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jié)
慕芊芊氣死了,蘇綰倒是一點(diǎn)也不生氣,招手示意慕芊芊坐下來:“生那么大的氣干什么,坐下來喝點(diǎn)茶去去火。” 慕芊芊掉頭看蘇綰的悠閑樣,不由得笑了:“我這純屬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啊,你看看你怎么就一點(diǎn)不生氣呢。” “氣什么,沒底的人又不是我,是她,要不然你以為她巴巴的過來做什么,不就是因?yàn)樾睦餂]底,慌嗎?我怕什么啊。” 她知道蕭煌絕對不可能娶裴溪的,所以她氣什么,一點(diǎn)也不生氣。 慕芊芊一想也是,綰兒有蕭表哥的寵愛,怕什么,那家伙沒了綰兒就等于要了他的命,怎么可能會娶別的女人,所以慕芊芊也不擔(dān)心了。 只是她萬分不解裴溪的動作。 “你說裴溪從前也是個聰明的,明知道蕭表哥喜歡你,為什么還要一頭往里鉆,這不是上趕著找死嗎?” 蘇綰挑眉輕笑:“飛蛾撲火,你沒聽說過嗎?蕭煌那招桃花的生來就會招桃花,現(xiàn)在再多了這么一道圣旨,誰不多想啊,換做你你不多想啊。” 蘇綰輕輕的晃著手里的茶,聞了聞,然后遞到慕芊芊的面前,慕芊芊端到面前,一口喝光了。 蘇綰沒好氣的白她一眼:“你是牛飲嗎,連個味兒都沒品出來,白糟蹋了我的白露,這可是我從寧夏帶回來的呢。” 慕芊芊瞪著蘇綰,簡直要給這姑奶奶磕頭了。 “我的娘呀,你可真有閑情逸致啊,外頭的女人把你男人惦記了,你還有空在這里品茶,我佩服死你了,不過我與你說實(shí)話,要是皇上把我賜給蕭表哥,我第一個和皇上拼死,我害怕蕭表哥,都怕死了,為什么要嫁給他啊。” 蘇綰無語的抽了抽嘴角,總算看到這一個異類了。 “你是你,裴溪是裴溪,還有京中的那些大家小姐,不少人可都是想嫁蕭煌的,現(xiàn)在皇上圣旨一下,裴溪豈能不心動,她一定是今兒個一早聽到皇上下旨廢掉了我和太子的婚事,她擔(dān)心自己的婚事有變化,所以便上趕著過來了,大抵是想從我嘴里討一句話,現(xiàn)在沒討到我嘴里的話,想必她還有后招吧。” “后招,她還敢使后招。” 蘇綰輕笑,睨著慕芊芊說道:“瞧好吧,不用到明天,今兒個只怕京城便會起議論了。” 蘇綰說完喚了紫玉過來:“你去打探一下外面的情況。” “行,公主,奴婢立刻出去打探外面的消息。” 結(jié)果蘇綰料事如神,紫玉出去打探了一圈兒,果然聽到京城內(nèi)外不少說蘇綰不好的。 說人家裴家的嫡女主動上門,自愿為妾進(jìn)靖王府,把正妻的位置讓出來給蘇綰,可蘇綰竟然還不同意。 這下不少人說蘇綰仗勢欺人的,這婚事乃是皇上下旨指婚的,和人裴溪有什么干系,為什么要拿人裴溪出氣啊。 人裴溪也是內(nèi)閣首輔的嫡女,自愿為妾容易嗎? 一時間不少人說蘇綰不好的。 聽竹軒花廳里,紫玉臉色難看的把外面打探來的消息稟報給蘇綰。 蘇綰早猜到了,所以面色坦然,只是眸光說不出的幽暗,反觀慕芊芊早氣得臉綠了:“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果然動了黑心思,太可恨了。” ☆、第159章私下授情 蕭煌打臉 慕芊芊正憤憤的發(fā)著狠,門外季忠領(lǐng)著下人過來稟報:“公主,候爺回府了,候爺回來了。” 蘇綰倒是挺高興的:“嗯,我知道了,讓爹爹好好的收收驚,告訴他什么事都沒有,別擔(dān)心了。” 