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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童養媳的春天在線閱讀 - 第44節

第44節

    “你干什么!”

    “你這是做什么!”

    李氏發瘋的沖上去和莊燕扭打,里正也站起身來呵斥。莊詹拉著兒子,心疼的看著傷口。

    “我做什么!莊曜玥!你何必把人逼上絕路!大貴只是喝了點酒,根本沒把……”

    “住口!”

    莊曜玥大聲呵斥,把莊燕嚇了一跳,一個不留神,莊燕反被李氏狠狠打了一巴掌摔倒在地上。

    莊曜玥抬腳一步一步向莊燕走來,他緩慢蹲下身半跪在莊燕面前,黑色的眸子猶如一灘寂靜的死水,把莊燕的樣子狠狠印在了里面。

    盡管額頭和嘴角帶著傷,也不損他半分容貌,反倒顯得他更加威嚴起來。“別讓我聽見再有人議論這件事,否則,無論誰說的,我都記在你兒子身上。”

    第44章 土狗和狼狗

    莊燕被莊曜玥盯得渾身發抖。

    莊曜玥謙和的伸手扶起莊燕,卻在她耳邊小聲留話。“其實我不止想影響你兒子的鄉試,我還想要他的兩只手。”

    莊燕驚嚇的后退一步,卻見莊曜玥面色平靜的看著著她。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聽一樣。“請回吧。”

    里正嘆了口氣,帶頭離開了莊詹家。知道事情已經沒有余地的莊安光和柳雪也帶著萬子離開了。

    莊安吉攔過失神的莊燕,和大貴一同離開。

    離開前,大貴兇狠的瞪向莊曜玥。卻看他負手而立,一身青衣隨風飄動,神情平靜無波,一雙眸子深刻得令人發寒,仿佛一頭壓抑著的兇獸,在看著令他憤怒不已的獵物。

    大貴落荒而逃。

    莊曜玥負在背后的雙手緊握著。他遠沒有想到,自己會這么生氣。只是剛剛在看著莊燕的時候,突然想起秦葉子被大貴壓在地上扯衣服的場景。如果不是他出現,大貴還想對秦葉子做些什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就敢如此!

    而他一家,還妄想把這件事揭過去,說只是醉酒!

    只是醉酒!

    如果秦葉子真的受到傷害,他們是不是也可以拿只是醉酒來當作借口!

    一想到這些,莊曜玥就覺得有一把火在他胸口熊熊燃燒。如果換了一個時間、換了一個地點,大貴是不是真就會把秦葉子怎樣。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止不住想象。他現在不止是大貴的臟手,他甚至想要他的命!

    就應該打死他的!

    莊曜玥握著拳頭,眼睛里充滿了仇恨。

    一個纖細的小手突然握住了自己,莊曜玥一個回神,側臉看到秦葉子滿是擔憂的看著自己。

    一旁的李氏和莊詹,他們已經……

    完全嚇傻了。

    腦子里全都是:剛剛的是我兒子嗎?我兒子剛剛說了什么?為什么私塾會把大貴和萬子趕出來?我兒子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等等、等等!

    莊曜玥緩和了表情,終于平靜下來。

    秦葉子覺得這一幕異常的熟悉。

    只是她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后來,等到莊曜玥變得完全陌生的時候。秦葉子才恍然想起。她來到這里的第六個月,就曾經看見過這樣的莊小胖。只有七歲,卻表情漠然,眼里充滿仇恨。

    只不過那時候她忽略了,非本意的忽略了。原來村口買回來的是只狼狗,只是一直被她當作土狗養了。

    莊曜玥之所以沒去找縣官而是去找許夫子,不是說許夫子比縣官更可靠。而是相比之下,這件事情交由許夫子來公判最為適合。

    許夫子是個私塾先生,他最清楚大貴和萬子的情況。莊曜玥只不過是暗示性的告訴了許夫子原由,并隱晦的威脅對方,如果你不為我做主,我就告到縣衙去。

    許夫子是絕對不可能任由莊曜玥把事情桶到縣衙的。那樣別人會怎么看待他的私塾。他私塾不但教出了白日醉酒失態的學生,還教出輕薄婦女的無恥之徒。這樣,他的私塾到底還要不要開了。

    而且,許夫子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一個。

    如果這件事情鬧到縣衙,那誰都知道秦葉子的遭遇。這和莊曜玥的本意相違背。但是許夫子不一樣,為了他的名聲,他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果不其然,僅僅是午后,私塾就派人傳信給大貴和萬子兩家,以德行不端為由將二人逐出私塾,具體的也沒有提及。

    被逐出私塾,其實變相的等于剝奪往后功名。

    盡管他們可以去考鄉試,哪怕他們最后考出了點成績。只要有心之人往上參上一本。輕輕松松就可以以這個為由剝奪他們的功名。秀才其實并不好當,雖然沒有舉人那么難考,但卻要求“以德立身、有德配位”,每年都有相關的考核,一旦不過關,就會有剝奪功名的危險,并且再也不能參加鄉試。這也是讀書人對自己名聲如此愛惜的原因。

    萬子把自己在書院的情況老老實實和家里人交代了。萬子一家氣氛低迷。莊安光坐在家中,看著自己破敗的屋子,心里想著,這就是他的一輩子。

    不成器的兒子,不成器的自己。

    柳雪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她開始檢討自己。一開始她送萬子去讀書,雖然存了幾分期望,但畢竟沒莊燕那么執著。只是送孩子去啟蒙而已,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糊了心眼。

    “不讀了。”柳雪平靜的看著兒子。“誰不是這么破落的過一輩子。每年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要去考科舉,每年又有多少人考不上。”

    莊安光也怕了。誰都想考上,但不是誰都能承擔。每年交給私塾的錢,孩子學習的筆墨錢,他們只是戶農家,實在承擔不起。要是真考到三、四十歲,那還有什么用?他們也老了,孩子連一技之長都沒有。更可怕的是,萬一三、四十歲還考不上呢?

    莊安光不敢再想。“明日,你便跟著爹下地去。咱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過日子。過個一兩年,風頭去了,爹讓人給你議門親事,咱攢些錢,想辦法給你蓋間屋子,你就和媳婦好好過日子。”

    萬子跪在地上,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