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蘇綰聽著他們的哭聲,才慢條斯理的說道:“看著大家都是被東海國人蒙蔽的份上,便先放了你們回去吧至于皇上那里,由我來擔著便是了。” 一言使得下面感激之聲一片,個個磕頭道謝,說什么的都有,有的說蘇綰是觀世音菩薩在世,有的說蘇綰是大善人。 這時候所有人都忘了先前他們是來討伐蘇綰的,打算讓蘇綰退婚的。 可是這會子誰還會想到這個,個個一得到蘇綰放人的話,早撒開了兩條小短腿瘋了似的跑了,眨眼間門前黑壓壓的百姓跑散了。 待到眾人跑走了以后,安國候府門前的下人,個個敬佩的望著蘇綰。 郡主實在是太厲害了,事情被她這么一處理,不但讓那些百姓自愿離開,還讓別人感恩戴德的,這比那些暴力血腥的處理要高明得多。 不但是安國候府門前的下人,就是蕭煌和鳳離夜兩個人望著蘇綰時,也要贊嘆一聲,小丫頭真是太聰明了,這手段絕對圓滑。 蕭煌感嘆著,依照自己先前的性子,差點出手打傷了這些百姓,雖說自己打傷了這些百姓,能有效的震懾住百姓,可同時卻會在百姓中留下不好的印像,但是璨璨這樣的手段,不但震住了百姓,還讓人家對她感恩戴德的,這完全不一樣的效果啊,看來他還要向璨璨學習。 蕭煌的眸光之中滿是寵溺的暗潮,唇角是既滿足又驕傲的笑容。 一側的鳳離夜則望他一眼,淡定無比的說道:“蕭世子,你是不是該去處理郡主選夫那邊的事情了,事情既然出了,總不好不處理吧。” 他倒要看看這家伙如何處理。 蕭煌一聽這話,眸色暗了一下,掉頭望向鳳離夜的時候,眸中有雷霆幽光閃過,劈叭作響,恨不得燒死鳳離夜。 不過在蘇綰望過來的時候,他的臉上立馬擺上了和風細雨一般的笑容,溫和的說道:“舅舅放心,那邊我早就有安排了,舅舅不必擔心。” 鳳離夜點頭,不再提這個話題,不過飄逸華美的面容忽地一沉,森冷嗜血的聲音響起來:“現在孤要去驛宮那邊處理事情了,東海國的人竟然膽敢算計到孤的親人頭上,孤絕不會輕饒了他們的。” 他說完蘇綰也點頭:“沒錯,我陪舅舅前往驛宮走一遭,蕭煌你留在安國候府等我們的消息吧。” 蕭煌如何同意,璨璨去若是遇到危險怎么辦? “不行,本世子和你們一起前往驛宮。” 蘇綰想了一下同意了,不過卻叮嚀蕭煌:“這一次和東海國交鋒的事情,你不要出手,就由舅舅出手,因為你必竟是西楚國的靖王府世子,若是最后兩國真的起戰火,百姓定然會責怪到你的頭上,但若是舅舅出手,他們就算要怪也怪不到你的頭上。” 蕭煌聽到蘇綰事事為他考慮,心里說不出的感動,不過他卻是不怕那些流言蜚語的。 “我不怕他們非議我。” “我說了算。你聽到沒有?” 蘇綰卻不理會他,霸道的望著他問,不等蕭煌開口,她又接著說道:“如若你不同意,那我們就不讓你跟著去了。” 蕭煌無語,他堂堂靖王府的世子,竟然有被人威脅的一天,這人也就是他最喜歡的璨璨小丫頭了,若是換成別人,他定然一掌拍死她。 不過是璨璨,他就覺得甜蜜。 “好,我不說話總行了吧。” 蘇綰滿意的點頭,立刻吩咐管家去準備馬車和駿馬來,他們要前往驛宮走一趟。 不過一行人還沒有走,便聽到安靜的街道上響起了無數的馬蹄聲,數道身著銀甲的兵將飛馬而來,眨眼的功夫便疾駛到了安國候府的門前。 蘇綰掉頭一看,便看到高據馬上之人,正是九騎十六營的崔英將軍,崔英將軍五官生得十分的硬朗,眉眼十分剛毅,讓人一看便知道此人寧折不彎,剛正不阿,頗有武將的本色。 崔英到了府門外,飛快的翻身下來,朝著蕭煌和鳳離夜以及蘇綰施禮,然后客氣的詢問。 “本將先前接到稟報說這里出事了,怎么回事?” 蘇綰率先開口道:“先前有亂賊拾攛了百姓前來我安國候府鬧事,那賊子竟然交待是東海國的太子指使的,我怕這事有誤,所以請將軍過來,把這些人帶去重重的審,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事。” “竟有這種事?” 崔英臉色難看了,因為崔英身為武將,最不屑的便是欺人的事情,像那東海國的公主想強嫁給蕭世子的事情,他就不屑,身為武將,他有武將的傲骨,媽的,難道我們西楚國會怕你們東海國嗎,明明是來說和平的,現在倒到這里來搶男人了,什么公主啊,狗屁。 崔英不屑,聽到蘇綰說的話立刻沉聲說道:“那本將把他們帶回去重重的審。” “好,有勞將軍了,麻煩崔將軍審完之后,把此事稟報給皇上。” 