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
蕭煌和蘇綰二人彼此相視一眼后,臉色說不出的凝重,隨之蘇綰開口:“這只怕不僅僅是尋常的殺人事件,而是老皇帝和太子動的手腳,一是為了讓王府內亂,二來這種種矛頭似乎都是對準我的。” 蕭煌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色陰森難看,大手也緊握了起來。 “該死的混蛋,本世子不會放過他們的。” 蕭煌飛快的起身,蘇綰也趕緊的起來,兩個人一路出房間,前往二房蕭俊昊和江氏住的院子石青院。 石青院此時圍了不少人。 看到蕭煌和蘇綰二人過來,個個一臉的古怪之色,大家似乎認定了江氏便是蕭煌和蘇綰殺的。 蕭俊昊和江氏住的房間,此時坐滿了人,靖王爺,靖王妃。還有陳側妃等人。床上蕭俊昊似乎傻了似的,呆看著床上被殺了的人。 蕭煌和蘇綰二人一進來,靖王爺和靖王妃的臉色便不好看,尤其是靖王妃則是滿滿的嫌棄之色,嘴里毫不留情說道。 “真是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她說完陡的沉聲朝著蘇綰喝道:“跪下。” 可惜蘇綰并沒有跪,直挺挺的站著,面容冷冽的望著靖王妃。 說實在的,從前她不討厭靖王妃,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么特別討厭眼面前的女人,因為她總覺得這女人處處針對著她。 蘇綰一邊想一邊冷聲:“不知道母妃讓我跪什么,我犯了什么錯了,要讓我跪下。” 靖王妃望向自已身側的秋嬤嬤,秋嬤嬤飛快的說道:“世子妃,二奶奶被殺,先前二奶奶用血在床上的被褥上寫下了蘇綰兩個字,這正是世子妃的名字。” “另外,王爺和王妃剛才讓人查了,這個房間被人下了迷藥,所以二爺昏迷了過去,二奶奶才會被人殺死的。” “聽說世子妃昨夜和二奶奶吵了起來,還曾威脅過二奶奶,不知道是否有這事。” 秋嬤嬤說完,靖王妃狠狠的盯著蘇綰:“蘇綰,你說是不是你因為與江氏有過節,所以心里懷恨殺了她。” “除了你還有誰與她有過節,一怒下狠手殺人。” 靖王妃這是直接的認定了蘇綰便是殺江氏的兇手了。 蕭煌的臉色難看極了,陰沉無比的盯著自個的母妃,他總覺得母妃最近似乎變了,從前母妃是個比較和善的人,最近卻有些莫名其妙似的。 “母妃,江氏不是璨璨殺的,她昨夜一直與我在一起。” 靖王妃挑眉望著蕭煌心痛的說道:“她精通醫術,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個假像,還不容易嗎?何況江氏臨死可是寫下了蘇綰兩個字,難道她一個臨死之人,還要栽臟陷害她不成,再一個這么多年,江氏在我靖王府,可是被誰害過,怎么她一進我靖王府就接二連三的出這些事,擺明了是這個女人的問題。” “她心狠手辣,睚眥必報,那些對她不敬的人,她容不得,所以先是對付了蓁兒,然后殺了蕭娥,現在連江氏也被她殺了。” “蕭蓁和蕭娥只不過是招惹了她,她都不放過,何況是江氏宵想你,我想以她的心性,一定不會饒了江氏吧。” 靖王妃直接的說到了江氏宵想蕭煌的事情。 靖王妃說完這些,陡的命令:“來人,把蘇綰給我關起來。” 蕭煌長眉一挑,一身的寒顫之氣,陰森冷冽的聲音響起來:“有本世子在,誰敢動她。” 靖王妃一聽,直氣得臉色慘白,身子昏軟,差點昏過去,指著蕭煌,顫抖著手,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靖王爺一看靖王妃都快要被蕭煌氣死了,趕緊的開口:“煌兒啊,不管怎么樣,先讓人把蘇綰帶下去吧,這事我們會查的,如若查清楚不是蘇綰的事,自會放過她的。” 