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年上戶口……

    嗡~

    我腦袋又是轟鳴，濃霧又出，眼前遮擋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喉嚨莫名的干涸，原來，我是八五年生人……

    是肖剛，給我改成的87！

    我記得肖剛說過，我賴了兩年，一直沒有鬧清楚，現(xiàn)在來看，他指的就是我改過年歲？

    如果要是這么算……

    我活到2015，不正正好三十歲了嗎？

    第372章 你要回去了

    “呵！！”

    我身體震顫顫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三十歲，我是不是死了？

    不是虛歲的29，也不是周歲的28，而是三十！

    我三十了！

    爸，我終于沒能逃脫這個魔咒啊。

    所謂奇跡，我并有沒創(chuàng)造出啊！

    “肖兒啊……”

    熟悉的而又蒼老的女聲傳出，我怔怔的回過頭，“金大娘？”

    身后薄霧繚繞，老年的金大娘就站在當(dāng)中，穿的那身還是她要閉眼時我給換的新衣，看著我，她微微的招手，笑的親切，“你來……你來……”

    我有些恍惚，“金大娘，這是哪里？”

    “夢里啊，也就是你說的，前塵往事啊。”

    金大娘牽著唇角，：“肖兒，你養(yǎng)了大娘三年，大娘該還你情兒啊……讓你看的……都是大娘想讓你知道的……”

    “三年？”

    我怔怔的，“因為我養(yǎng)了你三年。所以，我會變成你三年？”

    正好三年啊。

    垂下眼，我明白了，“金大娘，我給你打完牌了……你可以回去了……”

    “肖兒啊~你聽話，先過來……”

    金大娘還是笑著，臉上的瘢痕都出現(xiàn)了柔軟的弧度，“過來……你要回去了……”

    “回養(yǎng)老院嗎？”

    我心擰擰著。吸著鼻子，“金大娘，我已經(jīng)死了……肖兒已經(jīng)死了啊……我活不過三十的……”

    嘴上說著，腳下卻不自覺的朝她走近，剛到金大娘的身前，手就被她攥住，我有些詫異，她的手居然是溫的，“金大娘，你的手……”

    “手怎么了？”

    她還是笑著，拽著我就走到了薄霧中，“肖兒啊，大娘帶你回去……你會好好的活著，會的……”

    我想說些什么，腿剛邁出，眼前就是一?！

    ……

    “額……”

    再睜眼。我卻動彈不得——

    好像是躺在床上，身體如同被捆綁錮住，很痛苦的低吟出聲，有光亮入目，能轉(zhuǎn)動的只有眼珠，“金大娘……”

    金大娘坐在我的床邊，周身都散著白色的光芒，看著我。仍笑的親切，“肖兒，大娘謝謝你了……”

    我掙著肩膀，除了金大娘和光芒外，余下的，全都看不清晰，“金大娘，這是哪啊……”

    “屬于你的地方。”

    金大娘輕聲的回我，“肖兒，大娘欠你的情分該還清了……”

    欠我的情分？

    指的是她給我放在福利院門口嗎？

    我想要搖頭，只可惜，動彈不得，“金大娘……那不怪你……不怪你……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我就是個病秧子……牌，我給你打完牌了……你要記著看日記，看我的日記，照顧好我大哥……我大哥……”

    說著，我眼里又涌出了液體，心疼的厲害——

    大哥，不知道大哥怎么樣了。

    他要是知道我中搶了，肯定會擔(dān)心死，我就這么走了，還沒抱抱他，沒有親親他……

    我真的舍不得他啊，要怎么忘了他！

    “肖兒，不哭……”

    金大娘給我擦著眼淚，“你哭啊，大娘心疼……”

    “我想大哥……我想大哥……”

    我呢喃著，眼淚簌簌的流出，“我真的離不開他……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肖兒~”

    金大娘替我擦干了眼淚，指尖。則在我眼睛上方的天花板上一指，“你看……他很擔(dān)心你啊。”

    “誰……”

    怔怔的抬眼，天花板有人影赫然出現(xiàn)，幕布一般，待人影走近，越發(fā)的清晰，我心倏地就是一緊，“大哥！！”

    霍毅一身軍裝。眸眼猩紅的從走廊處急促的走近，煞煞似乎迎面，他走到一處病房門口，門前還有兩名勤務(wù)兵把守，看到霍毅行禮，“霍醫(yī)！”

