爸……”

    “還愣著什么！！”

    霍老果決的。手捂著心口，被莊少非扶著坐到沙發，臉低著，作風依然朗硬，“非要看她搞到我們家顏面盡失嗎，帶她馬上離開！別讓她再在這兒礙眼！！”

    勤務兵立刻加大力道，架空樣兒就把霍柔給抬出了病房——

    “爸！！爸！！”

    霍柔瘋的啊，臉腫的。腿還在半空用力的蹬著，“金多瑜，我恨你，恨你！！！”

    我心里暗嘆，這玩意兒……你恨我有用？

    能舒坦了？

    余梅終究是心軟，從地上踉蹌的起來，扶著門框看霍柔被帶走，眼淚嘩嘩的流。

    我怕余梅有事。跟過去攙扶，頭一探出，隔壁病房的員工們也出來了，他們雖然不知我和霍柔在屋里說了什么，但眼前霍柔被強行帶走的場景，還是一目了然的。

    霍柔被勤務兵架著，頭用力后扭看我，臉腫的變形。頭發太亂，只能看到眼睛，眸底仍有憤恨，不甘。但更多的，卻是絕望！

    一種對未來驚恐到極致的絕望。

    特護病房區沒什么人，就顯得這走廊很長……

    我直看著霍柔，莫名的，感覺這走廊中劃出了界線，在我和越行越遠的霍柔間，出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走廊這邊，有我組團過來的員工。有余梅，有病房里的霍老和莊少非，以及還在前線的大哥……

    可霍柔那邊，只剩她自己了。

    以后。她還有無數的日子，在異國他鄉承受著無盡的絕望。

    自我折磨，比死，更慘吧！

    這算什么？

    吐絲自縛。咎由自取？

    我不愿去想，只是看到我這邊，恍然想到了八個字——

    民心所向，勝之所往。

    “小金啊。我們家對不住你啊……”

    霍柔的身影拐出走廊，余梅就握住我的手，哭成淚人，“我真的不知道，我這女兒，居然……”

    “媽，我沒事。”

    我替她擦了擦淚，知道，太說不口了，霍毅是養子，但人家當親生的待的啊，余梅對霍毅什么樣啊，親媽都沒她到位了！

    “媽，這件事，我其實是想私下處理的，也就想讓霍柔去國外就好了，只是沒想到……你和爸怎么會來啊。”

    誰通的氣兒？

    看了一眼牛大力他們，一個個，還都云里霧里的樣兒……

    別說他們也都沒鬧清到底發生啥的神情，硬說，也不能有叫余梅霍老來那膽子啊！

    “我和你爸是特意下樓來看你的……”

    余梅吸著鼻子，“想告訴你，小毅要回來了，他們部隊凱旋歸建，三天后就回來了……”

    大哥……

    要回來了？！！

    雖場合不對，可我還是控制不住的心里暗喜了下！

    “只是沒想到，在門口，就聽到小柔她……幸好啊，我給你爸帶藥了，不然……”

    余梅承受不了的樣兒，搖著頭，“我和你爸是真不知道啊，小柔她真是，真是……”

    “媽……”

    我想說過去了，但又覺得霍柔是人家的女兒啊，余梅那心情肯定是五味雜陳，復雜到常人理解不了……

    哎，捂著，瞞著，藏著，掖著，最后，還是被老人家發現了……

    愁人啊！

    “霍伯父！！”

    莊少非猛地在屋里就是一嗓子，“快來人！！霍伯父暈倒了！！”

    “啊？老霍啊！！！”

    余梅大驚，轉身就要進屋，沒走兩步，眼睛也是一番！

    “媽！！！”

    ……

    第422章 回來啦

    三天后。

    西城家屬大院的紅色橫幅再次掛起，上書大字，‘歡迎英雄歸來’——

    宣傳隊鑼?手早早的就位，人群以土路為基準，沿路旁兩側的白楊樹依次排開。

    站在路邊的都是穿jun裝的留守士兵以及宣傳隊系著紅綢的姑娘們，還有一部分，手上持著的紅花兒，臉粉撲撲的，喜氣洋洋的模樣兒~

    我們院里的家屬在方處長的帶領下統一站在院門前就位。

    一名名婦女同志，都恨不得穿出自己最新的衣裳，梳最好看的發髻，希望自己的丈夫，第一眼，就看到最漂亮的自己。

    我呢，作為家屬中唯一的孕婦。背帶褲加身，被照顧的，眾星捧月似得站在最中間，眼巴巴的，望著土路的盡頭。也就是柏油馬路的方向——

    “小金啊，還得等多久？”

    馬鐵紅在我身旁，這姑娘一身大紅啊，不造以為今天要成親呢！

    頭發還特意燙了下，洋氣的大卷，站在我們家屬群里，是鶴立雞群啊，金毛獅王似得！

    不過今兒沒誰會揶揄誰的打扮，你就是在腦袋上別朵大牡丹，旁人也會夸好看。大家在心情上都是互相理解的，只剩下殷切的期待，心心念念的，都是最愛的那個人快點回來……

    “快了。”

    “小金，我著急啊。”

    馬鐵紅囔囔的。手不停地整理著自己的配套紅紗巾，：“從早上八點都等到十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