蕭煌望著靖王爺和靖王妃,沉沉說道:“既然要查,那就現在查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膽敢在靖王府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手腳。” 蕭煌說完往床前走去,欲去查江氏究竟是被何人殺死的。 他剛走到床前,他的二弟蕭俊昊瘋了似的朝著蕭煌咆哮起來:“滾,你們別靠近她,誰也不要靠近她。” 蕭俊昊像個負傷的狼似發起瘋來。 蕭煌停住了腳步,眸光深沉的望著蕭俊昊。 蘇綰則一直盯著床上的江氏。 江氏穿一身白色的褻衣。被刺死在床上,胸前溢出很多血來,好像開了一朵妖嬈荼艷的血花,而且她的臉上也是血跡斑斑的,布滿了血痕,連本來的面容都看不清楚了。 蘇綰有些錯愕,按照她和蕭煌的猜測,這是老皇帝和蕭燁的手筆。 既然是老皇帝他們的手筆,為什么要毀江氏的臉呢,殺死就殺死了。 殺人毀容,一般要么是有深仇大恨,要么就是一一一。 蘇綰盯著江氏,緩緩的開口說道:“這個人只怕不是二弟妹。” 此言一出,房間里所有人怔住了,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靖王妃。 靖王妃以為蘇綰說這話是想逃避責任,所以臉色說不出的難看,沉聲說道:“這人死在你二弟床上,怎么不是你二弟妹。” 蘇綰一句話說完后,卻已經肯定了下來,踱步走到江靈兒的床前,指著床上的人說道。 “你們看,二弟妹可比這個人要瘦弱得多,我記得她的臉上根本沒有什么rou,可是這個人雖說也瘦,卻要有rou得多。” 床上的女死者,臉上皮rou外翻,一看就有不少rou。 所以這人根本不是江氏,如若說死在蕭俊昊床上的人不是江氏,那么真正的江氏哪里去了。 蘇綰說完后,房間里所有人都呆怔住了。 最后還是蕭煌飛快的開了口:“虞歌,把江氏的丫頭帶下去查,看江氏身上有什么特征,務必要查清楚這死的人究竟是不是江氏。” 虞歌應了一聲自帶了丫頭出去查這件事,而床上的蕭俊昊卻飛快的去查看床上女子耳朵后面的痣,因為江氏耳后面有一顆黑痣。 這一看,蕭俊昊松了一口氣,激動的朝著房間里的人叫了起來:“不是靈兒,不是她,不是她。” 蕭俊昊此話一出,房里的人各個神色不一,蘇綰則慢慢的抬頭望向了靖王妃,不卑不亢的說道:“母妃以后還是查清楚了再說,不能單憑自己的好惡便認定了別人有罪,若是母妃是刑部的官員,豈不是要有很多冤案錯案。” 蘇綰的話直接的沒有給靖王妃臉面,這個女人越來越讓她不喜了。 從前明明是一個開明的人,怎么現在越來越不討喜了,而且她總感覺她似乎有針對她的意思。 靖王妃的一張臉紅白交錯,靖王爺趕緊的開口下命令:“把王妃扶回去。” 靖王妃的丫鬟應了一聲,扶了自個的主子離開。 身后的房間里蕭煌的臉色同樣不好看,蕭俊昊此時知道床上死的人不是自個的女人,心急的叫了起來:“大哥,你要找到靈兒,靈兒她一定被人抓走了,你要找到她,千萬要救救她,救救她啊。” 這時候的蕭俊昊完全的忘了江氏昨晚所做的事情了,只念著她的好了。 蕭煌沒有說什么,伸手拉著蘇綰便打算離開,身后的靖王爺望著房里的一切,心急的開口道:“煌兒,這事怎么處理。” “怎么處理?馬上派人報官,死人了,若是處理不當,只怕要為靖王府惹來麻煩,還有二弟收拾一下,待會兒刑部的人肯定要做筆錄,你回答得認真一點。” “大哥我知道了。” 蕭俊昊應聲,蕭煌卻是拉著蘇綰一路走出了石青院,吩咐自已的手下去報官。 而他則帶著蘇綰一路離開,回自己住的蒼闌院去了。 路上蘇綰想到什么似的望向了蕭煌,不過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蕭煌雖然拉著她,沒有看到她的動作,卻知道她有話要說,停住腳步回望過來。 “怎么了?” 蘇綰想了一下說道:“我為什么覺得母妃她似乎處處針對我,十分不滿我的行為,處處針對我,似乎想收拾我似的。” 