季忠高興的應(yīng)是,尤其是聽到公主還叫自家的候爺?shù)梢姽鞑皇菦]良心的人。 待到季忠走開了,慕芊芊倒是詫異了一回:“你怎么還叫候爺?shù) !?/br> 蘇綰輕笑:“這不是叫習(xí)慣了嗎?” 慕芊芊搖頭:“我看未必,綰兒,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你這人的毛病了,你戀舊,但凡對你有一分好意的你都會對別人好。” 蘇綰白她一眼:“你巴巴的出宮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慕芊芊立刻起身走到蘇綰的面前,不高興的說道:“綰兒,不是我說你,你太不夠意思了,你說你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西楚的京都,一封信也不給我什么意思啊。” 蘇綰呵呵笑:“我不是怕寫了信,落到蕭煌的手里嗎?” “那你后來不是還被他找到了嗎?對了,你和太子的婚事怎么會廢了的,皇上不應(yīng)該同意啊。” “我舅舅出面的,你知道的。” 蘇綰一說慕芊芊便懂了,鳳離夜出手,肯定有辦法讓老皇帝同意的,可是既然鳳離夜有能力讓老皇帝同意退了蕭燁和蘇綰的婚事,為什么不乘機(jī)讓老皇帝下旨廢掉蕭煌和裴溪的婚事啊。 慕芊芊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蘇綰已經(jīng)知道她的意思了,淡淡的開口:“正因?yàn)樗雅嵯富榻o了蕭煌,所以他才會輕易的廢掉了我和太子的婚事,他認(rèn)為就算我不嫁給太子,也沒辦法嫁給蕭煌,因?yàn)楝F(xiàn)在我的身份是東海國的公主,皇帝更不想我嫁給蕭煌了,這一次他和太子定然全力的保護(hù)裴溪,我們要想傷害裴溪,絕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們派人暗中保護(hù)裴溪,”慕芊芊一臉的驚色:“那我們?nèi)粝雽Ω杜嵯疾恍袉幔俊?/br> “反正要小心應(yīng)對,若想搞什么暗殺毀壞她名節(jié)之類的事情應(yīng)該不行,我敢打賭裴溪的身邊有不少的高手隱著,就為了保護(hù)她不出事。” 蘇綰眸光幽暗,唇角輕笑。 老皇帝和蕭燁派人隱在裴溪的身邊,只怕不單單是保護(hù)裴溪,還負(fù)責(zé)做事,例如先前裴溪剛進(jìn)府,隨后便有流言在西楚京都流傳起來,這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 “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裴溪那個賤女人四處標(biāo)榜自己多么的高潔,多么的大義嗎,為了成全你和蕭表哥,不惜甘愿為妾,你還不接納這樣的她,難道只能看著嗎?” 蘇綰輕笑:“你別著急,即便我們不動,蕭煌也不會不動的。” 她現(xiàn)在全然相信他。 蘇綰一說,慕芊芊也想到了蕭煌的個性,立刻點(diǎn)頭認(rèn)同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門外紫玉飛快的走進(jìn)來說道;“公主,剛才蕭世子派人送了一封信過來。” 她把信遞到蘇綰的手上,蘇綰看了一眼后,望向慕芊芊說道:“走吧,我請你去吃飯,外加看好戲。” “看好戲?”