    “大哥！！”

    我激動的掙扎，太清楚，就像是他在我眼前一樣，奈何仍是動彈不得！

    金大娘在旁邊小聲的提醒我，“肖兒，不急，不急……”

    怎能不急？！

    我說不出話，直見霍毅周身都籠罩著寒氣，冷著臉推門而入——

    病房里全都是人，熟臉兒多張，林主任，方處長，還有沈醫(yī)生，我認(rèn)識的科室主任，他們看到霍毅就迎了過來，“小霍，你回來了，不用擔(dān)心，沒有生命危險……”

    誰沒生命危險？

    我茫然了一瞬，霍毅依然沒有發(fā)聲，冷臉撥開圍上來的大小領(lǐng)導(dǎo)，唇角抿成直線，眸眼暗沉著，抬腳進了病房里臥，步伐，卻在進去的一剎驀然頓住。

    ‘嘀嘀’~‘嘀嘀’~

    我身體也是一僵，是我。里臥的病床上躺著扣著氧氣罩的我——

    不，金多瑜。

    她的臉白蒼蒼的，穿著病號服，眼睛緊閉著，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心臟呈監(jiān)聽狀態(tài)，嘀嘀的，正響個不停——

    霍毅高大的身軀挺在門口，看了她幾秒，眸底，一瞬間就溢出了鮮紅的水光，腮幫子抽搐著，聲兒，卻柔的厲害，“肖鑫……”

    病房上的金多瑜沒有給他回應(yīng)。躺著，一動不動。

    “肖鑫……”

    霍毅又柔腔調(diào)叫了一聲，步伐忽的有些踉蹌，走到她床邊，俯身，眸眼離得她很近，音兒低低的，像是很怕嚇到她，“大哥回來了……肖鑫，大哥回來了……”

    “大哥……”

    我看的崩潰，眼淚噴涌而出，“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肖鑫……”

    霍毅聽不到我的聲音，手輕輕的撫著金多瑜的側(cè)臉，聲顫抖著，“肖鑫……”

    有淚。

    認(rèn)識霍毅這么久。我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他眼里滑出透明的液體，沿著高挺的鼻梁，滴落到金多瑜的臉上……

    霍毅聲聲的叫著她的名字，腰深撫著，唇擦著她的額頭，音兒越發(fā)的糙啞，“別嚇大哥，肖鑫……你乖，你怎么瘋都可以……別嚇我……”

    “小霍。”

    林主任皺著眉頭站到門口，“你別擔(dān)心，小金昨晚這搶沒傷到要害，打到后肩胛骨了，子彈沒有穿透，院長親自cao刀，沒有生命危險的。只不過，小金的身體底子可能差點，她之前住院不是都會昏迷幾天么，所以，這次醒來，應(yīng)該也得幾日，但檢查結(jié)果都是沒問題的……”

    “怪我，我回來晚了。”

    霍毅眸底的血光越發(fā)的濃重。背對著林主任，攥住金多瑜的一只手，嗓音嘶啞著，“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怪我。”

    “小霍啊。”

    方處長也擠了進來，滿眼的擔(dān)憂，“你別這么說，這是意外啊，小金這回還幫了公安大忙，她一直就是熱心助人的……重要的是，小金沒有生命危險就好，讓她多休息，醒來就會沒事的，你離那么遠(yuǎn)，能立馬飛回來已經(jīng)……”

    “方處長……”

    霍毅壓著低腔，攥著金多瑜的手發(fā)緊。“我陪她就好，你們先回去吧。”

    “好。”

    方處長點頭，“小金詳細(xì)的病歷報告和手術(shù)過程都在床頭了，你記著看，對了，院長說等你回來要見見你，有些事，還要和你商量。”

    說完。方處長就同林主任轉(zhuǎn)身離開，外廳的腳步聲也都漸漸走遠(yuǎn)了。

    病房安靜上了，響著的，似乎只有監(jiān)控機器的聲音……

    霍毅再次深俯，薄唇擦著金多瑜的耳邊，“肖鑫，你要是敢有事，陰曹地府。老子都給你找回來……”

    我哭的停不下來，有液體混合，伴著他吐出的音兒，都是澀澀。

    “報告。”

    門口男聲又出，霍毅下頜微微一側(c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