不要怪她想多了,這確實是靖王妃給她的感覺,先是蕭娥的死,她不問青紅皂白的便說是她下的手,其真正的目的不就是想出手對付她嗎?現在又出了江氏的事情,她也是想出手對付她的吧。 雖然都被她躲掉了,可是不難看出靖王妃想動她。 可是自己之前嫁進來,她明明待自己不錯啊,雖然不是特別的親熱,但起碼婆媳相安無事,現在卻是怎么了?難道她先前是裝的,就為了娶了她進來好收拾她嗎?這也不至于啊。 蘇綰的話,使得蕭煌的瞳眸有些暗沉,一聲都沒有吭,拉著蘇綰便進了蒼闌院。 因昨夜蘇綰大半夜沒睡,蕭煌很心疼她,所以一直把她送進了房間,讓她再睡一會兒。 蘇綰剛睡著,蒼闌院外面,王府的管家領著人過來稟報。 皇上派太監宣蕭煌進宮,登州八百里的加急急件送進了皇宮,肆洪湖中的水匪越來越猖狂,燒殺搶虐,無惡不作,皇上有意下旨剿匪,所以派人宣自家的世了爺進宮。 蕭煌聽了稟報,眼神立刻深邃幽暗了,登州水匪他素有耳聞,不過一直以來并沒有如此的猖獗,現在倒越發的猖狂起來了。 派兵剿匪理所應當,不過皇帝這時候派人宣他進宮,卻意義深遠了。 蕭煌唇角勾出淺笑,收拾了一番帶人進宮去了。 宮中勤政帝內,此時坐了不少人,都是朝堂上的重臣,上首的位置上端坐著老皇帝,下首一側還坐著太子蕭燁。 不但是皇上和太子火大,就連朝臣也生氣不已,因為八百里的加急急件之上,寫明了,那些水匪猖獗狂妄至極,不但強搶民眾財物,竟然還殺人放火,登州肆洪下游地區,一夜之間竟然被燒殺三百戶人家,此時的登州可謂遍地惶恐。 知府更是害怕的連夜奉了八百里的急件進京,請皇上下旨派兵剿匪,定要把那些湖匪繩之于法。 不過對于派何人前往登州剿匪,卻一時沒有定論。 湖匪雖然人數不多,可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之輩,殺起人來可不比戰場上的兵將差多少,更何況若是知道朝廷出兵剿殺他們,只怕更是殺紅了眼睛,這事十分的危險啊,所以一時間滿座的人竟然沒有一個自愿請旨前往登州剿匪的。 直到蕭煌從殿外走進來,眾人也沒有個定論。 蕭煌恭敬的向上首的老皇帝施禮:“臣見過皇上。” 承乾帝揮了揮手,一臉慈愛的開口:“坐吧。” “謝皇上。” 蕭煌坐下后,承乾帝便把登州八百里加急的急件告訴了蕭煌,然后一臉慈愛的望著蕭煌說道。 “蕭煌,雖說湖匪人少,不過那些人卻比戰場上的將士要難纏得多,尋常的將士只怕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朕打算從你的手上借調兵將,或者由你帶隊前往登州剿匪也行。” 蕭煌笑了,抬眸幽幽的望著上首的老皇帝。 這就是老皇帝打的如意算盤吧,借湖匪之手奪他手中的兵權,如若他不愿意前往,那么就要把兵權讓出來,如若他愿意前往,只怕登州還有什么等著他,所以他進是狼,退是虎,前后都有虎狼等著他。 不過蕭煌臉色不變,緩緩的起身望向老皇帝說道:“皇上既然讓臣帶兵前往登州,臣領旨就是。” 上首的老皇帝瞳眸一片暗潮,唇角是幽暗的冷笑。 蕭煌帶兵前往登州剿匪,這事他早就猜到了,因為這家伙肯定不會撒手扔出自己手中的兵權的,所以只能他自個帶兵前往。 老皇帝想到這個,心里升起恨意。不過臉上的神容卻越發的慈愛。 “好,蕭煌你不虧為我西楚的棟梁之臣,朕甚欣慰,你即刻點齊三萬兵將前往登州滅掉那些湖匪,一個不留。” “臣遵旨。” 蕭煌領旨謝恩,一路出了老皇帝的勤政帝。 蕭煌出來了,勤政帝內的朝臣也紛紛的告安退了出來。 身后的大殿內,承乾帝望向蕭燁,緩緩的說道:“兒子,這一回定要叫這家伙死無葬身之地,兵權也要收回來。” 蕭燁周身攏著陰沉,抱拳領命:“父皇放心吧,兒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