這樣一來,即便他們和東海國的人打起來,老皇帝也該知道,不是他們欺人太甚,而是東海國的人欺人太甚,所以她們才會出手的,蘇綰想著客套的一揮手。 身后的流茶立刻帶人下去把那幾個人抓了過來,交給了崔英。 事實上先前并沒有人交待。 東海國的幾名手下都是有家有小的人,誰敢輕易把自家的主子交出來,流茶之所以說是東海太子指使的,只不過是胡說的,當然這是蘇綰給他的暗示。 現在蘇綰把這些人交到崔英的手上,崔英本就討厭東海國的人,這些人落到他的手上,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一定會撬開這些人的嘴巴。 雖說這些人嘴巴挺硬的,但虎騎十八英的崔英,可是一位手段辛辣的將軍,所以蘇綰一點不擔心他審不出來。 崔英帶著人走了,蘇綰則望著鳳離夜和蕭煌兩個人:“走吧。” 她當先一步往安國候府外面的馬車走去,很快上了馬車,其余的人則躍身上馬,一路直奔驛宮而去。 西楚的驛宮內,此時正有人焦急的來回踱步,不時往外張望,然后追問門外的手下:“怎么樣,可有消息了?” 手下不敢回話,太子都已經問了幾遍了。 容逸云身后坐著東海公主容溪,容溪望了哥哥一眼,哥哥真是太浮燥了,這么多年還是不能靜,身為太子這可是大忌。 這些年若不是她和母后幫襯著他,只怕他早就遭人暗算了,哪里還能坐在東宮太子的位置上。 可他是她的哥哥,她怎么可能會不幫他。 容溪嘆口氣,望著容逸云:“哥哥,我讓你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輕舉妄動,你偏不聽,現在又這樣著急,坐下來等消息便是了。” 容溪其實心里也著急,而且她感覺出事了,因為如若沒有出事,該有消息才是,但現在沒有消息,說明那邊出了意外。 只是她不忍心對容逸云說罷了。 容逸云沒理會容溪的苦心,惱火的在廳堂里發牢sao:“那些廢物,等回來看我如何收拾他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容溪嘆氣:“哥哥,那清靈縣主只怕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先前我們都是看輕了她,既然她不是良善之人,只怕你這次所做的事情會有變數,所以我們還是想想怎么辦才是?” 容溪開始想,這事若是泄露了怎么辦? 依鳳離夜的獨霸,只怕被他們查出來是他們東海國的人動的手腳,定然不會善罷干休,上次就因為哥哥發難,他直接的便給哥哥下了毒,所以這一次若是被他知道? 容溪的臉色忽地變了,飛快的起身望向容逸云:“哥哥,我們進宮,馬上進宮。” 容逸云尤不知發生什么事了,看著meimei突變的臉色,緊張的問道:“溪兒,怎么了?” “這一次的事情若是敗露,那鳳離夜一定會帶人來找我們算帳,以他暴戾的性子,一言不和只怕我們就要倒霉,所以我們立刻進宮,只要進了西楚的皇宮就安全了,再怎么樣,西楚的老皇帝也要保我們,因為若是我們在西楚皇宮發生了什么事,父皇和母后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相反的,若是我們在這驛宮里出了什么事,老皇帝完全可以推得開開的。” 容溪說完,身子已急急的往外走,容逸云還有些不大相信,一臉惱怒的說道:“那鳳離夜也太狂妄了,竟然膽敢殺我們,本宮倒想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容溪真想罵他一句蠢貨,他若不敢的話,當時就不會給他下毒了,既然給他下毒,還有什么不敢做的啊。 不過她懶得說,只冷喝出聲:“走,立刻進宮。” 容逸云對于meimei的話,還是不會不理的,一揮手領著人往外走去,不過他們剛走出廳堂,便看到門外有一名手下急急的奔進來,一奔過來便稟報:“太子殿下,那邊出事了。” 容逸云停下腳步,飛快的問道:“怎么了,怎么了?” “那些人隱在百姓中,被抓住了,眼下落到了那青霄國的太子手里了,后來聽說審出來了,交待出是我們指使的。” 容逸云大怒:“他們敢。” 