慕芊芊的眼睛亮了,最近她待在京城夠郁悶的了,幸好綰兒回來了。 其實(shí)慕芊芊想算計老皇帝的,一直盯著老皇帝的衣食住行,但老皇帝現(xiàn)在疑心特別的大,他的事情常人根本插不了手,住的地方有不少的暗道機(jī)關(guān),尋常人要想貿(mào)然的進(jìn)去,根本就是找死,再說吃的東西,他備用了兩三個太監(jiān)試吃,若有異常,死的也是太監(jiān)。 不但如此,他身邊還有數(shù)名高手隨身保護(hù)著他,所以現(xiàn)在要想動老皇帝真不是隨便的事情。 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動得了手,所以只能和蕭表哥綰兒聯(lián)手。 之前綰兒是東宮太子妃,不好對老皇帝動手腳,但此番卻不一樣了,因?yàn)榫U兒若是嫁給蕭表哥,勢必和皇帝還有太子成仇,那么接下來雙雙恐怕有一場硬仗要打,那她正好和蕭表哥還有綰兒聯(lián)手。 慕芊芊輕笑起來,眸光幽亮暗沉,一路跟著蘇綰的身后往外走,想到蘇綰說的看戲,立刻追問:“看什么好戲啊?” “蕭煌剛才讓人送信來請我們?nèi)ゴ喝A樓吃飯,順便看熱鬧。” “喔,那快走。” 慕芊芊性格喜熱鬧,一聽到有熱鬧可看,早拉著蘇綰一路直奔候府門外而去,這一回沒要管家季忠準(zhǔn)備馬車,而是蕭煌派來的馬車,不過不是靖王府的馬車,而是尋常的馬車。 蘇綰和慕芊芊心中有數(shù),眼下蕭煌和裴溪兩個人頭上頂著賜婚的事情,如若蕭煌和蘇綰公然出雙入對,對蘇綰的名聲不大好,所以蕭煌只指派了尋常的馬車,而沒有派靖王府的馬車。 兩個人上了馬車,小丫鬟們坐在前面,馬車一路前往春華樓而去。 此時天近中午,春華樓吃飯的人很多,蘇綰和慕芊芊一到,便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然后大家想到之前聽說的事情,個個議論紛紛。 聲音雖然不大,卻也隱約讓人聽到,什么昭華公主欺人太甚了。 人家裴溪小姐甘愿為妾,她竟然還不同意,想霸占蕭世子。 她這分明是強(qiáng)搶別人的東西。 慕芊芊聽得一肚子火氣,不過卻被蘇綰拉住了,蕭煌自然說讓她們來看戲,她們就是來看戲的,而不是鬧事讓別人看的。 慕芊芊被拉住后,一行人往樓上走去,不過還沒有上樓,看到樓上有人走了下來。 正是裴溪和京城的兩三位小姐,自從裴溪被指婚給蕭世子,京城不少的貴女是既嫉妒,又是羨慕,雖然很多人嫉妒,但個個還是巴結(jié)著她的。 可是沒想到昭華公主這時候回京了,連帶的昭華公主還自請退了太子殿下的婚事,這是不是說昭華公主喜歡的人還是蕭世子,那昭華公主這一回回來是想搶了蕭世子嗎? 如此一想,裴溪身后的兩三個小姐眼里滿是看好戲的眼光。 而裴溪卻在第一時間,臉上布上了淡淡的委屈,輕咬著唇,飛快的看一眼蘇綰,似乎有些害怕似的,趕緊的往旁邊一讓。 她的這一番動作過后,樓下個個不說話,盯著蘇綰,大有蘇綰若是欺負(fù)裴溪,他們就要幫著裴溪似的。 蘇綰似笑非笑的望著裴溪,淡淡的說道:“裴小姐,你好歹身為內(nèi)閣次輔的嫡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演戲了?” 蘇綰話一落,裴溪立刻睜著眼,恐慌的驚叫起來:“你說我,說我是戲子。” 裴溪話一落,一樓的大廳里,立馬有人抱不平了。 “昭華公主欺人太甚了,怎么能說人家裴小姐是戲子呢。” “是啊,想昭華公主從前只不過是安國候府的一個小小的庶女,沒想到一朝翻身成了公主,竟然如此的仗勢欺人。” 蘇綰還沒有說話,身側(cè)的慕芊芊不由得火大的冷喝:“你們哪個耳朵聽到昭華公主說她是戲子了,只不過說她會演戲,難道會演戲的全是戲子嗎?這京城大宅門里,哪個不會演戲啊,難道一個個全是戲子嗎?這戲子是綰兒說的嗎,是裴溪自個兒說的,關(guān)昭華公主什么事啊?” 慕芊芊話落,一樓大廳里安靜了一些,隨之有人想起來,似乎昭華公主真的沒有說裴溪是戲子,只是說她會演戲,是裴溪說自己是戲子的。 有聰明的人,眼里有了深意,原來是二女爭一夫的戲碼。 蘇綰已懶得理會裴溪了,轉(zhuǎn)身欲上樓,說實(shí)在的,若不是眼下她頂著昭華公主的身份,而且還將要嫁給蕭煌,她早一巴掌把裴溪扇了下去。 不過裴溪膽敢這么算計她,她也不會便宜了她,蘇綰一想,手指一動便待教訓(xùn)一下裴溪。 不想恰在這時門前響起了一道溫雅痛楚的輕喚聲:“溪兒。” 蘇綰停住了手掉轉(zhuǎn)頭望去,看到門外走進(jìn)來一個神容略顯憔悴的公子,不過即便神容憔悴,但依舊清貴無雙,這個人蘇綰是認(rèn)識的,正是惠王蕭擎母族,呂國公府的嫡公子呂北辰。 從前風(fēng)光無限的呂公子,此時說不出的落魄,自從惠王蕭擎出了事,呂家也接連的出了幾層事情,手中的權(quán)勢被皇帝一剝再剝,眼下呂家雖然沒有完全的沒落,但已落到二三流世子家之末了。 正因?yàn)槿绱耍詤渭易罱坏驮俚停瑤缀鹾苌俪霈F(xiàn)在眾人的面前,大家?guī)缀醵纪嗽?jīng)的呂國公府存在。 現(xiàn)在看到呂北辰出現(xiàn),才想起呂家來。 不過剛才呂北辰叫什么,溪兒。 難道呂北辰和裴溪有什么關(guān)系不成?個個嘀嘀咕咕起來。 裴溪有些慌,望著不遠(yuǎn)處走過來的呂北辰,誰也不知道,之前裴溪和呂北辰兩個人悄悄的喜歡著,互送了不少的情詩,以表心意。 可是自從呂家沒落之后,裴家不準(zhǔn)裴溪再和呂北辰來往,再加上最近皇上下旨把裴溪指婚給了蕭煌。 裴溪和呂北辰便真的疏遠(yuǎn)了,再也沒有理會過呂北辰,她把以前呂北辰送的東西,盡數(shù)的全燒掉了,有一次還曾經(jīng)和呂北辰說過,讓他把她送的東西全都處理了。 呂北辰雖然難過,不過也同意了,裴溪知道,呂北辰一直是個君子,并不是小人。 但今兒個他出現(xiàn)在這里是什么意思?裴溪有些慌,想奔過去把呂北辰拖出去,可是若是她一動,不就正好坐實(shí)了她和呂北辰什么關(guān)系嗎?要知道眼下她可是未來的靖王世子妃啊。 裴溪一想到靖王世子妃的身份,臉色立刻攏上了冷意,眸光冷冷的瞪著那走過來的呂北辰,緩緩的開口道:“呂公子,你有什么事嗎?” 她雖然神態(tài)嚴(yán)肅,可是眼神中卻有祈求,希望呂北辰什么都不要說,要不然不僅僅是她遭罪,裴家也會倒霉的。 呂北辰自然看到了裴溪的眼神,可是心里滿腔苦水,因?yàn)樗⒉幌雮ε嵯墒撬舨粊恚瑓渭抑慌掠忠姑梗运荒軄恚荒茏裾談e人的話來。 呂北辰輕笑,眼神有些飄渺,他知道,眼下京城風(fēng)波詭譎,他或者裴溪都只是那些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身不由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