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
馬車一路往宮中行駛而去。 鳳玲瓏看蘇綰悶悶不樂的樣子,關心的伸手拉她:“綰兒,怎么不開心了?” 慕芊芊望著蘇綰,瞳眸微微的瞇起來。 她越來越覺得蕭表哥和綰兒之間似乎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不會這樣的。 不過蘇綰卻已經恢復如常了,抬頭時笑著搖頭:“沒事,我在想宮里的情況。” 鳳玲瓏聽了她的話,當了真,因為今日就是重大的轉機,容楓能不能順利的奪得西楚的皇位,就看今天的時刻了。 接下來沒人再說話,馬車一路進宮去了,慕芊芊有些擔心的望著蘇綰,蘇綰生怕她再說出些什么,所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說,以防讓自個的娘親擔心。 馬車很快進宮,一直駛到皇帝臨朝問事的金鸞殿門前方才停下來。 此時廣場兩側站了不少的兵將,除了這些兵將外,還有朝中大臣分列在兩邊,待到蕭燁君黎和蕭煌等人從馬車上下來時,這些人紛紛的掉頭望過來,直看到目眩神迷。 這一眾人男的俊來女的艷,當真恍然天外飛仙似的,讓人是又嫉又妒。 不過看到他們過來,早有禮部的尚書領著人過來,恭敬的請他們一路往前面走去,直走到廣場的最前面站好。 “我們皇上馬上就過來了,請幾位尊貴的客人稍待片刻。” 蕭燁滿目溫潤的點頭,整個人神彩逸逸。 相較于身側蕭煌的森冷嗜沉,這位王爺無疑是溫潤柔和的,周身仿若攏著三千光華一般的志得意滿。 蕭燁身側站著的正是北晉國的端王君黎,君黎看了看蕭燁,又望了望另一側的蕭煌,總覺得這兩人有些古怪。 而且蕭煌怎么整個人冷冰冰的,連看都不看綰兒一眼啊,綰兒就在旁邊啊。 君黎一邊想著一邊還故意往后落差一些,這樣他們下首位置上站著的蘇綰便清清楚楚的顯了出來。 可惜君黎做了這么多,身側的男人依舊眉若冰霜,俊美的面容上,連一絲波動都沒有,眼睛直直的望著前方,就好像前方有什么吸引人注意的東西一般的盯著,一眨也不眨,更沒有看向別處。 而蘇綰自然也沒有望過來,只淡淡的望著前面的廣場。 這一次不用慕芊芊說,就是鳳玲瓏也發現有些不大對勁了,她俯身湊到蘇綰的身邊,小聲的嘀咕:“綰兒,你們兩個人是不是吵架了,怎么那家伙看都不朝這邊看一眼啊。” 按照常理,知道心上人便在身邊,不是該眉目傳情的望著對方嗎?哪像這家伙,臉色冷冰冰的就好像一塊石頭人似的。 鳳玲瓏心里有些不悅了,語氣自然也是不悅的。 蘇綰雖然生氣,不過一聽到自個娘親有些惱火的口氣,還是幫蕭煌說話了。 他們那么久的感情,自然不會因為一點小惱火就煙消云散的。 “娘親,你想太多了,其實是我昨天罵他了,因為他忽然的出現,我很生氣,所以一氣狠狠的把他罵了,所以他有些抹不開面子。” 蘇綰把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樣一來,自個的娘親就不會生蕭煌的氣了。 雖然自己心里有些火大,不過她可以事后收拾蕭煌,卻是不能讓娘親對蕭煌不滿的。 鳳玲瓏聽了蘇綰的話,倒也相信了。 因為先前一直沒有聽到這蕭世子的消息,昨天夜里忽地聽說了,不就是被綰兒發現了,綰兒發現,豈能不罵他。 鳳玲瓏輕笑著摸摸自個女兒的腦袋:“原來是你個小丫頭惹的禍,好了,娘親知道了,不過男人嘛,還是要有松有馳的,知道嗎?回頭說兩句軟話,讓他有個臺階下。” “知道了。” 蘇綰輕笑,眼角余光掃到不遠處的蕭煌,此時的他整個人說不出的光鮮,金冠束發,華袍加身,只可惜周身卻攏著冰色,而且他仿若青松般的挺直,周正,目不斜視,別說正眼看她,連一個眼角都不曾丟給她。 