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節
哪怕他名義上已不是她的哥哥,可是那么多年來的兄妹之情,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 何況君燁一直很疼馮翔公主。 當她知道這宮里來了一個傻子,傻子竟然是她的哥哥時,她哭了一夜。 不過她一直沒有出現,現如今聽到哥哥受了傷,她終于忍不住想來看看他,即便沒有血液關系又怎么樣。 他一直都是她的哥哥,一直都是。 蘇綰聽了鳳翔公主的話,終于不再反對,她從寢宮一側的藥箱里取了一些藥出來,遞到馮翔公主的手里說道:“這個過一會兒喂他吃一粒。” “如若他發熱的話,就喂這個紅色的藥丸,半個時辰喂一次。若是他的熱退不下去的話,你就派人去叫我。” 馮翔公主立刻點頭:“好。” 蘇綰除了留下馮翔公主外,還讓紫玉留了下來,總之她不能完全的信任馮翔公主,若是發生了什么意外,她一定會自責死的。 最后蕭煌和蘇綰帶著人離開了。 馮翔公主留了下來照顧君燁。 接下來的時間,蕭煌和蘇綰并沒有過來。 本來蘇綰倒是想過來看看的,可惜蕭煌這個醋壇子不讓她過來,霸占著她休息。 蘇綰也知道蕭煌對君燁的心結,所以便依了他,陪著他休息了。 反正君燁的身邊有馮翔公主在,暫時不會出事的,紫玉也在呢,若是有事,紫玉一定過來叫她的。 君燁住的寶華殿內,馮翔公主一直守著君燁,看著躺在床上的君燁,眼淚嘩嘩的流。 她想到了從前的美好時光,母妃,哥哥還有她,他們多快樂啊,可是后來,哥哥竟然不是她的哥哥了,母妃,永昌候府,個個都出事了,這一切倒底是為了什么啊。 寢宮里紫玉看到馮翔公主一直哭,不忍心的勸馮翔公主去休息一會兒。 不過馮翔公主并沒有離開。依舊執著的守在君燁的床邊。 半夜的時候,君燁竟然醒了過來,。 難得的是他受了那么重的傷,竟然沒有發高熱,只是有些輕微的低燒。 馮翔公主喂他吃了一些退燒的藥丸后,他基本沒有什么大礙了。 他睜開眼睛望著寢宮里的一切,好久都沒有動一下。 腦海中無數的畫面掃過,這一陣子發生的事情在他的腦海中一幕幕的飄過。 尤其是想到他追著綰兒叫娘親的畫面,使得他的心一瞬間有些無力。 君燁正想著這一陣子發生的事情,一直在他床邊守著的馮翔公主終于發現他醒了過來。 不由得驚喜的叫起來:“哥哥,你醒了。” 君燁愣神,眉輕輕的挑了起來,哥哥,好遙遠的稱呼啊。 他費力的掉頭望過來,便看到meimei馮翔公主正紅著一雙眼睛望著他,看到他望她,馮翔激動的開口:“哥哥,你還認得我嗎?我是馮翔,我是馮翔啊。” 君燁頭一動便有些頭疼,先前他似乎撞到了石塊,所以后腦勺腫了一大塊,這一動頭疼不已。 看到馮翔傷心樣子,尤其是她還是認他這個哥哥的。 君燁的心一下子柔軟了,輕笑著開口:“馮翔,哭成這樣像什么樣子。” 他一開口,馮翔公主驚呆了,連帶的紫玉也驚呆了。 寢宮里的兩三個太監宮女全都齊刷刷的望著床上的人。 這位不傻了。 馮翔公主最先反應過來,驚喜的叫起來:“哥哥,你沒事了,你好了嗎?” 君燁輕點了點頭,不敢做什么大動作。 馮翔公主高興的一把抱住他,激動的說道:“哥哥,真是太好了,我太高興了,你沒事就太好了。” 君燁靜靜的躺著,伸出手輕摸著馮翔公主的腦袋:“傻丫頭,你是個大姑娘了,怎么還像個孩子呢。” “在哥哥的面前,我永遠是個孩子。” 馮翔趴在君燁的身上,無聲的流著淚,這一陣子以來她好害怕,好不安,可是不知道和誰說。 母妃被送去了庵堂,永昌候府的人全都被斬了,她身邊的親人一個沒有了。 她心里害怕極了,可是她不知道和誰說,現在看到哥哥醒了,她真是太高興了。 君燁豈會不知道她的苦楚,從金尊玉貴的小公主,一下子墜落了下來,是誰都受不了。何況馮翔今年才十四歲。 寢宮里安靜了下來。 紫玉走過來高興的說道:“君公子,我去稟報皇后娘娘一聲,她知道你醒過來一定會高興的。” 紫玉不知道如何稱呼君燁,從前他是西楚的太子,后來以為他是北晉國的皇帝,可是現在他什么都不是了,所以她只能稱呼他為君公子。 君燁倒是不以為意,只挑了眉,眸光淺淺的說道:“紫玉,暫時不要驚動皇上和皇后娘娘,眼下是半夜,再一個我想和馮翔好好的說說話好嗎,等天亮的時候,你再去稟報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樣?” 君燁虛弱的望著紫玉,紫玉看著他即便蒼白卻依舊俊美的面容上,一雙眼睛誠摯的望著她。 紫玉拒絕不了他的請求,最后只得點了點頭:“好,那你們說說話吧,我帶人在寢宮外面候著。” “好,謝謝紫玉。” 