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你的字啊,沒氣勢。你自己也把自己看得太低了,沒什么自信。”說完衛樂又上了炕,拿起一本書翻了起來。 “少爺,這可以把這幅字賞給小的嗎?” 子浩看著兩行并列的字,同樣是正楷,他的就少了一份氣勢和自信。 “拿去吧!”衛樂頭也不抬的說道。 “謝謝少爺。” 子浩等紙上的墨一干立即收了起來,并且向衛樂道謝。 “不客氣。” 衛樂翻過一頁,取來炕桌上的小筆在書上做筆記。他喜歡在書下留下自己看文后的心得,這也算是他小小的樂趣之一吧!特別是有些書籍被他改得面目全非,比如女戒。幸好這本書平常人都不會翻,所以沒有人看到他在書上留下的驚世駭人之言,不然還真會刮起一股旋風。 起碼讓柳先生知道了,他的皮就要繃緊一點了。 “先生,我可以借兩本書回去看嗎?” 子浩看著書架上滿滿的收,眼中心里全是佩服,這些都是少爺抄下來的,聽說是他以前在京城里看過的書籍,居然全都記得真嚇人。 “可以,記得不要弄壞了就成。”衛樂無所謂,只要愛護書,誰都可以借。 “多謝少爺。” 子浩挑了兩本雜記,這是他晚上用來打發時間用的。至于科舉要用到的書他一本也沒借過,他已經是奴仆之身,那怕贖身之后他也不可以考科舉,到是他的孩子可以試一試,但希望并不大,畢竟他也是讀過書的人,知道讀書有多花銀子。 “……” 衛樂已經懶得說話了,手中的書又翻了兩頁,每一頁上面都有記錄下他的讀書心得,希望翻看到這些的人心臟夠堅強。 “子浩,今兒什么日子?” 衛樂突想起來問道。 “臘月初一。” 子浩疑惑的回簽,少爺怎么不記得日子了? “金管家。”衛樂坐了起來,手中的書和筆也都放下了。 “少爺。”金管家很快就進來,進來時也沒忘記把門帶上,怕寒氣跑進來。 “先生和師母是不是快到了?” 子樂問道,他記得先生來信說過,他臘月和正月請了兩個月的假,可不就是快到了嘛! “是的少爺,今天一早就有人送信來,老爺和夫人已經從京城啟程了,算算時間他們現在應該差不多走到一半的路程了,信中還說他們到達縣城后會先在縣城宅子中休整一晚后再來李村,讓少爺你不用去接他們,他們身邊有人侍候用不著你,來來回回的跑麻煩。” “那房間都準備好了嗎?” 衛樂又問。 “準備好了,就是三公子也安排在后院住著,會不會有什么不好?” 畢竟夫人也在后院住著呢! “說的也是,讓他搬去到二院的西廂,那幾間都歸他了。”衛樂一想也是,師母是個女的,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也不適合和一個外男住在同一個院子里,雖然農村不太講究這些,但師母卻是官宦人家出身,比較在意這些的。 “好的少爺,小的早就把西廂整理出來了,立即讓三公子搬。” 金管家屁顛顛的跑了,留下衛樂笑罵了一句。 “這個老東西,都弄好了才來跟我說。” 不過他也沒怪金管家,是他考慮不周才讓瑞麒從山莊回來后搬到了后院。瑞麒了是知禮之人,讓人搬心里也不會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少爺,這個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休息一下,人不累眼睛也該累了。” 子浩點了蠟燭,冬季白日短,晚上早早的就黑了,像現在才申時兩刻,屋子里的視線就暗了下來。 “嗯,我知道了。易爺呢?”衛樂沒在看書,而靠在軟枕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腿。 “回少爺,易爺去了莊子還沒回來,說是看你這兩天胃口不佳,看看溫泉莊上有沒有什么新鮮的蔬菜弄一些回來。” 子浩小心翼翼把蠟燭移到了炕桌上擺著,又把桌上的筆墨和書全收了起來。這易家的易爺啊,可真是把他們少爺捧在了手心里,一點不爽快都能讓他緊張好半天。 見少爺吃膩了rou,又不想蘿卜白菜,就一大早起來急急忙忙往溫泉莊子年出聯,快馬加鞭的話大概戌時就能回來。 “外面這么冷,天也暗下來了,走夜路我不放心,你讓衛凡帶著向大哥和程大哥去外面接一接,我怕你易爺趕著回來出事。” 衛樂真沒想到易鋒因為他這兩天胃口不佳就跑到莊子上去了,怪不得一大早沒看一人,還以為他有事回易家了。 “是,小的這就去。” 子浩立即出去找人,衛樂坐在炕上眼睛一眨一不眨的盯著燭火,看著燭花跳起,眼皮子一直跳。 “你可別有事啊,你要有事我可怎么辦?到時我就娶一個女子氣你,誰讓你要丟下我的。”衛樂說著氣話,只是緊緊握起來的手顯著他的不安,氣話也只是氣話而已。 很快馬蹄聲遠去,衛樂知道衛凡他們已經接人去了。 