蘇綰心中說不出的郁悶,而她知道,這家伙確實是生出什么毛病來了。 蘇綰正想著,廣場的外圍,忽地響到太監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跪。” 一聲跪,寬大的廣場上,跪了黑壓壓一地的朝臣和兵將。 當然寧王蕭燁,端王君黎等人并沒有往下跪,而是微微的躬了一下身,行了半禮。 很快前方八寶盤龍的鸞車行駛而來,車前有數名太監和宮女開道,車后有數名騎馬的黑衣金甲兵護衛。 待到鸞車停下,太監輕掀起車簾,恭敬的請了馬車之上的趙王,如今的皇上下馬車。 “皇上請下馬車。” 新皇帝容昊五官本就剛毅,身材高大,穿一身明黃的龍袍,說不出的威武霸氣,一路從臺階之下徐徐而上,廣場之上的朝臣和兵將,立刻三呼萬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新帝聽著耳邊的萬歲之聲,心里說不出的滿意,一向沉穩的人,竟然難得的微微瞼目,伸出雙臂,抬頭對著天空,用力的深呼吸,只覺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容昊終于登上了帝位,多少年的隱忍,多少年的謹慎小心,多少年的步步為營,今日終于登上帝位了。 容昊霸氣的一甩龍袖,狂放的開口:“眾卿平身。” 他當先一步往里走去,身后的黑甲兵迅速的分列開來,而宮女太監趕緊的跟在容昊的身后一路往里。 待到容昊走到廣場的正前方站定,先前分別跪在兩側的朝中官員迅速的掉轉了一個方向,繼續跪著。 而禮部侍郎手捧明黃的圣旨走了出來,飛快的一抖圣旨,對著下跪著的朝臣朗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皇上病重,不能理朝問事,因太子已故,所以今趙王領皇上旨意,臨一一一一” 禮部官員的朗讀聲還沒有落,遠處忽地有馬車聲響起,人未停,便聽到那馬車之上冷厲之聲仿若厲鬼似的尖銳響起。 “趙王,你個賤人,竟然膽敢謀朝奪位,皇上眼下重傷昏迷,是何人授予你旨意的。” 慕容皇后從馬車上沖下來,瘋狂的指著趙王尖叫,然后她掉轉矛頭,直指著下首的跪著的一眾朝臣,厲聲喝問。 “皇上眼下昏迷不醒,誰授于趙王權利,讓他臨朝問事的,誰,誰?” “他這是謀逆,他是不臣賊子,竟然膽敢乘皇上昏迷謀奪東海的江山,他論罪當誅,來人,把趙王拿下。” 可惜兩側的兵將沒有動,朝臣也沒有動。 慕容皇后哈哈大笑:“好,好,你們都是好樣的,妄顧皇上病重,妄顧本宮的身份,竟然聽從一個逆臣賊子的話,難道你們以為,本宮真的無所倚仗嗎?那是你們妄想了。” 她說完后,仰天大笑,就在這時候,眾人聽到皇宮內響起了無數的馬蹄聲,個個臉色緊張。 面面相覷的望向身側的人:“怎么回事?” “好像有兵隊進宮。” 一時間個個人心惶惶,而趙王容昊臉色說不出的難看,猙獰的瞪著慕容皇后,他明明下令人把這女人和那個家伙囚禁在皇宮里,還派了重兵把守,是誰是放了她出來的。 趙王容昊陡的朝著身側大喝:“來人,把這瘋婦拿下。” 首先動的是先前跟著容昊過來的黑衣金甲軍,這些人是趙王的親信,一聽到趙王的命令,立刻提著長槍撲了過來。 直奔慕容皇后而去,眾人眼看著慕容皇后要落到這些金甲軍的手里,可是沒想到慕容皇后忽地一笑,身形陡的騰空躍起。 “你們想抓我,做夢吧。” 她一言落,手里陡的撒出無數的金芒,金芒撒過之后。 廣場上一片慘叫之聲,原來那金芒竟然是暗器,一撒之下,不少人被襲擊到,個個鬼哭狼嚎了起來。 