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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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蘭香看著我畫的圖皺眉,“眼鏡?” “噗!” 我噴笑,“哪啊,這是內衣,文胸,你懂嗎?” 黃蘭香木木的搖頭,眼神滿是茫然,“啥叫文胸。” “嘖!” 我真是頭疼啊,沒辦法,我只能手在身前比劃著,見她還不懂就去廚房找到了兩個碗,一左一右朝著胸口一扣! “看到沒,就是像兩個小馬甲似得,把你前面的保護好的……要……” “媽呀,別說了!” 我沒等形容完黃蘭香就臊紅了臉,捂著嘴憋不住的笑,“做那玩意兒干啥!” “這個很重要!” 我放下碗暗夸了一句自己有才就很嚴肅的和黃蘭香說了一堆女性穿文胸的必要性。 以前我當然不在乎什么內衣不內衣的,巴不得大街上的姑娘都解放天性了才好呢。 可現在不是那回事兒了,金多瑜的思維會攪合我,無時無刻都在提醒我,告訴我這里面就一背心是多么的沒有安全感,既然我已經是金多瑜了,那我也的確有這義務照看以及保護好她的身體! “這樣,小蘭,你幫我做一個,我給你錢。” 黃蘭香被我說的直笑,手上搖晃著看我,“我不要錢,但這東西我沒做過,你要是想穿我就按你說的試試,兩片棉布是里夾點棉花對不?” 我撓著下巴想了幾秒,隨后指了下自己的腋下附近,“這里,加厚點的棉花,應該得聚攏,前面,薄薄一層就可以了……咱倆慢慢研究摸索,保不齊以后還能開個內衣廠呢!” 黃蘭香笑個不停,見我堅持要做就拉著我手去她家說要找個皮尺給我量一下,“妹子,你腦子里的想法真多,咋這么多點子呢!” 這算什么點子啊。 我抬著胳膊讓她量尺寸,眼睛卻四處的打量,打我穿來還是頭一回進她家的門,本以為戶型什么的都跟霍毅那一樣,結果看了一圈就發現這屋子小了很多,還少了間臥室。 不光如此,客廳也小了很多,皮沙發也沒有,也就幾把稍微像回事兒的實木沙發椅做做擺設,別說收錄機和電話了,能看到最值錢的就是那縫紉機了。 疑惑一出腦子就有了印象,金多瑜好像是問過黃蘭香為啥房子不一樣,黃蘭香說家屬樓最好的房子就是霍毅這間,還說了霍毅業務水平高,出身好,為醫院做的貢獻最大,立下的功勛最多,天上有地上無的夸了一大通! 通俗來講,就是霍毅那間房在當下屬于酒店套間規格,而黃蘭香家這個,撐死了算是個標間的水準。 所以,我看向洗手間,那里肯定也沒浴缸和花灑頭了…… 難怪下午逛街黃蘭香忽然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洗澡,我當時聽完眼睛都冒光了,但心里正義的小人兒還是戰勝了邪惡,咱就算不是正人君子也不能在思想上太過下流,尤其是還跟黃蘭香一起去,跟占人便宜似得,怎么想怎么別扭,所以就心有不甘的拒絕了。 “妹子,我記下了,白色布面就行吧。” “嗯,行。” 我抽回神,跟她又研究了一會兒縫制方法就準備告辭,走到門口時又想到個重要的事兒,回頭看她,“小蘭,你能幫我借輛自行車嗎。” 說著我補充了一句,“我得騎車去清河村,六十多里地,走太遠了。” “自行車醫院后勤部有兩輛,我是和那通訊員挺熟的,差不多能借來,可你真要去買雞蛋啊!” 她驚訝,“二百個呢!你……” 我笑了笑,“你就幫我借輛自行車就行,其它的不用替我擔心。” 黃蘭香還有些著急,“你會騎嗎?我都是來城里才見到自行車的,不會騎容易摔!” “我會。” “啊?你會?你啥時候學的啊!你們村有自行車啊!” 我牽著嘴角拉開我自己家的房門,轉臉看向這一天凈是對我不停發愣驚訝的黃蘭香—— “小蘭,謝謝你啊。” 她又愣了,“你咋的了。” 我手扶在門把上看著她,這個我來到這里后第一個出現的女人,黑黑的,瘦瘦的,有小心思,卻又透著淳樸的黃蘭香,“以后,不管我走到哪里了,都會記得你的……” 說完,我看著她發懵的臉笑笑關上了房門,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感性上了,應該還是金多瑜思維對我的影響吧。 回身倚靠住門板,我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客廳,在這里應該只是暫住,那,以后要去哪呢?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好像都沒有根,沒有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抬腳走到窗邊,我對著院落自嘲的笑笑,“肖鑫,才幾天,你就像個娘們兒了?” …… 一晚上翻來覆去的沒睡好,五點就起床坐最早的一班把車去了城南,手上還拎著個空的大行李袋,下車走了不遠我就看到了早市,以及在道邊早早練攤的年輕人。 這年月練攤還是很被人不齒的,都是些沒工作待業青年才會干的,網上有句話我記憶猶新,“瞧你這孬勁兒,在不用功,就讓你到街上練攤,當個體戶!” 