容溪望向容逸云蹙眉道:“哥哥,他們不會輕易交待的,但是鳳離夜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我們做出來的,他一定會過來報仇的,我們還是盡快進宮吧。” 這時候容逸云也感覺到了一抹怕意,立刻點頭同意了:“好。” 他想到了自己中毒的事情,那鳳離夜根本就是瘋子,完全不管不顧的人物,他若是瘋狂起來,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一行人立刻往驛宮外面走去,可惜他們還沒有走出自己所住的宮殿,便聽到門前有腳步聲響起,一眾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一身華美,仿若神仙的鳳離夜,這一次蘇綰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和蕭煌安靜的站在鳳離夜的身后。 鳳離夜本就長得華美尊貴,此刻臉上暈開淺淺的笑意,更是如那漫步云間的云間嫡仙一般,徐步優雅的從外面走進來,神容皎潔清絕,可是偏偏這樣的他,讓容逸云和公主容溪感覺到了一抹怕意。 兩個人下意識的往后倒退一步,鳳離夜暗磁如酒的好聽聲音便響了起來:“各位這是打算進宮嗎?” 容逸云和容溪臉白了。他連他們要進宮的事情都知道了,可見這家伙的心計是多么的深沉,這一次他們定然會倒霉。 容逸云牙齒打著顫指著鳳離夜說道:“你們,你們想干什么?” 鳳離夜輕笑著說道:“有來有往乃人之常情,容太子送了我們一份大禮,我們豈能不還給你們,所以孤是來還禮的。” 他說得優雅至極,就好像真的是來還禮的,可是容逸云和容溪兩個人卻驚嚇得臉更白了。 容逸云則直接的指著鳳離夜說道:“你,你若是膽敢對我們動手的話,我父皇母后不會放過你們的。” 鳳離夜臉色變都沒有變一下,依舊溫雅的說道:“孤等著。” 這話也是直接的承認了一件事,他過來就是為了收拾容逸云和容溪的。 容逸云和容溪兩個人往后退了三步,四下張望,打算命令人來對付他們。 正在這時候,大門外,有不少的聲音響起來:“你們干什么,你們要對我們太子殿下和公主做什么。” 原來這邊的事情,驚動了東海國的朝臣,他們全都趕了過來,可惜門被擋住了,他們根本進不來,所以只能在外面嚷嚷著。 可惜鳳離夜根本不理會外面的人,只吩咐身后的流茶和流白等人:“去,廢了東海太子的一條腿,毀掉公主的一張臉,孤要看看廢了腿的太子還會不會是太子,毀了臉的公主,還怎么當東海第一美人。” 一句話使得容逸云和容溪臉色白了,兩個人身子控制不住的輕顫著,害怕的往后急退,似乎唯有這樣,他們才會感覺好受。 可饒是這樣,也擋不住流茶和流白等手下凌厲的身手,兩個人領著幾名手下閃身直奔容逸云和容溪而去。 一人直奔容逸云的腿,一人直奔容溪的臉。 恰在這時候,宮門外,有高叫聲傳進來。 “鳳太子請住手。” 這說話的竟是寧王蕭燁,寧王蕭燁得到安國候府門外的消息,很快猜出鳳離夜一定會來驛宮,所以領著人過來了。 沒想到一過來便見到鳳離夜要廢了容逸云的一條腿,還要毀了公主容溪的一張臉,如若真的這樣的話,那么他們西楚國如何向東海國的人交手。 蕭燁趕緊的出聲阻止。 可惜鳳離夜不叫停,那流茶和流白二人根本不可能停手,數名手下眨眼的功夫便對上了容逸云和容溪二人。 而外面的蕭燁見鳳離夜沒有理會他,心中一怒便待強闖進來,正好聽到鳳離夜的話響起:“寧王殿下這是要與孤為敵了嗎?” 蕭燁腳下一頓,忽地想到自己和蘇綰的事情,鳳離夜是綰綰的舅舅,如若今日他得罪了鳳離夜,以后他只怕難以娶綰綰,所以他停住了動作,只在外面叫道:“鳳太子有事好商量,不要這樣。” 可惜鳳離夜卻不理會他,只抬頭望向前面,流茶和流白兩個人很快控制住了容逸云和容溪。 此時的容逸云和容溪兩個人完全成了待斬的羔羊,兩個人臉色一片慘白,害怕的哀求起來:“鳳太子饒我們一次。” “饒過我們吧,我們立刻啟程回東海國,立刻回去。” 可惜鳳離夜輕慢的聲音懶懶的響起:“晚了。” 他話剛落,流茶手中的軟刀揮了出去,一刀便斬了容逸云的腿,容逸云的慘叫聲響起來,而同時還有一種絕望漫延在他的周身,因為沒有了一條腿的太子,注定是廢太子,那些曾經被他欺壓的兄弟,又會如何千倍百倍的還回來呢。 他想想都覺得絕望,最后因為腿斷了,直接承受不住的昏迷了過去。