那些金甲軍身懷武功,看到金芒閃過來,個個一抬手,甩出黑色的披風,勁風吹起,把迎面而來的金芒,紛紛的掃出去。 最倒霉的就是那些大臣了,個個都是文臣,一下子被金芒掃到,最后個個慘叫起來。 有些人被掃到了手臂,有些人被掃到了眼睛,慘叫不已。 這時候,廣場之外,有不少的兵將已經趕到了,慕容皇后身形一落,命令那迎面而來的為首兵將。 “南宮將軍,立刻把這些逆賊給本宮拿下,以正朝綱。” 南宮堯,乃是東海國的驍騎將軍,負責守護京城,掌十三衛。 廣場上的大臣一看到南宮堯出現,不由得議論紛紛,個個嘀咕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南宮將軍怎么會支持皇后。” “開始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啊。” 此時廣場上的趙王睚眥欲裂的怒瞪著一雙眼睛,朝著南宮堯大喝:“南宮堯,你竟然膽敢背叛朕,休怪朕對付你南宮滿門,你若是執迷不悟,朕定下旨滅你九族。” 南宮堯高據馬上,眸光深沉的望著趙王容昊,沉穩的抱拳:“那就等王爺當上這個皇上再說吧。” 他一言落,陡的一揮手下命令:“來人,把逆賊拿下。” 皇后哈哈大笑:“趙王,今日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趙王容昊剛毅的五官已然扭曲,眼看著那皇位就到手了,竟然橫生變故,他如何甘心。 血紅著一雙眼睛,朝著兩側的兵將大吼:“千羽衛聽令,今日殺了逆賊,朕就給你們一個個加官進爵,誰能生擒皇后慕容氏,朕就賜封他為將軍。” 此話一出,那些本來沒動靜的千羽衛已然瘋狂了。 本來是一個小兵卒,眨眼便可賜封為將軍,這可謂一步登天,哪個不想榮華富貴。 即便這事擔了很大的風險,個個也前赴后繼的往上沖。 自來富貴險中求,哪能等著從天上掉餡餅,所以沖啊。 廣場上,本來好好的一個儀式,最后竟然殺戳一片。 那些本來跪著的朝臣,早嚇得四處亂竄,個個往旁邊跑去。 廣場上血色一片,眨眼便有數人倒下,尸體堆積如山。 趙王容昊和皇后慕容嬙兩個人完全不顧形像的在兩邊對罵。 “容昊你個狗賊,你個謀朝奪位的亂臣賊子,今日有本宮在,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慕容氏你個瘋婦,你兒子死了,你憑什么不讓本王登位,你以為你挾著九皇子就可以號令群臣嗎,群臣的眼睛是雪亮的。” 這里兩個人對罵,中間兵將猛烈的廝殺了起來,大臣們又痛心又痛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 不過就在眾人感到絕望的時候,忽地廣場的外圍有人冷喝出聲:“住手。” 這一聲住手雖然不重,可是卻仿若魔音穿耳一般,讓聽到的人個個只覺得耳朵刺痛難忍,下意識的全都停住了手腳。 不管是容昊還是慕容氏還是那些朝臣以及兵將,個個下意識的朝著廣場一角望去。 只見那人立著兩個人,一個黑衣,一個白衣,白衣的人仿若皎月,一身的白衣襯得他仿若天上的嫡仙一般。 其中有人認出,這人正是青霄國的鳳太子鳳離夜,忍不住輕呼。 “鳳太子。” 至于另外一個黑衣人,誰也不知道他是誰,卻只看到他頭上戴著一頂斗篷。 先前的那聲冷喝似乎也是他喝出來的,他看到所有人停住了打斗,慢慢的抬手摘掉了頭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張俊雅幽冷的面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