由此可見,練攤者在當年的地位,當然,誰也想不到這幫人未來會成為年代的弄潮,萬元戶,甚至可以說,是先富起來的一幫人,俗稱馬路經濟。 這就叫此一時,彼一時吧。 腦子里的線索來源依舊是養老院的大爺,所以我信心滿滿,拎著行李袋子直接走到路邊一個二十七八歲燙著小卷發的小伙子身前,他腳前的地上鋪著報紙,上面堆著的都是五顏六色的尼龍襪還有些日用品,一看到我就熱情的招呼,社會青年嘴也滑的厲害,“meimei,看看尼龍襪啊,緊俏貨!比百貨商場可便宜多了!” 我彎腰拿起一雙看了看,“多少錢?” “一塊錢!這襪子你在百貨公司買還得要工業卷!” 我看了下質量直腰看向他,“一口價,七毛!” 他像是聽到了笑話,“meimei,您別嚇我成嗎,我這利夠薄了,這可是南方大廠家出的,你看看質量,薄厚,還有彈力,隨便拿去和百貨公司對比,我……” “七毛。” 我淡淡的張口打斷他的話,“我要十雙。” 他愣了一下,隨后皺眉,“meimei,七毛太低了,哥哥不是白干了嗎,九毛你看……” “哥們。” 我清了下嗓子,‘meimei’倆字聽著這個別扭! “無利不起早,你肯定賺錢,在說,城里人現在都穿錦綸絲襪,也就村里人還認這個,咱們也別整虛的,我幫你把貨清清,你也好在倒騰別的不是,加里森敢死隊看了沒?現在真正緊俏的,是蛤蟆鏡。” “哈!” 他聽我說完居然笑了,“行啊meimei,挺懂行情啊,得咧,我就只當進價給你了,咱交個朋友行不?” 第13章 小樹不修不直溜 我見他痛快心里也透亮,點頭笑笑給他錢,說實話,我昨天瀟灑了一把后真就囊中羞澀了,沒辦法,早上還是從霍毅抽屜里拿了二十塊錢,回頭等那哥們露面了我必須得請他吃頓飯! 裝好襪子我又看向他旁邊擺著的香皂,“這什么價。” 他收了我的錢自然精神,“meimei,這個可是上海出的檀香皂,純中藥配方,百貨公司明碼標價六毛,我這是五毛……” 我沒說話,豎起三根手指頭,ok一般的手勢,“這個價,行嗎。” 小伙子睜大眼,“三毛?這可真不……” “你不都說是朋友了嗎。” 我臭不要臉的看他笑笑,“我可是要三十塊,以后咱常來常往,我需要什么就從你這拿,你看怎么樣?” 小伙子憋了幾秒,發狠一般吐出口氣,“得!看你盤亮的份兒上哥哥就虧一回!就這一次啊,下回甭要管多少都得是四毛!” 我沒多說話,站在女人的角度上被人夸是真不習慣! 交錢后我拎了拎袋子,還挺沉的,小伙子很熱心的看我,“早市人多,擠得慌,我幫你拎著去車站吧。” “不用,小意思。” 我笑著拒絕,接過零錢后他還很好信兒的看我,“哎,說真的,我還是頭回看到女倒爺呢,看你穿著……不像沒工作的啊。” 心里‘嘁’了一聲,頭回看到,你等過兩年在瞅瞅,女的多不多! “哥們,倒爺這詞兒可不好聽!” 我強調了一下重點,“還有,別歧視婦女同志啊,只要是男人能干的,女人照樣可以!” “是,婦女能頂半邊天!” 他樂了,小眼睛里都是亮光,“倒爺不好聽,那咱不就是倒爺么,不然meimei你說咱是什么,縫爺?” 更難聽! 我回頭看了一眼早市烏央烏央的人流,手指朝著他勾了勾,等他疑惑的湊過臉,才一本正經的開口,“掮客,你明白嗎。” “掮客?”他皺眉。 我吐出口氣,“司馬遷《史記》有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它是個中性詞,也叫經紀人,古人云,經,織物的縱線,紀,找出散線的頭緒,有穿針引線之意,把有用的東西,介紹給有需要的人,你明白了嗎?” 他擰著兩道八字眉各種狐疑的看我,半晌居然笑了,“嘿!看不出meimei你還是個文化人啊!” 我笑笑,暗想這也是大爺和我說的,倒爺太難聽,自己找補唄! 說笑了幾句他還給了我兩條手絹,算是認識了,離開我已經稱呼他崔哥了。 老實講,聽到他姓氏時我腦子還閃了一下,有溫姐的經驗在前,我對這些熟人都特別注意,但養老院和我熟悉的大爺里沒有姓崔的啊。 一直到從早市的人流里擠出去我都沒從腦海中把這人刨出來,兀自搖頭,或許他住過養老院,但和我不是那么熟的吧。 上午九點多,我拎著已經裝滿的行李袋才氣喘吁吁的回到大院,黃蘭香已經站在門口等上我了,見到我大老遠就跑過來,“妹子!你去哪了,自行車還借嗎?” 我點頭放下行李袋擦汗,“借,人家借我不?” “我都說好啦,你等我去給你取!” 黃蘭香也沒問我拎著行李袋干啥,扭頭就朝著大院食堂后勤的方向跑,我累了一上午,站在院門口的位置正好倒口氣兒,院里的家屬三三兩兩的從我身前經過,莫名的就多了很多回頭率。 一開始我還納悶兒,都看我干嘛,沒幾秒,這聲音就若有若無的飄進了我耳朵里,“哎,那是金多瑜吧,你看她那衣服,還挺精神的呢。” 我聞言就直了直背脊,單手插在褲兜,電電八十年代的女同胞感覺也不錯。 “拉倒吧,我沒看出哪好看,牛氣什么啊,看到她穿的鞋沒,小白鞋,都是不正經愛招搖的女人才穿的!” 心里咝了一聲,瞄了一眼鞋,穿雙白鞋就不正經了?啥邏輯?! “可不么,結婚了還捯飭的跟小妖精似得,我看見她進出門還對著門口的小當兵敬禮呢,逮誰勾引誰,可不檢點了,凈給霍醫生丟臉,早晚得被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