君燁想到了這一陣子以來都是紫玉在照顧他,所以對紫玉分外的客氣。 紫玉輕笑了一下,一揮手領著人走了出去。 寢宮里很快響起了兄妹二人的說話聲,其中夾雜著馮翔公主的哭聲,以及君燁不停勸著馮翔公主的聲音。 紫玉聽了一會兒領著人走了出去,遠遠的守在外面。 天近亮的時候,紫玉領著人走進了寢宮,估摸著天亮了,她該去稟報娘娘一聲了,不過她還是去寢宮和君公子打聲招呼的好。 只是待到紫玉進了寢宮后,卻發現寢宮的大床上根本沒有人,只有趴在床上的八公主馮翔公主,馮翔公主似乎睡著了。 紫玉走過去推了推馮翔公主,卻發現她并沒有醒,紫玉仔細一看,馮翔公主睡得這么沉,分明是被人點了xue的,她趕緊的伸手替馮翔公主點了xue。 待到馮翔公主醒過來后,紫玉緊張的追問道:“君公子呢,他哪去了。” 紫玉擔心極了,要知道君燁眼下身上受著重傷呢,如若他就這么跑出去的話,很可能會出事。 馮翔公主自然也知道這個理,一下子受了驚,急切的站起來,她一動身上有一個東西落了下來,她飛快的低頭望去,看到掉在地上竟然是一塊白色的布,很顯然的是從哪個衣服上撕下來的。 而白布上竟然是用血寫的字。 紫玉和馮翔公主看到這白布上首的兩個字:“綰兒。” 這血書竟然是留給皇后娘娘的。 那君公子他不會是走了吧。 紫玉和馮翔的臉全都變了,兩個人急切的奔了出去,一路直奔蘇綰住的養心殿而去。 待到她們趕到養心殿的時候,天色已微明了。 養心殿內,皇帝去上早朝了。 蘇綰還沒有起來,不過聽到人稟報說君燁失蹤不見了。 蘇綰一驚過后,趕緊的起身。 紫玉和馮翔公主已經沖了進來:“皇后娘娘,君公子他失蹤了,他不見了。” 蘇綰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好好的一個人怎么會不見呢。 “不是讓你們兩個人守著嗎,怎么會不見,難道是有人動了他。” 蘇綰主要擔心有人傷了君燁,沒有往別的方面想。 紫玉一聽蘇綰的話,趕緊的解釋道:“娘娘,君公子他已經醒了,他恢復了記憶,這是他留下來的血書,按理他應該是自個兒走的,不是人劫走的。” 紫玉說完立刻把手中的血書遞到了蘇綰的手里,蘇綰飛快的打開來看。 一眼便看出這白布是君燁身上撕下來的,至于上面的血,不出意外是他身上的傷口裂了開來,他順手拿來寫了這封血書。 蘇綰看著這血書,便想到君燁之所以受傷都是因為她的緣故,心里忍不住火起,心里怒罵君燁,這混蛋難道不知道她看到這封血書會愧疚嗎,他這是承心讓她不好受嗎。 血書寫得很簡短。 綰兒,本以為此生成仇,沒想到今化干戈為玉帛,此心足矣,保重。 蘇綰滿臉無奈的望著這血書,簡短得不能再簡短了。 好歹說一下自己打算去哪兒啊。 蘇綰正心中來火的瞪著手里的血書。 寢宮里馮翔公主失聲哭了起來,馮翔實公主一把抓住蘇綰的手傷心的叫起來:“皇后娘娘,求你,求你把哥哥找回來吧,他還受著傷呢,他這是要到哪兒去啊。” 蘇綰聽了馮翔公主的話后,很認真的想了起來,很快,她的眼睛亮了一下,滿臉惱火的握緊了手中的血書,沉聲說道:“我知道他去了哪兒?” “去哪兒了,哥哥他去哪兒了。” “北晉國。” 本來北晉國的皇帝該是君燁,可是君燁卻被人打成重傷失憶了,那京城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害他的人,他又如何不回去報復回來呢。 只是他眼下受了重傷啊,難道就不能等等再回去報仇嗎?或者和他們商量一下再回去嗎? 蘇綰越想越來火,若是君燁眼下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指著他的鼻子罵。 不過現在人不在面前,她沒辦法罵,反而是滿心的擔心。 君燁眼下受了重傷還沒有好,而且他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如若他回北晉,只怕兇多吉少。 他對于北晉國,知道的還沒有他們多呢。 馮翔公主聽了蘇綰的話,哭得越發傷心了,拽著蘇綰便不放手。 “皇后娘娘,求你救救哥哥,救救他吧。” 蘇綰正想說話,寢宮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有太監的聲音響起來:“見過皇上。” 蕭煌并沒有理會太監,他在外面遠遠的聽到了哭聲,一下子擔心了起來,趕了過來。 待到他走進寢宮,便見到寢宮里蘇綰滿臉的怒意,而馮翔公主竟然趴在床上哭。 難道是馮翔公主惹出什么事來了,來求綰兒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