心未靜,人未回,夜漸漸暗下來,衛樂一直在書房里走來走,連晚飯也沒有吃。一家之主都這樣了,其他人也差不多,除了瑞麒的兩個護衛吃飽了飯外,大家都吃是隨便扒了兩下就扔下碗嘆氣吃下了了。 書房中的燭花還在跳動,屋內的溫度也很暖和,可衛樂的心卻一直是冰冷的。 為什么還沒有回來?已經快過戌時了,為什么他們還沒有到? 衛樂很著急,這兩天沒下雪,除了地上有點濕外,別的都還好,應該不會因為下雪而耽誤時間啊! 衛樂拿出戴在手腕上的佛珠,盤腿坐好念經。 “南無阿彌陀佛……” 亥時,外面終于響起了馬蹄聲。 “快快快,快準備熱水。” 衛凡幾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整個衛宅變得鬧哄哄。 衛樂聽到聲響睜開眼,連鞋子也未穿就跑了出去。 “鋒哥。” 打開門就看到被程勇背在背上的易鋒,至于向天哥背上也背著的人他是半點也沒入眼。 “他怎么了?” 衛樂沖上去,小心的護著他讓程勇把人送到二院正房。 “為了救人,不小心被人砍了一刀,血流的有點多,我已經給他上了藥,也喂了止血藥,現在已經沒事了,只是因為失血有點多,又有些受寒,所以昏了過去。少爺你放心,易爺真的沒事,我向你保證。” 衛凡扶著衛樂,聽到易鋒受傷,他也差點因刺激過重暈過去,幸好最后他穩住了,只是人點有站不住。 “炕燒起來了嗎?大雪小雪,準備熱水,我要給你們易爺擦身。” 在外面受了寒,得馬上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然后用熱水擦身上讓他暖起來。 “炕已經燒好了,可以把易爺移過去了。水也準備好了,少爺你也順便用熱水燙個腳吧!” 大雪看著衛樂只著白襪的腳,因為著急連鞋子都顧不得穿。 “我沒事,先給鋒哥安置好。” 衛樂雖然知道易鋒不會有生命危險了,但心里還是不痛快。所以對那個被易鋒所救的人采取了無視,什么時候等易鋒醒過來再說吧! 和大小寒合力給易鋒換了干凈的里衣,衛樂這才坐在炕沿上泡腳。幸好屋子里很快暖了起來,不然他鞋子都沒穿就這樣踩在地上,腳也被凍傷了。 “少爺,你吃點粥吧!到現在你都沒吃東西,別易爺還沒醒你也倒下了,到時易爺非心疼死不可。” 小雪把盅上的蓋子揭開,里面的白煙立即冒了出來。 “我知道了,放在這吧!” 衛樂實在沒胃口,想把小雪打發了好把粥倒掉。 “不行,奴婢在要這里看著少爺吃。” 小雪很倔強,她們太了解少爺了,要是不盯著這粥指不定會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 小雪堅持,衛樂也怕她在易鋒醒來后告狀,只好端著盅吃了起來。 “對了,衛凡他們呢?準備吃的了嗎?” “有啊,凡爺吃了兩大碗粥,還有幾個包子和饅頭。完了說去配藥,等下再來給易爺把脈。” 小雪盯著衛樂把粥吃完,這才收拾好一切離開。 “你啊你啊,還說我別老是讓你擔心,你才是呢!” 衛樂趴在易鋒的身邊,用食指戳了戳臉的臉,很快沒有血色的臉就被戳紅了一塊。 “對嘛,這樣才順眼。為了救人把自己陷入危險,你對的起我嗎?” 知道真相的衛樂現在才有心情生氣。 “噗~~” 配好藥來正房的衛凡正好聽到了衛樂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么呢?趕緊過來給他瞧瞧,外面那個先別管他,死了正好。”衛樂嫌那人給易鋒帶來了危險,自然是遷怒了。 “估計可能大概死不了,他只是體力消耗過多暈了。” 衛凡坐在衛樂讓出來的地方,拉過易鋒的手替他把脈。 “什么?也就是說那人什么鳥事都沒有,只有我家易鋒受了傷?”衛樂捏拳,青筋都冒了出來。 “是的,少爺英明。” 衛樂也看那個人不順眼,雖然對方作男裝打扮,但他一眼就認了出來是個女的,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居然還用命令的語氣和他們說話,直接讓衛凡一巴掌拍暈了。 所以這才是對方暈到現在還沒有醒的真相,衛樂還真以為是體力消耗過多而暈倒的呢! “他要是醒了記得告訴我一聲。”既然沒受傷,他也就不算欺負傷病患了不吧! 不揍對方一頓出息,他口氣消不下去。 “是的少爺,小的一定會記得通知你。” 衛凡把完脈,又拿了顆藥丸讓衛樂幫著一起給易鋒服下,這才說人沒事了,只要晚上不發熱明天就能醒過來。 “很好。” 衛樂喂了藥,送走了衛凡,這才躺在易鋒的身邊。當然他的手一直握著對方的手,如果對方休溫升高的話他就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